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多娇——梳酥酥【完结】
时间:2023-03-17 12:36:41

  段沐宸语气不好,是有气在事上,她推门前听见武将和段沐宸的对话,让段沐宸参加当地土著头领举办的敬松节宴,为的是破解朝中与土著帮众冰寒关系。
  段沐宸不愿是情有可原,西南土著靠的是搜刮民脂民膏起家,如今朝廷安置段王府后,才有得平缓土著在当地的势力范围,他去参加什么敬松宴,能不能破冰还未知,看起来更是同流合污,助长土著帮众气焰。
  阮萤初只知表面一二,她想得不复杂,她帮段沐宸,段沐宸也能帮她,阮萤初说:“王爷不用出面,我替王爷参加。”
  段沐宸抬起头来,她讲明条件:“只要王爷帮我译完全部诗文。”
 
 
第17章 
  阮萤初觉得,她都说出这么好的条件帮段沐宸解决麻烦,段沐宸只用动动嘴皮子念完诗文,多好的一笔买卖,怎么都该同意。
  接着屋内,段沐宸偏头看清风,意思是不想和阮萤初废话,让人把王妃请出去。
  “王妃。”清风走上前来,眉头和眼角要憋进肉里,要阮萤初快快离开。
  阮萤初不走,在一侧桌子旁坐下,“我是来陪王爷晚膳的,朵红,布菜。”
  朵红只能依着阮萤初的话来,把膳盒拿进来摆开,只不过她动作小心,比起阮萤初的安然自若,朵红感受到空气即刻的冰凉。
  段沐宸还在看文牒的手停下,看阮萤初不愿离开,便放下文牒走了出去,清风忙在后面追上,离开时不忘和阮萤初说:“王妃慢用。”
  阮萤初心思不在吃饭,她心不在焉夹菜,伸长脖子张望,等看到段沐宸已经出了堂屋,她放下碗筷,和她一起张望的朵红提心吊胆中得了口气,劝阮萤初:“王妃明知内院不可议政参事,奴婢看王爷脸色都变了。”
  “王爷倒不是因为我的话变了脸色,他苦的是敬松宴。”阮萤初笑着,她看看书案,走到面前拿起段沐宸放下的文牒,文牒下面还放着敬松宴的帖子。
  朵红急忙冲去关了门窗,神色紧张:“王妃不可啊,私勘朝中文书可是会掉脑袋的。”
  “我没看,我要的是这个帖子。”阮萤初拿起敬松宴的帖子朝朵红晃了晃,段沐宸就是不信任她能办好这件事,反正段沐宸不去,她帮他去了后,段沐宸就不能赖账她的诗文,一举两得。
  “朵红,回府。”阮萤初不忍再看朵红没了七魂六魄的样,回了府后,她再从长计议。
  这晚,段沐宸进了房门只在地上铺好床铺躺下,并未和阮萤初说话。阮萤初坐在书案前,回来时她让刘叔帮她打听敬松宴的事,这会儿她拿着帖子仔细看过来,下贴的主人是昝松,土著帮众的头目,宴会听上去就是要孝敬他的意思。
  土著帮众以前做的是山匪行当,他们一边剥削平民百姓,拿出钱来给当地官吏封口费好继续作恶,后来段王府接手西南事宜,昝松带着土著做起商人,买地走镖,贩卖西南边境土产,如今起家的人都要从他手里行方便交保护费,走镖更是被他们的势力垄断,官府的物资较多时候不得不交给他们来运走。
  段沐宸不去是不想和手下狐假虎威,惺惺作态的官吏一样,不拿出法子,替百姓荡平山匪起家的祸害,合着土著帮众上演一家亲。他不是没想过大刀阔斧凭一人之力把土著帮众铲除,但其中涉及的盘根错节和西南风土有关,本地人对土著的族群崇拜和依赖,加上他们扩大的产业涉及西南经济方方面面,朝廷依仗着他们赋税贡品,只求安稳,不易翻动。
  阮萤初听完刘叔探听来的种种,段沐宸不去就好,只是敬松会上,昝家会把接下来一年涉及的商贸地域做成水晶绘图,烹制的十米长的八仙盘,只有吃完铺平在上面的八道菜后,才能看清全貌,段沐宸想看的是昝家的绘图。
  她把藏在袖口的帖子隆了隆收好,阮萤初已经决定明日要去,等段沐宸离开王府就行动。
  天明时,阮萤初听着段沐宸收起床铺的声响,她闭着眼睛故意挨到段沐宸离开,后面朵红进来,阮萤初才把要做的事交代朵红。
  “这太危险了,奴婢不想王妃冒险。”朵红跪下来,眼泪就跟着噗通滴落。
  阮萤初安慰朵红:“我想过,不危险,朵红你想想看,我是扮成男子去参加,他们很难发现。”
  “可是凡事都有万一,昝家害人的法子奴婢听了都渗人,王妃可不能去冒险。”朵红跪在床边,阮萤初看朵红这样,只能说:“那我不去了,你找身衣服来我交代刘叔去看看。”
  朵红眼泪止住,好在劝了王妃,她点点头,答应去找衣服。
  靠着这个法子哄骗了朵红,阮萤初和刘叔交代是朵红去宴会,两边都被她打了掩护,阮萤初在房中偷偷换好男装,大摇大摆出了王府也没有人起疑。
  宴会设在昝家家府,敬松宴能请上的贵客,都是昝家有意要打点或是生意上往来的朋友,阮萤初身穿月白色长袍,头发梳成男子装扮。
  她在远处观察,配了刀的客人都被要求拿下佩刀代为保管,她把袖口的小木刀收紧,左右看看应该不会被叫住,拿着帖子走到面前,交给两边的大胡子猛汉后,其中一人叫她稍等。
  想是去告知段王府来人的事,阮萤初站在一侧片刻,便有一名身着兽毛搭肩的男子前来,“段王府的人大驾光临,昝家有失远迎了,快快请进。”
  阮萤初随带路的人进去,来去的带刀猛汉都向他点头,应是昝家当家的人,见阮萤初眼里忌惮,他开口:“在下昝利,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清风。”阮萤初咳着嗓子拉粗声音,害怕露馅,还掩了袖子狂咳,致歉道:“有些顽疾,得罪了。”
  “清风兄弟哪里的话,我们山野粗人,没多少讲究。”昝利把阮萤初带到座位后去了里面,阮萤初四顾当下坐满的宾客,不少里州官吏,未见女子夫人,她扮了男装来是无心插柳。
  这时,二十来位猛汉穿红褂子,赤膊抬了一方长桌上来,长桌蒙着一条绣帕,应就是八仙盘,放在宴会的正中,刚还人声鼎沸的热闹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盯着八仙盘,看陆续进来的舞娘把八样菜放满在八仙盘上。
  丝竹吟曲,舞娘围着桌子跳起舞来,说话的人慢慢恢复热闹,从两侧进来的娇美艳丽装扮的女子,在宾客身边坐下,阮萤初也没能幸免,她的身边坐着两位衣裳薄如蝉翼的女子,手臂缠在阮萤初肩上,“公子好生俊俏,我来陪公子喝一杯。”
  她扒拉开肩上的手,往后退开些距离,拿起酒杯的女人看她这幅模样笑得更开心了,将酒杯凑到阮萤初唇边:“公子莫怕,我们不是妖怪。”
  阮萤初只好拦下酒杯,半坐起身子摆手开始努力咳嗽:“姑娘还是离在下远些好。”
  因着她咳嗽又看起来阴柔的脸,女子才没兴致地站起来离开,去了其他桌子,阮萤初平复好心境,一曲结束,昝松从里面走了出来。
  “昝某有幸,各位赏脸敬松宴,今天来的贵客昝某定不会让他空手而归,来,我敬大家一杯。”昝松举起酒碗,他头发花白,面庞红润,口气满是狠劲,话说完,全部人都站了起来。
  阮萤初跟着举起酒杯,没发现她滴酒未进作假倒掉的动作被昝松窥在眼中,所有人坐下后,昝松走下来,亲自要敬一杯段王府。
  昝松:“段王府肯赏脸,来的区区家仆也是给我面子,我来和小兄弟喝一杯。”
  举着空酒杯的阮萤初被满上烈酒,这下她不喝不行,但喝了肯定不省人事,连她的安危都成问题。
  于是,阮萤初借着倒酒的猛汉移动,伸脚绊倒了猛汉,手里的酒杯掀翻,她立刻换了茶杯,在昝松发怒前说:“以茶代酒。”
  没想到昝松只让摔倒的猛汉退下,摔了手里的酒碗后走到主桌,顷刻鸦雀无声的宴席下,喊了声:“开宴。”
  也太古怪了,终于熬到上菜,等看完八仙盘,阮萤初只想赶快离开。
  菜还未上完,陆陆续续就有人凑上前等着掀八仙盘,最后是昝利从桌前腾飞而下,扯走红色绣帕,一幅光亮夺目的水晶绘图呈现,一派人围了上去。
  阮萤初挤在最尾巴的位置,她快速打量水晶绘图,很快发现蹊跷,应该是出现了她熟悉的地形,刀口寨。
  刀灵和她讲过,寨子像一颗心,而刀口寨就在昝家要商贸的地域内,还有很多里州附近的山寨也在其中,她马上想到胡椒,对,价值千金的胡椒。
  昝家下的好大一盘棋。
  她尽力多记下些涉及的地域,阮萤初顺着门边抽身到门外,她转身离开,不想,两把明晃晃的刀口横在阮萤初眼前。
  “小兄弟未免太急着走了。”昝松喊她,看八仙盘的人顺着发现要走的阮萤初,晃眼的刀口吓退人群到座位,直到昝松来到她面前。
  昝松:“段王府可真是有脾气,大家评评理,我好酒好肉美女招待,小兄弟看了图就想着跑,可是昝家招待不周?”
  刀口随着昝松的话越来越逼近她眼下,阮萤初闭起了眼,陷入需要坦白从宽的绝望。
  “把刀放下。”
  是段沐宸的声音。
  阮萤初靠紧身后,为的是拉开和刀口的距离,半眯起眼,看清到来人确实是他。
  昝松语气轻松:“段王来了,看来是我误会,原来小兄弟是要去迎你。”
  昝松抬手,刀收了起来,清风跑过来牵起阮萤初,压低说了句王妃得罪了,提高声音骂道:“怎么办事的,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阮萤初被拉着离开昝家,门口处她听见段沐宸回拒了入宴,厉声道:“半月前山火已查明和昝家有关,现封府查办,闲杂人等马上离开,不可妨碍公务。”
 
 
第18章 
  阮萤初回到王府,朵红哭成泪人,刘叔急得写好请罪书准备回京,看见阮萤初出现,围上前来查看她可有受伤。
  “王妃没事就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看住小姐的。”朵红抹着眼泪,嘴是笑的,表情谈不上轻松。
  刘叔只把书信撕成对半,“王妃已经回来,老奴现在就收拾包袱回京请罪,辜负老爷的托付,是老奴不中用。”
  “好了好了,刘叔朵红,我这不是回来了,你们别哭,也别走。”阮萤初拍拍刘叔和朵红的后背,她闯了祸,要道歉的可不止他们两人,现在朵红和刘叔是最好哄的,先把他们哄好再说。
  她难过起来,委屈道:“我现在好饿,他们的刀就放在我面前,好吓人的。”
  阮萤初边说边趴下,把头埋在臂弯里,从小陪着阮萤初长大的朵红和刘叔见到人,再看阮萤初受了惊吓,早把担惊受怕的心收进肚子,忙着去招呼小厨房做菜,朵红叫人烧水给阮萤初沐浴,之后哪儿也不去,步步紧随阮萤初。
  一晚上折腾下来,阮萤初躺在床上,眼睛是闭了起来,还能听见朵红在门外走动的声响,刘叔也过来说了两句,阮萤初等啊等,怎么也没听见想要的声音。
  她翻过身子,睡不着,她闯祸不是一天两天,往常爹娘护她,下人为她掩护,但事后总归有了机会,爹爹就会把她叫去书房,给她讲明白事情的原由和她的不妥当。
  如今她在段王府闯了祸,下人依旧掩护她,可没人敢说她,她就得自己来找她的不妥当,找来找去,怎么都绕不开一个人的名字,段沐宸。
  她就是想要本译好的诗文,也是因为诗文让段沐宸显得没那么嫌厌,她才打算参加个宴会帮忙,不欠段沐宸的人情,可宴会比她想得凶险,阮萤初哪里料到要面临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她就把所有错拿到段沐宸身上套。
  段沐宸总是一副过于自谦的态度对她,在阮萤初眼里无比自傲,好似西南的一切与阮萤初无关,这份避让不那么舒服,有要把她远远排离开迹象,表现就是段沐宸的不在乎。
  在乎可以是喜,可以是厌,但阮萤初要的厌没有,只有一种让她置身事外的安放,段沐宸在她最危急的时刻赶到,一切都像段沐宸安排好一样,救她都像顺便,让阮萤初还在为得到八仙图一览后,为此欢喜的心情成为笑话。
  阮萤初这么想着,失眠一夜。
  第二天,她顶着泛青的脸色更让朵红和刘叔心疼,阮萤初则不太在意,在白纸上画下八仙图看到的地域,一夜的功夫,她最擅长的就是劝好自己,打算拿着画好的图去找段沐宸,要当面得了段沐宸的话,她何来失眠的理由。
  实际,段沐宸已经两天两夜未回过府内,阮萤初叫了刘叔帮忙盯着王爷回来,她恨不得立刻就跑去武场找段沐宸,确认段沐宸在怪她。
  她画完八仙盘上能记下的所有地域,阮萤初站起来,朵红就跟着来到窗边,她只是坐久了起来活动,再看看外面已然变冷的天气,院子里有些发黄打卷的枝叶。
  阮萤初扭头朝朵红笑笑,看起来是真要跟着她寸步不离的样子,走到门边想逗逗朵红。她故意走快几步,朵红追过来,恰好和进门的刘叔撞了照面。
  刘叔整整衣襟,唠叨两句朵红冒冒失失,告诉阮萤初:“王爷回来了,刚进的书房。”
  “回来了。”阮萤初轻轻重复,她回到书案前拿起画好的图纸就要走,朵红在后面跟着阮萤初步子边走边问:“王妃要去哪儿?”
  “书房。”阮萤初抱着几页纸,行色匆匆,赶到书房正对的长廊后停下步子,段沐宸必须生气,不许再当她不存在,不许再装好人。
  她来到书房前,清风说:“王爷去南郡夫人处了,等王爷怕是还要好久。”
  清风在说谎,如果离开清风守着一间空屋子为何,她才前脚知道王爷回府,没多长时间王爷就从书房去了南郡夫人处,不合理。再说,南郡夫人这几日和友人赏玩西南,在不在府内都未从知晓,何来王爷一到就叫去谈话的,太过巧合。
  “我进去等。”阮萤初话落,朵红就上去帮忙开门,清风没拦,只往后退了两步。
  屋内,一双错愕的眼睛看过来,女子慌忙站起身缩在纱帘后,未见段沐宸在屋内,阮萤初只好叫来清风,问:“她是何人?”
  “王妃,她……”清风面有难色,阮萤初再走近两步,女子便像受到惊吓,又往后一层纱帘中隐去。
  “王妃来此,有何事?”段沐宸从走廊处赶来,清风抬头是看到了救星,而躲在纱帘后的女子看见段沐宸就上前绕到他身后,只剩阮萤初需要一个解释。
  她先说的是手上画纸:“八仙盘的地域,我把能记下的都画了,虽然不知道王爷可以光明正大去看,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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