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穿书吗?
穿到一个到处树敌,全是大坑的恶毒女配身上,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幸好,她当初看书的时候,尤其不解原主如此疯狂作死,景怀柯还依然护着她。
为了更好地了解人物心理,增加自己对人情绪的把控度(其实是因为无聊划掉),还专门研究了一下书中人物的行为动机,虽然有一些在她看来实在匪夷所思,但她还是好好地做了笔记。
对于景怀柯,多少有点大家长,表面冷淡,内心霸道,倾向于被别人需要。
阮白利用这一点,在刚刚的问答中时不时透露出自己对他的依赖。
她露出一抹笑意,效果不错,她不是原主,只想好好活下去,并不想与全门派为敌。
既然表明了自己改过自新的决心,之后崩人设也方便。
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嘶~”阮白眉头紧皱。
动作大,扯到伤口了。
得赶紧治伤,但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是古代没有路灯,没有导航。
一旦天黑回住处会很难很多。
阮白当即下了决定,这个晚上先忍忍,等明天再去看伤。
书中提到过原主的父亲为宗门做过贡献,但后来被人杀死了,原主是唯一的血脉,有自己单独的住处,那个地方在东边的山峰处。
空山派所有人都知道,西峰有一处枫树林,那里堪比禁忌,因为那里住着阮白。
阮白脾气坏,但凡跨进半步都会被打成重伤。
阮白摸索着,往住处走去。
在绕了大半圈之后,前面出现一大片的火红。
是枫树林。
终于到了。
她走得脚都快起水泡了。
她又花了点时间,找到自己的小屋。
这个住处比她想象的更好,两层的木屋,自带小阁楼,坚固简朴。
阮白喜欢自然的东西,树木花草这些都会让她感觉到踏实安定。
她曾经想过建造一个木屋,但这在高楼耸立的现代注定不可能。
现在这一切就在眼前,这种淡淡的欣喜让她露出浅笑。
阮白推开木门。
原主性子高调,她以为自己一打开门会全是名贵家具,金光闪闪的,但没想到,里面干净整理,没有太夸张的装饰,简单实用。
恰好,这里有面盆架,最上面的木板上搭着面巾,还镶嵌着一面铜镜,洗脸盘搁在中层的架子上。
这一路走来,阮白也出了不少汗,粘腻腻的。
外面也有水井,她准备洗漱一下。
冰凉的井水打在脸上,她的脑子清醒许多,也开始思考怎么活下去。
自己毕竟是穿过来的,没有原主的记忆,两个人的性子也完全不同,如果“自己”突然性情大变,很难让人不怀疑是被夺舍。
听说,修真界对于夺舍这件事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
自己以后还是要维持人设,一点点改变才行。
阮白擦干净脸,等看到镜中少女的容貌时,惊讶了。
镜子里的少女长相貌美,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泛着盈盈水光,很是招人。
五官精致柔和,容易让人亲近,却是与她在岳见眼里看到的那副刻薄尖锐的样子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本人,她差点都以为这是换了个人。
阮白不理解,原主明明就不是恶人相,为什么要化成这样?
还有这精湛的化妆技术,放在现代简直是大师级别。
但阮白只会基本的妆容,她难以完美复刻原主那种技术。
让人发愁。
阮白找到化妆工具,试着复原原主化的妆容。
描眉的时候,对着镜子里那张好看的脸,她横看竖看实在下不去手。
人总是爱美的。
狠下心来,阮白才勉强达到原来的一半效果。
这么折腾,阮白也累了。
与其这么费力地伪装,不如慢慢露出原本的面目。
她收好东西,准备就寝,在脱衣服时,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掉了下来,是一个湛蓝色兰花荷包。
阮白捡起来,荷包轻飘飘的,感觉没什么东西,而且看上去也挺普通的。
但她能明确感受到,这东西和她有某种连接。
她在心里想着打开荷包。
突然之间,里面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
那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珍宝,法器,这么多宝贝,阮白都快看不过来了。
坐拥家财万贯,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不好吗?
这简直是她的梦想啊。
但前提是,她能有命花。
现实就是那么悲催。
她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伤,找到放着丹药的地方。
种类齐全,放在外面都是有市无价。
她突然想起,原主的父亲是有名的丹修天才。
循着标签看去,上面有什么还元丹,生骨丹,洗髓丹,但她没敢冒然服用这些药。
书里主角在因缘巧合之下,误吃丹药修为暴涨,那是主角的运气。
阮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凭她领的恶毒女配剧本,她不爆体而亡已经很幸运了。
她只选了一个止疼的丹药,希望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
她躺上床,疲惫感袭来。
很快,她进入梦乡。
在不知不觉中,阮白进入了一片黑暗的地方。
她看不见光,空间向四处延伸,没有尽头。
这里是哪里?
在她喊完几声后,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阮白心下慌乱,她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慌。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刚刚睡着了,这应该是梦境。
捏了捏自己的手,没有痛感。
阮白确定了。
她试着往前走了走。
好像永远找不到尽头。
“你想回去吗?”
突然,有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
阮白判断不出那个人的位置。
她冷下声音:“你是谁?”
“这是个秘密,但我可以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阮白装傻道。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知晓她是异世界的人。
但有一点,阮白不能轻易地承认。
至少在确定对方的真正目的之前。
“小娃娃,你肯定在想我找你有什么目的。”那声音停顿了,似在等阮白的反应。
“毕竟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至少我不信。”阮白说道。
“真不知道该不该夸你聪明你?还是夸你太过理智?至少有一点,我没有看错人。”
“咳咳。”它清了清嗓音,“我呢,有一个件事,想请你帮忙。”
“只要你能养出一朵花,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包括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如果我不想回去呢?”阮白问道。
“你真的不想回去吗?那个世界应该有你挂念的东西。”
阮白倒是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
她的酒鬼父亲因为醉酒被车撞死了,母亲嫁入豪门,早已与她断绝关系,再无往来。
她也早已没有亲人。
她在意的,好像只有她的事业了。
就在穿过来之前,她还在给咨询对象进行声音疗愈,那个咨询对象挺棘手的,她第一次碰见这么有意思的人。
很有挑战性。
除了这个,倒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只是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很不安全。自己身为恶毒女配,下场凄惨,如果可以在死亡的时间节点回去,她是不是就能安全了,还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现代。
阮白想通这一切,爽快地答应了。
“哦,这么爽快。”
“只是养花,反正没什么损失,我既然对你有价值,相信你一定不会对我不利。”阮白没说的是,在她失去价值之前,她一定会找出办法。
这是她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好,就喜欢你这么干净利落的人。明天早上,你会发现桌子上会有一颗种子。”
“只有一颗,丢了坏了就没有另一颗了。”
“养花要注意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自己慢慢摸索吧,电视剧快播了,我要回去了。”
好敷衍啊。
阮白合理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事情重要,它找都不找她。
下一刻,声音也没了,它应该已经走了。
阮白一觉睡到天亮。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她穿好衣服,走到桌前,上面有一个跟黄豆大小的灰不溜秋的……颗粒。
阮白拈起种子,这硬邦邦的手感,这朴实无华的外表。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石头吧。
是不是拿错了?那人确定不是在诓她?
她洗漱完,就听到玉佩里传来声音。
“阮白师姐,我是戒律堂的弟子,清梧仙尊命我带你去扫山门。”弟子的语气忐忑,屏息等待阮白的回答。
阮白脾气差,不少弟子被她骂过。
弟子觉得他太倒霉了,被派去催这个魔王。
他已经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了,但接下来的情况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好,我马上就来,谢谢。”阮白礼貌性地道谢。
“师姐不急。”
阮白如此好说话,弟子受宠若惊,连忙拜谢老天爷。
他没有被骂。
这样想来,大师姐的脾气也不是那么的坏,她还跟他说谢谢了。
阮白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崩恶毒人设了。
自己待会一定要把这人设找回来。
阮白做了决定,只等碰面的时候实施计划。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正追剧的天道拍拍脑袋:哎呀,他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想不起来啊,那算了吧。
阮白冷漠脸jpg.:你没告诉我养个花还得负责降低黑化值。
第4章 第 4 章
枫叶林的外围,一个面庞稚嫩的少年低头看着脚尖,神情紧张。
他在等阮白。
按照流程,他之后领着阮白去扫山门。
没人愿意干这活,这件事就被推给新入门的他。
阮白的恶名他早已听师兄师姐说过,他做好心里准备,鼓起勇气给阮白发消息。
以她的脾气,不对他冷言相向已是万幸,但他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大师姐,既然如此谦和有礼。
这其中,会不会是师兄夸大了,也许大师姐不是那么吓人?
阮白下来时,便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杵在草地上,一脸纠结的模样。
她想:这就是来带她去扫山门的弟子,对于她这大龄女青年,还是小孩子。
对着小孩子恶语相向什么的,这对她来说不可能。
算了,这弟子应该是路人甲,崩人设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阮白想好,走了过去。
弟子抬起头,正好看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那人好看的让他一时忘记了呼吸。
阮白今天选的是木槿紫收腰广袖裙,配上略显攻击力的妆容,显得让人难以亲近。
她努力许久,才勉强使她原本柔和的五官看上去恶毒刻薄。
“你是引着我去扫山门的戒律堂弟子?”阮白用的是伪装的冷冷的声音。
“是,大师姐好。”弟子脸颊一红,行礼的动作也变得慌乱。
阮白看他这反应,有些迷糊。
事情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按理来说,自己这样看上去应该很严厉,为什么这小孩子的反应有些奇怪。
“怎么还不走,在傻站着干吗?”阮白努力地想在小弟子面前树立严厉的形象。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走在前面。
小弟子反应过来,看阮白往西边走,他小声地说道,“师姐,你走错了方向。”
果然,她不应该强凹人设,这下翻车了。
阮白走了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来带路。”
“嗯。”小弟子很乖地点了下头。
他一下子恍然大悟,难怪戒律堂会让人来接带大师姐去受罚?原来大师姐会迷路。
长老也不是那么严酷吓人嘛。
他一定好好给师姐带路。
戒律堂长老:放屁,他特意派个小弟子去,就是给阮白创造偷懒的条件,好抓到她的错处。
从阮白的住处去山门会经过好几个地方。
她起的也不是很早,很多弟子已经开始一天的活动了。
在练武场,很多弟子排成队列,在练习挥剑的动作。
阮白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没有成仙的执念,对这些兴趣不太。
但是小弟子不一样,他看着师兄手里拿的剑,眼里满是羡慕,再看看自己腰间挂着的木剑,丧气地垂下了头。
阮白对情绪敏感,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他的兴致不高。
“你很想修炼吗?”阮白问道。
小弟子重重点头,坚定地说道:“我想修炼,成为和大师姐你一样厉害的人。”
“我?为什么是成为跟我一样厉害的人?清梧仙尊不是更厉害吗?”
景怀柯实力强大,又除魔卫道,堪称正道之光,是很多修士敬仰的存在。
而她的修为比景怀柯差远了,还是恶毒女配人设。
阮白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成为她这样厉害的人。
“因为师姐好看。”
修真界也看脸?
她这妆都化成这样了,为什么他还觉得好看。
“你再看看,我真的好看吗?”
“师姐的眼睛很温暖。”小孩子眼神真挚。
阮白一顿,原来问题出现在眼睛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