我的驸马是捡来的——榶酥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7 10:03:41

  ”你等等,我去给你写下来。”不给徐良反驳,苏卿便一溜烟起身跑开,钻到轿鸾里取了笔墨,又飞快的跑到徐良身边。
  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趴在地上将从医师那里见到的方子一字不漏的写了下来。
  “这是我无意中在医师那里看到的,不过……只凭着这方子吃却是没用的,徐大人还要忌口,最好每日再有晨练配合更佳。”
  徐良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看着趴在地上写的格外认真的郎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见过许多人看他时的同情和嫌弃,也见过很多人说要帮他时眼里的怜悯,可这些他都没在面前的郎君眼里看到,而以他的身份,也根本不必如此纡尊降贵。
  苏公子,是第一个趴在地上给他写方子的人。
  哪怕他知道,郎君的目的或许不纯,但他还是动容了。
  徐良愣神的功夫,苏卿已经写完了,见徐良盯着他的方子出神,郎君面色复杂的道:“我的字写的不好,徐大人别笑话我。”
  “不……不会。”徐良回过神,见郎君不自在的神色,忙将方子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收好,对苏卿端端作揖:“谢苏公子。”
  虽然,那字确实不敢恭维,但在他眼里胜过千金笔墨。
  苏卿这才笑开,起身很是随意的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大人可别忘了,一定要帮我寻那食谱。”
  徐良:“自然,自然,微臣一定尽快给苏公子送过去。”
  然后凑近苏卿神神秘秘道:“微臣觉得,就算不能俘虏殿下的胃,苏公子也一定能脱颖而出。”
  苏卿眉间有几分愁色:“可我听说,京城的秦公子,不论出身还是文才都远胜于我。”
  “所以,能多争取点就多争取点。”郎君说完又有些尴尬的看向徐良:“其实……我刚刚是见徐大人身形……所以才想到徐大人或许会对饮食有特殊见解,徐大人……不会生气吧?”
  郎君眼里一片坦荡,无半分恶意,反倒是徐良见他不自在出声安慰:“自然不会,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苏卿神色放松:“徐大人没生气便好。”说完便颔首道:“进京紧急不能耽搁太久,就此告辞。”
  徐良忙回礼:“恭送苏公子。”
  郎君走的毫不迟疑,没有一丝犹豫。
  徐良盯着苏卿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郎君特意找他好像就真的只是为了几道食谱,可是……可能吗。
  显然不可能。
  但偏偏,他什么也没问。
  苏卿上了轿鸾后,还冲徐良挥挥手,笑容灿烂,真挚纯净。
  启程后,赵骊娇才道:“你找他做什么?”
  苏卿偏头:“徐良不仅圆滑识时务,且有能力,我觉得他对殿下有用。”
  赵骊娇抬眸:“所以,你是去拉拢他?”
  苏卿轻笑:“对啊。”
  赵骊娇:“成效如何?”
  苏卿想了想道:“关键时刻可用。”
  赵骊娇讶异:“此人圆滑,今日示弱不过是为了保命,并不代表他会叛主,且官场之人,大多都是一根肠子饶几个弯儿,你确定……他能用?
  “况且就算能用,一个叛主之人也不可信。”
  苏卿:“叛主者确实不能用,可徐良并不一定有主。”
  赵骊娇正了神色:“如何说?”
  “今日徐良大开城门,这事早晚会传到京城,以徐良的心智他就算因想要活命而示弱,也不会如此直白让他背后之人起疑心,所以他今日的作为更像是投诚。”
  赵骊娇若有所思:“投诚?”
 
 
第38章 
  苏卿:“叛主之人大多会被人瞧不起,徐良在官场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懂一人不侍二主的道理,他如此做不外乎两个理由,其一便是他背后之人授意,可很明显这个原因不成立,三年前他便受命拦截殿下,如今那些人又怎可能会让他放殿下回京。”
  “其二便是为了活命孤注一掷,他将姿态放的最低,为的就是让殿下找不到理由同他发难,他当年帮助他们截杀殿下,如今又开城门大张旗鼓的向殿下示弱,说明他本就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三年前的搜城令就如今日城门口迎接殿下一样,他只是因为想要活命。”
  “而他敢这么做的原因,许是他当年受到的的威胁不存在了,也或许是那背后指使者,如今的权利已不如殿下。”
  赵骊娇眯起眼,对上郎君星光闪烁的眸子:“所以……他背后的人是阮贵妃?”
  苏卿点头:“宫里只有阮贵妃势不如从前,徐良如此狡猾,定会为自己另择出路。”
  赵骊娇冷笑:“他倒是好算计,但如此两面三刀的双刃,可不好用。”
  苏卿想了想才道:“用人攻心方为上策,徐良在官场磨砺多年,早已是油盐不进,若用官场上的方式自然很难打动他,与他相处越是轻松自然,朴实无华,才能有与他交心的可能。”
  瘦脂的方子多的是,他给的也并不是神丹妙药,只端看东西是如何送出去的,对方重不重视。
  他以食谱与他作为交换,这场交易是平等的,也是最为寻常的,在不经意间便能让人卸下心防做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而普通人与普通人的相交,会少些尔虞我诈,多几分真诚。
  “而且他就是想活命,说到底,他便是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只要殿下权势够高,能让他活命,也能要他的命,他就不敢有二心,再加上些微的人情味儿,他便足矣为殿下所用。”
  赵骊娇沉默,她盯着苏卿久久不语。
  她知道郎君向来聪明,但没想到他的脑袋会转的如此快,在唐钊才透露出此人可留时,他便已经想好了对策。
  平日里他爱同她耍小心思,但那都是些鸡毛小事,远没有今日郎君眼里的自信和风采。
  可是,即使他心思多的能串成几串儿,其中也没有一个是害人之心,而京城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再无回头路,她不知道将他卷入这场纷争是对是错,可她就是舍不得放他走。
  她到底,还是自私的将他留在了身边。
  –
  宁都一事传到京城时,众人皆慌了神。
  朝堂上弹劾的折子不断,全是骄阳公主如何草菅人命,如何杀人如麻,甚至还有说骄阳公主这是要反。
  皇帝被吵的头疼不已,拖着病体摔了折子:“今日,但凡弹劾骄阳公主者,只要签字画押担保若他姐弟二人定能平安到达京城,否则尔等皆同罚,若你们同意,朕立刻下旨让唐家军尽数返回!“
  皇帝话落,朝堂俱静。
  陛下这话说的,就差没直接说有人要两位殿下的命了,可偏偏无人敢反驳。
  想要两位殿下回不来的大有人在,谁敢拿性命去赌。
  “区区一个杨庆就敢拦当朝嫡出殿下,谁给他的脸!众爱卿是不是也要让朕三司会审好好查查他到底受何人指使!”
  众人心中一惊,武考一案的三司会审阮氏可栽了大跟头,要再来一出指不定又是谁遭殃了。
  “众爱卿别忘了,她姐弟二人姓赵,是朕的嫡出骨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暗地里耍些手段也就罢了,偏技不如人还不认输,怎么,打架打输了来找朕撑腰?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要点脸!”
  皇帝许是被气的狠了,说出的话也没留丝毫情面,一些人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但没人敢出声,此时若去当那出头鸟,定会惹来一身骚。
  皇帝盛怒,众臣只得跪下请罪:“陛下息怒。”
  “息怒?朕看你们都指着朕被活活气死!”皇帝说完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众臣大惊失色,急忙磕头请罪。
  最后皇帝硬生生在朝堂上晕了过去,宫中又是一片混乱,此后再没人敢提及此事,毕竟气死皇帝的罪名,没人担得起。
  明面上行不通,便只有暗地里行事,总之,各方势力派出去的杀手没有断过。
  -
  贺晚舟与苏三元得知赵骊娇即将回京时,便开始了下一步部署。
  这半年来找他们的人数不胜数,如今,也该是时候做选择了。
  这日,在三皇子的幕僚刚到院外时,便见贺晚舟与苏三元在小院里吵的面红耳赤。
  那幕僚顿住脚步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二人是因为要投靠谁起了争执。
  “三皇子文韬武略,为人正直,且如今又为长,理应择三皇子!”
  “五皇子如今最得陛下宠爱,且白氏一族比王氏权势更甚,自当择五皇子!”
  “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随五皇子了?”少年怒气腾腾,眼里蹦着火光。
  “不错,若苏三郎执意投靠三皇子,你我二人便道不同不相为谋。”贺晚舟折扇收拢,眼神寒冷。
  小院里剑拔弩张,似是笼罩了一层寒霜,外头的幕僚轻轻勾唇,缓步推门而入。
  贺晚舟见他进来,冷冷哼了声转身走进屋里,很快便收拾了行李出来,朝苏三元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后悔!“
  苏三元偏过头,看他的眼神再无平日里的温和:“既然贺五郎已经做了决定就请便,他日相见,是敌非友。”
  贺晚舟闻言气冲冲的出了门,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等贺晚舟走了好一会儿,三皇子的幕僚才凑近苏三元道:“苏三郎,你们这是?”
  苏三元显然是心情不大好,只淡淡道了句:“大人也听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幕僚丝毫不在意苏三元的不耐烦,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所以,苏三郎是愿意结交我家殿下这个朋友了。”
  殿下给他下过死令,一定要拉拢这苏三郎,他断断续续折腾了几个月,可算等来了这个好消息。
  “劳烦大人替我禀报三殿下,学生愿意为三殿下效犬马之劳。”苏三元压下心中的不快,端端朝幕僚作揖。
  幕僚知他与同伴闹僵心情不好,连忙将人扶起来:“苏三郎择良木而栖,实乃明智之选,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还请苏三郎宽些心。”
  苏三元面色这才好看了些:“多谢大人。”
  幕僚见他进退有度,笑容越发真诚:“苏三郎放心,殿下宅心仁厚,定不会亏待自己人,只要苏三郎此次春闱拔得头筹,得陛下亲封官位,将来定是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苏三元后退一步,端端正正一拜,神情坚定:“有劳大人在殿下面前美言一二。”
  幕僚将人扶起,又许诺金银富贵直到见对方难掩激动时才满意离去,他得赶紧回去告诉殿下这个好消息。
  然他没看见,在他离开后,苏三元眸子里的厌恶和野心。
  良禽择木而栖,可三皇子不配。
  这小半年来,他们收集了不少消息,这三殿下,看着正直实则脾气暴躁视人命如蝼蚁,谁若有半分不称他心意,便就直接打杀了。
  就连他贴身的侍卫,都已经换了好几个。
  为了这事,他和贺五郎争了不少次,最后还是他翻了脸贺五郎才妥协。
  贺五郎身子弱,要是他跟着三皇子,万一将来惹了三皇子不快,他的身体根本受不住。
  苏三元负手立在院中久久没有回屋,他们如今要做的事,一是为太子殿下翻案,二是扶六殿下坐上储君之位。
  几位皇子他都见过,三皇子暴虐,四皇子阴狠,不论他们谁坐上龙椅,殿下与六殿下都很难保住性命,若殿下出了事,二哥又岂能有好下场。
  所以如今扶六殿下上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在这场棋局里,他必须拼尽全力,只能赢不能输,他喜欢权势,喜欢巅峰的俯视,但最重要的,他想给二哥一个坚强的后盾,二哥护了他十余年,为他全心全力的付出了十余年,他该要回报二哥的。
  野心与爱的责任,让此时的苏三元心中坚定,他要一步步走向权利的巅峰,将所爱之人护在羽翼之下。
  然他没想到,他终有一日,会为今日的选择付出沉重的代价。
  贺晚舟刚离开小院不久,便碰到了五皇子的幕僚,对方见他脸色不虞又背着包袱,便连忙上前询问。
  郎君清冷,那双丹凤眼看人时,带着天生的睥睨与寒冷,与在苏三元面前时判若两人。
  他只轻轻瞟了眼幕僚,幕僚便觉得浑身生了寒气。
  “贺五郎这是同苏三郎闹了不愉快?”幕僚眯起眼,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贺晚舟脚步不停,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又蠢又固执的臭书生,还请大人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幕僚怔愣,蠢?臭?
  他记得苏三郎很爱干净,身上常年都有种清新的冷香,而且,堂堂解元如何会蠢?
  在幕僚愣神之际,贺晚舟淡淡瞟他一眼:“大人不必再去找他了,我刚刚出来时,他与三殿下府中幕僚相谈甚欢。”
  幕僚刚反应过来贺晚舟所说的“他”为何人,且还没来得及失望时,便听贺晚舟很是不满的道了句:“大人来了这么多次都没说通这个小呆板,看来,他真是块臭石头!”
  幕僚:……
  他怎么觉得这话有些内涵?
  不过眼下他没心思仔细去琢磨,惊喜的看着贺晚舟:“所以贺五郎是……”
  贺晚舟顿住脚步,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在幕僚期待的目光中道:“五殿下的朋友,应该有地方吃住吧?“
  幕僚微怔,而后急忙点头:“有的有的……自是有的。”
  贺五郎看着他,勾唇一笑:“那便劳烦大人了。”
  眉如清风眼如月,微微一笑巅众生。
  幕僚:……
  不怪京中女郎争的头破血流,饶是他一个男人,看了这小半年都还是觉得惊艳。
  身体微胖的幕僚低头打量了一遍自己,然后摇摇头,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会有如此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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