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一口漂亮崽崽——明月满枝【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16 11:41:01

  “......阿姐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伤到?”
  莫名的,清辞打了个颤。
  眼前的卫昭让清辞感觉陌生,若说从前他是温顺的小兽,那么现在,这只小兽却朝着她张开了獠牙。
  她往后退几步,眼神渐渐浮现惧意。还未远离,腰侧蓦地箍上只大手,将她整个人揽到怀里。
  “阿姐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卫昭含笑说出这句话,眼底忽地又浮现从前那般的阳光温柔:“打就打了,他又没死?算了算了,别说旁人了,阿姐留下陪我吧。”
  清辞看了他好久,心底发凉。
  卫昭在她充满怀疑与惊惧的眼神下,唇角缓慢地勾起,露了个灿烂笑容。
  ****
  清辞没再听到过关于李绰的消息。
  她只要一提起李绰二字,或是被卫昭知道了。他总能在一瞬间变了脸色,神情阴沉得叫清辞好几次都怀疑这还是不是从前,她那温柔懂事的阿弟。
  近几日,清辞来了月事。
  卫昭仍不离她,今早上被魏原叫走,清辞这才能松口气。
  婢女来报:“武阳公主来了。”
  清辞坐直了身子,听到武阳公主的名字时,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起身整理仪容,去了正堂。
  梁珺仍旧坐在下首,见清辞来了,她起身,朝着清辞露了个笑容,叫她:“孟姐姐。”又解释道:“我初来青州,人生地不熟,身边也没有交好的人,姐姐比我大几年,我叫你声姐姐,行吗?”
  她姿容好,笑得张扬,比外面的花还要夺目。
  没等清辞走进来,梁珺就到她面前,亲热地揽起清辞的胳膊:“孟姐姐。”
  清辞今日穿着绯裙,梳着妇人髻。
  衣裳和头饰是卫昭选出的,不同清辞往日的穿着,以素雅为主。身上的绯裙将她衬得明艳动人,虽然梳着妇人髻,只看面容却并不觉得成熟稳重,反倒显小。
  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如同湖上荡漾的波纹,绣金的图案随之金光闪闪。
  听到这声“姐姐”,清辞的感觉有些微妙。
  清辞道:“公主身份尊贵,我当不起您这声姐姐,公主直接唤我清辞就是。”
  梁珺不好再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卫大将军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没有好好道谢。如今将军成亲了,我想着,来你跟前也是一样的,我这里有好些从宫里带来的新鲜物件。”她说着,挥挥手,宫女递了木匣放到清辞桌上。
  清辞道了声谢,又听梁珺说道:“说起来我这个称号还是因为我小时喜欢舞枪弄棒,父皇才取了‘武’字,如今可算不在宫里拘着,听说将军府里有好些兵器,还有武台,我往后可以常来找姐姐吗?”
  梁珺笑得亲近,“姐姐”二字从她嘴里像裹了层蜜。
  清辞这些日子,本就因为卫昭的反常面带冷色,如今更是笑不出来。她看着梁珺,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梁珺对卫昭的心思显而易见,她看重了卫昭什么......
  外表,亦或是权势?
  还是因为被卫昭救过,产生了崇拜之情?
  清辞抿着唇,视线垂下。
  她的脖颈下方隐隐发痛,是被卫昭一遍一遍,用虎牙磨的,磨得发了红,渗出血丝。如今天气本就回暖,裙裳领子开得大,正巧将那处红痕露出。
  她心中隐隐不快,心里想着,梁珺可曾知道卫昭是个喜怒无常的疯狗?
  清辞这从小当姐姐的,都觉得他最近不正常,何况旁人?
 
 
第92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梁珺含着期待眼神。
  清辞垂眸, 她的指腹落在束腰的宽带上,轻轻剐蹭几下那只绣金的大花。许久,她抬眸, 对梁珺露了个充满歉意的笑:“公主恕罪, 府中的一切我皆做不了主。”
  梁珺头:“如此。时候不早了, 那我就先走了。”
  清辞道:“公主慢走。”
  梁珺走出时, 回头看了一眼。
  清辞还坐在椅上, 她今日穿得鲜艳。整个人如同枝头含苞待放的花,眉眼皆是动人风情。但她抬眼时, 又冷清清的, 都说她性子好, 凡是求她的事没有不应的。
  可是今日她却拒绝了。
  梁珺攥紧了手。
  她想起尤夫人曾说过的话,孟姑娘对卫昭是一厢情愿, 那他们二人能够成婚,也许卫昭是出于无奈?毕竟清辞做为他的姐姐, 将他养大, 又向他表露爱意,他定不愿伤了姐姐的心,因此同意与她成亲。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清辞仍旧垂着头, 梁珺走后,她去了偏房。将衣领扯开, 脖颈下方靠近右肩的卫昭,牙印清晰,微带血丝。
  倚竹讶然:“夫人是怎么弄的?”她凑上前去只见清辞的白嫩的肩膀上, 落了个血痕。她瞬间心疼地去拿药。
  “没什么事。”
  “夫人就骗奴婢吧,我虽不知您从前过得什么日子,但您在将军府, 可是一伤都没受过的,若是让将军知道,非得拿我们试问。”倚竹拿了药膏抹上,忽然道:“这......这怎么像牙印呢?”
  清辞从她手接过药膏,仔细抹上。清凉的药膏一碰到渗血的伤口,带着微微的疼意,她抿唇忍了几息,疼意过去后,才道:“对呀,你猜是谁咬的?”
  倚竹愣住:“难不成,是将军?”
  清辞道:“就是他。”
  倚竹似乎懂了什么,忽然愤愤道:“夫人可千万不能这么纵着将军,您身素来什么样子您自己也清楚,将军自成婚来,哪次不是闹到大半夜?没一天停歇的......”
  清辞连忙打断她:“你,你别说了。”她羞得捂住耳朵,脸颊烧红。
  倚竹并不听,她是真心为清辞好:“原来还以为是磕伤的,若是牙印,得下了多大的力气?可夫人您瞧着半都不生气,奴婢知道您性子好,可真要这么纵下去,非把将军纵到天上去不可!”
  清辞忙道:“好啦好啦,知道了。”
  倚竹这才停嘴,心疼地给她往身上的痕迹抹药。
  过了一小会儿,听风进来:“姑娘,鸡汤炖好了,正派了人给将军送去。”
  清辞应了声。
  ****
  梁珺出了院子,越想越不甘心。
  她自小被梁帝和庞贵妃捧在掌心。母妃常跟她说,以她的身份容貌品行,当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子。她母妃也经常告诫她,喜欢的东西定要得到,哪怕不能得到,也要毁掉。
  她从小遵守贵妃导,加之梁帝纵容。在宫中是个霸道的性子,来了青州,人生地不熟,她慢慢收敛。
  可她发现,她不主动争取,什么都没有了。她想了想,转身往前院走去。那是卫昭的书房所在地。
  梁珺往走,正巧碰见一小厮提着食盒而来。
  “这是送给将军的?”
  小厮自知道这是贵人,行了一礼:“是。”
  梁珺道:“如此。孟姑娘正好有东西要交给将军,她身不便,就叫我送去。”
  小厮:“这......”
  秀雯在旁边道:“公主,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就交给他,叫他一并送去。”
  梁珺笑着头:“也是,只是这东西贵重。你可千万仔细些,砸了碰了,可要赔命的。”
  小厮立马道:“奴才笨手笨脚的,怕、怕不能胜任。公主您看,奴才手还提着食盒,更不好办了......”
  梁珺就道:“如此,你带路吧。”
  到了门口,梁珺道:“我给将军送进去就行,你回去吧。”
  梁珺推门而入。
  卫昭正坐在椅上,他双腿交叉放在面前的案上。姿态随意,他手中捧着本文书,将脸遮住。
  梁珺上前,将食盒放下,又将盛在瓷碗的鸡汤端出,低声道:“孟姑娘吩咐伙房,给将军做的鸡汤。”
  卫昭先听了孟姑娘三字,方要说什么,紧接着便听到后半截,郁气消散,眉眼舒展。
  “是夫人。”他没抬眼,只将面前的鸡汤端在手中,也不嫌烫。喝了几大口,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下去吧。”
  梁珺站不住了:“将军,是我。”
  卫昭蹙眉:“武阳公主?”
  梁珺看到卫昭时,还是难掩激动心情。
  卫昭哪怕蹙着眉头,都是好看的。她垂下眼去,脸颊羞红,低声道:“我有几日没见将军,将军对我有大恩,我一直想要报答的。”
  卫昭将双腿从案上拿下。他看向面前放着的鸡汤,心底猛地涌起一团幽幽的凶躁,他在屋内来回转动几步。脸上的情绪显而易见地沉下去。
  他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是夫人叫你来的?”
  梁珺咬唇,头。
  “为什么叫你来?”
  梁珺的双手掩在大袖下,忽地握紧。
  梁珺抬眼,目中流露出可怜的情绪。
  她自然知道自己来青州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她背后的皇室与青州联姻。可目前,魏原年纪大她许多,家中又有妻子,魏超虽为嫡子,可魏超如今的地位,连最不受重视的庶子都不如。尤夫人又已经失势。
  唯有卫昭。他不仅手握重兵,又是州牧的三子,无论地位还是身份,都与她相配。
  且,梁珺爱慕他。
  将军府守备极严,平日卫昭除了在军营就是在府中,很难见到。今日,还是梁珺废了好大的功夫,打着为将军夫人送物件的名头,才得以进来。
  若是今日就这么离开了,往后再见不知要等到何日。况且,她来了青州已经近几月,却还未将婚事定下,母妃已经来信问了,她须得尽快做决定才成。
  否则......
  朝廷如今失势,只余下一具空壳。她还不知道会被随便嫁给谁,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
  梁珺的眼眶凝着一汪泪珠,忽跪在地上,方要攥住卫昭的袍角。
  卫昭人却一闪,往旁边躲开。
  梁珺只得攥着帕子捂在胸口:“将军,你帮帮我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如花似玉的公主,面容娇美,眼眶微红,满脸的委屈可怜。
  “我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如今,却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我父亲送我来是为了联姻,可我、可我不想嫁给旁人......”
  “将军,您帮帮我吧。”
  卫昭在外一直有个杀□□头,这名头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待人从来冷漠无情,更别说面前这位公主。
  他唯一记在心上的,就是梁珺说的那句“夫人让她来的”。
  他皱眉,沉沉盯着跪在地上的梁珺。
  他问:“你也是这么对夫人说的?”
  梁珺不明所以,神情惶惶然。
  卫昭却似乎懂了。
  这一次,卫昭更加印证了清辞不喜欢他的事实。
  从前她替他说亲也就罢了,那时候她一直当他是弟弟,拒绝他的爱意。如今二人都成婚了,她竟然还想将其他女人往他身边塞?
  梁珺定是这样告诉阿姐的。
  阿姐或者是出于怜惜,或是出于想要摆脱他的想法,这才叫梁珺将这碗鸡汤送来。
  为什么?凭什么?
  卫昭心不停地发问,若是出于怜惜梁珺的目的,还叫他心稍微好过,若是出于想要摆脱他......
  他狠狠喘了口气。低下头,目中泛着凶光,笑了声:“然后呢?然后你们准备怎么做?”
  卫昭想起刚刚咽下去的鸡汤,只觉得那滚烫的热度还留在喉间,要将他烧成灰烬。连吐出的嗓音都哑得不像话。
  梁珺抬头:“将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卫昭突然笑出了声。他弯下腰,目光望进梁珺含情带怜的眸子,他的眼神聚起一团暗色,黑压压。让人望之生畏。
  梁珺的身子抖了抖:“将军......”
  卫昭忽然沉下脸,脸上笑意不见:“公主既然不明白,那我就跟公主说清楚。你的事,与我不想干。”
  梁珺急道:“将军!”她咬咬牙,连面子都不要了:“难道将军真就对我一心思都没有吗?我不求将军什么,只愿将军让我住在府中,我什么名分都可以不要......”
  卫昭打断她的话:“公主自重。”
  卫昭不再多言,他大步走出去,将门打开,吩咐外面的侍卫:“送公主出去。”
  随后,又当着梁珺的面道:“回来后,都下去领罚。书房谁也不许进。”他说完,大步离开。
  梁珺软倒在地。
  她面上涨红,又因卫昭方才的话,转瞬便发白。
  所以......他并不喜欢自己?一切都是她的遐想?
  她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紧接着,便被侍卫拽起,狼狈带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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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昭一路步伐匆匆。
  他心存着气,打定主意要问清辞个明白。将门用力推开,一眼瞧见铜镜前坐着的清辞。
  他在心底冷笑了声,沉声道:“阿姐好兴致。”
  清辞正在妆奁挑挑选选,并未察觉到卫昭语气的凶意。或者说,她其实已经习惯了。
  这几天卫昭一直阴阳怪气,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随意地嗯了一声,从面拿了根红梅式样的红玉簪子,边往头上比划,边转身看卫昭。
  清辞问他:“好看吗?”
  清辞很喜欢这根簪子,是齐桂明亲手打磨的。像极了冬天盛放的红梅。她眉眼都带着欢喜,轻轻晃了晃脑袋。
  卫昭被她眼底的碎光晃到,急切的步伐缓慢了下来,走至她面前,将她手中的簪子接过。
  “我来给你戴。”
  清辞就乖巧地坐着,动也不动。
  “‘蒹葭’本是我跟桂明一起开的,我好久没去。她一个人打理得可好了,如今要换成更大的店面,就在西边那条街上,她前日给我送钱来,好多呢。”她不由得感叹道:“桂明好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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