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在此前阮念好像也并不是个很沉迷看帅哥的人,只是有些时候看到梁西闻,她便觉得有种开心的感觉,像是从心底柔软下来,然后总是忍不住,想要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很喜欢他身上的淡淡的清浅的味道。
很喜欢看他——哪怕只是跟他对视,就像一场漫长而延迟的春日在她的心中融化。
阮念也不敢相信——这才寥寥几天,二人之间的进展简直飞速。
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建立在互有好感的基础上,又因为早就知晓家里的态度,所以一切都发展的格外顺其自然。
梁西闻伸手解开了安全带,阮念怀里抱着捧花,心中大抵有些预料。
所以她慌忙闭上眼睛。
梁西闻的视线扫过她的脸颊,阮念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却好像也因为这个刻意的动作,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仿佛看到梁西闻的眸光微暗。
她弱弱地问,“亲一下会真实一点吗?”
“可以试试。”
“……”
阮念主动凑过去,原本想飞快地亲他一下,梁西闻却好似早有预料,伸手按住了阮念的后颈,便轻而易举地加深了这个吻。
似乎与昨天的吻不一样。
这次的更深。
阮念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的身子有些发软,只好撑在他的胸口前。
好奇怪,原来亲吻和拥抱好像都会好让人有些上瘾。
同一频率的声波,引起了心脏的共振,于是心思柔软,关于爱的定义融化成此刻。
以前她可没想过这样快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也未曾幻想过婚后会有怎样的生活。
直到遇上了梁西闻。
好像她漂泊已久的船找到了方向,也愿意停泊的他的温柔港湾。
“不行不行了……”阮念稍稍挣扎了一下,脸热的不像话,“我得去上班了。”
梁西闻松了松手,掌心却仍旧抚在她的脖颈上,两人离得很近,又是在车内这样狭窄的空间,他的呼吸如此亲密地融入她的鼻息间,阮念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拍照的时候,阮念特意涂了一层浅豆沙色的唇釉,因为接吻,他的唇角沾了些颜色极浅的痕迹,与他唇上的颜色对比,显得格外暧昧。
梁西闻好像也有所察觉,他伸手蹭了一下唇角,而后看到了指腹上清浅的颜色,于是抽了张纸巾,耐着性子将她唇角蹭晕的唇釉也一一擦掉。
阮念的心如擂鼓。
梁西闻却看着她便笑起来,他嗓音依旧温和,却也好像多了一点儿欲。
“好乖,我娶的念念,”梁西闻的指腹蹭过她的唇,声音中有些略微不稳的克制,“以后都听你的。”
阮念的脸颊更烫,干脆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梁西闻就笑,也没再继续逗弄她,他的手抚在她的脊背上,她的心扑通扑通乱得不像话。
梁西闻说,“怎么办,好像也很喜欢亲你。”
阮念下车的时候觉得自己特狼狈,反倒是梁西闻特耐心的提醒她——
下午来接你。
阮念站在公司门口,心想,梁西闻好像真的没有她预想中的冷淡。
还真是他说的——他不冷淡。
阮念都不敢多想之后的生活。
阮念反手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回头看了一眼,梁西闻落下车窗问她,“落下什么了吗?”
“没,我去上班了。”
阮念小跑着进了公司坐电梯去打卡上班,好在这个点儿也没注意她,阮念翻译了一会就有些心不在焉想摸鱼,她打开手机刷朋友圈,犹豫着要不要发一条动态,毕竟领证也是她人生中的大事。
然后刷着刷着。
看到了半小时前梁西闻发的动态。
在燕京市婚姻登记中心的合照。
她穿了一条法式改良的旗袍,收腰那儿有两个别致的一字扣,裙子上有些刺绣的图案,她的长发半扎着,模样乖巧又灵动,只是她的表情还有些茫然,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梁西闻站在她的身旁,手亲密的揽着她的腰。
那条朋友圈是梁西闻唯一一条动态。
也是唯一一条配文:是天定的缘分,所以有了想要守护一生的另一半。
阮念盯着这条动态,不自觉的一直笑。
也好在最近公司的重点项目都集中在法语国家,阮念这里才暂时轻松一些,她下午早点完成了工作就打了个卡下班。
因为她今天还有点儿事情要做。
阮念上班摸鱼的时候找了几个大牌的珠宝,对比了一番后还是选了海瑞温斯顿,毕竟是送梁西闻的婚戒,她也不想太省钱。
阮念直接去了专柜,婚嫁系列的戒指和珠宝琳琅满目,但男款普遍都很简洁,梁西闻似乎也喜欢简洁一些的配饰,阮念挑选了好一会,最终选择了一款素戒,只是上面镶嵌了一颗很小但纯度很高的钻石。
阮念付了款,梁西闻的电话正好打过来,他声音温和,“到你公司楼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清晨心动【晋江独发】
阮念给梁西闻发了个定位, 好在商场离她公司也不算太远,梁西闻十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然而停好了车,却没看到阮念。
他四下寻了一圈, 正要给给她打个电话, 却看到阮念从马路对面朝他招手,怀里还抱着好几个袋子。
阮念小跑着过来,自顾自拉开车门。
“买的什么?”梁西闻想帮她拿着,阮念却挺高兴地跟他‘分享’,“刚刚去给你买了一只婚戒,然后出来的时候看到我喜欢的奶茶店出了栗子奶茶的新品, 我也不知道你尝过没有……所以买了两杯,这个是蛋糕,我过生日都买这家的, 奶油很好吃, 就……我们领证应该也需要庆祝一下吧。”
梁西闻看她心情很好, 笑容好像能传染,他也弯唇笑道, “对,领证纪念日。”
阮念手忙脚乱地拎出婚戒的购物袋,从里面拿出那个蓝色的戒指盒递到她面前,两者手打开盒子, 一枚简洁的男士婚戒落在黑色的绒布上,阮念有点羞涩,“我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复杂的配饰,所以选了这个……但是上面有一颗钻石, 虽然并没有非常贵……”
“念念, 婚戒的意义不在价值, 在从今往后的生活里。”梁西闻温和地看向她,眼里是笑意,“我很喜欢。”
阮念小心地从盒子里取出了戒指给他戴上,末了还欣赏似的托起他的手,“真好看。”
梁西闻也没笑她幼稚,“走了,回家了。”
“好。”
阮念发觉这才几天,自己的心态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清晨开始期待,到日落时仍然期待着接下来的生活。
梁西闻对做饭这事儿特别游刃有余,归根结底还是他备菜的良好习惯。
买来的蔬菜肉类海鲜和水果都被他分门别类,甚至会提前制定一份简单的菜谱让阮念先过目,“有什么想吃的,我随时补充进去。”
“你什么都会做吗?”阮念站在厨房里,看着内嵌式的冰箱里无比整洁,保鲜袋和保险盒,她不免有些咋舌。
“如果你没有很复杂的要求,我应该都会做,”梁西闻洗好了一碟草莓递过来,“复杂一点的可能需要研究一下。”
她当然没有复杂的要求。
她从小就没怎么正儿八经好好吃过饭——季霜工作忙,也不会做饭,做饭的重任往往都是阮文林的工作,她上高中前还好,买着吃、回家凑活一顿还能行,等后来阮文林忙起来,也就每天给她留伙食费,高中学校门口也不缺吃的。
大学更是,她吃饭也不太规律,都是食堂解决,好也就好在学校食堂不限时间。
梁西闻在厨房里准备晚餐,阮念想起这两天的收到的东西还要拆,就去了客厅拆早上拿回来的莫云裳找跑腿送的盒子。
盒子其实不小,阮念还挺好奇里面是什么,然而等阮念拆开了就后悔了。
拎出来一件件儿的衣服不忍直视不说,又是附赠几盒模样清新的计生用品。
阮念有点绝望了,她拿出手机给莫云裳发消息:?
莫云裳:就等你问我了,听我狡辩。
莫云裳:21世纪婚姻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人品。
阮念:……不知道?
莫云裳:夫妻生活和谐。
阮念:……
莫云裳:新婚快乐。
阮念:……
阮念抱着手机陷入呆滞,她在思考这半年跟莫云裳的交流是不是有点过分的无话不谈放飞自我。
阮念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做饭的梁西闻,麻溜地拎着箱子上楼找了个地方藏好。
老实说,她还没往太过火的地方想过,昨天装醉的接吻已经很让她事后紧张了。
阮念不敢回想,拍了拍脸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梁西闻今天也做了三菜一汤,粉蒸排骨,荷塘小炒,滑蛋虾仁,板栗鸡汤。
桌上的灯光温暖,食物的香气浓郁。
这还是阮念第一次体会到这样奇妙的感觉,是家,一个有爱存在的家,是一个属于她和梁西闻的小家。
这种感觉,好像格外让人心思动容。
是归属感。
这也算得上是两人正儿八经的,婚后度过的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阮念也怕吃不完,所以就买了个四寸的蛋糕,款式也简单,上面写着happy anniversary。
饭后梁西闻上楼看了会投资文件,阮念斟酌着上楼,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享受着他的照顾,所以自作主张地给他洗了一串葡萄和几颗草莓送上去。
他的书房很大,这是阮念第二回 来了。
那架摆放在窗边的古筝好像好久没被人动过了。
她放下水果好奇的去看了看,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琴弦,便发出了略有些沉闷的声音,她想到以前小时候阴差阳错把箜篌当成竖琴的学习岁月,便好奇地问说,“以前老师都说琴要多弹,你怎么一次都没碰过?”
梁西闻抬起眸看了一眼,那架古筝陪伴了他挺久的日子,纯木的整挖筝,木头的材质上好,从面板上还能看到上面一圈一圈好似有生命力的年轮脉络。
阮念也看向他,梁西闻好像有片刻地失神,过了一会才说,“琴弦老了。”
阮念有点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她能看得出,梁西闻应该对古筝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将书房弄成了个琴房,墙壁上还嵌了专门放古筝的立架,看起来也不像不喜欢。
梁西闻适时换了个话题,“我大概半小时下楼,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阮念有点儿无措的拽了拽睡衣的衣摆,“我看到你买了好多DV,我可以选一张一会我们一起看吗?”
梁西闻答应,“可以。”
阮念小心看他一眼,“我没惹你生气吧?”
梁西闻失笑,“生什么气?”
阮念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下楼挑挑看。”
梁西闻手机在这会响了,阮念就悄悄带上了门下去,她也没让自己太多想,蹲在架子旁边仔细的挑选,里面大多都是她会喜欢的爱情电影,台湾欧美日本的小清新,阮念挑了半天都特别感兴趣,但想到以后还有的是日子慢慢看,也就先挑选了一部最想看的。
阮念选好后就去拿来了奶茶和水果,就等着梁西闻忙完。
等待的间隙,阮念想起他说的琴弦老了,就百度搜了一下怎么换弦买弦,然而这些都是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难,阮念定位了一下附近的乐器店,决定改天下班有空去看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大概也只是,很单纯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阮念无聊地刷了刷自己的社交软件,也没什么意识地翻到了自己的邮箱,半个月前投出去的稿子还没回复,她不免叹了口气,反复刷刷,又去微博看了看官博的资讯。
“叹什么气呢?”梁西闻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阮念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叹气,大概也是等着他下来看电影,阮念把客厅的灯关了,四面的落地窗,倒也只剩下了院子的壁灯亮着,云石的灯面,映出的光线昏暗而微弱。
“有点无聊,你要听吗?”
阮念披着薄毯往旁边挪了挪。
梁西闻在她身边坐下,阮念主动地拆了奶茶递过去,“好像凉了,你要不要尝尝看?”
“说吧,我听着。”梁西闻接过她手里的奶茶,他还是头一次喝这种小姑娘的东西,以为会很甜,但居然还好,栗子泥的味道倒是挺不错。
“我点的无糖的。”阮念狡黠一笑,“无糖就健康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念觉得有点难为情,“那你可别笑我。”
“不笑你。”梁西闻答应的特别正经。
阮念也插上吸管喝了口奶茶,“就是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妈希望我报外交学院,但是当年我差了六分,我妈就逼着我改成国际关系,我当时特别想学翻译,但是上外北外分数特别高,我最后想报的,也就是英专了,后来我妈又想让我考研究生考到外交学院去……我想到这样被安排的人生就很萎靡,所以也没备考就落榜了,”阮念说起这些还挺平静的,“我以前梦想的生活就是翻译小说。”
“我妈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都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看小说度过的,你看过简奥斯汀的《诺桑觉寺》吗?这本好像是简奥斯汀早期的作品,不太出名。”阮念捧着奶茶有点儿兴冲冲地问他。
“看过,里面的女主角凯瑟琳很喜欢哥特小说。”梁西闻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在轻薄的一层光晕里,他看到阮念的眼睛似乎闪闪发光。
鲜活的,明亮的,像是一股无形的暖流融进他的心里。
“你居然也知道,我跟好多人提起一些小说他们都没看过……我就是觉得我小时候特别像《诺桑觉寺》里的女主角凯瑟琳,整天沉浸在小说里,所以那会就想,我以后要当个翻译,想自己翻译几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