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颜幻卿【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3:31

  可谁料太子又来撩拨求娶,几番请求格外诚恳,就连太子妃都当起了说客。曹嫣然一颗虚荣之心终于被满足,又重新看到了太子的好,觉得入东宫也不错。
  所以在后面,曹盛想要明哲保身的时候,曹嫣然却软磨硬泡让其同意东宫的婚事,即便是侧妃也无妨,求其帮助太子。
  只是可惜了,太子心里只有元雅容一个,所以即便是曹嫣然进了东宫,李恒顾及曹盛对其十分照顾,却还是免不了在她与元雅容之间偏袒元雅容。
  元雅容知道太子的心意,心中感动于是更为体贴,两人感情日益渐深,原本心里有的一些疙瘩也在剧情的进展中被磨平。
  和女主作对的配角当然不可能好好活到最后,肖想男主的女配能有什么好下场。最后曹嫣然在东宫中被日复一日的嫉妒和等待中被磨平少女时候的锐气,为了陷害女主而香消玉殒。
  而此刻时间还早,距离曹嫣然嫁入东宫也还有半年时间。
  处暑过后京都下了两天三夜的雨,天气也渐渐开始转凉。街上透着一股雨后的湿气,街道两侧摊贩们叫卖着,湿红的酒肆旌旗被风吹起,在呼喝声中猎猎作响。
  走在街头的各色行人两三成聚,避让着路过的马车。
  就在这时候,有一身着褐衣锦袍的男人打马从街头飞驰而过,眼看就要撞到径直而来的一辆宽敞又低调的马车,那驾车的马立刻就受惊了,高高抬起马蹄发出尖肃的叫声。马车夫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及时拉住缰绳,然而还是难免的,马车身剧烈晃动,车里传来女子的尖叫。
  马车深檀色车帘被这动荡产生的气流掀开一角,车衡上铜銮铃叮咚作响,车身里面却成了一团。
  很快,巡城卫出现将那纵马之人拿下,马车夫也刚好将马车停住,身后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扯开,一个头带帷帽身着朱草色银丝暗纹襦裙的女子就猛然探出头来,冷声道:“何人作乱?”
  却冷不丁的,视线对上站在巡城卫之首,披着银甲胄身姿颀长分明提着剑,却依旧气质温润的男子视线,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甚至没顾得上看那纵马行凶之人。
  “娘子受惊了。”那人声色清淡,看了眼身后道,“将人拿下,听候待审。”
  好一出闹剧,街上人都纷纷驻足,谴责着那人不该街头纵马,差点伤了人。
  承天街一排的茶楼酒肆,却正靠街角的那家茶楼三层窗户大开,里间一片雅静,摆着檀木桌,桌上铜莲花香炉点了檀香袅袅。
  屏风后一排婢女垂首静候着,莫敢言语。
  江嘤嘤托着腮看着街上的这一处闹剧,那打马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另一位好堂兄江和硕。反派嘛就是这样,家里怎么能没有几个惹事的纨绔子弟。
  慢悠悠收回视线,纤白的指节端起白瓷杯盏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街头纵马,幸而未伤人,按照律法当杖责六十。这是纯属江和硕活该,但是这还不止,明日御史定然还要弹劾其父江启文教子无方,然后陛下再将其父子一通斥责。
  巡城卫是陛下一直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一支禁军,近来却让太子去历练,上天无处不在眷顾这个主角。
  对坐的李环看着楼下也皱了眉,厌恶道:“果然是心机深重,这样的损招也能想的出来。”
  李环只以为是李恒为了得曹女倾心,故意设下的这一幕。实则不然,有些事情他就是这样巧合,这就是女二和男主命定的孽缘。
  江嘤嘤从大半月前就开始等这天,让江瑞盯着江和硕,还向江峙文要了太子巡城的路径。等到今早江瑞传信过来道江和硕一早和人斗蛐蛐输了策马跑出来了,便去邀了李环提前在永定门这边寻了个视角最好的茶楼,等着看戏。
  现在瞧着闹剧已经收场,人也渐渐散去。
  曹嫣然放下幕篱,心里有些失落,就要回马车里离开。然而却被一道含笑的女声叫住,蹙眉望去却见是个着青衣举止得体的女子,正向她行了个礼,道:“曹娘子金安,我家主子想请您移步去喝个茶。”
  曹嫣然皱眉:“你家主子是谁?”
  青芜意有所指的看了方才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道:“还能是谁,我家主子身份不同寻常,自然不是能对外道的。”
  曹嫣然身边跟的婢女湘云立刻阻止:“主子去不得,咱们得回去了,如此遮遮掩掩谁知道那是何人?”
  然后青芜就拿出了宣和长公主的令牌,这下曹嫣然终于动了,宣和长公主相邀不是她能拒绝的了的,那可是陛下都要纵着的人。
  曹嫣然让马车夫先回去报个信,就带着婢女随着青芜进入了茶楼,堂倌很快就恭敬迎了上来,引着贵客上了二楼雅座。
  房间点了上好的乌沉香,她蹙眉跽坐矮桌前,看着侍立一边的青芜:“你家主子呢?”
  “娘子想吃些什么只管说,我家主子一会就到,还请娘子稍后片刻。”青芜客气的拂身,很快就退下了。
  曹嫣然拧眉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这桌上摆着的香味道也沉闷的紧。但是她现在也走不得,不知长公主是不是真的也在,她前些天刚到京中就受到了不少人示好,想要求娶的媒人也不知怎么就这样多。
  母亲带她回先行回京,就是为了给她说个好亲事。她年纪也不小了,按着她的身份不说要什么身份家世,怎么也要选一个满腹经纶怀珠抱玉风流俊逸的郎君。
  但是她想嫁的人已经成婚,曹嫣然从小就见识母亲与侧室斗争,怎么也过不了心里的那个槛去上赶着给人做侧室。
  楼下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就若有似无的飘到了耳边,曹嫣然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了外间廊上,去听楼下说书人在说些什么。
  湘云跟在她身后,皱着眉道:“主子,可要婢子去打探一下长公主去向?”
  曹嫣然叮嘱道:“速去速回。”
  湘云恭敬应是。
  说书人说的是前朝时期有一个相貌出众的勋贵之后,因为家道中落只留了一个空壳的祖传勋爵之位在头上,却没有银钱维持家用。
  但是这个勋爵有一个姿容极美且聪慧的妻子,与之甚是相爱,但是家中生计实在难以维持。
  这个时候,有个富商的女儿出现了,勋爵就和妻子又是联手做局英雄救美,又是劝说其入府邸为妾。
  自来商贾低贱,而勋爵可是贵族,那商贾女子就答应了,入府之后不仅十分恭顺伺候在侧却还要被动辄打骂,为勋爵生儿孕女,还用自己的银钱养着主君和主母。
  而这商女生的庶子是不能继承家产的,庶子不仅如此还要处处给嫡子在家业上打下手,帮其振家业,庶女也为了助力嫡子嫁给了一个乡官为侧室。
  于是就这样,空壳的勋爵夫妻就这样白得了个妾室和万贯家财,还有一对为嫡子做驴做马的庶子女。
  而最后,那商女被磋磨的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了。
  曹嫣不由皱了眉,只觉得这故事好生荒唐。
  不仅楼下听客也是骂声一片,都在道那勋爵和夫人实属不要脸面,那商贾女子是磕了脑子不成。
  楼上传来噗嗤一声轻笑,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声音里。
  江嘤嘤笑得花枝乱颤,然后扶了扶臂弯间的藕丝披帛,和一脸见鬼的李环从走廊上一起回了房。
  “这是你找的话本子?”李环听着台下人的骂声,心里也是一片神清气爽。
  这不就是李恒和元雅容一贯的做派吗,一个仁德一个贤淑,这就是他们的仁德贤淑!
  乍一听着多荒唐的事,但是就是他们素日夸赞的太子和太子妃做出来的。
  江嘤嘤还派了随侍混在看客里面,时不时给那勋爵和夫人辩驳几声,例如人家也只是为了生计为了活命,能娶一个商女那是商女的福气。然后就引起了更为愤怒的声音,那些人就骂得更狠了。
  “可不是,我亲自让人去请的人来写的本子。”江嘤嘤慢悠悠的端起茶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很快又嫌弃放下,这茶放得久了就不好喝了。
  她这会儿心情不错,对旁边意犹未尽的李环翘唇道:“莫急,这才是第一步呢。”
  接着又说了两句,李环叹为观止,抬手抚掌道:“嘤嘤真是,这要是曹嫣还能去东宫,除非是真的把脑子撞残了嫁不出去了。”
  书里可不是如这话本子这样写的,江嘤嘤心中悠悠,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最清风霁月一尘不染的那一个。
  李恒从来都没有故意制造意外偶遇曹女,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让曹女入东宫罢了。他是书里极尽华词堆砌出来的太子,曹女动心是自然的,并非设计。
  只是因为他是主角,所以天道都在帮着他而已。
  李燃就不一样了,他是反派,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巧合都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就是这样满身的杀伐算计,不清不白。
  而江嘤嘤这个恶毒女配,自然也是个做坏事的,她就是要让曹嫣然先一步心生警惕,避开所谓的喜欢男主的宿命规则。
  江嘤嘤看了看花梨木窗外的天色,嗯时候不早了,想来曹嫣然也听的差不多了。
  很快,一身华冠丽服的李环便被众婢女拥簇着下了楼,娉娉婷婷去了曹嫣然的房间。
  曹嫣然忙起身,恭敬行礼。
  李环却笑着亲自扶起了她,还将手上的玉镯也退到了她手里,道:“今日在街上瞧见你惊了马,被我那侄儿所救,就想叫你过来见见。”
  曹嫣然耳尖瞬间微红,李环神色微暗,面上却依旧扬唇笑着,道:“从前就听恒儿提起你,如今一见,果然是一位如花美人。”
  太子竟然提起过她,曹嫣然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可是之前太子并不曾见过她,又怎么会提起她,难道是之前赏花宴,他也瞧见她了吗?
  这样想着,思绪更是乱成了一团麻。
  李环没有再多说,说多了反倒是惹疑,留下个空白叫她自己悟,再在不经意的地方提点一下,只要不是个傻子都断然不会信李恒的话了。
  作者有话说:
  乌暨扑通:兔狲拜年jpg
  李燃:兔狲竟敢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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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刀戈
  ◎浓墨般漆黑天幕笼罩,府邸漆红蜿蜒的长廊下灯火点点。前◎
  浓墨般漆黑天幕笼罩,府邸漆红蜿蜒的长廊下灯火点点。前院朱阁灯火通明,花梨木窗上映出两道身影。
  守卫在周围来回巡守着,高举着的灯火将院中一排葳蕤的槐树都照亮了。
  书房静谧至极,从外风尘仆仆回来的武炎身上还着着甲胄,脸上散乱的发鬓间都是乌漆嘛黑的灰尘,看上去颇为狼狈。
  他却浑然不在意,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恭敬的将手里的一个灰瓦罐递给了面前的殿下。
  “殿下,此事已成。”
  李燃一袭青灰色麒麟纹宽袍,背脊直挺负手而立,形容清冷贵矜。颀长的身姿站在灯下就几乎挡住了大半的光芒,他若有所思垂了垂眸,抬起手接过了那罐子。
  那灰扑扑的瓦罐躺在那修长骨结分明的白玉指节间,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但是李燃却毫不在意,将那瓦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黑褐灰烬一样的东西就散在了掌心,正是纯正的黑玄铁铁粉。
  李燃眉心微挑,摩挲了一下那灰烬,薄唇便一瞬牵起,将那罐子合上扔还给了武炎,声音低磁清越带着些古怪的笑:“很好,此事必定万无一失。”
  武炎也松了一口气,小心将那盛着铁粉的罐子收好,然后道:“等秋猎后,那匹铁器也应该到西北了,到时候太子必定百口难辨。”
  说到围猎,李燃眉梢微挑了一下,转过身来,那原本被遮住的光影又重新照亮了整个房间,他望着武炎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过几日围猎,你便时时跟着皇子妃保护,务必护其安然无虞。本殿不在,她怕是会到处跑。”
  嘤嘤今日就在外跑了一天,围猎那日不同寻常,她若是耐不住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便不好了。
  李燃还有些不放心,李恒并不是那样好对付的,所以他还做了两手准备。
  皇祖在时就嗜好狩猎,上岭禁苑连绵不绝,地势复杂,是极好的埋伏地点。
  而父皇这些日子让李恒入禁军历练,原本攥在父皇手里的神策军都供他差遣。
  是以,若是此次围猎若是神策军守卫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太子的问题,怀疑不到旁人的头上的,毕竟那将领都是被李恒带领布置兵力分布的。
  有些昏暗的烛光洒在乌黑的鬓发和眉眼间,显得有几分冷戾。
  李燃漫不经心拿出白帕,将指节间的铁粉擦掉,铁粉印在帕子上被抹开就像是浓郁的血被抹开了一般。
  这一次,他要让李恒死。等到铁器事发,再给李恒这个“先太子”头上抹上永世洗脱不掉的罪责,连带着元家一起,史册留名。
  武炎想到皇子妃,神色有些犹疑,此等大事是他一手操办的,但是事到临头殿下却要他留在皇子妃身边,这怎么想怎么都难以甘心。
  他赶紧道:“殿下三思,属下是营中最善弓箭者,若是属下去了皇子妃身侧,到时候怎么能保证咱们的人必能射中太子?”
  李燃瞧了他一眼,牵唇古怪道:“最善弓箭者?你莫不是忘了,本殿还在。”
  武炎一愣,反应过来殿下竟是要亲自动手。若说整个营中,谁的箭术最佳,都会说是武将领,但是实际上,在殿下面前那些雕虫小技必是要惹殿下笑话的。
  殿下自小骑射从不懈怠,是在杨尚书的指导下从未间断的练出来的。杨尚书所授那都是些沙场上出来的杀招,最是讲究快狠准,箭矢出弦的时候丁点儿都迟疑不得,力道也是格外的狠辣。
  也因为如此,在外骑射之时殿下从不用十足的狠招,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是最关键的时候。
  可是殿下出马风险也是极大的,若是不慎被人发现,整个二皇子府便是要万劫不复,甚至牵连甚广。
  武炎抬手就惶恐请殿下三思,但是李燃所想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改变。
  声音低磁冷然嗤笑一声:“本殿可不是太子那个优柔寡断的草包,大丈夫行事断然没有瞻前顾后的,此事万无一失,必不能有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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