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形极快,众人反应过来时她的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快报信!”
不知谁喊了声,林渺刚解决一个人,就见一个士兵抽出烟花弹,就要扯下导火线,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射出士兵的脖子。
定睛一看,竟然是匆匆赶来的元姗!
她带着两名手下加入了战斗,元姗刺穿一个士兵的心脏,“接住!”
她顺手扔给林渺一把刀,顾不得多问,林渺接过刀就开始厮杀起来。
有了元姗的帮忙,没一会儿,她们便解决了所有追兵。
林渺擦了把脸上的血,快步来到卫景奚藏的地方,拨开草丛,看到了昏迷在地上的卫景奚。
元山走过来,目光复杂,“你说得对,十年前害死我兄长的凶手是欧阳禹。”她已经调查清楚了。
“所以你才会帮我们?”
林渺架起卫景奚,抬眼看她。
“是,”也是因为她愧对卫景奚。元姗转身牵过一匹马,将缰绳递给她,“你们走吧,我来挡住追兵。”
她扫了眼昏迷的卫景奚,“他的蛊毒需要及时治疗,事不宜迟,赶紧离开这里!”
林渺沉默片刻,还是将卫景奚放上了马背,翻身上马,对她道:“多谢,欧阳禹心狠手辣,你一切小心。”
“知道,快走吧。”元姗扯扯嘴角,像是不耐地冲她挥挥手。
林渺应了一声,一马鞭抽了上去,马儿登时冲了出去。
元姗看着马儿消失在夜色中,她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掉转马头。
“回宫。”
只希望欧阳禹没那么快发觉……
*
“地道……”欧阳禹喝了口热茶,慢悠悠盖上茶杯,“淑妃娘娘,据说是你带着两名高个子太监去过?”
被押在地上的沈若兰挣扎无果,委屈道:“欧阳叔,人家只是去找陛下。谁知里边没有人,我就回来了啊。”
欧阳禹微微一笑,和蔼道:“若兰啊,做人要诚实,你爹没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沈若兰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那你可知你放走两名朝廷要犯的后果?”欧阳禹依旧带着笑。
沈若兰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他眼珠转了转,“欧阳叔,你看你与我爹都是旧相识了,也不会为难他这个女儿吧?”
“哦?”欧阳禹挑眉,见她满脸希冀,他叹了口气,对侍卫招手,“也罢,就送淑妃先回去吧。”
还没待沈若兰欢喜,他又道:“淑妃娘娘身边宫人放走罪犯,将他们全部处以死刑。”
“欧阳禹你!”沈若兰气得咬牙切齿,“不许动我身边的人!”
“娘娘说了可不算。”
沈若兰:“我他娘……去你*的,欧阳禹你凭什么……”
欧阳禹抬手,侍卫拖着满口脏话的沈若兰退下。
大殿恢复了安静,欧阳禹揉了揉太阳穴,吩咐手下:“明日昭告天下,发布悬赏告示,陆路水路全面封锁搜查。”
“喏!”
“胡人那边如何?”欧阳禹问。
“阿木雷同意帮忙,不过要五座城池,其中包含玉林关。”
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欧阳禹怒骂:“真是狮子大开口!去告诉他,按约定照办,只有三座城池!”
说完,他又拦住准备离去的属下,“慢着。”
欧阳禹沉吟半晌,细细琢磨其中的利害,终是叹了口气:“也罢,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野狼,请佛容易送佛难,五座就五座吧!”
与胡人合作,最大的坏处就是这点。
欧阳禹又派了一个人:“去让十三,哦不,卫时明。让他准备好明日登基!”
“喏!”
欧阳禹看向茶杯里起起浮浮的茶沫,兀自摇头,到头来,还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不过也罢,换掉一个不听话的狼崽子,得到一个傀儡也不差。
这尧国啊,终究还是在他手里。
第二日。
皇宫的消息传到了民间,说是暴君卫景奚身份败露,恼羞成怒要杀先帝原本的皇位继承人十三皇子,幸亏摄政王来得及时,救下了十三皇子。
可卫景奚却趁机带着妖妃逃了,如今不知下落。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十三皇子历经十年终于登上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而这时,卫景奚与妖妃的追捕令也下来了,贴在了城门告示上,若有发现两人者,赏黄金千两。
一时间,人们沸腾了。
不光是为了这一千两黄金心动,而是纷纷好奇新国君长什么样,会不会也像卫景奚那样是个昏君。
于是,新国主继位,游街祭祖倒是引得很多人去围观。
欧阳禹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十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继续按照计划来。”
十三僵硬地点头,一只眼睛不适地转动了下,袖中的手蜷紧。
新国君卫时明继位,大赦天下,下令全国追杀卫景奚。与漠北签订了新的合约,为了两国的和平,主动让出五座城池,其中包括玉林关在内,轰动了整个尧国。
漠北的狼子野心,昭然著闻。
“这新君主怎么回事,居然将五座城池拱手让人?!”
“可恶,一想到胡人白得五座城池,我就气的想捶墙!”
“玉林关都送出去了,那可是将军们世世代代守护的玉林关啊!糊涂啊,这新君主!”
“完了完了,玉林关都没了,离胡人进皇城还远吗?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
而在晚来客栈内,林渺刚给卫景奚喂了药,门便被敲响了。
“进。”
来人甫一进来,林渺便是一愣,“叶子尘?”
叶子尘见了她没有丝毫意外,笑眯眯道:“好巧呀,姑娘。”
一点也不巧。林渺明白了什么,问:“你是他的人?”
刷地一声折扇打开,叶子尘冲她挑眉,没个正经道:“不,我是你的人。”
林渺:“......”
“咳咳——”
床上的人猛地一咳嗽,吓得叶子尘收了扇子,忙行礼道:“阁主。”
“子尘,看来你很闲啊。”
卫景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一副苍白病态的模样,叶子尘瞬间打了个哆嗦,他感到了杀气。
他忙不迭道:“不是不是,是有事禀报。”
叶子尘嘴皮子溜得快,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将今日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一边将一块木盒递上前。
林渺听得锁起了眉,十三登上了皇位,让出五座城给胡人?不用说也知道是欧阳禹做的,毕竟昨晚士兵们大多数是胡人,他定是与胡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看着卫景奚吃下药丸,叶子尘叹息道:“阁主的药还差一味引子寻茵草就可以解蛊了,闻息阁打探到在赵国国主宝库里。”
林渺偏头看他,卫景奚跟她解释:“闻息阁是我的一方势力。”
“可惜我们与赵国没有联盟,要不然直接让那赵献交出寻茵草来!”叶子尘颇为懊恼。
听到赵献这个名字,林渺蹙眉道:“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叫赵轩?”
叶子尘讶异道:“对,你怎么知道?”
说来也是碰巧,那年林渺去赵国杀一人时,正好碰上那人刺杀赵轩,关键时刻被林渺一剑封喉,得到了赵轩的一句承诺。
——若是姑娘某日需要本王,就来赵国敬王府找我!
林渺讲述完,道:“倒是可以托赵轩帮忙,向赵献求得寻茵草。”
卫景奚沉思片刻,点头:“如此也好,那我们就先去趟赵国。”
“子尘备马。”
叶子尘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林渺抢先:“你伤势未好,我一人去足矣。”
卫景奚弯了弯唇角,拉过林渺的手,柔声道:“渺渺你真好。”
他这一句让林渺面颊有些发热,随后卫景奚接着道:“但是此处不宜久留,欧阳禹很快便会查到这里,只有离开尧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渺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带了些担忧:“可是你的蛊毒……”
“不要紧的,现在好多了。”他抚摸着她腰间垂下的长发,抵着她的额头,亲昵道:“再说了,我一刻也不愿与渺渺分离。”
林渺羽睫微颤了颤,如蝶翼展翅欲飞,她红了脸,呐呐小声应了声:“......好。”
升温的气氛却被一阵猛咳嗽打断,叶子尘干咳着道:“咳咳,这里还有人呢。”
得到了卫景奚的一个眼刀,很是不满: 你怎么还在这儿?
叶子尘委屈巴巴:“阁主还没安排接下来的计划呢!”
卫景奚道:“你去召集余下的所有兵力,转移据点。”
接着对他皮笑肉不笑道:“所以现在,去备马!”
陆岑叛变的消息,叶子尘已经知道了,领了令他便忙不迭从房间退了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果然,吃醋的男人最可怕!
第66章 白彦番外
我的名字叫白彦,是扬州没落的言情书网白家的大公子。
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白翡,比我小几个时辰。
我讨厌弟弟,他是个天生坏种。
他很调皮爱玩乐,总是爱抢我的东西,大到玩具小到一块点心,都要与我争。不知何时,他还学会了污蔑人,总是在父母面前抹黑我,说我欺负他。
有的时候,我只要说一句他不乐意听的,比如“去学功课”,他就会找父母说我欺负他,打他。
我没有欺负弟弟,我没有!
我的话父母恍若未闻,因为父母总是偏心于弟弟,总对我说:“当兄长的就要好好照顾弟弟,不能欺负弟弟。”
记得那次我刚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弟弟又拿着蛐蛐儿来我书房烦我了,他趁我出去如厕,撕烂了我刚写完的宣纸,撒在装蛐蛐儿的盅里,笑嘻嘻地道:“下雪咯下雪咯!”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早就积怨已久的我冲上去狠狠打了下他的手,就一下,我记得很清楚。
结果就是四岁的我跪在了祠堂里,挨了家法,鞭子打在身上可真疼啊,耳边是弟弟的哭声,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父亲下手一点也没留余力,母亲也没替我求情。
“娘亲,呜呜呜……哥哥打的我好疼!”弟弟举着红了一块的手,在对母亲撒娇。
鞭子撕破我的皮肉,几乎要打断我的脊骨,我想,你疼什么?疼的分明是我……
母亲马虎给我上了药,罚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一晚上。
那晚天空黑得就要坠下来,祠堂窗棂破旧腐败,发出呜呜呜的鬼叫声。
我趴在冰凉的地上,冷得身体失去了知觉,我想,凭什么?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弟弟,我就要事事以他为先,让着他,照顾他?我就要受着这些冤枉和委屈?
饥饿在我的胃囊里翻搅着,委屈、厌恶充斥着我整个身体,让我忘记了背上的剧痛。
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我讨厌他……讨厌……讨厌!!!
我恨他!
那一刻我真的恨不得他立刻去死,为什么他要出生,为什么他要分走父母大部分的爱?为什么会有他!
对啊,为什么会有他呢?假如爹爹娘亲只有我一个儿子,那么我现在是不是不会在这里忍受着饥饿与疼痛?
如果他死了,爹爹娘亲是不是就只爱我一个人了?
我出了祠堂,以往会被夸听话懂事爱学习的我,现在会故意去抢弟弟的玩具,不是他的,分明是我的!
在他要去跟父母哭诉我欺负他时,我用早已经准备好的针扎了他几下,针扎进皮肉里,看着他痛苦哭泣的表情,我心中快慰,浑身清爽。
有什么阴暗在角落滋生,歪歪曲曲地蔓延,缠绕着我整颗心脏。
毫无意外,我又被父亲动用了家法,可鞭子打在我身上时,不再是痛,是舒服!我扭曲地感到了快乐!
我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再然后,我会在父母面前我学着弟弟那样装作无辜的样子,学着表演一个他们心中兄长的模样,对白翡很好,他们很满意,我也很满意。
在那天父母外出时,我拿着三文钱买的糖葫芦骗弟弟,说发现了一只威猛的蛐蛐,让他跟我走。
弟弟喜欢斗蛐蛐儿,再加上糖葫芦的诱惑,他跟着我走了。
我们来到郊外山上,弟弟走不动了让我背他,我笑眯眯地同意了,他在我背上捶我揪我头发,像往常那样,我不但没生气,心里难得对他升起了一丝宠溺。
那是个悬崖,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弟弟不明白我为什么带他来这里,明明没有蛐蛐儿。
我放他下来,告诉他蛐蛐儿就在那悬崖边上,他没有怀疑,拿着糖葫芦蹦跳着来到悬崖边。
再然后,我伸出了手。
恐惧惊慌的尖叫惊起林中一片飞鸟,我盯着那黑不见底的深渊,露出了父母喜欢的,温柔兄长的微笑。
我想,不愧是一母同胞,弟弟是个坏种,我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浑身轻松地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转身却看到一个黑衣碧绿色眼睛的女人,她凭空出现在这个寂静的森林,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没有慌张,还对她笑了笑,在擦肩而过时,她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徒弟,我本不打算再回家,听她愿意收留我,我便去了天门。
她武功很厉害,但我对剑术毫无领悟能力,于是她教了我无影功,替她打点天门大大小小的事务。
师父一直想找个人继承她的功法,后面收的苏伶环也不适合,于是她离开天门,去外面两个月后,带回了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