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玉面色有些不豫:“这些都是大牌子,我专程送过来,纯纯一番好心好意,你不要?”
“拿走吧,通通拿回去。”宋书婉扶着额头,“我现在头有点疼,想休息一下。”
母女俩被下了逐客令,陈培玉一边下楼一边骂:“雪中送炭还被嫌弃,宋书婉真是不识好歹。”
“不领情就算了。”宋可妍嗤笑一声,“明天让令恬去学校被人看笑话吧。”
走到楼下,陈培玉对司机说:“把这些衣服都扔垃圾桶。”
反正也是不会再穿的衣服,拿回去也碍眼。
苏河江畔,兰庭。
令恬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她惦记着晚上的约会,没有耽搁,立即下床开始洗头,化妆,弄发型……
她手臂和腿上的疤都还没有掉痂,最后只能挑了一条收腰灯笼袖的白色连衣裙换上。
令恬下楼,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秦姨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看向拾级而下的女孩。
她仪态很好,肩颈线优美如天鹅,纤腰盈盈一握。
一张脸生得漂亮极了,线条流畅且饱满,唇红齿白,眼眸如水,浅栗色的头发半编半挽,露出一副点缀在耳垂上的珍珠耳坠。
“令小姐,您要出门?”秦姨问道。
“晚点会出。”令恬扶着楼梯栏杆,微微一笑,“秦姨,我是要跟你说一声,你今晚不用给我做饭啦,我和阿砚在外面吃。”
秦姨笑吟吟:“令小姐,今晚是要和先生去约会吗?”
听到约会这个浪漫的词,令恬的心底就不由沁出一丝甜蜜,唇边绽出两枚小梨涡,轻轻点头。
“嗯,吃完饭之后还要去看电影,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你也不用给我炖燕窝啦。”
傅沉砚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回来接令恬一起去吃饭。
车停在楼下,后座上的男人眉眼深邃,目光静静地投向车窗外。
不久,令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身姿轻盈,看向这边时,脸上洋溢出甜美的笑容,让他的目光难以收回。
司机替令恬打开车门。
“谢谢程叔。”她上车,坐到他的身旁。
傅沉砚嗅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像微醺的风将盛开在远处的橙花送到他的鼻尖。
令恬倾身过来,往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又甜又软的嗓音落在他的耳边:“老公——”
傅沉砚心口一热,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他看着她,注意到她的眼妆,高级灰粉渐变的温柔眼影晕染,星星点点的白金亮片铺在眼皮中央,眼尾勾出一截细细的眼线,腮红微扫,唇上是蜜桃色的水雾口红,看起来很软糯。
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
傅沉砚眼神里漫上一丝温柔,嗓音含着笑意:“今天真漂亮。”
令恬心花怒放,脸上流露出几分娇羞,再次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谢谢。”
司机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兰庭。
傅沉砚修长的手指滑入令恬的指缝间,温声问:“那些聊天记录保存好了吗?”
他掌心的热度蔓延到令恬的心里,她低头看着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嗓音轻柔:“保存好了。”
傅沉砚:“还满意吗?”
令恬点点头:“满意。”
提到聊天记录,她不禁想到那两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字眼,脸上微热,看了傅沉砚一眼,轻声说:“老公,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你叫我——”
她顿住,或许是因为有司机在场,她莫名有点羞于说出口。
傅沉砚侧眸看她:“什么?”
令恬摇摇头:“没什么。”
傅沉砚却倾身过来,薄唇贴近她的耳畔,追问:“从来没有听过我叫你什么?”
他的嗓音低沉,声线带着磁性,惹得令恬的耳朵一片酥酥麻麻,心跳瞬间快了半拍,她微微偏头:“晚上回家再跟你说。”
傅沉砚的视线从她泛红的耳朵上掠过,低低地笑了一下:“好,晚上回家再说。”
今晚的用餐地点,是京市一家十分有名的餐厅,很难预约,令恬上次想和司沁来这家餐厅吃饭,打电话预约,却被告知今年全年的预订已满。
可当令恬挽着傅沉砚的手臂走进这家餐厅时,发现偌大的餐厅竟没有一位顾客。
显然是清过场了。
今晚,是独属于她和傅沉砚的烛光晚餐。
干净的纯色亚麻餐布平整地铺在餐桌上,被随意撒落的玫瑰花瓣点缀,瓣瓣新鲜饱满,边缘泛着粉。
烛台高低错落,朦朦胧胧的光线使得一切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令恬眼波盈盈,映出摇曳的灯火,映出对面那个英俊矜贵的男人。
傅沉砚举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
琥珀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晃出漂亮的弧线,散发出微酸甘甜的酒香,随后被抿入少女的红唇中,也从男人滚动的喉结间滑落。
烛光晚餐结束后,傅沉砚带令恬去看电影。
电影院就在餐厅附近,于也已经提前为他们订好了两张电影票,是一部爱情片。
电影院倒是没有清场,他们的前后左右都是年轻的小情侣。
放映厅内的灯光暗下来,影片正式放映。
令恬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不时地喂傅沉砚吃一颗。
她看得很认真,夹起一颗香甜的爆米花,放进自己的嘴里后,指尖又从桶里夹起一颗,送到傅沉砚的唇边,没等他吃掉,注意力立刻转回大屏幕上。
傅沉砚看了她一眼,只见光影在她清亮的瞳孔中明明灭灭。
他眼底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咬住爆米花的同时,将她的指尖也一并含进了嘴里。
指尖突然传来湿热的触感,令恬下意识转眸,看到自己的指尖竟然陷入了男人的唇间,她杏眼微微圆睁,连忙把手收回来。
傅沉砚似乎才反应过来,低声说:“抱歉,没注意。”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有点热热的,麻麻的,令恬眼睫微颤,摇头说:“没关系。”
再给傅沉砚喂爆米花时,她的目光一直看着他把爆米花吃掉,才重新看回大屏幕。
爱情片少不了暧昧的戏份,这部电影的进展格外快,进度才不到三分之一,男女主就亲上了,唇舌交缠,极其激烈,分开时甚至还拉丝。
令恬看得面红耳热。
更让她如坐针毡的是,周围的几对情侣大概是被电影里的画面刺激,都已经旁若无人搂抱在一起,亲得火热。
这时,傅沉砚的手臂突然从她身后横过,大手揽住了她的肩。
他的掌心温度似乎比平时热了一些,令恬心尖一颤,转过脸看他,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到他清冷的眼眸中隐隐燃起了热意。
周围暧昧的声响不肯消停,还愈演愈烈。
氛围已经到这了,似乎再不做点什么,显得不太合群。
傅沉砚渐渐向她靠过来,令恬心跳加速。
他的气息逼近,大手也从她的肩上离开,抚上她的后颈。
像电流击过,令恬敏感地颤了一下,他的气息随之覆了过来。
两人的唇相贴在一起,他们之间已经这样亲过很多次,但或许是知道这次他想要伸舌头,令恬的心跳密集得像鼓点,身体有点僵。
傅沉砚没有像往常一样蜻蜓点水,他在她唇上停留,一秒,两秒……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脖颈后的肌肤,忽而含住了她软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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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一瞬间,四周的声音仿佛被屏蔽了,安静的世界里,只剩下令恬心跳如擂鼓,咚咚咚,震耳欲聋。
傅沉砚微微偏头,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地吮咬。
他的气息灼热,拂在她的唇边,化为一阵阵热浪,令恬的肌肤像被温火炙烤,整个人快要烧起来。
傅沉砚稍稍松开她的唇瓣,濡湿的舌尖从她的唇缝间不紧不慢地扫过,似乎是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想要往里探入,与她有更深的纠缠。
令恬无疑是很喜欢这个男人的,期待过他这样吻她,可事到临头,在他气息的侵占下,她却紧张得无所适从。
傅沉砚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舌尖企图撬开她的唇缝,她身体一僵,怀里的那一大桶爆米花没有抱稳,整桶打翻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令恬一个激灵,推开傅沉砚。
这边发出的动静有点大,周围几对正在接吻的情侣被打断,循声看过来。
面对那几道直射过来目光,令恬的脸上烧得一塌糊涂,很抱歉地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前排的男生扭头见令恬长得漂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马上被旁边的女朋友把他的脸掰回去。
“看什么看啊!人家男朋友比你帅一万倍,我怎么不看他!”
“宝宝,别生气,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男生一边哄着一边吻过去,女生却是真的生气了,用力推开他,拿起包包就走,男生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令恬觉得很尴尬,脸上热辣辣的。
桶里的爆米花洒出来了一大半,两人座位面前一片狼藉。
“没事,散场后让工作人员来清理一下。”傅沉砚握住令恬的手,低声安抚,“别紧张。”
“我自己清理吧。”令恬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蹲下来,用纸巾把地上的爆米花一颗颗捡回桶里。
既是担心散场时,其他人经过会不小心踩到,也是借机缓解一下尴尬。
傅沉砚跟着蹲下来,抓住她的手腕,“我来,你坐好。”
令恬抬眸,即使是在幽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到他唇上那一抹暧昧的红,回想到他刚才含着她的唇瓣反复厮磨,还想……
令恬耳根一热,连忙抽出另一张纸巾,轻轻地擦过他的唇。
她小声说:“一起捡吧,这样快一点。”
傅沉砚没有异议,满地的爆米花两人很快就捡干净了。
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令恬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但这部电影错过太多的剧情,她已经没什么兴致再继续往下看了。
傅沉砚看了她一眼,低声问:“走吗?”
“嗯。”令恬点头,眉眼轻轻地弯起,像月牙儿。
她什么都还没说,他就能感知到她在想什么,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在回兰庭的路上,令恬把头靠在傅沉砚的肩上,想到看电影时那个把女朋友气跑的男生,忍不住说:“老公,是不是很多男人都挺花心的,见异思迁。”
令文森和宋书婉的恩爱,让她一直相信这个世上有从一而终的爱情,有长长久久的婚姻。
但似乎专一并不是感情的常态,三心二意才是。
她从小到大,经常会听到许多关于背叛的事。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什么都唾手可得,主动投怀送抱的太多,能抵挡住诱惑的少之又少……
司沁的父亲最近也被发现出轨了,还有傅沉砚的父亲,当年是与自己的秘书有染,才有了傅沉砚这个私生子。
听说,傅柏元现在依旧情人不断,而自从傅清黎离世后,赵月姿似乎心也死了,只要傅柏元别太过分,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令恬坐直身体,看着傅沉砚,语气笃定地补了一句:“当然,老公你肯定是例外。”
傅沉砚对上她的眼神,默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挺花心的。”
空气突然安静。
令恬愣住,脸上掠过一丝茫然无措的神色,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唇瓣颤了颤:“你……”
“因为你的每个样子,”傅沉砚截断她的话,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脸,眼眸深深,“我都好喜欢。”
令恬再次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眼底一点点漾开笑意,突然凑过去,张嘴就在男人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她没舍得用力,连一点牙印都没有留下,傅沉砚的喉结却滚了滚,眸中隐隐涌起一抹暗色。
“差点要被你气哭了。”令恬杏眼圆圆地看着他,微微嘟唇,语气娇嗔,“老公,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说话。”
傅沉砚温声:“好。”
令恬把手伸向他的脖颈,指尖从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划过,轻声问:“疼不疼呀?”
“有点。”傅沉砚大手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碰,“别动了。”
令恬震惊:“真的?我咬的时候都没敢用一点力……”
傅沉砚微微颔首:“真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令恬连忙凑近他,“老公,我给你吹一下,吹一下就不疼了。”
她趴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往他的脖颈上吹气。
气流拂过,肌肤上瞬间滋生出一片麻意,像无数细小的电流窜向每一处,傅沉砚把她搂进怀里,嗓音哑了一分:“没用。”
令恬小声:“那怎么办?”
傅沉砚目光落在她纤长的脖颈上,白皙细嫩,隐隐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他的眸色微微暗沉,说:“让我咬回来。”
这是要以牙还牙?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令恬乖乖地把头发全部拨到另一边,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她闭上眼睛:“你……轻点,我怕疼。”
傅沉砚伸手按下隔板的按键,车子中央的隔板缓缓升起,正在开车的司机心无旁骛地扶稳方向盘,目视前方。
令恬感觉到男人的荷尔蒙逼近,湿热的气息就洒在她颈间的肌肤上,像蚂蚁爬过,又痒又麻。
淡淡的雪松香气缠上鼻尖,她眼睫微颤,忍住想要缩肩膀的冲动,轻声催促:“老公,你快点嘛。”
这样有点折磨人。
男人的气息却来到她的耳畔,嗓音低哑:“甜甜,你好香。”
令恬睁开眼,男人的一张俊脸近在咫尺。
对上他有些幽暗的眼神,令恬脸颊涨红,小声问:“你还要不要咬——啊!”
话音未落,傅沉砚就低头咬上了她的脖颈。
令恬瞬间眼眸微睁,脑子里炸开一片烟花,麻栗感从被咬的地方扩散,让她忍不住轻轻叫出声。
她本能地躲开傅沉砚,缩起肩膀往后座的角落里退,后背抵到车门,像在林中受惊的小鹿,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点不安。
他刚才其实并没有用力,但在他的唇贴上她的颈脖,牙齿微微陷入她的肌肤时,令恬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大灰狼叼住的小白兔,可怜又无助,可能下一秒就要被他吃掉。
看着她这副模样,傅沉砚低低地笑了一下:“又不是真的要吃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