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含烟才反应过来。
她撩起眼皮,愤愤地拍了他一下。
“我不是自己要的。”
祁祸垂着眸看她,她在他眼里简直可爱得要命。
明明前一秒还在生气,现在就又想抱着她哄。
脑海里这么想着,他右手依旧掐着她的腰,指腹触感细腻,像奶油一样。
“我还有个室友叫程绮思,她喜欢衡星河很久了,前段时间还在伤心抢不到衡星河的票,今天我看到他有点眼熟,才多看了他几眼——”
舌根被他吮得发麻,祝含烟说话必须很慢,不然舌根还会痛。
她说着说着停住,忍不住伸手又打了他一下,“祁祸你有病!”
不能直接问她吗?
“嗯,”听她这么认真地解释,祁祸心里那点儿气早就没有了,她骂他有病他就肯定地答:“相思病。”
一点儿都不正经。
作者有话说:
祁祸,亚洲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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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祝含烟, 随心所欲做自己
两人才刚接完吻,祁祸周身气质本就放浪形骸,此刻更是沾了色气。
尽管在不正经地逗她, 可眼眸中的欲意却不是假的。
祝含烟还残留的那点儿气, 都因为祁祸的神色变换而不敢再动。
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包间里,两人呼吸是同频率的微喘。
每一个空气因子都包裹着暧昧气息。
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祁祸,在祝含烟眼里, 变得更加危险。
她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敢做。
祝含烟轻推他一下,“我口渴。”
再在这儿待下去,她怕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自己理亏, 还得了好,祁祸没再难为她,带着她回包间。
两个人手牵手出包间,祝含烟又脸红唇肿的, 羞羞答答地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回来, 众人自然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纷纷刻意转开目光。
祝含烟坐下喝了会儿雪梨汤才缓过来。
她没想到祁祸会因为吃醋而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拉出去。
他竟然会吃醋吗?
为她?
祝含烟手里拿着小勺,无意识地看向他。
不知道祝含烟知不知道, 她直勾勾地看人时, 目光挺撩人。
祁祸翘起唇角。
下一秒,祝含烟被他圈住腰,祁祸低语间的气息拂耳,泛起细微的痒。
“看你男朋友,不用偷看。”他闷笑着, 嗓音低沉。
“不是看你, ”耳后被他拂起热气的地方似火星, 眼见有燎原的趋势, 祝含烟立刻说:
“我可以帮程绮思买到演唱会门票和签名照了吗?”
这话还带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祁祸垂眸。
祝含烟毫不躲闪,漂亮的瞳孔缀了光似的,与他对视。
祁祸没辙,自己的女朋友,还不只有宠着?
他扭头去给沈新霁提了句。
沈新霁一听,有些诧异。
他公司旗下有名的艺人很多,也不是没有别人要过门票一类的,祁祸却是从来没有对这些感兴趣过。
一想,就是祁祸身边那小姑娘要。
沈新霁干脆俯身,直接问祝含烟:“要几张?”
圈在腰间的手臂缓缓收拢,祝含烟心下觉得好笑,她对人潮汹涌的演唱会现场避之不及,“一张——”
话还没说完,就被听到她们对话的鞠暖打断:“两张!”
她举着手,既然能要到衡星河的门票,她当然也要去了。
又看向祝含烟,她也知道祝含烟对明星演唱会完全不感兴趣,祝含烟那张票多半是给程绮思要的,但依旧问到:
“含烟你不去吗?这么好的机会,一起啊!”
祁祸眉峰微挑。
祝含烟还没来得及回答说不要,傅嘉谊就把因激动上身俯在桌前的鞠暖给捞了回来。
这里坐着的其他人都跟人精似的,看到祝含烟红着一张脸回来,刚落座祁祸就找沈新霁要门票,几乎都猜到了祁祸把祝含烟给拉出去是怎么回事儿。
鞠暖自己要去就算了,竟然还叫祝含烟一起。
傅嘉谊把缺心眼儿的姑娘捞到身边,就差没捂嘴了。
祝含烟浅笑着对鞠暖摇摇头,“我不用。”
祁祸翘起唇角,偏头亲了祝含烟一口。
祝含烟还是不习惯在人多的时候和他亲热,低下头没看他。
她并不是因为祁祸吃醋才不要门票的,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衡星河而已。
沈新霁看眼衡星河,衡星河很会识眼色的站起来:“你们愿意来看,是我的荣幸。”
这种场合,对衡星河而言是扩展交际圈的。
沈新霁圈子里的人,随便谁给他一个代言,都够他对家的小生眼红一年,本来现在就是他的宣传期,祝含烟只要一张门票,他却将直接取出两套演唱会最佳位置的门票和签名专辑。
没敢给祝含烟,双手递给了鞠暖。
衡星河这一举动,让包间氛围愈加地好。
鞠暖本来和傅嘉谊上了一辆车,心跳就有点儿不对劲,后来心脏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傅嘉谊又在她腰上捞了一把,如果再在傅嘉谊身边坐着,她担心所有人都会误以为她喜欢他了。
她赶紧跑到衡星河那边,坐在他旁边,和他尬聊他新拍的那部电视剧。
祁祸和沈新霁许久不见,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天。
沈新霁原本以为祁祸读飞院就是想大学期间读个有趣的专业,毕竟祁祸这性格也确实适合飞行。
可大学读的专业是一回事,以后的发展又是另一回事。
飞院的学生毕业后基本都是走民航这条线。
就算他当了机长,一个月的待遇,估计还不够他买根皮带的。
虽然祁祸根本不缺钱用,光是祁家给祁祸的信托基金,就够他买下整个机场。
但沈新霁就是觉得,祁祸当飞行员,可惜了。
祁祸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向随心所欲,不会被世俗所困,当初专业报飞行员,也只是因为地上的车开烦了,想试试天上的。
他热爱自由,讨厌束缚。
开飞机时会让他感觉到强烈的自由,他明白沈新霁的意思,祁家就他一个独子,偌大一个祁家,总不能让外人来管理。
祁祸自认自己是个没什么责任感的人,当飞行员他只用令每一程航班安全到达,而如果接祁氏集团的班,他就需要承担令祁氏财团上上下下无数的职工越来越好的责任。
所以目前他没有接祁氏集团班的准备。
祝含烟原本刷着微博,可是微博没什么有趣的,她又对明星爱豆不感兴趣。
为了腾出时间来参加今晚的局,她昨晚熬夜才把作业完成。
倚靠在沙发椅背上,听着祁祸和沈新霁聊天的声音,她有些昏昏欲睡。
回忆与触手可及的现实交织,祝含烟堕入虚妄梦境。
梦里,她回到了小学时期。
祝含烟也曾有过快乐童年。
在外婆身边。
她自出生后就因性别而不受祝升荣喜欢,但彭听莲后面没再怀过孕,他们的婚姻生活里就只有祝含烟一个小孩,只能把她带在身边。
祝升荣夜夜笙歌,晚上醉酒回家总会和彭听莲吵架。
有时甚至还会动手。
彭听莲毕竟是大人,躲闪及时,小小年纪的祝含烟,经常没得躲。
祝升荣只是为了发泄情绪,也不管抓到手的是谁,拎起便打。
祝含烟就这么挨着打恍惚地生活着。
直到外婆来家里看到她,看不下去满身伤连哭都已经不会的祝含烟,把她接回山区的家乡。
祝含烟的生活才开始被注入进快乐。
梦里时间过得好快,祝含烟看到年幼的自己,窝在外婆怀里,一颗颗地吃外婆给炒的板栗;看到自己感冒喉咙痛,外婆一口一口给她喂雪梨汤。
可是忽然之间,梦境基调倏然转变。
大雨滂沱,硕大的雨滴仿佛要砸进身体里。
刚放学的小含烟紧紧抓着书包带,冲着前面模糊不清的雨幕喊外婆。
邻居阿姨把小含烟一把拉进怀里:“不能再往前面去了,前面很危险。”
外婆家是老旧的红砖平房,外婆在后山圈了块地,种着外婆心爱的蔬菜,地旁种了一颗梨树。
小含烟爱喝的雪梨汤中的雪梨,都是从这颗树上摘下的果。
而此刻雪白梨花早被大雨砸在地上,泥泞不堪。
屋后高高的天空黑沉沉一片,仿佛要将摇摇欲坠的老平房压垮。
“你先和刘姨去躲雨,等雨停了,我带你去找外婆好不好?”
小含烟被拉着往刘阿姨家里走,可还没走到几步,后山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恐怖的水流声,石头碰石头的声音。
刘姨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把祝含烟一把抱起,朝高处跑。
小含烟一边哭嚎着叫外婆,一边在心里想,能不能有奇迹啊?
来一架飞机就好,书本上,那些可以在天空中飞行的飞机,帮帮她,飞过去,救救外婆。
好奇怪,在梦境里,祝含烟心里有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告诉自己,这是梦。
可悲痛却一丝不减。
即便梦里再痛苦,祝含烟在现实中都不会表现出来。
她不会梦游、不会说梦话,最多,也不过是微微蹙起眉头。
没人在意过。
祁祸注意到了。
他与沈新霁的聊天停在飞机为止。
他俯身,叫醒困在梦魇之中的祝含烟。
有一个声音,将她从梦境,呼唤回现实。
祝含烟睁开眼,有些愣怔地看着祁祸。
眼眸之中蕴着水光。
和接吻之后的潋滟不同,水光之中蕴含着浓浓的悲伤。
祁祸也算识人无数,他从没再任何一双眼中,看到过这么深沉的悲伤。
“梦到了什么?”
似乎是担心声音重了都会吓到她,他嗓音压得很低很沉。
很好地带来了安抚的作用。
祝含烟直起背,眨了眨眼:“没什么,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他们这里的动静很小,其余人没注意到,依旧在继续聊天。
祝含烟眨着困倦的眼,不敢再睡。
但困意难以抵挡,她只能靠不断地打哈欠而排解。
祝含烟眼皮薄,皮肤又白,打过哈欠之后,眼眶一周都氤成淡粉色。
祁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手从桌上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沈新霁见他的模样,“烈酒喝这么急做什么?”
“准备回去了。”祁祸情绪淡淡地说。
“别啊,”沈新霁惊讶地看眼时间:“这才几点?”
以往哪次出来组局不是玩到半夜的?
他们又没宵禁这东西。
祁祸没回沈新霁,揽住困意缠身的祝含烟,轻声对她说:“困了回去睡。”
祝含烟听到他们的对话,努力眨了眨眼,似乎这样就能眨去困意。
“我不困。”
她想从他怀里起来。
他的怀抱很暖,容易让人沉溺。
他们好不容易组局一起玩,不应该为她而早早结束。
祁祸见她这样,心里那点儿因她不愿与他提及的心事而升起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从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虽眼眸清澈,但眼底神秘藏着故事,引人想去发掘。
他也觉得奇怪,以前他可没这闲心思,想去了解一个人的所有。
她现在不愿说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祁祸长臂一展,把人又捞进怀里,“祝含烟,在我面前你就随心所欲做自己,不用勉强,知道没?”
他站起身,朝周围打了声招呼,把祝含烟带走。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一章
祝含烟, 我是你的。
出来包间后呼吸到新鲜空气,祝含烟脑海中的梦境与回忆总算是消散了些。
她刚在包间里睡得昏昏沉沉,想去卫生间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祁祸去酒吧门口等她。
“邂逅”门口十分有设计感, 中西方设计混合, 酒吧里面明明是简约设计,门廊处却立了几根雕花木柱。
不会让人觉得矛盾,反而令人觉得有种和谐的美感。
祝含烟从门廊一出来, 就看看到曲着一条赏心悦目的长腿倚在车上的祁祸。
站姿没个正形。
此刻正低头玩手机。
他的容貌无论在哪里都是十足的惹眼。
有这样的想法的,不止她一个人。
祝含烟正要朝他走去,远处便走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紧身吊带就宛如她身上的第二层皮肤,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展示得一览无遗。
她踩着一双细高跟鞋, 显然,目标是祁祸。
见祁祸有事要忙,祝含烟没再上前,停住脚步站在木柱旁。
“嗨, 帅哥。”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品, 在酒吧这种地方,男人们几乎都会被她惊艳到, 可以说是无往不胜。
于是自信满满叫他。
祁祸原本随手调了个小游戏在玩, 闻言抬起头。
祝含烟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
想起最开始祁祸喜欢的女人类型,都是这种,美艳得吸人眼球,有料的。
她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就那么淡漠地看着他们, 等待他们的搭讪结束。
祁祸在撩起眼皮看向来人的时候, 也注意到了祝含烟。
“等人?”女人见祁祸不说话, 接着问了一句, 然后递来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是二维码页面。
祁祸没动静。
女人也不在意:“这么久还不来,是不是不来了呀?不如和我一起玩?”
祁祸曾经以为,自己对祝含烟还算有耐心。
他掀起眼皮,看向祝含烟。
两人不偏不倚对上视线。
祝含烟第一次去他寝室楼下等他时,也是这副模样。
又乖又清纯,什么别的事都不会做,就那么乖乖站着等待。
祁祸忽然很不喜欢她现在的乖。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进嘴里,然后摸打火机。
“喀”。
女人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点燃一束火焰。
猩红映入祁祸眼底。
祁祸从嘴里摘下烟,夹在修长骨感的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