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王妹》作者:藤鹿山
文案:
养成+甜宠
从前,他是她含霜覆雪,清心寡欲的王兄。
后来的每一夜,他俯身啄吻她的唇,烛火彻夜未休。
1.
郗珣少年袭爵,归藩途中捡了一个小团子。
小饕餮的肚子永远喂不饱。
她会半夜狗狗祟祟爬床,
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朝他讨要糕点。
就这般带回家养着养着,养成了一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
珑月做了十多年权倾朝野的燕王幼妹,他的掌上明珠。
直到那一日,她真正的血脉亲人寻上门来——
珑月顶着众人嘲笑同情,灰溜溜地回归本家。
那自己走丢后被充作嫡女养的长姐时常怜悯她,
“妹妹生的这般好,本该嫁个举世无双的世家公子,奈何这般名声,日后不知婚姻大事何去何从......”
“父亲母亲还是快些替妹妹挑个普通人家嫁出去,日后也好不受欺负。”
*
那夜朦胧细雨,珑月醉酒,醒来之后简直欲哭无泪。
床榻之内竟躺着那位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王兄!她当即仓促掩着衣衫妄想逃离。
榻上之人睁开双眸,生平头一次朝着小姑娘发狠,攥回那盈白细腰,将其囚犯回方寸之地。
“你这般骄纵的脾气,除了为兄,谁能忍你?”
#除了嫁哥哥,你还敢嫁给谁?
1V1,sc放心无虐小甜饼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珑月郗珣 ┃ 配角: ┃ 其它:已完成作品《金枝宠后》
一句话简介:想当你兄长,更想做你丈夫
立意:有人能将你丢进地狱里,也有人能将你从地狱救起
第1章
暮春时节,春风送暖,日光和煦。
正值一年一度的花神节。
城阳街市两边摆满了花盏灯笼,四处车水马龙,过往行人熙熙攘攘,热闹街道中此起彼伏的人声杂语。
一个穿着石榴红袄裙的小姑娘乖巧依偎在乳母怀里,小手紧攥着于她而言有几分巨大的糖葫芦,时不时舔上两口。
小孩儿拥有一双浓密卷翘的睫毛,额前鬓角有几缕泛着卷儿的细发,瞧着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脸颊红润,圈着乳母的手臂同藕节一般,抱在怀里软和又沉甸甸的,就连小姑娘的父亲时常抱着她时都要感慨几句,自己一家都清瘦,偏偏这小女儿生的最圆润。
叫许多过往行人都止不住多打量这生的好看的娃娃几眼。
乳母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笑着哄她:“您偏听大姑娘说花神节热闹,闹了夫人半日要出府,如今姑娘瞧瞧,这外头街市可比得过府里?”
这是菡萏头一次出府,她一双乌黑澄彻的瞳仁四处好奇张望,总感觉新鲜的紧,小姑娘欢喜起来,眼便弯成了一轮上弦月。
她声音糯软,懵懵懂懂的,“好玩儿!”
她伸出小手费劲儿地指着前方,去唤她那跑出去玩不理睬自己的阿姊。
“乳娘,找阿姊,找阿姊。”
菡萏的阿姊正仔细挑选着灯笼。
菡萏的阿姊比菡萏大了两岁,姐妹二人感情好,却并非同胞姐妹。
大姑娘的姨娘去的早,菡萏那时还未出世,李氏夫人没有女儿便格外怜爱起这位庶长女,将大姑娘抱来身边养着。
后来菡萏出生,大姑娘的处境便有几分尴尬起来。
奈何菡萏半分不懂大人的世界,她最喜欢的便是同大姐姐一道玩儿,成日跟在大姐姐身后做一个小跟班。
大姑娘也才半大的人儿,今日好不容易才出了府门,小孩儿玩心重,连婢女们的劝告也不肯听,更别提停下来等菡萏。
她一路挑选着花灯,便见到了远处的祭花神,偏偏要挤进去看。
菡萏被乳母抱在后头,眼瞧跟不上阿姐她着急的要哭了,奴婢们只得小心翼翼抱着她往那高台中祭拜之处行去。
祭拜仪式繁琐,天边金灿灿的霞光倾洒而下,穿着明艳如虹,间色袍裾的十二名容貌娇艳的妙龄女郎缓缓登台祭拜赞者。
叫台下人群不由得看的停住脚跟,看的入迷。
菡萏年幼,尚不懂这些,觉得时间过了许久许久,从白日到了傍晚,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平日里睡觉的时间。
她窝在奶娘怀中,乌黑瞳仁止不住地泛起了困倦,小孩儿便是这般,长身子的时候总是能睡的,她闭起了眼睛还记得攥着那串她还没吃完的糖葫芦,奶声奶气的,
“阿姊,菡萏想回家了......”
大姑娘眼中欣赏着高台上的歌舞,眉头紧皱道:“好不容易才出府,妹妹且再忍忍,等会阿姊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儿困倦地说:“菡萏想回去睡觉了。”
“你若是先回去阿姊便再不喜欢你了,阿兄也不喜欢你了。”
年幼的稚儿正是最崇拜兄姐的时候,一听他们将不喜欢自己,菡萏清澈的眸子泛起了害怕,攥着她的糖葫芦连连摇头:“不回去、菡萏要陪着阿姊。”
奴婢们皆是无奈,眼见时辰已晚,只能在一旁跟着细声哄着小儿。
此时众人如何知晓,这片刻耽搁,整个城内皆是变了天,想再回府去,却是难了。
幼女回家之念终成了一场痴梦。
那夜夜风簌簌,明月高悬。
城阳彻底乱了——
一缕缕火光透过黑夜,街头巷角的车马见了火便随之而来的躁动,一匹匹发了疯的一般,扬蹄狂奔。
只须臾间,人群、车马四下逃涌,将本就拥挤的道路堵了个彻底,马踩踏着人,人挤着人,场面像一锅乱粥。
风声、火声、箭矢声。
街上人们乱做一团,护卫婢女被冲的四下散去,只几个来得及将两位女郎死死护在身后。
菡萏小小的身子结结实实砸在青石板上,连那串一直被她攥在手中的糖葫芦也率去了不知何处。
她矮小的身板在人群中什么都瞧不见,能瞧见的只有染血倒地的人。
点点猩红溅上了菡萏的裙摆,她小手晃着倒地的乳母的袖口,懵懂的企图唤醒乳母。
“乳母....乳母别睡了,菡萏害怕......”
回应她的只有四面无穷无止的惨叫。
菡萏在地上一路哭着站起又被人推搡着倒下,她膝盖磕破了皮,疼得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她瞧见了躲在人群中的阿姊,伸手朝着阿姊哭诉。
“阿姊,菡萏要回家......”
小儿清澈的瞳仁中泛满了泪意。
奈何那抹石榴红并听不见菡萏的呐喊,像是一阵烟儿一般,很快菡萏就再瞧不见了。
再也瞧不见了。
再后面的事......菡萏便不记得了。
一场见不到尽头的颠沛流离,又是高烧,她忘记了许多事。
初春的微风徐徐,温润春意中氤氲着栗寒之意,“啪嗒啪嗒”的下起了雨。
那将将生长出枝头的花骨朵儿,落得个满地泥泞,漫入泥土里去——
***
城阳动乱,这场火于朝廷而言只是小事罢了,以往都烧不来京都脚下,烧不来天子耳里。
帝王知晓了也不见得有何处置。
满朝文武如今只紧盯着另一桩要紧事。
有八百里加急信使自北地而来,报是燕王薨逝。
顿时满朝哗然。
梁□□夺取前朝司马氏政权,离不开诸多世家支持,大梁建国后便大肆分封那些世家功臣。
其当属第一者,便是当年出兵出钱的前朝门阀郗氏一族。
因功勋出众,封地立压一众,独占一州。
郗氏子嗣稀少,却出尽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之辈,后更因战功,至郗崇这一代,封地竟隐扩张至三州。
如今藩地当属藩王第一等,兵权在握,连帝王也要礼让三分的地步。
而这位燕王忠于皇室,二十万兵马镇着世家门阀,压着手握重权的藩王。
如今这位王爷忽然薨逝,难免叫人唏嘘不已,更觉惶恐不安。只觉国将不国。
朝臣们虽悲戚哀叹燕王薨逝,却也眼不错的盯着燕王封地。
郗崇薨逝,世子年不过十三,且还是长于京中未曾经过半点风浪的公子——
二十万兵马,偌大封地,难不成真交给一个十三岁小儿?
有人便道:“父死子继,世子自幼被陛下亲自教养,更是陛下亲外甥,焉能信不过?”
信不信得过另说,燕王薨逝,如此关头,陛下还能寻什么借口再将世子继续扣下?
诸君皆眼红朔北这块肥肉,只是这杯羹却不是那么好分下。
有人笑着揶揄:“什么世子?如今该改口称为燕王了。真是好命,还未及冠,便名闻天下,如今更是麾下万军!”
果不其然,众人猜测不错,陛下隔日便下旨,命燕王世子回封地接任燕王之位。
.
燕王世子离京那日,正直初秋,天空澄净,万里无云。
本该是风景极好之季,河间郡却因内乱,民不聊生山匪横行。
四处可见的流民,颇有蝗虫遮云蔽日之姿,叫这处秋意染上了无寂萧瑟,黑云欲坠。
两匹高健的马在夜幕暗下前的黄昏,飞驰抵至客栈。马儿鼻中打出响啼,双蹄扬起落下间,尘埃阵阵,马上人翻身而下。
少年抹额素白,一头黑直的长发仅白绢裹着,自肩上垂落,垂至腰侧。
扰人的秋风袭动,拂起他的乌发,一袭孝衣,玉洁松贞,举止冷峻。
“店家,来两盏清茶,不要荤的,其余的有什么菜都上来,再准备最好的上房,床褥皆换上新的,速度快些。”
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想起,是少年身后的亲卫。
亲卫名唤奉清,单手从不离剑柄,他一双锐利的眼眸早早巡睃完这座客栈,伸手拆下沾满了风尘的面罩,赶在少主身前朝着客栈里的店主安排下去。
店家一见这二人,尤其是那位一身孤白,天人之姿的少年,便知晓是来了贵客。
“楼下风尘大,两位客官随我上座。”店家连忙赔笑,一连吩咐店小二去厨房传菜,自己领着两位贵客转上二楼包厢。
少年步履从容登上二楼,临窗而座,只听外间楼下喧闹的厉害。
店主连忙赔笑说:“二位客官勿怪,此间不远便有施粥处,这些流民都聚此处等着施粥。”
言语中皆是数不清的鄙夷无奈。
说起外间流民,更是一瞧这对主仆便知是一群不差钱的贵主。
纷纷企图赶来这处客栈,朝着少年郎君讨要吃的。
“贵人行行好,我孩子都快饿死了......”
“官人,赏我们一口吃的吧......”
不待店主开口,便有几个小二挥舞着后厨拿来的棒槌镰刀将人往外处驱赶。
“滚一边儿去!也不看看是什么人,也敢朝着贵人讨要!想活命的快些滚一边儿去!”
赤乌西坠暮色渐晚中,少年眉眼低垂,眸光浅落窗底,落在那处簇拥着许多人的墙角。
一群半大的小子在欺负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儿,想抢那小儿紧紧捏在手里的饼。
小儿约莫只三四岁大,浑身脏兮兮的辨不清眉眼,被人推搡的跌倒在地上,怀中护的紧紧的饼也被抢了过去。
少年淡漠看了会儿,眸光泛起了一丝悲悯。
他道:“奉清,你下去。”
侍从奉清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古道热肠,憎恶世俗,见这恃强凌弱的一幕本就心中不忿,又得了主子发话,自然不再耽搁,当即凶神恶煞地朝着楼下厉声呵斥。
他奔下去带着厌恶,一脚一个将那群半大小子踢远。
“一个个的抢一个小儿的东西,真是不知廉耻!”
有人不甘从地上爬起来,招呼着身边几个,打算给奉清一点教训。
奉清冷笑一声,只将手移到了腰间刀柄之上,已经是动了些杀心。
这年头人命不值呓桦钱,更何况是一群流民,惹怒了他,不过溅些血罢了。
杀便杀了。
流民到底有几分眼色,能佩戴刀枪的,都是些不当玩的,且这位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见奉清缓缓拔出刀来,那刀身泛着寒光,一看就并非俗物,顿时一群人鸟兽聚散。
奉清见此也不再去追,收回刀,去瞧那分外可怜的小孩儿。
小孩儿正懵懵懂懂的从地上抬头,她并不知是眼前这个大哥哥帮了自己,只以为他是来同自己抢饼的。
她慢吞吞去捡起地上混着沙土灰尘的饼,唯恐慢了一步又被旁人给抢了去。
“脏了,不可再吃了。”
奉清上前两步一脚将饼踢的更远,顿时那块饼被其他流民哄抢了去,又引发了一次哄乱。
他本是好意,不想竟惹得那饿了许久的小孩儿眼里泛起了泪珠。
她乌亮的瞳仁盯着那块被人哄抢走的饼,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咕叫,小孩儿体会久了那等吃不饱饭,总总饿肚子的滋味,顿时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嗓音稚嫩糯软,像是一只溺水的猫儿。
她哭的好不可怜,灰扑扑的脸颊两道泪水痕迹,拿着小脏手擦啊擦,眼泪越擦越多,越擦越脏,怎么也擦不干净。
屋外寂寥落叶,那临窗端坐的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已踩踏落叶枯枝停至她身边。
他逆光立着,身姿清瘦直挺,一袭朴素白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郗珣有着非常漂亮的侧颜轮廓,漆黑眉眼,挺鼻薄唇,带着清冷而疏离的味道。
他凝望着身前小兔子般委屈的小孩儿,
“小孩儿,你为何哭?”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开文啦,养妻甜宠文哈~前期稍微慢热,女主幼年时期戏份不会很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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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郗珣望着这小儿,觉得她原先许是有些聪慧的,否则也生不出那般灵动通透的瞳仁。
只不过如今也不知如何了,总觉得有几分痴傻,脏兮兮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