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兴致盎然:“当然。”
她遮了遮纸张,快速写下‘头发’。
软软的,有点好摸。
咳咳。
“。”上帝视角看到答案的导演扯了扯嘴角:你懂爱吗?.jpg
……
……
接下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例如生日,喜好,星座。
直到第九个问题:「到目前为止的遗憾是」
轮到裴言川滞楞,心愿单已实现大半,遗憾……
他一秉虔诚,郑重落笔。
无。
最后,二人同时翻页,第十个并不是问答题。
「你愿意实现他的愿望吗」/「写下你的愿望,并等待TA为你实现吧~」
时喻:「我愿意」
镜头并未展示裴言川的答案,两人填写完毕交由节目组定夺,最终结果是时喻卡分,正好六十,而裴言川……
“九十?!”时喻怔怔然,难以接受,“透题了?还是你的试卷比我简单?”
裴言川轻笑:“都没有。”
只是因为我了解你。
——“二位可以打开真爱宝箱了。”
钥匙伸进锁扣轻轻转动,木盒嘎吱一声被人掀开,里面静躺着的是一块绯红木牌,和扶手上的挂牌类似,大概就是用来祈愿的。
无非就是求安康,求姻缘,求财富。
【看到这条弹幕的宝宝们都能暴富变美变瘦!】
【我也要求一个!祝我们白头偕老,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呵,希望大家拥有爱情,而我拥有好成绩/叼玫瑰】
时喻起身的同时,裴言川也搁下笔,将绸带绑在护栏内侧扯紧,防止掉落后,她突地怅惘,如果不是能窥见对方心声,她其实也算是个胆小鬼。
明明裴言川处处包容她,学着如何去爱她,但她还傻乎乎以为那是人家对婚姻的一种责任感。
“要不我们拍照留个纪念呢?”
“好。”
相机白光一闪而过,画面就此定格。
倏尔一阵风掠过,吹起红色绸带下捆绑的木牌,正反面分别写着——
心有缱绻,望若初见
平安顺遂,所求皆如愿
【结束了555,这下是真的再见了】
【小金鱼和裴总要一直在一起!!!】
【泪目了,下次见】
“等等,我还有一张卡没用。”
催人泪下的BGM蓦地停下,仅见时喻兴冲冲地朝着导演组方向跑去,俯身说了两句话又蹭蹭跑了回去。
裴言川低声问:“说了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凑近,裴言川顺势低下一侧肩膀。
将万能卡的事情讲与他后,时喻接着隐晦地笑笑:“他们的约会体验一定很难忘。”【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既然林白柔故意给他们择定了高空项目,那她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呢?
于是此时,另一边动物园内。
正乘坐观览车看猛兽的二人突地被要求下车,不明就里地换上工作服在园区内当饲养员——
清扫了一下午动物的粪便。
约会成功变打工。
-
落日黄昏。
四组齐聚一处,共进最后一顿晚餐。
“节目组可真行,最后才请我们吃一顿好的。”杨锦今日一袭礼服,短发干净利落,与第一季出场时的装束不差累黍。
见林白柔和何瑞承二人肉眼可见的疲惫,她接着问:“你们这是去动物园和狮子赛跑了?”
“别提了,我们捡了一下午垃圾,还得为小动物清理它们的窝。”何瑞承苦笑。
时喻忍俊不禁,活该。
“最后一季,希望心动旅程收视长虹!”
烟火绽放,杯酒交错光稠。
晚宴结束,几人各自道别,至此《心动旅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已回到家的裴言川却不这么圆满,本以为生活会回归正轨,然而……
“我的小狐狸呢呜呜……”
“门,为什么会自己开?”
“带了,”裴言川头疼地拦着人,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摔下楼梯:“门是我开的。”
就不该让她喝酒。
将行李拖进客厅,他问:“能自己站好吗?”
“可以!”时喻斩钉截铁。
就是面前的人变得有些模糊,看不清了。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裴言川眉心微蹙,看着一放手就左倒右倒的人不由得眼皮直跳,索性将人抱进卧室。
是时喻的卧室。
见人遇床就躺,安安静静的模样,裴言川这才稳了稳心神,下楼将行李提上,只是一进门,原原本本睡卧的人,此刻并不在房间。
他呼吸一紧,忙出去寻人,最后是在自己卧室发现的醉鬼。
“你怎么睡这里了。”
时喻裹着被子将自己包成一个蚕宝宝,含糊不清道:“这是我的床啊。”
裴言川微不可察地小声吁气:“你的床在另一个房间。”
时喻很清醒地纠正他:“但是我们已经领证一年多了。”
她都已经习惯了,再分房就不李瑁了。
“……是,”裴言川薄唇微翕,默了默道,“可……”
难道不应该从谈恋爱开始吗?
“好累好困,”她佯装困倦的模样,哈欠连天,“我睡着了,你别吵我。”
大致就是赖着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
裴总认为,自己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乘人之危,必要时,是可以的。
他默念。
第41章 解约
“吱——吱——”
眼前是一片苍苍茫茫的海域, 头顶盘旋的海鸥时不时擦过水平面展翅飞跃,海浪声潺潺淅淅由远而近,孜孜不倦地拍打着金碧海岸。
时喻赤脚踩在细软的沙砾上, 神色茫然,像是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眸底蓦地出现一个修长身影的男子。
随后她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前迈步。
接着, 她听到自己矫揉造作的声音从胸腔内蹦出:“瑞承,你是在等我吗?”
“小喻。”男人转过身,却是何瑞承的模样。
时喻一惊。
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只见何瑞承脚尖微转,仍矗立于沙滩前,看样子并不想朝她走去。
但即便是如此,她能感受到现在身体内的这个时喻, 心脏正剧烈跳动, 脚步不听使唤地加速。
似是鼓起了很大勇气:“其实我……”
未等时喻说完,何瑞承忽地出声打断她,神色保持着一贯温润的状态:“我一直把你当作师妹看待, 小喻,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喜欢你啊!”
时喻只听得自己的哭喊声破开喉咙,不顾一切地咆哮。
“时喻。”
猝不及防, 一道低哑的嗓音飘飘袅袅从背后传来。
被喊名字的人惊错地扭过头,仅见裴言川站在不远处,眸底暗涌翻腾, 脸色阴沉得唬人,时喻甚且能窥见他一呼一吸间微颤的胸膛。
一阵天旋地转。
别墅内乌漆墨黑的房间让人喘不过气,铺天盖地的谩骂声随之袭来。
“不是吧阿sir?她怎么又出来作妖了?”
“勾搭人老公???她脸可真大……”
“所以资源也是这样抢来的吧, 娱圈果然闹出什么事情都不过分。”
“赶紧滚出娱乐圈, 这样不守道德的人就应该被封杀!!!”
“……”
时喻突地睁开眼, 素白天花吊顶将她惊诧的思绪牵回。
是梦。
也是真实。
梦境里的场景或许是剧本赋予她的角色,也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处处与对照组作对、纠缠有妇之夫、黑料全网飞……
可她明明不喜欢何瑞承,也避开了这段剧情,为什么梦里会爱得如此死去活来呢?
还有裴言川……
他后来好像……并没有和自己离婚。
那时候他应该不喜欢自己,是因为商业联姻吗?
一时间含糊不明,时喻阖了阖眼睛摩挲着被单往一侧拍去,毫不设防的一掌落于裴言川胸口,他闷哼一声。
时喻:“!”
什么东西在床上!
耳畔恍惚间听到窸悉簌簌一阵动静,时喻侧过身子挪了挪窝,登时同裴言川二人大眼瞪小眼。
“……”
时喻眨眨眼,裴言川也眨眨眼。
窗帘微合着,从玻璃门下传导着一丝丝薄光,幽幽地透进室内,犹如一道无形屏障将二人分割两岸。
室内空气突地贫瘠,她正想说点什么缓冲一下,只闻裴言川开口,嗓音带着些许还未睡醒的慵懒。
“你早上喜欢打人吗?”
“……”
时喻拧眉想了许久,才徐徐吐出反驳他的话:“你晚上喜欢掳人吗?”
裴言川缄默,仿若自己瞬间成了占人便宜的无耻之徒,怎么辩解都无果。
“我们扯平了。”他面无表情。
不奢望一个醉鬼能记起事情了。
时喻:?
居然承认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裴言川!
“那凑合过吧,还能离咋的。”时喻咂舌,略略惋惜道。
他回得很快,很笃定:“不能。”
两人不再耍嘴皮子,昨晚匆忙赶回,行李此刻还搁置在门口,时喻早已没了倦意,却也不想整理乱糟糟的卧室。
而裴言川则是公司许久未打理,事物繁忙,不得不恢复往日工作狂的状态。
日理万机。
真是个好员工啊。
出于梦境中对婚姻不忠的愧疚,吃过早餐的时喻准备干一票大的。
‘滴滴——’
安然置于车库数月的黑车小跑终能发挥它最基础的功能,时喻掀起车衣罩,娴熟地坐进主驾驶位置。
“你确定……”裴言川眉心直跳。
他不健忘,上次越野翻车还记忆犹新。
“那是个意外,”她自认为自己开车还算规矩,至少没被扣留过,“你不相信我?”
一年没开,自然没罚单。
裴言川一噎,无言笑笑,在时喻视线跟随下绕过车前,二人系上安全带,时喻拧动车钥匙。
自动档嘛,她会。
简单的。
——“已为您规划最优路线,请沿当前道路继续行驶一点六公里……”
灯光跳转,车辆逐渐融入城市间滚滚的烟尘中,不大的车厢内缓缓淌着柔和轻快的音符。
一个多钟后,两人顺利抵达高楼之下。
“我是不是开的还不错?”
裴言川抬眼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很稳。”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拉长一半。
闻言,时喻挑挑眉,单手打着方向盘,平稳停下。
骄傲翘脚。
见人进了办公楼,她才再次驱车扬长而去。
-
踏入辛星娱乐已是十点左右。
她这次属于自发行径,从地下停车场出来进入主楼,电梯叮咛一声,四层乌泱泱一片人。
“我超,御姐来公司了!”
“哪儿哪儿,你说我现在上去要张签名合适吗?”
“咱们这层现在全是御姐的新剧照了,我时候也能上墙,就不枉我天天起早贪黑拍戏了……”
和梦境截然相反的画面。
“哎,当心当心……”
这层空间很大,时不时有工作人员搬运着人形立牌,金属质感倒映着几张宽大海报,显得四处尽是她的身影。
给她一种金榜题名的恍惚感。
时喻只撇了两眼,旋即指节轻敲玻璃门后推门而入,却不想看到了个眼熟的人。
林白柔也在。
“时喻姐。”
室内百叶窗落着,门窗紧阖,不透气的空间内缭绕着似有若无的花香。
甜腻又妩媚。
“是时喻啊,怎么有空——”见人进门,周宇微微蹙了蹙眉,稍纵即逝,掩饰性地拂了拂稍皱的衣摆,随后示意林白柔出去。
两人没锁门。
时喻佯装眼瞎,也不准备跟他扯皮,开门见山:“我要解约。”
周宇端着咖啡,本欲垂下的手复而抬起,似笑非笑地扫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何导下部戏已经在准备试镜了,如果你想,这部戏的女主角就能是你的。”
“你确定何导看上的不是我这个人?”时喻反笑。
脸真大,把自己的努力揽了去,还大言不惭传导是公司的功劳。
周宇只觉怒火中烧:“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捡的你,你能有今天,难道没沾星娱的光?”
时喻嗤笑一声,音色止不住冷下几分:“你自己也说是‘捡’的,如果我当时没拒绝,你想把我送去谁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