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皇后,不干了!——可口丁乐【完结】
时间:2023-03-12 14:39:45

  她看向沈旷, 沈旷同样也看向她,决定的倒是痛快,但他还是再次确认道:“不去吗?”
  “不是说好,三日才见一次?”秦砚压低声音,颇有一些威逼的意味。
  这狗皇帝保准还在打别的算盘!
  “先前是说肌肤之间的往来,而且,这是熙君邀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话说的极为坦荡甚至引来门口同样等车的姑娘们频频侧头。
  属实是没听过这么直白的,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秦砚立刻妥协,堵住他的嘴,拉着不害臊的皇帝上了马车。
  真是欠他们姓沈的!
  四月春日尾声之际,肃王府重新宴客,虽然只有沈熙君一人罢了。
  不过或许还要加上沈旷,毕竟按照地契来说,现在这王府的主人是秦砚。
  檀木琴桌上摆放着名琴“绿绮”,当朝长公主正坐在那前面,大有抚琴的意思。
  沈旷不免担忧,侧身低声问秦砚:“可曾听过熙君抚琴?”
  秦砚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没听过。
  但是看沈熙君那个架势,有模有样的,秦砚不禁问道:“难道说……”
  “嗯。”沈旷肯定道。
  “铛――!”
  只是沈旷说得有些晚,首音一出,长公主的兴致一下就来了,一曲不完不罢休。
  秦砚默默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礼貌地将注意力从耳朵传入的音色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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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沈熙君是个不学无术的也有些过分,但琴棋书画属实是没有一样出众的。
  秦砚原以这都是谦辞,在长安这才女遍地的地界,不出众那也是超过许多人了。
  但没想到沈熙君确实不善四艺。
  沈熙君只是仗着有些鬼机灵,听说先皇曾哄着她,“熙君好歹挑一样,不说精通,起码陶冶一下情操。”
  但沈熙君不乐意,琴这东西能弹响,下棋看得懂输赢,写字别人能看个差不离,再照猫画虎一下,这也算够用了。
  有空倒不如研究一下那些金银首饰。
  不过人都是有三柱香热度,春樱之下,长公主琴弦频动,魔音四起,尾音扬起终于结束了对亲哥和密友的折磨。
  但她还亮着眼睛问:“怎么样!”
  秦砚差点没呛一口水,讪笑道:“熙君……你这《十面埋伏》还挺别致……”
  “哪里有《十面埋伏》?我这是《彩云追月》啊!”沈熙君拍桌,甚至还要扬手证明自己的琴艺倒也没那么差。
  沈旷摆手止住了亲妹祸害别人的耳朵,“叫了庭安来,你不如歇歇。”
  果然傅庭安是治病良药,沈熙君立刻就不出声了,更有起身就走的意思,“叫他来做什么,这还有事呢,先走了。”
  长公主行事果然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一转眼真就逃出了王府。
  “这怎么又不想见了?”秦砚还有些困惑,没听沈熙君抱怨两人如何如何啊。
  沈旷也不能说自家亲妹和他一样口出狂言,气得傅庭安天天除了公差就是钉在长公主府,妥妥变成了两点一线。
  “习惯就好。”沈旷也不想帮着解释,走便走了,沈熙君向来任性。
  他便向康平交代,让傅庭安直接回府就行了。
  所以,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秦砚起初没觉得怎样,既然是熙君约她那便大方些,别因为一些前夫影响正常的日子。
  只是现在,越发觉得不大对劲。
  “绿绮已经许久无人奏响,想弹一曲吗?”沈旷问道。
  名琴在身前,谁都会有些心动。
  虽然只弹过一次,但是音色实在令人难忘。
  秦砚盯着琴,又转眼看了看沈旷,警惕的意味写在脸上,谁知道他这里卖的什么药?
  沈旷不喜欢琴,她知道的。
  “倒也不用这么提防我。”沈旷极为正经地说道。
  “以往绿绮从不出宫。”秦砚扫着沈旷,顺手理着自己的衣裙。
  沈旷率先坐到了琴桌旁,为秦砚燃上了新香,看向她说道:“千里马还需伯乐,琴也需要懂它的人弹奏。”
  秦砚淡然理好了鬓角碎发,面对名琴不免多了几分端庄,既然有人恭维,倒也可以顺势尝试一把。
  勾挑之间,古朴浑厚的声音从杉木中震出,心神之间的共鸣即刻获得平静。
  只是秦砚试了两音就盯着琴弦默不作声,好似就像许多次坐到琴面前,但是却没了弹琴的心思。
  琴音需心静,心不静也想不到想弹得曲子。
  忽然心中接上琴音,《千山念》的曲调像是钻入耳中一样。
  但她又立刻否定,本就决定不再弹了。
  秦砚叹了口气,放下了手,“算了,也不知要弹什么。”
  像是隐藏自己的狼狈一般,本能中躲闪的眼神引着她想要立刻仓惶离去。
  只是起身离去时纠缠上了旁人的手掌,回眸对上沈旷探究的眼神,秦砚知道躲不过沈旷的追问。
  沈旷倒也料想过,秦砚没那么爱琴,只是不解。
  她也是曾经喜欢过一阵的,但又突然不再弹了。
  “为何你那时会想要抚琴?”他没问今日的事,而是想起了秦砚许久以前在王府时。
  沈旷从未听过秦砚有多爱琴,甚至也不愿听曲,平日练字时也是只熏了香寻一处静谧即可。
  那时也不知秦砚为何突然抱起了琴,整日还冥思苦想如何练好。
  一打听才知道,是要在寿辰宴中奏一曲。
  他并不觉得那个人的寿辰有多么值得去学并不热衷的琴,但这是秦砚的自由,他当时没有多问。
  秦砚不语,甚至有些想不起当时是怎么跟沈旷说的。
  她确实是不善于抚琴,也没有那个爱好,想起那时想要学琴的理由也是有些可笑。
  他们家的那些亲戚除了皇太后和熙君,都不是好相与的,只是妯娌之间难免走动,面子上总还是要过的去。
  年长的几位皇子年龄相近,出去沈旷在边关待了三年,其余也都是早早成亲,娶得也都是长安高门贵女,几位王妃甚至早就相识。
  起初她还是会与这些妯娌小聚,闲来插花听曲,聊些闲话。
  “三嫂是从秦关来的?听闻秦关女子勇猛无比,三嫂不会在父皇寿辰宴上演个花枪吧?”
  五皇子的王妃是个没心眼的,一天闲聊中问了她一句,也不是针对于她。
  临近寿辰各家都卯足了劲,要么自己努力让王府长脸,要么努力让对家跌份。
  枪法,她还真不是不会。
  武将家的女儿怎么说也不会一点不让学,拿起来还是能舞两下。
  虽然秦冶以前笑她,“你这样……嗯,练的挺漂亮,就是耍半天一个人都死不了。”
  当然,这句话之后亲哥被她追杀了整个院子。
  但说让她在皇帝寿辰上演个花枪,那不是让人觉得她对秦关“贼心不死”?
  四皇子妃在旁边添油加醋,“五弟妹,秦家枪法也是一绝,三弟妹若是让我们开开眼那也是为寿辰添彩。”
  “花拳绣腿而已,怎能拿出来让父皇见笑。”秦砚说道。
  她当然是拒绝,但是寿辰之事确实有些愁人。
  往常府中逢年过节客套的虚礼倒是不难,但是她这在京城初来乍到,也不知宫里都是准备些什么,沈旷府中更是,此前不在京城更是无从参考。
  她正从皇后那借来了往年的礼单就被叫来了与妯娌们插花闲聊,也好,听听她们都准备些什么。
  操办寿辰的事情让大皇子王妃揽了去,二皇子的两位侧妃听闻是卯着劲的献才献艺,四皇子妃乃重臣之后,家中早已帮衬着备好了寿礼,宫中盛传了许久。
  可能只有五皇子妃跟她一样,外地嫁来,不甚相熟,一筹莫展。
  不然……自己临一幅古迹,不能算出彩,也不容易出错。
  但五皇子妃突然说道:“四嫂那日说寿宴布景还差副字画,我也不知送父皇什么,不如我亲手临一副字画献给父皇。”
  “可是我又不知道临什么好。”小姑娘嘟嘟囔囔。
  完了。
  虽然应当只是五皇子妃无心的话,但秦砚嗅到了不对劲。
  “昨日听王爷说,父皇惦念着曾在江南亭台中镌刻的诗文,奈何江南路远又不能赶去。”原是在秦砚旁一同安静插花的四皇子妃突然说话,“我这里倒是有那诗文的全文,弟妹不如临这本,重在孝心。”
  说着这人就让侍女拿来了字帖,有备而来啊……
  秦砚一直没出声,少说少错,但没想到提前被人算了一手。
  算了,换一样便是。
  “三弟妹也是写得一手好字,寿辰准备什么了?可别让五弟妹忙活重了。”大皇子妃像是好心一般,可说得可没给秦砚留余地。
  秦砚到不知今日这还是鸿门宴,原本想等他们出招。
  可不想她这一开始的算计根本就不该生出来。
 
 
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啊!要是三嫂要写, 那我还是不写了,肯定比不过三嫂啊!”五皇子妃像是才想起来秦砚擅长的一般,立刻吵嚷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老四那家的算计, 但也是别人先说出来的,她断然没有说她也想写的理由。
  “五弟妹都说了要临字, 我怎会不知趣与弟妹相争。”秦砚笑着说道。
  不过是断了她擅长的路,本也没指望多出彩。
  但只怕不是这么简单。
  “都说秦关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是书画而已,别的也是同样出众,应是不打紧的。”四皇子妃那不紧不慢的模样还真以为别人看不出她的意图。
  “对吧, 三嫂?”
  秦砚淡淡一笑, 觉得这人不清醒, 就这能让她添堵, 那就太天真了。
  老四那一家都是不消停的,四皇子妃曾带着四皇子亲妹, 也就是九公主来府上做客。
  拜这二位所赐, 京城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她是一字不差地听了个遍。
  什么秦家孤女费尽心机嫁入皇室, 什么将门之后与同胞皇子纠缠不清。
  这都什么跟什么!
  “童言无忌,三嫂别往心里去。”
  她那个四弟妹“好心”地说道。
  可那九公主都十二岁了, 还真是“童言无忌”, 嘁。
  这倒也不仅此一次,定下亲事以后,有次宫宴好巧不巧就遇见了这几位, 还是九公主和四皇子妃, 应是还有位别的姑娘。
  “……秦家这么多年也早该被清算了, 剩这么个孤女能翻出什么浪花?”四皇子妃那时还未成亲, 家中重臣撑腰私下说话更是不避讳什么。
  “就是孤女如何嫁得了肃王?”不相熟的声音, 但却又听得真真切切。
  “我哥说了,父皇让三哥娶了的意图那还不明显?就是不想三哥立储啊。”九公主那尖锐还显稚嫩的声音独一无二,“妻族无依无靠,皇后从冷宫出来还不知道这宠幸能到几时,记在皇后名下又如何,皇贵妃最爱的还是小儿子。”
  “怎么说都轮不到三哥的。”九公主极为确定。
  “倒也不是储君的事,肃王还没去漠北的时候长安城那不是都盯着何人能入的了三殿下的眼?到头来竟然是个从秦关来的野丫头……”
  “你酸她作什么……”
  这也是秦砚从旁人口中第一次听说,沈旷娶了她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成亲前秦关的将军们都安慰这门亲事多好多好,沈旷是带着战功回来的,皇后从冷宫复宠,而正是朝中立储的时候,很有可能被立为储君。
  抛开这些不提,文韬武略,人品才华,沈旷哪样不比那些勾心斗角的皇子强?
  虽然冷淡,秦砚可以肯定的是沈旷是个好人。
  而这样的人只因为娶了她成了立储的最大“污点”?
  人总是有那么些好胜心的。
  打仗,只有输赢。
  而秦家人,活着只为了赢。
  虽然她不喜欢那深宫高墙,但是沈旷他本不应当被一个“孤女”妻子拖了后腿。
  至少她不应当给肃王府丢脸。
  秦砚轻叹一口气,又回到眼前插花上,转头笑着睇了四皇子妃一眼。
  此时还不到拼真刀真枪的时候,不过是几句话,说就让她说了。
  不过老五家的还真是天真,问她:“那三嫂准备了什么?”
  秦砚还不能说自己还在观望,正准备虚张声势,“已经……”
  大皇子王妃突然打断她,“寿宴倒是有些眉目了,还未都定下来,倒是缺个抚琴的。”
  “是呢。”四皇子妃紧接着跟上,“听闻父皇得来了‘绿绮’,正说要寿宴上听听琴音,于是我就说咱们小辈的哪有不会弹琴的?”
  秦砚终于听明白了,这不是给她添堵,而是想让她出丑。
  她是许久不练琴了,虽然到了长安从未与人说过,但长安这个地界,传不出名堂的那便是拿不上台面。
  大皇子和老四早就有结盟之意,这两家一起也不奇怪,看来早就是盯准了她这一点。
  “如今看都已是准备妥帖,若是三弟妹没准备好不如准备首曲子,为父皇添个彩头?”大皇子王妃终于说出了目的。
  四皇子妃煽风点火,“三嫂别勉强,初来长安,偶有不适也正常,找些别的人弹弹也是一样的。”
  激将法对她不可能有用,这比起秦冶嘴上讥讽人的功夫差远了。
  但是秦砚忽然想起库房中那有些落灰的琴,忽然有些歪点子上身。
  这都说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也可以弹琴说爱。
  不熟练,不熟练可以……
  一时间眼前闪过沈旷那冰冷的面庞,是不是可以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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