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律师,我愿意——青耳【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18 08:56:56

  然后,他回过神来,吻了上去,缠绵着,心旌摇曳。
  苏予仍旧住在苏宅,霍燃还在调查公寓那边的监控。监控是好的,只不过来送快递的那个人总是穿着宽大的衣服,叫人看不清身形,又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脸部轮廓也不好认。
  霍燃托人从快递公司要了一些照片,他正把这些照片和监控里的模糊人影作比对。
  林羡余最近也焦头烂额,她下了班后,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材料,准备回去加班看。她疲惫地拉开车门,却猛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渐渐地靠近。
  她猛地转过身,身体紧绷,看到的人却是她的亲生父亲――路东。
  林羡余看到他这张丑陋的老脸,就内心作呕。她冷着脸,眉目上似凝结着寒霜,冷冷地凝视着他。
  路东露出笑颜,原本俊朗的脸,因为多年吸毒,早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牙齿上更是有洗不掉的黑黄牙渍,笑起来格外猥琐。
  路东对着林羡余说:“阿余啊,你现在也有钱了吧,你们林家有钱,你自己的工资应该也不低吧?”他浑浊的目光看向林羡余手上提着的一个包,他没什么钱,但是认识的奢侈品倒不少,他继续说,“你帮帮爸爸吧,爸爸现在太惨了,你只要每个月少买一两个包,把那笔钱给爸爸,爸爸就够了。”
  林羡余冷着脸,声音更冷:“我没钱,你也不是我爸爸。”她说完就想上车走人。
  路东却一把拽住了车门,笑嘻嘻道:“我生你养你,怎么就不是你的爸爸了?你这丫头,富贵了也不知道感谢我,还嫌弃我了是吗?”
  林羡余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胸口翻涌上来的怒意。她一言不发,先把材料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猛地关上车门,一点都没顾及路东的手还按在车门上。路东收手不及时,一不小心就被车门狠狠地夹了一下。
  他惨叫一声,迅速抽回手,捂着被夹的手指哀号,疼得直不起腰来。
  林羡余冷冷地勾起嘴角:“你是不是还想进监狱?”
  路东捂着手指,抬头看林羡余,咬紧牙根:“你这个臭丫头,脾气真坏,和你那个恶心的妈妈一样,我当年就该打死你,也好过你叫别人爸爸。”
  “当年是你把我卖掉的好吗!”林羡余冷笑,“就你这副窝囊废的样子,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做什么?”她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
  路东气急:“你这个臭丫头,信不信我再绑你……”
  林羡余闻言反倒笑了,眼神阴鸷:“你可以试试,只要你敢再绑一次,我一定一定让你被死立执或者死在监狱里。”
  她的薄唇紧紧抿着,眼神凌厉如刀,路东下意识有些害怕。
  林羡余说:“你还怕死是吗?你这种人早就该去死了,而不是留在世上害人!你看看你现在的老婆、儿子,他们一个个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
  林羡余不想再多说什么。
  路东却猛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你帮帮爸爸吧,爸爸需要钱,你不念着我小时候养你的恩情,你也记着点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液啊,血浓于水,你必须帮我。”
  他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激怒林羡余。
  林羡余紧紧地攥起手指,声音冰冷,含着怒意:“我没钱,你也别想从我或者林家这边拿到一分一毫,”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讥讽地瞥了路东一眼,继续道,“不管是绑架还是抢劫。”
  她关上车门,启动车子,毫不留情地开走,还喷了路东一脸尾气。
  路东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混了这么多年,脸上常常挂着戾气。他盯着林羡余离去的车子,怒火熊熊燃烧着。他常犯毒瘾,就算不犯瘾的时候,也很难控制住自己暴戾的脾气。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脸上的神情让人害怕。
  路东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中,手里还抓着一个空的啤酒瓶,他以为里面还有酒,高高地仰起头,死命地往自己的嘴里倒,却是一滴不剩。他突然暴戾,一把将酒瓶砸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脸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大概是吃了白食,才被人打成这样。
  在黑暗中,他被椅子绊了一下,他这种人也就敢在窝里横了,立马发泄一般踹飞了椅子,恶狠狠地道:“敢挡你大爷我的路!”
  椅子被他踢得撞到墙壁,发出剧烈的“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那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路太太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声音很小:“你回来了。”
  这样低声下气的声音,却一瞬间激怒了路东,他大喊一声:“你去睡觉了?我还没回来,你去睡什么觉!”
  他身上的酒气伴着衣服的酸臭味,几乎熏得人要吐。
  路太太胆子小,低声下气地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她提醒路东,“我们现在去洗漱吧,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洗漱?你嫌弃我身上臭了,是不是?”他的火气来得突然,男人的力气大得可怕,他一把拽住路太太的头发,死死地扯住。
  黑暗中,路太太隐约看见了他狰狞的表情和瞬间瞪大的瞳孔,他咬牙切齿,嘴里一边辱骂着,一边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去。
  他打人的时候毫无章法,也毫无理智,就是拽着她的头,像打桩一样,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撞在墙上。
  路太太越是求饶、越是示弱,他就越是兴奋,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一样,大概也只有在打女人的时候,他才能体验到成就感。
  他闻到了路太太头上传来的血腥气。
  “住手!你给我住手!”一个少年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打开了灯,睁大了眼睛。
  他的妈妈被拽着往墙上撞去,她的脸上都是刺目的鲜血,墙壁上也留下了血痕。
  路晨跑过去,喊破了嗓子:“你给我住手!”
  路东看到路晨,一脚踹了过去,路晨的腿被踹得一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路东也打烦了,大声笑着,骂路晨:“这不是我儿子吗?你有什么用啊?连你爸爸我都养不起,生个儿子顶什么用,还不如生个女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格外兴奋,“对了,哈哈哈,卖淫。”他指着躺在地上疼得哀号的路太太大笑,“你去卖啊,你这么骚,肯定有人买的。”
  路晨咬紧了牙,他一直在隐忍,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
  他猛地冲上去,推倒了路东。
  路晨坐在路东身上,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路东的脸上。路东一时没防备,又喝醉了酒,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路东翻了个身,将路晨按在地上,他的力气还算大,一拳打过去,打得路晨偏过了头,口腔里有血腥气弥漫。
  路东癫狂地大笑:“就你还敢来打我!你有什么用,你看看你的亲姐姐,不是法官吗?可你还不是被她的好朋友起诉,让你坐了牢。”
  “不许说!”少年嘶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路东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少年的脸上,打得他肿起了脸。路东狰狞地说:“我偏说,你不是很嫌弃我是你爸吗?可惜了,你走到哪里都要跟我挂钩。在法庭上也是吧,你说你没强奸,可你爸是我,你看看,有人相信你吗?也就你小子傻,是我就真强奸了,强奸了又怎么样,那些女人那么贱,不就是要你强奸她!”
  路晨闭上了眼,眼眶发热,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去,眼前浮现了这些年来一直折磨着他的种种画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偏见会如此严重。
  那个被人强奸的女孩遭遇不幸,被记者发了新闻,因为她是受害者,因为她遭遇了不幸,所以她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路晨也同情她,可是但她一直找不出强奸者的时候,忽然指认他就是强奸她的人,然后又给出了看似完美的证据链,他就成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强奸犯。
  他说他没强奸过她,没有人相信,因为他们知道,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吸毒者和绑架犯,看客会说:“绑架犯的儿子是强奸犯,一点都不违和好吗。”
  他说证据链不完整,看客会说:“无耻的嫌疑犯都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法律是不会让这种人逍遥法外的。”
  他说自己只是嫌疑犯,并不是真正的强奸犯,看客只会用恶心的眼神看着他。就算他洗脱了冤屈,穿着原来的衣服、理着原来的发型回到学校,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哦,强奸犯。
  他拼命地澄清他不是强奸犯,其余人只会用大惊小怪,甚至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他。可是,这些衣着干净的人似乎忘记了,当初正是他们将无辜的他变成了强奸犯。
  在全民的正义面前,案件嫌疑人的权利被无视,看客会说:“没关系,为了寻找到真相,损失再多,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冤枉了人又怎么样,对于嫌疑犯,我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有时候有些证据存疑,我就是采取这样的方法。”
  “就是啊,如果对方真的是杀人犯,却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那么杀人犯的无罪释放对于受害者来说,就是又一次可怕的伤害。”
  路晨永远忘不了他被关押之后,因为成功无罪释放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却处处格格不入。那些围观的群众,会打着没有恶意的幌子,以各种形式来关心他的私人情况,然后装模作样地说:“真可惜,你原本可以……”
  路晨咬紧了下唇,身上的疼痛几乎要淹没他。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他想到负责他案子的苏予,她在毁了他的一生后,辞职回到自己家公司做法务。那时候他并不生气,他生气的是,她现在又转行做了刑事辩护律师,开始为各种各样的嫌疑犯辩护。
  他不明白,胸口甚至有怒火燃烧。
  为什么她能为这些更加可怕的嫌疑犯辩护,当年又为什么要对他那样深恶痛绝?
  这天,霍燃出差去了,苏予因为苏治国要回家,就没有跟着去。
  她下了班,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苏予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有些刺耳。她手上抱着卷宗,看到车子后,按了一下车钥匙,“嘀”的一声,车子解锁了。
  身后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苏予脑海里的神经“啪”的一声崩断,她后背发凉,刚要转过身,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轻叫出声,往前踉跄了一步,咬着牙想要站稳,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又被来人重重地敲了几下。
  有温热的液体从后面流了下去,落入后颈。
  苏予的眼前彻底黑了下去,一片寂静,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渐渐失去所有的知觉。
  苏予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眼睛被人用黑布蒙着,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嘴巴里也塞着一块臭布。
  苏予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她没听到人的声音,拧了一下眉,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哪里,而且似乎没有人看着她。
  苏予一动,这才发现她被绑了许久,手脚因为血液不循环,早已经发麻了,而她的后脑勺仍旧传来尖锐的疼痛,血液应该已经凝固在头发里。她轻轻地扭了扭脖子,后脖颈传来刺痛,像被人暴力殴打过。
  她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的,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能感觉到的就是越来越僵硬的四肢和叫得越来越大声的肚子。
  苏予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支支吾吾地喊了许久,没有人回应她。她终于相信,有人将她绑到了这里,却没有在这里看着她。
  她试图站起来,双脚被束缚,一点都不灵活,她只觉得血液慢慢地冲向脑袋。她扶着墙,两只脚有意识地磨蹭着,想要看看能不能解开绳索。
  苏予不知道她在黑暗中待了多久,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当她听到霍燃的声音时,眼眶还是没忍住湿润起来。
  霍燃的脚步声又快又急,男人的嗓音沙哑:“苏予!”他一边喊着,一边快速地朝她跑了过来。
  苏予下意识地咬了下唇,克制住自己的眼泪。
  男人已经跑到她的面前,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有些温热,又有些冰凉。
  霍燃动作温柔又迅速地帮苏予解着绳索,解开之后,他还将苏予的手腕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揉了揉,促进血液循环。
  他的嗓音低沉:“你等会儿再解开眼睛上的布,我先帮你解开脚上的绳子。”
  苏予没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无法控制眼泪。霍燃握了握她的脚踝,指腹温柔,然后才解开遮住她眼睛的黑布。
  苏予闭着眼,躲开刺眼的强光,直直地扑到霍燃的怀中。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渐渐浸湿了他的肩膀。
  她压抑的哭声,听得霍燃的心都化成了一摊水。
  他目光锐利,脸色阴郁,然后站了起来,抱起苏予。苏予就埋头在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去思考。
  霍燃低声安慰:“没事,你哭吧,有我在。”
  苏予眼前模糊了一大片,她搂住霍燃的脖颈,很用力,很用力。
  她听到外面传来其他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是过来救援的警察,苏予似乎还听到了林羡余和江寒汀的声音。
  她没有抬头,所有人都知道情况,没有人过来打扰她和霍燃。
  苏予只被绑架了一个夜晚,而且那人一直没在苏予的身边看着她,但是那人用了公共电话亭和变声器,从苏治国那边要了一千万元的赎金。
  苏治国担心苏予的安全,二话不说就让人带着一千万元的现金去和绑匪做交易。结果绑匪谨慎,担心苏治国带了警察埋伏,几经周转,苏治国才把钱送到绑匪的手上。
  绑匪似乎真的是为了钱而来的,拿到钱之后,就告诉了苏治国,苏予所在的位置。苏治国虽然震怒,但看到完好无损的苏予时,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慢慢地落地。
  他拧着眉头,沉声地对苏予道:“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地在家里待着,其他事情一概不许管,查案的事情交给警察,你也不许过问。”他说着,还瞪着一旁的霍燃,显得很不满。
  苏予无奈:“爸,我被绑架的事情和霍燃没有关系吧,而且他也不在我身边,他去出差了……”
  苏予还没说完,苏治国就大怒:“怎么就没关系了?他要是一直在你身边,你会出事吗?”
  苏予还要说什么,霍燃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苏治国的怒火总归是要发泄的,他说了一顿,连带着骂了警察一顿之后,就出门工作去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