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恬红着脸看了他一眼, 轻哼一声:“你欺负我。”
傅沉砚眉梢微挑, 不置可否。
这颗糖,令恬也不是非吃不可,但她还是攀着他强健的手臂,踮起脚尖, 凑近了他的嘴巴。
她贴上了他温软的唇。
男人身上的荷尔蒙, 让令恬的心扑通扑通狂,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 竟主动把自己的舌往男人的嘴里送。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的舌尖羞怯地从傅沉砚的唇间穿过,颤颤巍巍地探进去, 在男人湿热的气息中,碰到了他含在齿间的那颗星星糖。
糖的甜味席卷上味蕾, 和记忆中童年的味道如出一辙。
见傅沉砚没有动,令恬放松了一些,牙齿轻轻地咬上去,咬住星星糖的一小半, 以为他会守住, 便用力往后一拽,结果竟然直接咬着糖从他嘴里退了出来。
没想到傅沉砚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拿到了糖,令恬不由一怔。
糖在嘴里转了一圈, 齿颊生甜,她踮起的脚尖刚要放下, 傅沉砚的大手却猛地扣住了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
令恬心口怦然一跳,抬眸对上男人染着些许醉意的眼神。
一股力道捏起她的下巴,傅沉砚看着她,嗓音压低:“甜甜,就这一颗糖,舍不舍得和我分享一下?”
令恬耳根发红,嘴里含着糖,声音有点软糯含混:“你……也爱吃糖吗?”
“不爱。”傅沉砚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唇瓣上,喉结微动,“我爱吃你。”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与她唇舌交缠,或许是从她那晚在医院里醒来,用那样眷恋的眼神看着他时就已经产生的念头,一直蛰伏在心里。
今晚喝的酒后劲有点大,醉意慢慢上头,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想她,夜风吹进车里,都感觉像极了她的甜软温柔。
一见到她,想吻她的念头越发难以克制。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辗转厮磨,令恬心中一片兵荒马乱,她下意识地揪着男人的衬衫前襟,闭上眼睛,最终放任男人的气息闯入,含吮住她的舌。
令人麻栗的电流顺着神经末梢传递到四肢百骸,令恬被激得浑身一颤。
傅沉砚有些沉溺地闭上眼眸,温柔地舐缠,星星糖甜腻的滋味在两人的唇齿间扩散,细细密密地渗进血液里,流向心脏。
空气仿佛被人一点点抽掉,越来越稀薄。
令恬脑子昏沉,浑身无力地软在傅沉砚的怀里。
傅沉砚适时地放开她,目光却舍不得离开。
她的唇瓣在经过一番亲吻后,格外饱满红润,脸颊上的潮红未褪,眼睛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被他欺负了。
傅沉砚低头,温柔地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醇缱绻:“喜欢这样么?”
星星糖已经彻底融化,嘴巴里甜甜的,最初的兵荒马乱过去后,令恬的心里慢慢被甜蜜和欢喜填占。
她和老公接吻了,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让她悸动,也让她迷失,目眩神迷。
“喜欢。”令恬点头,语调里隐约还有一丝害羞。
不是单纯生理上的喜欢,而是在两人唇舌厮磨时,她感觉到傅沉砚的爱意无声却汹涌,也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意,饱胀得要溢出来。
傅沉砚轻轻地吻了她一下,低声说:“我也喜欢。”
他人生中唯一两次体会到甜的滋味,都是她带给他的。
令恬唇边绽出小梨涡,依偎进他的怀里,傅沉砚搂住她,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才互道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令恬早上没有课,照常早起和傅沉砚一起吃早餐。
早餐结束后,傅沉砚去公司,她送他到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令恬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傅沉砚拉进了电梯里。
她脚下穿着一双拖鞋,有点懵,下一秒,傅沉砚将她抵上墙,大手护在她的脑后,一个灼热的吻落下来。
“有……唔……监控……”电梯里有监控,想到他们现在会被监控室里值班的保安看到,令恬羞耻不已,想推开傅沉砚,却被他搂得更紧,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令恬哪受得了这样,一下子就被他亲得昏了。软了,闭上眼睛,任由他掠夺。
显示器上的楼层数字不断往下跳跃,很快就到了负一层。
“叮”,在电梯门打开的前一秒,傅沉砚放开了令恬。
他看着她,眼底隐隐含着笑意:“上去吧,下午我派车送你去学校。”
他走出电梯,转身替她关闭电梯门。
在电梯上升的途中,令恬悄悄地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摄像头,脸上有点发烫。
回到顶楼,令恬走进门厅,听到秦姨在阳台上打电话。
她无意窥听,抬步往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秦姨叫住她,“令小姐,请您等一下。”
令恬停下来,转身看向秦姨:“怎么了,秦姨?”
“令小姐,是这样的。”秦姨走到楼梯口前,仰头看着令恬,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明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想请个假,陪她一起过生日。”
往年,女儿过生日,秦姨都是直接向傅沉砚请假的,而傅沉砚也会答应,但现在有令恬在这,她走了,就没人照顾令恬,她担心傅沉砚会不同意。
“女儿生日?一年就一次,那确实应该陪她一起过。”令恬微微一笑,“秦姨,我晚上会帮你跟阿砚说的。”
秦姨的高兴都写在脸上:“谢谢您,令小姐,我马上打电话跟女儿说。”
看着秦姨给女儿打电话,令恬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宋书婉了。
自从那晚出车祸后,算起来,她和爸妈已经五天没有见过面了,从小到大,除了大一暑假那年和司沁及几个朋友一起去樱花国玩,她从来没有和父母分开过那么久。
虽然和他们通过几次视频电话,但总感觉不够亲近。
令恬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拿出手机,给宋书婉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才接起,嗓音有点沙哑,却依然温和,是令文森接的。
“恬恬,怎么了?”
“爸爸?”令恬听到父亲的声音,唇角轻轻弯起“怎么是您接,我妈妈呢?”
令文森顿了一下,说:“你妈在洗手间,宝贝女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妈妈啦,也想你了,爸爸,我们好多天没有见面了。”令恬说,“我下午还有课,今晚回一趟家。”
“回家?”令文森沉默一阵,语气多了几分关心,“恬恬,你突然这么想爸爸妈妈,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没有。”令恬连忙说,“阿砚对我很好很好,我就是想你们了,想回家看你们,我明晚就回去,好久没有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爸爸妈妈也很想你。”令文森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恬恬,明天晚上,我们在你最爱的那家西厢记一起吃个饭。”
令恬的语调瞬间变得轻快起来,“好,那我们明晚见啦。”
挂掉电话后,令文森轻声叹了口气。
宋书婉在一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她因为感冒有点咳嗽,鼻音也重,不想让令恬担心,所以让令文森帮忙接了这个电话。
“你怎么能答应恬恬呢?西厢记那种地方,我们现在哪里还消费得起的?”
令恬想见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想见她,她想家,可是令家别墅已经回不去了,又不可能把她带来这个老破小。
他们只能选择在外面吃饭,而西厢记那种档次的饭店至少也要人均上千。
交了这个月的房租,他们几乎已经身无分文,哪有钱陪令恬去吃这顿大餐呢。
令文森笑容苦涩:“我来想办法。”
宋书婉见他拿出手机要打给宋树章,拦住他,说:“我来打,他是我亲弟弟,我开口容易一点。”
令文森颔首:“好吧。”
宋书婉踌躇了一下,拨通宋树章的电话:“树章,你能不能……”
她只刚开了个头,还没有提到钱,宋树章就打断了她的话:“姐,我真的没办法了。”
宋书婉的话咽在喉咙里。
宋树章叹了口气:“姐,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们,能帮的我一定帮,之前已经给过你们三千万了,但姐夫欠的实在太多了,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对你们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何况,我这边公司也还需要资金来运营,希望你能理解。”
宋书婉:“我明白你的难处,这次要的不多,两千就够了。”
当初众森帮宋家渡过难关时,拿出来的可远远不止三千万。
两千块钱是什么概念?宋书婉只知道,两千块还不值她以前高跟鞋上的一个装饰鞋扣,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两千块低声求人。
“两千?”电话那头的宋树章明显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说,“我再转十万给你们吧,不用你们还。”
宋书婉刚想开口,就听到手机里隐约传来陈培玉抱怨的声音。
“怎么又要钱啊?能拿出那三千万我们对令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吧,今天十万,明天五十万,干脆让你帮他们令家赔完所有的债务算了。”
宋书婉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手机:“树章,不用十万,你转两千给我就行。”
宋树章没有理陈培玉,对宋书婉说,“姐,那先这样,我还有事,等会儿就给你转。”
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宋书婉果然收到了一笔十万块的转账。
她和令文森对视一眼,心里虽然不好受,但至少,可以见见女儿了。
晚上十点,兰庭。
“咔哒”一声,傅沉砚推开门,刚走到玄关,一道清甜的嗓音落进他的耳朵里,“老公?”
他抬眸,便看到令恬赤脚跑过来,她一见他,眉眼瞬间生动起来,“老公,你回来了!”
她扑进他怀里,带来一阵淡淡的橙花香,傅沉砚抱住她,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秦姨呢?”
秦姨在,她就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叫老公。
“秦姨的女儿明天过生日,想请一天假。”令恬说,“她今晚给我做好饭之后,我就让她提前回去陪女儿了。”
傅沉砚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他换好鞋,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令恬:“吃蜜瓜。”
秦姨给她弄好了一个果盘,才放心回家的。
令恬把傅沉砚拉到客厅,用小叉子叉起一块蜜瓜送到他的唇边:“老公,你尝尝这块蜜瓜,好甜啊。”
傅沉砚就着她的手把蜜瓜咬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微微颔首:“挺甜。”
令恬:“它生长的地方一定温差很大,所以甜分才会这么足。”
傅沉砚不以为然:“可是京市的温差一点都不大。”
令恬笑起来:“这种瓜当然不是在京市种出来的,好像是在新——”
“我不是在说瓜,”傅沉砚打断她的话,“是在说你。”
令恬眼底有些茫然:“我?”
“京市的温差不大,”傅沉砚抬起她的下巴,“所以,你是怎么这么甜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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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是怎么这么甜的?
令恬明显地被傅沉砚的这句话奉承到了, 心花怒放,要是她身后长了小尾巴,这会儿小尾巴可能已经翘上天了。
“我不是瓜果, 不需要温差。”她看着傅沉砚, 面颊微粉,梨涡隐隐,“老公,你的爱才是我需要的养分, 你对我的爱越多, 我就会越甜。”
傅沉砚轻轻地笑了,抬手温柔地抚上她细嫩的脸颊。
他的爱,会一直任她予取予求。
“让我尝尝, 现在有多甜。”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濡湿的舌尖从她的唇瓣上描摹而过, 很快滑进去,寻找她香软的舌。
男人清冽的气息一侵入, 令恬就浑身过电一般酥麻。
她闭上眼睛,攀着他的手臂,仰头承受他的步步紧逼,攻城略地。
这个吻比前两次久, 傅沉砚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中, 按住她的后脑勺,气息渐渐有些低重。
令恬脑子发昏,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体温在上升。
她的舌根被他吮弄得有点疼, 喉咙里溢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傅沉砚放开她,胸膛起伏, 呼吸滚烫,眼底流淌着的热意让令恬脸红心跳,不敢多看。
令恬被他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才平复心跳和呼吸,说:“老公,我明晚要和我爸妈一起吃个饭。”
傅沉砚微微一顿,问:“回令家?”
“不是。”令恬摇头,“去饭店吃。”
傅沉砚:“在哪个饭店?”
令恬:“西厢记。”
“好,那你明晚是跟爸妈回令家,还是——”傅沉砚低眸看着她,“回我怀里?”
令恬伸手环住他的腰,对上他的视线,眼波像三月柔软的湖水轻荡,说:“回你怀里。”
她想回家是因为思念令文森和宋书婉,明晚和他们见了面,回不回令家一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早上,令文森下楼去买早餐,在包子铺旁咽下两个馒头,又买了一个肉包子和一份小馄饨,带回去给宋书婉。
一只瘦弱的小狗一路跟着令文森,令文森停下来,掰了一点肉包给它吃。
今天似乎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又是被巨额债务压得抬不起头的一天。
走到楼下时,令文森却突然接到了一个中间人的电话,说是有一家境外资产企业有意向做众森的投资人,将会派人后天抵达京市,和众森谈一谈。
众森的破产清算程序正在进行中,欠外债近三百亿,把众森所有的资产清算变卖,也只值五十多亿,资产重组是保住众森的唯一机会,但一直没有人敢接盘。
这通电话,无疑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虽然,很可能对方在得知一旦接手众森,极可能会面临傅氏的打压后,取消投资意向。
但一点点希望也是光。
令文森回去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宋书婉,宋书婉也很激动,两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想到晚上还能见到女儿,他们就更高兴了。
夫妇俩没有车,不敢提出到学校接令恬,只能让她下课后自己过来。
西厢记是一家闹中取静的中餐厅,白墙黛瓦,小桥流水,造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