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直播算命被神秘部门招了[玄学]——NoBlood【完结】
时间:2023-03-21 17:35:38

  冯地遥看到空地上停了一辆七座车。
  她开始有点犹豫,要不要在古宅里给他准备个房间。
  况玩延已经站了回来,将车子的身影挡在身后,窗外大好艳阳,他也挡掉了阳光。
  “方知有死了。”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直接打断了冯地遥的思绪,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她冷盯着显示屏。
  他个子太高了,离显示屏近了一些,稍微低下头,便只入镜了帽檐和下半边脸。
  屏幕里,他扭头看了一眼右边,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颚。
  半晌,他回过头来,从自己身上翻找什么,找出一张卡片,放在镜头前。
  那是一张名片,冯地遥定睛一看。
  上面写着殡仪馆。
  大名倒不是况玩延的大名,是一个陌生名字。
  “殡葬一条龙,规模大,至臻、温馨、尊贵套餐,只需一万九千八。”况玩延收回名片,“前日开始吊唁,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下葬。”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冯地遥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她早就知道方知有会死,那天在咖啡厅,就已经看出他三天内必有血光之灾,不是死于非命,也没有人能救他,这就是他的命数,死于哮喘外加晕倒的头部撞击,凉了一晚上才被人发现已经死在家中。
  “不要误会。只是因为他去找你了。”况玩延似乎知道她声音冷淡下来是为了什么,却依然没什么情绪变化,“但我也没什么能跟你说的。你要想知道什么,看着我就知道了。我不介意你看我。”
  这一点确实。
  但冯地遥没这么做。
  人总会成长的,小时候的她刚学会这个技能,确实热衷于算人,逢人就算。
  后来对人性这东西太过失望,吃一堑长一智,便不再轻易算陌生人,只看身边人。
  再后来是发觉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善良的,总有人会为了某一样东西而背叛欺瞒某一个人,或许这些人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但他们总有一天会这样对待某一个人。
  这就好比是她亲眼看到了,骗子没有骗她,但骗子去骗了别人一样,内心复杂,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可这个人也不是完全的好人。
  那么在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的时候,又该怎么其乐融融的相处呢?她虽然不担心这个人会背刺自己,但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害了别人,于是到那一天,在众人眼中,她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他们是好朋友,那么她又会是什么好货色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防被连坐,她就更应该去审视要长久相处的朋友才行,可是时间一长,人就会厌倦这样总是算来算去的生活。
  她可以为了钱,对客人尽心负责,但到了自己,就不想再过这样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了。
  况且她唯一的好朋友沈郁仪也曾表达过,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被剧透,听到耳边的冯地遥,虽然觉得她说晚了,冯地遥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但因此也会在这方面谨慎一些,怕自己说漏嘴,引得好友不开心。
  况玩延的回答在她这里还算过得去,确实她只要看一眼这个人,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但冯地遥不太愿意,多年前在电梯里她就看过一眼,一眼就让她对这个人好感了七八年,她觉得这个人是极好的,也如他所说,况家家风严谨,他们家的后代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冯地遥决定赌一把。
  下午直播结束后,她给况玩延打了电话。
  食物没有了,她需要进城囤货,顺便把停在饭店门口的车开回来。
  “好,十分钟。”话筒那边说,伴随着车子碾压尘土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你去哪里了?”冯地遥忍不住问。
  十分钟?万一真遇到危险,十分钟黄花菜都凉了。
  “踩点。”他说,“你放心吧,我留了人的。”
  况玩延虽然可以出院了,但他脑震荡后遗症还没过,偶尔昏沉,焦虑不安,心情不佳,需要静养,于是安排了几个人先轮番踩点。
  “会不会太大了。”冯地遥忽然想到这附近一带的辽阔,如果往后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很难吧?”
  “冯小姐,你在这屋子里是最安全的。”况玩延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这是文物。”
  说的也是。损坏文物三年以下。
  冯地遥不再寻思搬出去的事情,要搬,至少也得等到资金周转起来再般。
 
 
第45章 新的订单
  住在古宅始终交通不便, 平日一进一出油费就要花掉不少,且偌大一个古宅要是做起家务来,光靠她一个人, 没有一周做不完, 因此冯地遥不是没想过搬到城中去住。
  但况玩延说得也对, 虽然原始森林静的危险, 但文物安全。
  十分钟化了个简单的妆,冯地遥拿起包下楼,况玩延已经等在门口,倚在车门边, 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 说了一句便挂了通话。
  俩人四目相对后, 倒也没说什么,没有‘下来了’, 或是昵称之类的寒暄, 况玩延绕到另一边,给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谢谢。”冯地遥上了车。
  “不客气。”
  况玩延上了车,摁亮手机开始导航,“去哪里?”
  冯地遥报了商场的地址。
  “好。”
  导航完了,况玩延连了车载音乐, 便专心开车。
  从古宅到城里的这一段路,俩人都没说话,冯地遥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还是熟悉的路段, 但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放松经过这段路。
  到了商场, 冯地遥轻车熟路地从地下停车场上到负一, 况玩延则亦步亦趋跟在她右后方,什么话都没说。
  自助收银机结账的时候。
  “你真的是自愿的?”冯地遥忍不住问。
  “嗯?”况玩延原本在给物品装袋,闻言瞥她一眼,“当然,不然呢?”
  “但是你看起来不情不愿的样子。”冯地遥付完钱,提议在市中心下馆子,总是吃冷冻食品还是会腻的,而她的厨艺显然还没到可以搞花样满足自己的程度。
  况玩延倒是对此没异议,推着购物车往地下停车场走。
  俩人继续方才的话题。
  他说:“没有不愿意,你可能有点误会,我不太爱说话。”
  他还真是有问必答。冯地遥心想。
  俩人一起去吃了烤鱼,况玩延还没好完全,胃口也不怎么好,吃得比她还少,为了掩饰自己的状态,况玩延选择说话,挑的话题是他从小是在祖父身边长大,祖父经常说起一个故事,听到况玩延耳朵长茧,都快倒背如流,这段关于祖父是如何遇到冯老太太这位大贵人的故事,还说如果不是冯老太太,他估计早死在七十年代。
  最后是况玩延付的饭钱,冯地遥原本想AA,但况玩延却说,他是可以报销的,反正这钱也是从别人口袋来的,最后也会到别人的口袋去,让她不用在意。
  歪理。却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但曾祖母从小教导她,做事要礼尚往来。
  于是她提起让况玩延搬进古宅来住。
  总是让他睡在车里也不是件事,现在倒是还好,等到八九月到秋天,山州的昼夜温差会拉大,且要进入雨季,而且室外多蛇。
  “那到时候再说吧。”况玩延说。
  晚上回去后,冯地遥继续直播,这天一直播到零点。
  翌日下午,准备再次开播,却听到门铃声。
  她下到一楼,心想的是这门铃应该不是况玩延摁的,有事他会直接发信息和通话。
  走近显示屏摁亮一看,果然不是。
  门口站着几个人,白领西装革履,站在最前面的听到提示声,朝监控打了个招呼。
  “冯小姐,你好,我姓应,我叫应耀,这是我的名片。”应耀拿出名片抵在监控下,继续道,“我们是市里派来谈合作的。”
  名片上清楚地写着应耀的秘书职位和联系方式。
  “况玩延呢?”冯地遥没有立即开门,只问了这么一句。
  “这里。”应耀立即让开位置。
  旁边的死角走出来一个人,大概是从刚才开始就杵在那儿了,只露出半截身体两秒看了眼摄像头,让人看到自己就在这儿,便又缩了回去。
  于是冯地遥开了门。
  这双开门是木头做的,冯地遥不知道是什么木,但相当气派,打造的时候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家族会没落,落到没有几个佣人一起开门的那一天。
  推门的重量,从声音上就能听出来很厚重,却也显得开门的人有些许狼狈。
  况玩延倒是没想到,立即过来替她的位置,让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着。
  冯地遥领了他的情,站在门口。
  况玩延的力气大,开门的力度显得比她从容多了,也好看多了。
  应耀立马将名片递过来,开门见山道:“冯小姐,很高兴与你见面。”
  冯地遥接过来,却也没有请他们进门的意思,只说:“招呼不到,屋内灰尘太大,就不请各位进屋吃灰了,请移步院落。”
  “这么大的建筑,还是文物,搞起清洁来确实是要费心了。”应耀接话道,“冯小姐需要介绍吗,我认识一家家政公司,做事谨慎利落勤快,还从未出错过,这么多年来我只信这一家家政,都是在跟他们家合作。”
  求人合作办事的第一要领,先看对方需要什么。应耀确实是说到她心坎上了。
  “哦?”冯地遥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莞尔笑笑,却没再接下文。
  这个笑容看似是给了他面子,但对内容没意思,应耀也不好再就着这件事说下去。
  一行人移步到古宅的右侧,况玩延原本站在她的右后方,见大约是到地方了,于是快步上前,推开小院落的矮门。
  “况三少与冯小姐是朋友?”
  这位从首都来的阔少,应耀不可能不认识,在来之前就有收到风声,刚才见到人了更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可惜人阔少说话有礼貌的很,但别的对他是爱答不理,应耀心中有几个猜测,都没办法直问出来。
  冯地遥先一步进院落,闻言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应先生这合作的前摇有点长啊。”
  这故意回避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位冯小姐脸上是在笑着,眼型亦是笑意,却笑不到眼底,普通演员也就罢了,影后还能明着跟他笑不到眼底么?应耀当即明白,这是不耐心,再试探恐怕要被送客了。
  应耀立即笑脸相迎,诉说起他们的来意。
  原来是山州一位富豪想把当地一个水库开发成度假村,审批走了三年一直没批下来,这段时间见到一位命理师频频上热搜,于是计上心来,想请冯地遥出山看看风水。
  这风水要是好了,上面的高兴,也乐意批,这风水不好,这位富豪大老板就当是及时止损了。
  应耀就是当地厅级那边派来出面的,算是给足了面子,跟在应耀身后的那几位,则是富豪钟老板的儿子钟辰和两三个保镖。
  钟辰年纪与况玩延相仿,俩人似乎也认识,从一开始就盯着况玩延,一脸玩味,当下一番自我介绍后,说:“冯小姐,家父说,您只管看,看了后无论这事儿成不成,都没所谓,生意不成仁义在,就当交个朋友,听闻冯小姐最近在为这座古宅的修缮费苦恼,家父立刻向文化保护单位打了款,毕竟是文物嘛,保护文物,人人有责。”
  这一番话说的好,几乎把人架在这儿了,可要说他没有诚意吧,却又显得挺有的。
  这要是拒绝了,就该显得不识趣了。
  见冯地遥应下来了,应耀和钟辰俩人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松了一口气。
  应耀说:“那冯小姐看个时间?看哪日方便,我们再过来接你一同去水库。”
  “不用了。”冯地遥说,“你们把地址给他就行,我选好时间会跟他说,他转告你们。”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况玩延。
  应耀、钟辰双双看向他。
  后者依然一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略点了下头。
  钟辰再次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好不容易抿唇憋住了,严肃道:“好的,我们静候况少的佳音。”
  况玩延看着他,眯了下左眼,又没说话,像是懒得跟他计较。
  “你们认识?”冯地遥饶有兴趣地问。
  “大学同学。”钟辰立即说,像是封印解除了一般,“玩延好人啊,别看他名字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都是伪装,我大学不止一次上他车,都被带飞,高空毕业。”
  小组作业被带飞高空毕业,这话唬小学生可以。
  冯地遥说:“看来钟少爷也是个学霸。”
  “看来你们也很熟嘛,连学校都知道了。”钟辰笑道,“那么今天就这样吧,不耽误二位的时间,我们下次见。”
  送走这一行人,俩人往回走,冯地遥忽然想起况玩延祖父的病况,便问候了一番。
  “你可以回去陪伴走最后一程。”冯地遥两手背负身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反正你最近也不宜操劳,脑震荡还是得好好静养的。”
  “你不了解老头,他这人要强,不愿意以体弱的一面见人,自确诊晚期又放弃化疗,保守治疗之后,老头就开始环游中国了。”况玩延看着头顶巨木参天,周遭幽幽地散发着绿光,“但是钟辰那番话倒是提醒了我。”
  “什么?”冯地遥诧异地看他,“提醒了你什么?”
  “你想赚钱吗?”况玩延扭头看她,“像钟辰他家这样的,首都多的是,你不需要靠这份人情让他们短暂地帮你供这宅子,且有一就有二,省得以后下不来台。”
  短短的一句话,几乎全身内容提要。
  像钟辰家这样的,首都多的是,他可以给她介绍更多的,前提是她得跟他回首都。
  这份人情飘渺而短暂,说不定迟早要遭反噬。
  有一就有二,有第一个钟家,就会有第二个钟家,生意场上,没有好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