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在掌心振动了一下:【那要是铁树呢?】
乔栖透过车窗,看了眼温辞树那一副性冷淡的侧颜,在夜色中气质更显疏离。
冷笑回复:【那我就把他砍了。】
砍树谁不会?
乔栖把车门打开,长腿一跨坐了进去。
回家之后,乔栖回房洗漱,护肤保养全都做完,她觉得有点饿,夹着一根没点的烟,走出房间拿东西吃。
客厅只开了壁灯,乔栖止步于拱门前。
温辞树就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
那棵去年的圣诞树还没有被扔掉,上面的小灯生命力顽强到可爱,还在很倔强的亮着,他就着这微微亮光在看书,脚边放着一个香薰蜡烛,桌台上的黑胶唱片机里播放着蓝调音乐。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撞见他在深夜里独坐。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在他父母那里他给足了她安全感,或许是何平的催促有了作用,她格外想亲近他。
她凑上前,试图拍拍他的肩膀。
刚俯下身,长发悉数滑落在他肩头。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把书合上,很用力的“啪”地一声,夹出一阵风,把她的头发丝吹到脸上,眼睛迷了一下。
她刚想闭着眼睛后退,他偏偏同时转过头。
她凑得他这么近,嘴唇一下子就亲到他的唇畔。
像是指尖在水面上划了一道似的,痒的人心里直泛涟漪。
他定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也顿时清醒了,屏住呼吸,往后缩了几厘米。
对视了几秒,她想先说:“我……阿嚏!”
刚才头发丝拂面,迷了眼睛,也扫了鼻尖,此刻都延迟的爆发出来。
她转身打了个喷嚏。
再转脸,他还是那样定定看着她。
静了几秒。
她忽然唱:“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她突然加了个重音,“啊!那是因为我关心~”
笑着唱完的,然后笑就僵脸上了。
因为她仿佛在温辞树脸上看到了一个问号。
她有点尴尬,很快恢复正常:“你看得什么,我一过来反应这么大?”
他扫了眼书皮,她眼睛也瞟过去——《公共建筑设计原理》。
他总看这本书。
她撇嘴:“你太死板了,以后我给你推荐几本好看的,有剧情也有肉。”
温辞树显然没兴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她把指间的烟放到他旁边的烟熏蜡烛上点燃,答非所问:“用香薰蜡烛点烟,抽起来会更香吗?”
温辞树摇头。
乔栖说:“不会吗?”她点燃了,却没抽,“我不好在这抽,等会去阳台试试。”
他又摇了摇头:“用香薰蜡烛点烟,你可真是有情致。”
乔栖眼皮跳了跳,看向他:“怎么,说反话,想骂我没情致啊?”
温辞树微怔。
她真的很喜欢冤枉人。
他垂下头无奈一笑,站了起来:“烟少抽点,早点睡。”
她扭脸看墙面上玻璃反光,里面倒映着她的素颜,多漂亮。
这都拿不下你?
靠,她不服。
她也站起来,笑得风情万种:“要什么情致啊,有情趣有情调就行呗。”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去勾他的裤子,他裤腰有弹性,往前一扯就空出一大截,看得到字母内裤边。
她问:“要不要试试?”
他眯了眯眼,岿然未动。
她大着胆子,把夹着烟的那只手搭上他的肩。
刚要贴上来,他忽然一笑,手臂突然抬上来揽住了她的细腰。
她只觉得腰间一紧,紧接着就撞到他怀里,他面色未改,疏离而清冷,可臂间的力气却渐渐收紧。
她仰脸看他,他直视回去,问:“你确定?”
她心下犹豫了一秒,很快笑得更深,一字一句,气吐幽兰:“怕你不敢……嗯。”
他突然收了几分力,同时手掌在她腰侧狠狠握了一下,惹她闷哼一声。
再看他,那么气定神闲,眉眼间含着隐隐的暗笑,整个一斯文败类。
好像在警告她:我说过你别玩火了。
玩又怎么样?
她没有丝毫闪躲,笑靥如花。
她这个人就喜欢硬碰硬,他越挑衅,她越要降服。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动了动,滚烫的温度,如大火燎原。
她不知道,她垂在腰间的发丝无意蹭过他的手背,像是火柴棍擦火似的,他的手就是这样被带热的。
身体已绷得很紧,他面上不显露,听到她的话,他若有所思,随即把她放开。
她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这就不行了?”
他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轻易走开,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你几次了?”
乔栖一脸无辜,腮帮子还被他捏着。
他淡淡接上话:“两次了。”
乔栖明白了。
他在问,你勾引我几次了。
她心里很无语的笑了一声,想说:他妈的不止两次了你个没有情趣的臭直男!
他却在这时把手松开,很轻的说:“第三次我要是不让你,你可别怪我。”
“………”乔栖本该回他几句什么的。
可他无论从神态还是语气都太认真了,那么轻的声音,却给人震慑感。
然后她莫名其妙的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又定定看了她一眼,才离开客厅。
她独自在原地凌乱。
几秒后,她突然“嘶”了一声。
手被烟烫到了,疼得她把烟头丢出去老远,甩着手,边飙脏话边跺脚。
温辞树在拱门另一侧的绿植后面笑了笑,她总是这么冒失。
敛眸看了眼手上的书。
掀开那张建筑风强烈的封面,第一页上,分明写着“爱情三十六计”。
还好没让她看到。
作者有话说:
1.《Girls Like You - Acoustic》这个男女对唱版本的,好听~
2.诱惑8号车厘子真的好喝炸了。
3.爱情三十六计,又名,温辞树的千层套路。纯情小树真的每时每刻都在《学习》。
4.七勾引树依旧是有点搞笑,第一次尝试这种搞笑甜的写法,大家看得开不开心我不知道,反正我写的还挺开心的。
5.为什么人总会在气势磅礴极致热烈的东西面前败下阵来?有些景观和建筑需要品,如一片苏州园林,一个溶洞,一座宫殿……但有些东西的美是很直观的,一眼看过去便为之一颤,第二眼还是震撼,第三眼亦是。没人会不为喷发的火山岩浆,一望无垠的丰茂草原,咆哮的滔天巨浪而由衷呐喊一声“哇”。
第21章 难扯
第二天早晨温辞树和乔栖在饭厅会面。
温辞树这天做的中式早点, 烧麦和豆浆。
乔栖隔着老远就闻见饭香,心想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多闲工夫,有这时间多睡会不好吗。
他一抬眼, 看到她正往这瞥,就说:“来吃饭吧。”
她没搭理他。
她记仇。
昨晚之仇不报非女子。
她走到玄关处换鞋, 他在后面问:“不吃饭吗?”
她不说话, 弯腰系鞋带, 他就端着一杯豆浆, 在后面等着。
系好鞋带, 她头也没回, 拉开门就离开了。
温辞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闹别扭,匆匆喝下半杯豆浆,便换鞋随她出门。
她果然还没走,就站在小区门口。
今天的天气很热,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牛仔短裤, 橘红色的头发披散着, 像个叛逆的女学生。
他慢慢开车靠近她, 风吹开长发,他才看到原来她在打电话。
摁了摁喇叭,想提醒她, 他过来了。
她往后扫了一眼,没动弹,往马路边靠了靠,示意他要过赶紧过。
他想了想, 还是在她身边停下车, 摇下车窗说:“再不上来我要迟到了。”
她偏过头不看他, 不屑笑说:“谁要你送了。”
话刚落, 她眼睛一亮,忽然跳起来挥手:“这里!!!”
温辞树扭头,只见一辆熟悉的黑车缓缓驶来,还未停下,乔栖就已飞奔过去。
温辞树眼眸沉了沉。
前面的车摇下了车窗,坐在驾驶室里的人探出头,向他笑着挥了挥手。
他静静坐在车里,什么也没做。
几秒后,他率先踩紧油门离开。
路过那辆黑车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一眼。
乔栖倒是瞥了一瞥他,发现他走的毫不犹豫,嗤笑了一声。
“你们俩这是吵架了?”
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乔栖转脸勾了勾唇,笑说:“更正一下,我俩就没好过。”
那人怔了怔,失笑:“你又闹小孩脾气了。”
乔栖一脸无聊的瘫在车椅里,从后车镜里能看到温辞树的车在不远处等红灯,她闷闷问:“怎么是你来接我?”
“怎么,不欢迎我啊?”
“哪能啊大哥。”乔栖笑,“不过今天这事,你来还真是有点不合适。”
段飞扬看着她的侧脸,叹了叹说:“伤我心了,让我先倒个车,再听你给我个理由。”
乔栖换了个坐姿,无聊扯了扯嘴角。
段飞扬握紧方向盘掉头,乔栖的目光还落在车镜上。
温辞树也是如此。
忍了又忍,总归头是没有偏,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早已不知在后车镜上黏了多久。
等了一个九十秒的红灯,可能也看了那辆车九十秒。
不明白为什么她人都上车了,段飞扬还不驱车离开。
两个人坐车里聊什么呢?
“嘀嘀——”身后传来鸣笛的声音。
他回神,才发现红灯变绿了。
他只好驱动车子,与此同时,段飞扬那辆车终于动了,他远远看到它正掉头。
他能感觉到心底的波澜,然而在许多无能为力的瞬间,他能做的不过是,先收回目光。
温辞树的车从亮着绿灯的路口开过去了,而段飞扬驱车过来时恰逢绿灯变红,他们只能被拦在刚才温辞树待的位置。
段飞扬问:“好了,你该告诉我了,怎么我来接你就不合适了?”
乔栖陷在车座里,不拘小节的翘着二郎腿。
昨晚在温辞树那里吃了一瘪后,她就下定决心认真执行何平的计划了。
夏天都快到了,他敢不开花,她就伐树。
可她怎么让他开花呢?
昨天晚上她在被窝里找恋爱攻略找到半夜,看到一本叫《爱情三十六计》的书,决定实行其中一招:情敌危机。
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她得让他有危机感。
她平时虽然追求者多,但并不会乱加男性好友,人到用时方恨少,她只好先打电话找王富贵,让他给自己叫个单身男士来当代驾。
谁知道来的是段飞扬。
王富贵这个笨脑壳,找段飞扬的话,她还用得着给他打电话绕这么大一圈?
乔栖哼了一声:“大哥,在我解释之前,先等我给王富贵发个语音输出一些美好的语言。”
段飞扬笑:“他怎么惹你了?”
乔栖扭头比了个“嘘”,指尖扣在嘴巴上,表情煞有其事。
段飞扬瞥她一眼,不知道是太阳光太热烈,还是她太漂亮,总之晃人眼睛。
乔栖摁着语音键,一口气骂了王富贵六十秒。
之后特别随性的把手机扔在中控台上,才延迟的对段飞扬解释说:“其实也没啥,这不是温辞树让我腻了吗,想换个男人玩玩了。”
段飞扬敛住表情,默了默。
乔栖笑:“所以你说rich是不是傻,居然叫你来……”
段飞扬也笑:“昨晚老何叫我和富贵出来喝酒呢,正好你给富贵发消息,我就说我反正也没事,要不我去接你吧。富贵当时光顾着安慰老何,我估计也没注意你具体说了什么,就答应了。”
“安慰老何?”
“他又给小琪提结婚了,小琪说还没玩够,又给拒了。”
乔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老何也不该逼太紧,酸琪倔起来像头驴似的,没人管得了。”
段飞扬“嗯”了声:“谁说不是呢。”
乔栖笑了笑。
段飞扬看了她一眼,似有犹豫,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和温辞树结婚快一个月了,俊男美女成天待在一起,就没擦出点火花?”
“我不可能对那种榆木疙瘩动心的好吗。”乔栖反应好大。
段飞扬噙着不咸不淡一抹笑:“榆木疙瘩才烧的快啊。”又半开玩笑补充,“你又爱玩火。”
乔栖莫名想到昨晚的事,眼皮跳了跳,“扑哧”一声:“可别抬举他,三味真火也烧不了他。”
段飞扬笑:“你俩真没看对眼?”
“骗你干嘛,真没!”
“哦。”段飞扬点头,似乎心情不错,“那接着聊老何和小琪……”
茫茫车海涌动向前。
一辆辆车就像一只只鱼,游梭着,追赶不同的洋流。
“老大?”
不知道喊了多少声,温辞树才回神。
团队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个个的探寻意味满满。
“老大想谁呢,开会都能走神?”有人笑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