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男二续命——花下青酒【完结】
时间:2023-03-24 11:14:43

  舒颜悄悄往邵元昇那看了一眼,见他神情怡然,收回目光,却有些心疼。终年被卲哲这样被人对比,他心里应该也不会太欢喜吧?
  “昂弟。”
  又往前走了一段,便遇见了不知从哪里拐过来的武安侯夫妇几人。
  武安侯笑着朝舒昂打招呼,然后顺势便跟卫国公攀谈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舒兰芙却悄悄地靠近了卲哲。
  “阿哲哥哥,”舒兰芙粉面含羞地唤了卲哲一声,一双含情目忍不住望着他的脸。
  卲哲有些意外地微微低头看过去,见是武安侯的嫡女舒兰芙,与自家胞妹邵婳关系不错,这称呼也是随了妹妹的叫法,虽然他觉着有些过于亲昵,不过看着面前娇羞的姑娘,他温笑回应,问道:“兰芙,是在找阿婳吗?她在那边。”
  说着,卲哲还为舒兰芙指了下方向。
  他以为方才舒兰芙随着武安侯从一旁过来,只看到自己,没看到邵婳。毕竟这会儿舒府与卫国公府两家人走在一起,人数不少。
  “哦,谢谢阿哲哥哥,”舒兰芙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应自己,只望邵婳那边看了一眼,却没有改变脚步方向,“人有些多,我先从这边走吧。阿哲哥哥,等下你们是直接回府吗?”
  邵元昇扫了眼与舒兰芙聊起来的卲哲,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了些。
  明眼可见,这位武安侯嫡女心仪卲哲。
  但是,卲哲可是与孟秋婉情意浓厚,原先他没留意过,但自从上次王沛柔落水事,他细细地将府里查了一遍,便发现了这两人的事。
  不过,这都是卲哲自己的事,他不会置喙。
  卫国公世子夫人本来今日得了不少夫人的夸赞,道卲哲优秀,后又与汪家大夫人搭上话聊得不错,心情很好。可不想宴后邵婳竟被五公主带人堵着刁难,此时正低声跟邵婳说话。
  “往后,你躲着些五公主,不要顶撞她,”世子夫人王氏并不像去开罪公主,这样对卲哲有害而无利。尤其五公主还颇有圣宠,得圣上喜爱,万一五公主迁怒,在圣上跟前说了哲哥儿坏话,岂不是连累了哲哥儿。
  “你四姐姐当时就该婉转些说话,平时她那般伶俐的人,竟如此……”
  到底在宫中,王氏低声也没说太过,但明显是埋怨邵璇处事不周。
  邵婳就算再心无城府,可明辨是非对错的脑子还是有,便觉着母亲这话不对,“四姐姐都是为了我,母亲不该这么说四姐姐。”
  王氏怒其不争地瞪她一眼,“你懂什么。她这样说,五公主还不是更加记恨你了。你也是,以后说话注意些,连公主都敢说,胆子真是太大了。”
  邵婳觉着母亲说的不对,可她年纪尚小,被母亲说教,也讲不出太反驳的话。
  但邵婳性子粗,不大会儿有个手帕交走来与她说话,很快就将王氏方才的训话抛之脑后了。
  及到宫门口,便要坐各自马车回府,邵璇走到舒颜身边,笑着道:“阿颜,改日我约你,咱们去逛街如何?”
  “好啊,只管与我下帖子。”舒颜笑着与她告别,又往邵元昇那边望了一眼,见他正扶着卫国公夫人上马车,才要收回目光,便见他望了过来朝自己点了点头,忍不住露出个笑容。
  “阿颜,走了,”宋氏已经上了马车。
  “这就来,”舒颜这才由一直侯在宫外的青萍扶着自己,微微提高裙摆踩着车凳上了马车厢。
  不说这一场宫宴过后,各府各家回去后发生了什么,各家都有各家经。
  过几日族学休沐,宋氏便依约带着程氏和舒颜又往东宫去,此次是带着弘哥儿与皇长孙佑哥儿玩耍。
  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亲戚,莆一见面,便玩到一处了。
  离开东宫时,两个小家伙还有些依依不舍。
  两个穿着小袍服的小童拉着彼此的手恋恋不舍,一个说让弘哥儿休假就要来找他玩,一个说等着佑哥儿出宫往舒府找他,甚是有趣,看的舒颜直笑。
  “好了,弘哥儿,真要走了,”舒颜弯腰牵住弘哥儿的手,“等改日姑姑带你来找佑哥儿玩啊。”
  母亲与大嫂还有家务要操持,有宁哥儿需要照看,不像她整日里闲着无事。
  “嗯,佑哥儿我走了奥。”
  舒颜觉着许是找到了心灵相通的小伙伴,弘哥儿也多了孩童该有的稚嫩和童真,这却与他跟和哥儿在一处时稳重大哥模样截然不同。
  回去路上,弘哥儿还说了一路今日与佑哥儿玩的多开心,而且佑哥儿虽与和哥儿差不多,却已经启蒙,两人还探讨了一番学业上的事。
  一路说笑地回了舒府,程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夫君已经回来,正换下官服穿常服,接过扑过来找自己的宁哥儿,“夫君,今日下值早回了?”
  “嗯,有些事,你和母亲去东宫如何?”舒怀谨整理了下衣袖,便听见弘哥儿欢快的声音。
  “挺好,弘哥儿和佑哥儿很是投缘。”
  程氏说话间,弘哥儿也笑着走进来,见爹爹已经回来,高兴地上前唤了声,“爹,您今日回来的真早。”
  舒怀谨摸了摸长子的头,与程氏道:“我去书房忙些事,你跟孩子们先吃,不用等我。”
  他如今只办公在前院,平时起居之类都跟程氏一处,因今日出入走动多出了许多汗,才借着让小厮去请舒老爷子的功夫回后院换衣裳。
  见他这神情,程氏便知有事,只让他去忙,自己吩咐丫鬟去备水给弘哥儿沐浴换衣,这孩子今日跟皇长孙玩的疯,也流了不少汗。
  已经是夏末秋初,可依然不凉爽,尤其今日还有些闷热感,便是舒颜回府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沐浴更衣。
  换了身轻薄的家常衣裙,她惬意地坐在凉榻上让青萍给她绞发。
  左右都是在自家里,虽然等下舒颜还要去正房跟父母一起用晚食,她也没再挽发,只等头发差不多快干时,让青萍给她在脑后简单束起。
  手中摇着团扇,在有些发热的微风里,她便去了宋氏院里,不过等进去后发现她爹竟还没回来,桌面上已经摆上晚食,不由问道:“娘,爹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宋氏也梳洗换了衣裳,简单挽了个发髻,见闺女一头青丝只简单束着,不由先说了两句,“怎不把头发挽起来,还清爽些。你爹跟你祖父大哥在前院议事,就在前院吃了,不用等他。”
  舒颜本想说整日挽着发,揪着头皮,头太重了,听到宋氏后面的话,追问,“什么事啊?还得祖父他们都商议。”
  宋氏坐在座位上,道:“我也不知,许是朝中公事,来,快吃饭,菜已经温热了。”
  舒颜举起筷子一面夹菜,一面寻思,什么公事让祖父都得过去商议?
  不说祖父已经致仕,就是爹和大哥都不在一个部里,工作范围不大相交,现在却三人议事,得是朝中多大的事。
  “这是庄子上送来,今年新打的米,是不是香甜?”
  只他们家人吃饭,并无食不言,宋氏边吃边与闺女说,“等会儿吃完后,再喝点秋梨膏,也是新果子熬制的,去燥润肺,这天气喝正好。”
  “嗯,好,”舒颜好奇前院议事,应了两声,便加快吃饭的速度,她打算去前院看看。
第55章
  见她大口吞咽,宋氏忙道:“你慢着些吃,虽然不热了,可吃饭不能太快,细嚼慢咽才好克化。”
  舒颜应着,却没有减慢速度,不大会儿,就放下筷子。
  “娘,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出去溜达会儿,”不过,舒颜也没忘方才宋氏的话,喝了几口秋梨膏水。
  宋氏看她这赶场一般,也没叨唠,只叮咛两句:“这会儿外面蚊虫多,戴上香囊,别往草木多处走了。”
  “知道了娘,带着了,”方才出来时,青萍就往她腰间系了一枚驱蚊香囊,且她穿长裙长袖,只头手裸露在外,摇晃着团扇便没有蚊虫靠近了。
  但这都是娘亲对自己的关切,舒颜应下后才往外走。
  她先去了舒怀谨的书房,见没人,问了小厮知道人在祖父书房,便带着青萍拐了弯过去。
  门口,府里前院的管事福伯正守在门口。
  他以前是舒老爷子在边关时的部下士兵,在一次战役时用长枪救了他一命,也是那次战役他瘸了一条腿,伤残退役。军营规定,伤残兵士若不是返回老家,便迁到他地归田,可他当初服劳役时老家便没有了亲人,又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便留在军营做个打杂。
  后被舒老爷子看到,让他到舒府做事,也不是奴仆签卖身契,月钱多活计还清闲,比在军营打杂强去百倍。
  本就是有救命之恩,福伯自然尽心尽责,做到了管事上,舒怀谨来京城时,就跟着过来照看,如今是府中前院大管事。
  因身体伤残他也没成亲,他比舒昂年纪还大数十岁,便把舒怀谨等人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疼爱,此时看着舒颜带着丫鬟过来,忙颠着脚下了台阶,温声道:“姑娘怎这时候过来了?天暗了也没打个灯笼。”
  旁边一样伺候在廊檐下的小厮听见福伯这温柔的声音,便是昏黄灯笼下,都可见脸上笑出的花。
  福伯对着姑娘时,比对几位爷还温柔好不几倍呢。
  可再想想他平时那黑脸和大粗嗓子,默默捂住了嘴。
  他还记得一年前有个不开眼的新进小厮背后笑话福伯对大爷谄媚,被大爷打了三十大棍,屁股都烂了被赶出去的事。
  其实,了解福伯的人都知道,福伯是疼爱几位主子。
  当然,他们平时私下里也悄悄说,福伯那黑脸温柔起来的样子,尤其对姑娘说话时……一言难尽。
  咳,其实,他家老爷子也差不多,福伯也不愧曾经是老爷子手下的兵。
  “福伯,我来寻祖父,”舒颜说着,便扶住了福伯的胳膊,让他伤的那条腿不至于那么吃力。
  她本就没有很主尊仆贱的思想,又是面对一位身体有疾却疼爱自己的长者,伸手扶一把是自然而然的动作。
  虽没签卖身契,福伯却自觉是下人,不敢劳动姑娘,忙道:“姑娘,别,别,您这……我这身上不洁,”他都出了一下午的臭汗,再熏着姑娘。
  他一个大老粗,手足无措地想要挣开,可又恐自己动作粗鲁伤到小姑娘,说话都磕绊了。
  “哪有的事,福伯,我扶着你上去,”舒颜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闺秀,她稳稳地扶着福伯的胳膊,一面问道,“听说我爹和大哥也在,他们在商议朝中公事吗?”
  福伯听她问这个,忙道:“是,姑娘可是有事?”老爷子可交代了,让他把守门口不让人进去打扰,可姑娘这……
  跟舒老爷子疼爱舒颜一般,福伯舍不得对姑娘拒绝。
  “那就麻烦福伯帮我通传一声,”舒颜没有为难这位老管事,“我知道祖父他们在议事。”
  这话?
  福伯有些意外,但也依言而行。
  很快,门内传来舒老爷子洪亮的声音,“让阿颜进来吧。”
  舒颜朝福伯笑了笑,推门进去,就见祖父坐在桌案后,她爹和二叔大哥、三哥都在,也就是除了二哥,舒家男人们全在了,可见事情不小。
  “阿颜有事?”舒老爷子望着孙女,放柔了声音询问。
  “没什么事,看看你们,”舒颜看向大哥,“我能听听吗?”
  舒怀谨道:“能,不然也不会让你进来了。你原也知道一些的。”
  她知道一些?
  舒颜一下就想到武安侯身上,但只静听大哥说,“就是上次咱们说过,咱们堂伯武安侯去年建造兴水宫时,收取贿赂和回扣,在建造一些偏僻宫殿和下人住房上上偷工减料,当时给他行贿的主事是户部尚书一个宠妾的兄长,另有监工也有些来历。只是,现在还不知晓更具体的细节。”
  这件事是他跟三弟费了许多功夫才挖出来,当初从武安侯负责督办的差事上入手,查有无违法,也是三弟出的。
  舒颜震惊地望着舒怀谨,“这是贪污枉法,还渎职?!”
  舒老爷子惊讶地望着小孙女,“阿颜,你懂得这些?”难怪方才阿颜要进来,大孙子直接就应了,还道阿颜聪慧,对朝堂之事也颇有见解。
  舒昂也意外地望着闺女,舒甫直接大笑,“我家阿颜这是不输男儿的见识啊!”
  舒颜被二叔夸得不好意思,她不过是有些奇遇造化罢了,“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么大的事,莫怪家里男人们都聚起来商议,“这事有旁人发现吗?得赶紧趁着没事发前解决才好。”
  武安侯居然敢在别宫建造上做手脚,这可比贪污受贿还严重,那别宫如今都建好了,却被武安侯用了次料,难道要拆了重建?这算不算是欺君?
  莫非上世漫画中舒贵妃是被武安侯的事牵累了?
  只是,她不记得漫画中武安侯被抓坐牢。
  “我们正在商议中,”舒怀亭在一旁对妹妹说,“堂伯这次犯下的事,若是被人揭穿了,这牢底怕是要坐穿。”
  “可这事是堂伯干的,具体做了什么他知晓,得赶紧通知他吧?”舒颜想了想,觉着这事应该牵连不到自家府上,心微松,“这堂伯胆子也太大了,他干这些图什么?侯府缺银子,还是想拉拢朝臣?”
  舒颜总觉着这里面不仅仅是贪污这么简单,舒怀谨已经赞同地道:“阿颜你想的对,我们也是这么认为,侯府底蕴深厚,公中颇丰,并不缺银两,相反对比京中其他侯府已经是富裕了。已经派人去通知堂伯了。”
  可武安侯还收敛银钱,还放好处给朝中权臣亲戚,这里面就有猫腻了。
  “可事儿他都干完了,已经犯法了,”舒颜觉着这事很严重了,“而且都过去一年了,幸好那兴水宫只是避暑,平时圣上少去。不然若是出个安全上的意外,才要命。”
  正是如此,只查出一些后,舒怀谨和舒怀亭就赶紧通知了舒老爷子等长辈们。
  虽然牵连不到舒府,可舒府出自武安侯府,武安侯此事真被人揪出来,舒府同样跟着没脸,一笔划不出两个舒字。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静默,都在想着这事怎么解决才好。
  舒颜也就是仗着前世经历与时下人不同,有些见识,但真正出主意的时候,她就卡壳了。只把眼睛往舒怀谨和舒怀亭身上撇。
  让她说,家中几个男人,还得是大哥和三哥主意最多。
  “大哥,三哥,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吗?”
  舒颜不仅巴巴地望着两人,还出声催问两句。
  虽然此时氛围有些凝重,可舒老爷子和舒昂舒甫三个,看着舒颜这样子,都有些心塞,这好似他们都不中用似的。
  但接着,舒老爷子就老怀甚慰。
  舒怀谨皱眉思索许久,方才慢慢说:“当今保全之法只能是,让堂伯戴罪立功,然后主动请罪,便是无功可立,也要主动请罪,方才能换一二减罪。”
  舒颜一听,嘴快地说:“就是主动投案自首,主动交代,坦白从宽呗。”
  她这妥妥是现代刑事说辞,但让舒家男人听起来,却觉着这几句话带了浓浓的刑部大理寺的味道。不免想,莫非定了个大理寺办差的未婚夫,阿颜也跟着靠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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