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女人离开之后,温辞树在原地四处张望了许久,似是在找人。
当他的视线转到乔栖这边的时候,乔栖定了定,挺了挺胸,走过去。
温辞树看到了她,也迎上来。
“你去哪了?”他人未到,声先到。
乔栖答非所问:“温先生,蓝裙子的美女可以邀你跳支舞吗?”
温辞树呼吸慢了慢,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先捏起裙角,向他颔首行了一礼。
周围已有不少人都在看着他们,音乐也恰好停了,舞池里所有人都已下场。
温辞树与她对视着,眼里那些藏得好好的东西就要撒着欢跑出来。
他只好赶忙在泄露更多之前伸出右手,正式邀请她。
她轻轻将指尖放在他的手心。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响起了《蓝色多瑙河圆舞曲》的音乐。
华尔兹的前三步的舞步起伏最大、摆荡最明显,乔栖一动,那个裙摆呀,恍若一汪碧蓝的湖水从她周围波光粼粼荡漾开来。如施了魔法一样。
温辞树不想去注意,却满眼是蓝。
他们旋入舞池中央,其他人才陆陆续续也进入舞池,开始起舞。
温辞树惊讶于她的舞步,问:“你会跳?”
她说:“我本来就会跳舞。”
“我知道,但……”他意识自己说漏嘴,又找补,“之前在婚礼上看你跳的是女团舞吧,没想到华尔兹你也会跳。”
她说:“废话。”
她iPad的搜索栏上可都是“交谊舞是什么”,“华尔兹怎么跳”,“探戈怎么跳”,“伦巴怎么跳”……
“总之你只要记得,我也有许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就行了。”她笑了笑。
他微怔,无可反驳。
乔栖余光无意识瞥到了赵敏智,笑得更勾人,忽然摸了摸温辞树的下巴,挑衅似的:“专心点。”
这一摸,原本正常的氛围瞬间就不一样了。
温辞树越跳越热,看向乔栖的眼神也不大对劲了。
他强忍镇定,乔栖偏偏是个没眼色的,拼命释放魅力,眼神对视上,你迎我躲,你拉我扯,像在较劲。
舞池之下的赵敏智握紧酒杯,心头堵了口气出不来——他们这是跳舞还是doi?眼神分明在拉丝。
她看不下去了,干脆离席。
温辞树有一股强烈的直觉——这支舞,跳不完。
她微笑也是点火,呼吸也是点火,发丝飞舞是点火,裙摆荡漾还是点火。
他的理智都被这大火燃烧殆尽。
终于,在跳到她旋转后落入他怀里的动作时,他抓起她的手腕,带她离开。
温辞树把乔栖一路拉到后花园。
花园被各种各样的鲜花与灯光装饰的如梦似幻,音乐喷泉也在霓虹灯的映衬下而显得五彩缤纷。
他在走到一架秋千前面时把她丢下。
乔栖一路都在问:“你发什么神经?”
直到这会,他才告诉她:“你跳舞就跳舞,能不能别有那么多小动作?”
她活动着被他攥疼的手腕:“你有病吧?”她眼里一片澄澈,“不就开头摸了把你的下巴,我还做什么了?”
“你……”温辞树想发火,却发现无言以对。
乔栖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要了一杯香槟,仰头咕咚咕咚灌下肚,粗粗喘了几口气,才回过味来。
不由一笑:“不是,我说温辞树,你刚才不会被我撩到了吧。”
温辞树眼眸很沉。
乔栖更笃定自己的想法:“别这么苦大仇深,被美女吸引不丢人。”
温辞树不想和她这种理不直气也壮的人多费口舌了,定定看了她一眼,打算回宴会厅。
她却忽然扯住他的手腕:“回去干嘛呀,戴着面具聊天好没意思,不如一起喝会儿酒吧,我说过要教你喝醉,你忘了吗。”
温辞树转过脸,这才发现她早已染上几分薄醉。
他很喜欢看她喝醉酒的样子,大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盯着人瞧。
也喜欢看她脸颊红红眯眼笑露出娇憨的姿态。
今晚他已经受她撩拨太多次了,如果再来一次,估计他会受不了。
他还是要回屋,说:“起风了,进屋吧。”
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我就不信了,撩了一次不成功,撩一百次还不成功?
思及于此,她直接抬手,把她刚刚喝剩下半杯的香槟,往他嘴上怼。
她那印在玻璃杯上的唇印,恰好与他嘴唇贴合。
像是拐弯抹角接了个吻。
温辞树脑子轰得炸了,什么理智,什么风度,瞬间全都化成齑粉了。
他知道,她在勾引他,到手了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他还是没把持住,忽然拥住她的腰,把他往怀里一带,紧接着直冲冲亲上去。
作者有话说:
无雌竞,往后看。
许如虹是《如火如虹》女主。
下章斯哈斯哈斯哈~~~~~
第30章 风月
乔栖的本意绝不是做一些脱离控制的事。
但是扪心自问, 或许从她点火的那一刻起,她就隐隐知道,其实自己也有渴望吧。
于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推开他。
他是禁欲而又破戒的人。
她则是天生处于戒律清规之外, 染了满身风月艳色,却始终未曾春宵一度的人。
今夜, 他们一起尝遍红尘滋味。
怎么离开后花园的, 乔栖并不知道。
只记得到车上的时候, 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彻底沉沦了。
他们用身体的三两绵力, 把千斤重的汽车扰的摇摇晃晃。
就像小舟颠簸, 惊扰一池春水。
本意是想上车离开, 回家再说。
可最后意乱情迷,只能又下了车,随便在山庄里找了一间房,迷迷糊糊接着吻撞开了门。
滚到床上去的时候,有人给温辞树打电话, 问他到哪里去了。
他开着免提, 一边做正经事, 一边摩挲着她的长发说:“老婆饿了,带她吃点东西。”
乔栖气得去抓他的肉,潋滟的眸子里全是“谁他妈饿了”的质问。
“嗯, 刚开始吃。”他在这种时刻撒谎都让人丝毫找不出语气上的差错!
“其实我也没别的事,就是刚才齐总你也见了,他……”对方开始正儿八经说些什么。
他趁这个时候,忽然低头亲她的嘴巴。
亲的很重, 那边越是滔滔不绝, 他便越是激烈纠缠。
他接吻的时候也不闭眼, 眼眸里欢欲不掩, 目光很重的盯着她,她当然也不肯服输,拼命瞪着他,他却像受了撩拨,更加缠她。
“其实也没别的,就这些事,我说完你记住就行。”听筒那头总算是说完话。
“好我明白。”越凿越深。
“行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回头公司再说。”那人叹了叹。
乔栖察觉出温辞树的异样。
可就是这样的时刻男人竟还语气不改,回:“好,公司见。”
那人问:“你老婆还没吃完吗?”
他忍着说:“嗯,她还没吃饱。”
乔栖发狠,狠狠掐了他一把。
那人笑:“好,先把老婆喂饱,还是老婆重要。”
挂了电话,温辞树惩罚似的把乔栖的手钳制在头顶,警告她:“要来也是你先。”
乔栖暗中使坏:“刚才是我,现在轮到你先了。”
“……”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提溜着她的腿把她往自己身下又拽了拽,此时此刻,他有着最疏离的神色和最浪荡的身体。
“一起。”最后他这么说。
…… ……
第二天睡醒,乔栖的骨头像是散架了,又被人一块一块拼好似的。
疼得她连翻身都难。
而温辞树已经去上班了。
想起昨天……还以为他会是很文雅的人,结果那么猛,比她看得那些小说里的男主人公都激烈。
最后她起身去洗漱,看着镜子里那密密麻麻的吻痕。
莫名想起昨天最后的对话。
她说:“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他问她:“你是要休息还是要尽兴。”
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一直都要休息,是你还没尽兴。”
“是吗,可你发大水了。”
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事儿对她的身体和精神上的影响都太大了。
后来她去练车,因为总是出神,被教练骂的狗血淋头。
本来心情就不好,偏偏这时候乔桑忽然打电话来。
“二姐,你现在有空吗,我要给你说件事。”
乔桑的语气挺急的。
乔栖正练完车准备坐地铁回家,一整天的坏心情累积到极点,眼看就要爆发,没好气儿说:“说几遍了,别叫二姐。”
乔桑语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栖点了根烟,说:“有什么事你说。”
“大姐被姐夫打了!”乔桑忿忿的说。
乔栖一个烟圈没呼出来,差点呛到:“什么?”
乔桑哼了一声道:“姐夫欠高利贷,追债的都堵上门了,把红红和青青吓得大哭,姐姐心疼孩子,就数落姐夫两句,谁知道姐夫居然打了她两巴掌,姐姐一气之下就回家来了,现在正坐在沙发上哭呢。”
乔栖握紧了手机:“姓高的这么猖狂吗?”
乔桑气得牙痒痒:“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大姐家揍人,但是咱爸不让!”
乔栖狠狠咽下一口气,说:“我这就回家一趟。”
挂了电话,她抬手叫了辆出租车。
驾校比较远,大概快一个小时,乔栖才到家。
打开门一看,玄关处放了好多双鞋子,抬眼一看,原来姐夫一家人都到齐了。
乔栖换好鞋走过去。
乔育木问:“你怎么回来了?”
乔桑气哼哼说:“我叫的。”
乔育木瞪了乔桑一眼。
乔栖到奶奶跟前坐下,说:“你们聊你们的,我来看奶奶。”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等会发生什么你都别管”。
乔栖心领神会,看似随意的瞥了眼乔桥,果然,脸上的指痕没消,看样子高成彦是用力打的。
“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我让成彦给桥桥磕头认错。”乔桥的婆婆接着刚才的话说。
高成彦一直耷拉着头,闻声才抬起脸来,拉住乔桥的手说:“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桥眼泪无声地落下来,没有说原谅,但也没把手从高成彦掌心里抽出来。
罗怡玲面色不虞:“不敢了?是不敢再借高利贷了,还是不敢再打老婆了?”
乔桥婆婆忙说:“当然是都不敢了,亲家,但凡他再有下一次我这张老脸也搁不住啊,我非打死他不可。”
罗怡玲哼了一声:“我闺女脸上的痕迹还没消呢,你们一家人大话倒是先说上了。”
别看罗怡玲平时对乔栖是客客气气,不闻不问的,但乔桥是她从小手把手带大的,她最疼乔桥了,这口气她显然咽不下去。
“什么债啊?姐夫借钱了?”乔栖忽然插了一句话,明知故问道。
罗怡玲正在气头上,她伸手不停的指高成彦,既痛惜又生气:“一口气借了五十万的高利贷,你也是真敢啊!那些流氓堵门把孩子吓得现在都还打哆嗦,你老婆要是再弱一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居然还打她,你真有本事啊!”
高成彦也自觉有愧,闻言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婆,我真的错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我真该死。”
说着他就要拿乔桥的手来打自己的脸。
乔桥想把手抽走,他还不让。
一时间拉扯起来。
奶奶大喝:“你老婆肚子里还怀着呢,你像什么样子!快把你的手拿开,耍什么无赖!”
高成彦忙把手放开了。
乔育木看奶奶生那么大的气,也说:“成彦,你们结婚都快十年了,我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儿子,你今天闹这一出,真是不像话。”
“是是是,成彦是太想被原谅了,所以才着急了。”乔桥婆婆见机插话,“你们说,他要是没心没肺,反而还不那么着急呢,对不对。”
乔桥婆婆是个嘴巴厉害的女人,话一开口,别人就没有张嘴的余地:“桥啊,你这还怀着孕,咱不能跟这个混蛋一般见识,跟妈回家,你要是不想见他,咱把他撵走就是了。”
乔桥有点犹豫。
高成彦跪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老婆,我借钱投资也是想做点生意,让咱们的生活更好点嘛,结婚这么多年,你想想我有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乔桥表情已经松动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乔栖再也忍不了,悠悠一笑:“是啊,姐夫不出格,姐夫顶多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打游戏,哪怕老婆怀孕也得家务活全包,连灶台在东还是在西都不知道,袜子都不自己洗。”
乔栖这话让乔桥婆婆的脸都变绿了。
乔桥也如梦初醒,一想到自己受过的委屈,就忍不住又落了泪。
罗怡玲心疼乔桥,破口大骂:“小乔不说我还不想提呢,我都听青青红红说过好几次了,乔桥挺着大肚子也得洗衣服做饭,害喜最严重的时候,自己吃不下也得给成彦做,我女儿不是给你家当保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