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见到它，心情却变成了戏谑调笑。
“你留着这个……”
她伸出指尖，勾开白裙下开至底的腰线，声音暧昧眼神危险。
“准备自己穿？”
第121章
李毅生都要炸了。
平时随心所欲、脸皮极厚的插科打诨,在甄酥戏谑的话语里，全都忘得干净。
“啊、啊……”
他毫无意义的吱吱两声，又见甄酥眉目噙笑,显然等着看他窘迫的闲适，骤然笑出声来。
“怎么可能。”
李毅生靠在门边,眼眸笑意璀璨，彻底坦白。
“本来我是觉得这条白裙好看,帮你收着,万一以后有其他场合需要,就不用再去试穿那么麻烦。”
说得冠冕堂皇,也确实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过……”
李毅生凝视甄酥,压抑住狂乱心跳,声音变得低哑。
“我发现,比起你穿上它，我可能更喜欢亲手脱下它。”
暧昧过线的暗示，令他眼神变得直白。
深邃漆黑眼眸,暗藏爱意,能令空气变得凝滞炽热。
甄酥想看他方寸大乱慌乱狡辩，结果一句话惹得自己耳尖微红，逃一般离开气氛暧昧的衣帽间。
还不忘她没能放下的抱怨。
“那你不打电话。”
“还不发消息。”
“也不来见我。”
声音极低，又觉得这话哪里像抱怨,更像是同意了李毅生的暗示。
甄酥耳根红到脖颈,只觉这宽敞客厅，顿时狭窄炎热，刚刚入夏,却叫她沁出薄汗。
她坐在光洁照人的玻璃茶几,倒出一杯冰冷的水。
李毅生缓缓走来,席地而坐，茶几清楚倒映出他不敢直视甄酥的羞赧，也不见他脸上有丝毫得意骄傲。
两个人沉默相坐，一语不发。
甄酥用冷水冲淡了害羞，顿时硬气起来，“自己说的话，你自己还不好意思？！”
李毅生低笑一声，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诚恳认错。
“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不说了。”
都不是什么恋爱经验丰富的人，甄酥有过未婚夫，也没有过这么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的紧张。
李毅生更是纯良，见惯了逢场作戏、什么阴谋诡计都能洞察，却洞察不了甄酥的心意。
沉默之中，甄酥情绪平静，放过了那条白色长裙。
她抬手拆开带来的甜品纸盒，取出一盒味真-红宝石联名的桃花酥。
虽说是盒，但只有六枚，做成了环绕的圆形，摆出了中式常见的形状。
这桃花酥比味真四院的点心更为粉嫩，略小一些，经过了拉维鲁本的改良，散发着精致甜点的桃花香气。
甄酥将桃花酥推到他面前。
“我一直觉得热的口感更好，但鲁本女士说，顾客购买的桃花酥都是常温冷藏，所以我们调整了配方，让它更适合平时食用。”
说完，甄ᴶˢᴳ酥没忘补充：“也不是特地要给你送来，陈明我也送了，你是顺便的。”
李毅生心思大起大落，眼神一沉陈明必遭大难。
他没好气的出声：“这句可以不说。”
他伸手拿过那枚精致小巧的中法联名。
粉色酥皮入口即化，带着清淡桃花香气，夹心软糯，甜而不腻。
既有味真桃花酥的精髓，又附着了红宝石甜点的特色。
“拉维鲁本有点本事的。”
李毅生还以为，桃花酥最可口的味道，就是趁着温热上桌，填补满足正餐之后的空缺。
想不到它变得精致，酥皮与豆沙莲蓉完美融合，清甜淡香，他吃得停不下手。
“好吃。”李毅生非常认可。
“确实好吃。”甄酥笑着看他，“其实里面还加了黄油和卡仕达酱，裹在豆沙莲蓉里，不显突兀，也不奇怪，真的很难得。”
“桃花酥这样夹心的酥皮点心，鲁本女士和甜点师们也是第一次做，他们仔细研究了很久，最后还是周师傅去了，说豆沙里面糖酱少弄点，莲蓉直接不加糖，不就成了。”
“我们味真点心的加加减减，怎么保持风味，又和法式酥皮完美融合，还得是周师傅厉害，一眼看透。”
李毅生的视线，落在甄酥灵动雀跃的眼神。
她讲述美食点心，永远漂亮得眉目泛光，再说多久，再聊多少，李毅生都不会觉得腻味。
甜蜜的桃花酥入口，渐渐驱走了李毅生熬了一夜的饥饿。
直到甄酥快乐的说完桃花酥制作精巧，准备离开，他才猛然起来，拿过车钥匙。
“下次要出门，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李毅生的叮嘱透着担忧，说得十分郑重。
“不要自己一个人开车了，太危险。”
甄酥仔细看他。
李毅生头发凌乱，语调里都有熬夜之后掩盖不住的困倦。
“我还以为你说醉话，转头就忘了。”
甄酥声音很轻很低，“给你打电话又有什么用，你总不能接我一辈子。”
那是她会忐忑一生的噩梦。
在未来发生之前，无论怎么回避都防备不了的危险。
李毅生手臂撑在门沿，垂眸看她，低声问道：“接你一辈子又有什么不行？”
“我的副驾、后座没有预留给别人，你坐了，那就是你的位子，就算你以后不需要了，我也会把它们空着，等你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绝不推辞。”
这话说得明确，他愿意等甄酥一生。
甄酥却没有回答，转身开门，固执的不去坐更为安全的驾驶席后座，一定要坐在李毅生身旁的副驾。
两人上车沉默，发动机轰鸣前行。
等车平稳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甄酥才问道：“这两天，你有空来蜀东院吃饭吗？
李毅生雀跃期待，又想起悬而未决的大事，骤然冷静。
“可能，我这段时间都有点忙……”
要去找监控，要去找证据，最好再找点目击证人，把疯子送进去。
一头乱麻，全是折磨。
甄酥善解人意，回答道：“那我等你忙完。”
李毅生唯恐甄酥有事不说，赶紧追问道：“你有什么急事？可以现在告诉我。”
“一起吃饭。”
甄酥声音暗藏抱怨他非要追根究底的意味，音调都高亢费解，“没事儿就不能约你吃饭？”
“能，能。”
李毅生笑出声来，觉得自己关心则乱，惹到了脾气温和的酥酥。
“等事情结束，我第一个告诉你。”
李毅生送甄酥回到味真，再也不敢闲了。
手机凌晨发送的领导合影，得到了谢明轩的回答。
一声“谢谢”，大约不够。
他想了想，直奔谢明轩的私人医院。
那间僻静安宁的医院，仍旧门庭冷清，除了医护见不到几个人影。
李毅生熟门熟路，上楼直奔谢明轩病房，刚出电梯，竟然遇到了熟人。
“李哥？”
久违的穆心雨，提着精致小盒，像极了刚刚探病结束。
她眼眸清亮，声音足够欣喜，等着李毅生走出电梯。
李毅生避之不及，又不能当面甩开穆心雨。
他立刻笑着说道：“我来探望谢先生。最近都是你在照顾他吧？感情真好，也挺辛苦的，记得注意休息。”
说完，李毅生怕自己客套语气太过温柔，招来穆心雨蠢蠢欲动的误会。
他赶紧补充道：“谢先生之前和我说，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没能琢磨透自己的心意，直到意外发生，才正视自己的感情。他以前没爱过什么人，用的方法幼稚了一点，但他是真心的。”
这说得苦口婆心，简直谢明轩完美爱情转述人。
穆心雨听得神色复杂，莞尔一笑。
“是。他以前……”她笑容无奈，就此揭过，“但他的真心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他的。”
只可惜了她对李毅生一腔懵懂痴情，再也没有机会宣之于口了。
穆心雨说得哀怨婉转，还好极为笃定，李毅生瞬间放心。
连连笑容灿烂，与穆心雨快乐道别。
不辜负就好，是真心的更好！
他才没空去关注女明星的爱情故事，迫切焦急的快步走到谢明轩病房，一眼就看到谢明轩还在演。
胸口厚重绷带，拆了半数，苍白脸庞恢复了血色，依然掩盖不住他阴冷冰寒的神色。
他戴上了眼镜，凝重的注视电脑。
即使李毅生进来，也没有分来一丝眼神。
他在看一段录像。
清晰的、从废旧汽车处理厂，翻出来的漏网之鱼，如实记录着一辆跑车的风驰电掣，时不时还传来一两句：“你慢点，这太危险了！”
“左转、左转，哎！行吧，那你开到底，转去榕三道……”
跑车并未按照计划，直行榕三道，而是在偏僻得没有车辆的地方，飞速漂移，转了一道疯狂的大弯，杀进了僻静小路。
伴随着喑哑低沉的笑声。
听着那一声声低笑，谢明轩心都冷了，齿间阴寒。
忽然，传来一句——
“林之景，你疯了吧！”
紧接着剧烈的撞击，人影飞掠而过，跑车毫发无损，依旧飞驰在空旷无人的偏僻道路。
再往下……
谢明轩合上了电脑屏幕。
他看向李毅生的视线，何其温柔，保持着谢家大公子该有的优雅从容，眼眸却何其冰冷。
“李总监，你可以开始考虑，给那辆深绿色的Le fantome vert，重新上什么牌照了。”
谢明轩是笑着说的，李毅生没由来的升起一阵错觉。
仿佛他在哭。
李毅生不太确定，皱眉问道：“这么快？你找到证据了？”
“证据、证人，全都有。”
谢明轩笑容优雅，音调平稳，“监控没了，还准备销毁跑车。只能怪他们不懂得人心贪婪，更感谢他们的傲慢，一百万就能销毁的跑车，多花五百万怎么就不能恢复原样？”
“我得多谢你。”他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意，“没有你给的合影，我就算翻遍全城的废旧汽车处理厂，也不一定能够拿到证据。”
李毅生站在原地，仔细端详着笑容温柔的谢明轩。
那是他与老同学喝得烂醉，套出来的私密合影，不在朋友圈、更不在网络，只存在于内部相传的相册，证明着有这样一辆跑车的存在。
照片发过来，满打满算最多十五小时。
谢明轩的效率，代表着他的急切，与心系乖巧无辜三弟的焦躁。
李毅生甚至不用多问，林之景会怎么样，都能够从谢明轩温和笑意里，感受到他深藏的愠怒。
这疯子，哪怕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上牌就不用了。”
李毅生浅浅叹息，“再帮我一个忙，我付额外的酬劳。”
谢明轩转眼看他，神色不愉，似乎觉得他要付给自己酬劳，纯属看不起谢家人。
但李毅生的酬劳并不是金钱。
他说：“帮我找一间可靠的废旧汽车处理厂，要可靠的，别跟林之景找的这间似的，让我再看到那辆幽绿的限量跑车，出现在这个世上。”
“等我亲眼确定，它彻彻底底报废、化成一块一块铁屑，我就把之前的录音给你，绝对没有其他备份，就当我感谢你这个朋友。”
谢明轩最后的把柄，作为了李毅生的额外酬劳。
那位斯文优雅、温柔体贴的绅士，眼神仔仔细细的打量他，只觉得他的要求诡异莫测，令人充满探究欲望。
半晌，谢明轩才回道：“我们是朋友，当然得帮你这个忙。不过我很好奇，1400万欧的限量跑车，李总监为什么会这么舍得？”
他本以为，李毅生过于喜欢，准备私吞的。
谢明轩低估了李毅生的选择。
李毅生也不打算与他分享许多。
甄酥的害怕，甄酥的惶恐，只有让那辆幽绿的跑车及驾驶者彻底消失，才能断绝得干干净净。
驾驶者会怎么样，有谢明轩，他不担心。
但这辆车落在他手里，他就必须亲眼见到，铁屑扬尘，遁入黑夜。
“那是一场噩梦。”
李毅生笑着回答，“噩梦就该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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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酥与李毅生短暂一见，又是不见踪影。
幸好，这次ᴶˢᴳ事务繁忙的李总监，记得掐点发来消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
“起了吗？早上出门了，手上项目得随时盯着，好想你做的桃花酥。”
“饿死我了，这次项目组的甲方，简直铁打的，一定要在现场耗着，我不管了，我出来吃面。好想你烤的海鲜。”
一句一句，说好想你，藏在他的废话连篇之中。
甄酥笑着读完，又随手给他拍出今日蜀东院的丰富宴席。
偶尔不算忙，她还请后厨学徒，给她浅浅录一段炒菜的视频，发给李毅生。
全然不顾她炒出的美食，只能看不能吃是什么灭顶折磨。
一天一天，甄酥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明明《浪漫的法则》录制过程，回忆起来弹指一挥间，怎么李毅生的新项目，仅仅筹备阶段，就让她度日如年。
甄酥每天都会刷新一下，关于李毅生的消息。
那么著名的大监制，稍有新项目风吹草动，都该牵动万千网友的心。
可惜，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甄酥根本查不到一丝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