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看着她,表情有几分严肃,两人对视了半晌,他蓦地笑了起来:“其实你说得对,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喜欢像梁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说:
评论前五十发红包。
第45章 ④⑤
下午四点, 梁挽颐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她跟徐念聊不下去了,不管她问什么, 他都是拒绝回答的态度,后来他干脆进了卧室, 把梁挽颐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
虽然梁挽颐一开始问徐念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只是在试探他, 但现在看来,徐念还真的不可能喜欢她, 哪有人会这么对喜欢的女孩?
梁挽颐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徐念走了出来道:“梁小姐,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她一下子清醒了, 打起精神来向窗外看去, 雪真的变小了, 望出去的视野也清晰开阔了不少,也不知道萧野怎么样了。
梁挽颐披上外套,也站了起来,问道:“我们要怎么做?”
“路上说吧。”徐念已经走到了玄关,伸手拉开了门, 向门外看去。
寒风瞬间灌入, 夹杂着细小的雪粒,吹得梁挽颐缩了一下脖子, 她连忙将外套拉紧, 从徐念身后探出头, 也小心翼翼地向门外看。
雪后的世界一片洁白, 地面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 一切都变得柔软又寂静,但梁挽颐知道,眼前所见的雪,绝不寻常,它所表露出的平静都是一种假象。
梁挽颐跟着徐念走出了木屋,冷空气很快从四面八方包裹了过来,她心想,还好徐念借了套衣服给她,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气,她可能真的会被冻得受不了。
雪地很柔软,步子落在上面便会微微下陷,印出脚印,稍微有些借不上力。
梁挽颐慢吞吞走了几步,就见前面的徐念回头看来,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抬起胳膊抓住了那只手。
她戴了徐念给她的那副手套,隔着一层厚毛线,牵手便不会显得太过亲密。
“等会儿进屋了,你不要和我靠得太近,你去找萧野。”
梁挽颐抬眸看向徐念,就听他解释道:“他们可能会攻击我,你离我太近恐怕会被波及。”
梁挽颐抿唇露出了思索之色,徐念的话让她想起了田悦,所以说徐念对田悦也受到了污染的影响的依据还真是因为田悦主动攻击了他?
所以屋子里的那些人,因为受到了严重的污染,也会对徐念产生攻击行为?
梁挽颐不禁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说受到污染的人会对徐念有敌意,是不是就说明那些实体是徐念的敌人。
人类显然也是实体的敌人,那么作为疑似非人类的徐念会帮助人类,是因为在他看来,他和人类是实体共同的敌人,有合作的可能吗?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梁挽颐问道。
“如果他们真的攻击我,你就拉着萧野往外跑。”
“不管你了?”
“嗯,不用管我。”
梁挽颐没吭声了,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徐念突然半开玩笑般地道:“梁小姐,我还以为你会义正言辞地跟我说一些类似于,‘让我一个人走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扔下你的!’之类的话呢。”
梁挽颐的眼皮跳了一下:“你希望我这么说?”
“我当然不希望,所以我都想好了该怎么反驳你。”
梁挽颐无言以对:“我看起来那么傻吗?你都刀枪不入了,我倒还算有自知之明,会先担心自己的死活的。”
徐念竟然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徐念,你跟我想象得还挺不一样的。”梁挽颐突然这么评价了他一句。
徐念有些意外地问道:“在你的想象里,我该是什么样?”
“海哥说你社恐。”
“哦?是吗?”徐念神色不明,“他倒也没说错,我还蛮社恐的。”
梁挽颐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比较高冷,不太爱说话的性格呢。”
“比较高冷,不太爱说话,”徐念垂眸望来,神色间带了几分笑意,“这是在说梁小姐你吧。”
梁挽颐愣住了,原来她给人的是这种印象吗?
......
萧野现在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梁挽颐接了电话之后就走了,这一走,愣是两个多小时都没回来,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是说去接那位民宿老板吗?这是接到哪去了?
萧野心里一边担心着梁挽颐的安危,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去。
梁挽颐离开之后,木屋内的情况并未出现任何变化,窗边的人仍旧粘连在一起,躺在地上不停蠕动着,其他人对这怪异扭曲的一幕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态度。
萧野僵硬地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等到其他人不再关注他之后,他就在屋子里找了个角落,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地观察其他人的同时,也不停思考着眼下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从昨晚开始下雪起,这个地方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没办法走出去,也联系不上外界,柳晶晶还突然死亡,其他人出现了可怕的异变,他甚至在混乱的幻象中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冯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这群人连同这一小片天地都落入到了异世界。
萧野皱眉回忆着,可以肯定的是,梁挽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甚至有种,此时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由梁挽颐带来的感觉。
他在这个地方住了四年,从来都没遇到这种怪事,一切的怪异都是从梁挽颐来开始的。
她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在来的路上遇上了鬼打墙,如今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野思索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日遇上鬼打墙之后,就是接到了海哥打来的电话,才成功逃脱出来,海哥当时也说了,电话是他们老板让打的。
梁挽颐刚刚也是接到了民宿老板打来的电话离开了,明明联系不上外界,那位老板却能把电话打过来,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也知道什么?
萧野面色凝重地再次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也就在这时,海哥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神色仍旧是那么的狰狞而怪异,他露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愤怒表情,看向了窗外,大声道:“雪为什么下得这么小了?!”
萧野经他这么提醒,也转头看向了窗外,果然看到窗外的雪变小了,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心想,等雪彻底停下了,他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可是屋内有这个想法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在海哥的提醒下也看向了窗外,皆露出了那种非常愤怒的表情,就好像雪停下来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似的。
有几个人甚至直接咒骂了起来,措辞非常恶毒,让萧野听得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他很快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屋子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极为湿润,这种湿润的水汽并非来自于屋外的雪,源头在屋内的其他人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湿漉漉的,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不,不能这么形容!
萧野的心很快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发现,其他人身上的那股水汽,是直接从他们的皮肤里冒出来的,就像是雪受热之后在不停地融化,融化出一层黏液。
萧野的目光偷偷在其他人身上移动,他注意到那些站得稍微近一些的人,皮肤会在擦碰间被那层透明的粘液粘连在一起,又发出“啵”的一声,分离开来。
虽然还未真正连在一起,但萧野很清楚,这么下去,他们所有人可能都会完全连接成一体,变成一个畸形的怪物。
“好热啊!”海哥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的手上顿时就多出了一滩透明的粘液,又厚又稠地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淌,将他的皮肤衬得锃亮。
“萧哥,”有人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问道,“你不热吗?”
他这话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他们皆用一种怀疑且恶毒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一旦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攻击他。
萧野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僵硬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道:“热啊,我也好热啊!真是的!怎么这么热!”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突然像是有根弦绷断了一般,他感觉他的认知好像因为他模仿他们的行为而随之出现了什么改变。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不过是为了装作和他们一样,从而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可当他真的这么做了,他却好像发生了某种改变,朝着不可逆的方向,变得不再是自己。
萧野觉得他必须做些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的思绪好像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看着窗外的雪,跟着咒骂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挂在门上的铃铛突然“叮铃”响了一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与此同时,萧野也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脸上不可抑制地出现了惊恐的神情,他刚刚那是怎么了?就好像是思想和灵魂都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萧野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朝着门口看去,便见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民宿老板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个人,正是梁挽颐。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突然走入的两人吸引了过去。
“老板,您可总算回来了,我们可都等您等了好久。”海哥沉声开口,他嘴上这般说着,望向徐念的目光却充斥着一种像是恨不得将他吃掉的怨恨和恶毒。
“是呀,我回来了。”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徐念竟然笑了起来,笑得颇为轻松愉快。
作者有话说:
评论前五十发红包
我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努力更新了orz,生病真的太难受了。
第46章 ④⑥
梁挽颐站在徐念身后, 她就见徐念径直朝着屋子中央走去,很快走到了海哥面前。
屋内的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跟随着徐念移动了出去,梁挽颐赶紧趁着没人注意, 一个健步冲到了坐在角落的萧野面前。
萧野被突然出现的梁挽颐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她, 一眼就发现她换了身衣服。
黑色的冲锋衣因为尺码太大, 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外套里的米白色的连帽卫衣衬得她的脸格外白净, 很显然,她穿了一身男装。
萧野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跑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梁挽颐同样压低了声音, 她胡乱编造道:“我衣服湿了, 去换了一套。”
萧野的目光从梁挽颐身上扫过,视线很快落在了她左手手腕的腕表上, 那是一根男士腕表, 和她的手腕并不匹配, 勉强挂在她的腕骨上,显得她的手腕格外纤细。
梁挽颐的身形并不娇小,在女生之中甚至称得上高挑,但穿上这身衣服后,她却看起来格外纤瘦。
这是那位民宿老板的衣服吗......
萧野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 他自嘲地想, 眼下这个诡异的情况,他竟然还能生出这种心思来, 真够有闲心的。
其实要是说起来, 他和这位梁小姐也算不上很熟, 不过才认识几天, 可梁挽颐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却总让他移不开眼。
如今看到她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坐在自己面前, 萧野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梁挽颐真的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萧野闭了闭眼睛,将那些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从脑海里驱赶了出去,低声问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挽颐见他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突然就很有代入感,想她不久前也是这么问徐念的,但徐念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确切的答案,于是她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总之,先努力活下来吧。”
“这么凶险吗?”萧野喃喃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向梁挽颐询问。
梁挽颐这时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徐念那边,一副全神贯注、提心吊胆的模样。
萧野也跟着她一起看了过去。
此时的徐念走到了海哥面前,他轻靠在桌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显出几分心不在焉,好似对那些恶狠狠瞪着他的人全都浑不在意。
“小海,我听说你到处说我社恐?”徐念边摆弄着手机,边随口问道。
海哥“呵呵”笑了两声,他紧盯着徐念,像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去,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话:“老板您平日里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就是社恐吗?”
“原来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徐念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手机的扬声器里突然传出了“滋滋”的电流音,像是在播放什么的时候,信号不好,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在放什么?”梁挽颐皱着眉头,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在连电台,”回答的人是萧野,“手机有搜索电台的功能,在连上电台之前,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梁挽颐扭头看向他,就听他解释道:“你知道我一般是晚上工作,有时候太安静了,就会放电台听。”
梁挽颐不解:“可是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能连上电台?”
是呀,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信号,别说是电台了,电话都拨不出去。
萧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人就这么看着徐念,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搜索电台的过程中,徐念招呼起了两个民宿的员工,他道:“你们两个去把那副刺绣取下来。”
他所说的刺绣正是挂在民宿大堂里的那副电磁脉冲信号图。
海哥道:“老板怎么突然想着把画取下来了?这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两只眼珠从刚刚开始就胡乱转动着,根本没有聚焦,就好像他根本没在跟徐念说话似的。
“只是突然觉得很碍眼。”徐念说得轻描淡写,还莫名带了股任性的味道。
被他指使的两名员工都阴恻恻地看着他,但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他们将刺绣从挂钩上取下,一点点卷成了画轴。
徐念伸手将画轴接了过去,他把长筒形的画轴夹在腋下,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么,屋内的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