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冲这一点，林晓言庆幸当初有能力帮老林家的人是莫家，而不是别人。
说来说去，老林家的孩子不算少，可实际情况是就像只有原主一个不是老林家亲生的。老林家是逮着一只羊薅毛啊。
“所以莫百川，你早一年前就为我高考的事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别告诉她，莫百川一年前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只因为当时他还没跟她离婚，冲她是他名义上的妻以及小光启的妈，莫百川才不怕辛苦和麻烦地做这些事。
不说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莫百川对她的好，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这都一年两年了。
久久等不到莫百川的回答，林晓言又看了看莫百川：“睡着了？”
“不是。”
“那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林晓言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莫百川的面前，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因为莫百川的偏爱给了她放肆的底气。
莫百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同时，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无从答起：“应该是比我发现我喜欢你的时候更早一些吧。”他的发现，是后知后觉的。
林晓言的脸红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我的？”
莫百川本来答得挺不好意思的，但这是林晓言第一次向他纠结这个问题。莫百川忍不住地怀疑，是不是林晓言对自己也有感情了，才会这么执着地确定他对她的感情。
不是的话，以前怎么不见林晓言问他这些问题。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莫百川答得特别认真：“已经有两年了。”
“果然”两个字在林晓言的世界里不断刷屏。
给了林晓言自己的答案后，莫百川也想要林晓言的答案：“那你对我呢？你喜欢我吗，还想着……离婚吗？或者说，你想对我提什么意见，觉得我哪儿做得不够好，需要改的？”
莫百川很优秀，态度却很谦虚，至少此刻的林晓言感觉到了莫百川那种跟她要组建一个家庭的认真与真挚。
“你……”林晓言结巴，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你不当老板，也挺好的。”作为异性与伴侣，莫百川，能处。
“行、行了，已经很晚了，小光启都睡着了，咱俩别吵着孩子睡觉，都睡了吧。”再说下去，就该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想想，她把莫百川当老板，她对莫百川所有的好，都只是打工人的身份。莫百川不一样，莫百川这两年对她的照顾，都是看喜欢的人。这么想想，衬得自己好像挺没良心的……
好在莫百川已经习惯了林晓言这种鹌鹑心态，而且，在莫百川看来，林晓言现在的表现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他说什么，林晓言听不进去，他做什么，林晓言也看不到。
不像现在，林晓言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付出，对他做出一些情感的回应。
莫百川感叹，要个媳妇儿是真得不容易啊。
第086章
今年这个年, 村里的人过得人心浮动，脑子里的念头还挺多的。村子里一下子出了九个大学生，还有三个是重点大学, 对此, 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至少这九个大学生让村里的人知道了，让家里的娃娃去读书，以后是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有学问的人，再也不会被批成臭老九，读书人的地位, 又高了。
在这九个大学生的带动之下，红旗村成了附近这一片，读书积极性最高的村子。不管家里有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会送到学校受基本教育。要是读得好, 哪怕是女娃娃, 家长都咬咬牙，接着供孩子上学。
只是与此同时, 村里的人也吸取了从老林家学来的教训，别觉得女娃娃将来是要嫁人的，就对闺女不好。林小小还是她家里唯一的孩子呢，这姑娘出息了之后, 一家子将来的生活，都不用愁了。
一句话，闺女养得好，不比生儿子差。
既然儿子女儿一样养, 那么在态度上, 那肯定也要对闺女好一点, 免得到时候，真像老林家似的，白养了。
村里的人都觉得老林家的人吃了大亏，就因为林晓言嫁给了莫百川，所以跟这孩子疏远了。
这一点上，轮到莫家人和林晓言吃哑巴亏。不论什么时候，老林家都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当年那笔钱，老林家收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手软呢。
但没多久，村里又有人在传，老林家嫁了那么多的闺女，没有一个闺女是白送人家的。所以，林晓言嫁给莫家，老林家能什么好处都没得？
只不过，跟当初老林家向莫家收的彩礼和现在林晓言成了大学生比起来，不算什么而已。
在这一点上吃亏，那就是老林家的人自己活该。谁让老林家自己先作的，得了嫁女儿的好处之后，就不认林晓言了。
这么的，看到林晓言依旧跟老林家没有半点往来，听动静，莫家的人还收拾好，准备跟着林晓言一起去首都，村里的人没再说莫家的不好，只是在看老林家的笑话，认为老林家这一次是赔大了。
看看，林晓言出息了，她明明是老林家的亲闺女，哪怕出嫁了，老林家也不至于一点好处都没有啊。可事实上呢，莫家不知道怎么摘掉了地主的帽子，还跟着林晓言一起去首都享福了。
老林家跟林晓言的关系好那么一点点，所有的好处都不至于全是莫家的，跟老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养闺女不可怕，可怕就可怕跟老林家似的，把金娃娃一样的闺女亲手推到了别人家里头去。
这一回的事情，使得老林家的人更加“热闹”了。林根生做了手脚，害得林晓言差点因为政审通不过而不能上大学。
两家关系闹僵，老林家的人，没办法再把这次的锅盖到林妈的身上。林妈虽然觉得自己可以抬头了，只是想着家里的气氛不好，非常聪明地缩着脖子过日子。
直到今天，林妈其实也是有点后悔的。上大学的孩子，哪个不稀罕。好在林妈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之前闹那么难看了，她知道，林晓言这个孩子，她是拉不回来了。
明白这一点之后，林妈都不愿意再去做招人烦的事情。
夜深人静那会儿，林妈躺在床上，也跟林爸聊起过林晓言。她算了一笔账，她对林晓言这个女儿，除了怀胎十月以外，顶多就是给了她一口吃的。
至于别的，都没有，她从来没对这个女儿上过心过。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大女儿林春的身上。
不是这样，当初她也不可能一口答应把林晓言嫁给莫百川。要不是顾忌莫百川的成分不好，自己会被连累。把林晓言嫁到那样一户人家去，她心里一点纠结都没有。
反正彩礼收着了，嫁一个林晓言拿到的彩礼比嫁其他林家姑娘三个之和，都还多呢。
靠着这笔钱，生生救回了林奶奶的一条命。
老林家对林晓言的那点恩情，打从那一笔彩礼钱起，还得算是差不多了。
说到最后，林妈对着林爸直叹气。还真不是她做人讲良心，知道自己付出得少，所以不奢求太多的回报。
实在是林晓言那儿，她完全说不上话。明知道努力也是白努力，她这才没有费这个劲儿的。指不定，少往林晓言的跟前凑，便宜是占不到，能不丢人，也不错了。
听到林妈这么说，林爸一颗心跟着彻底歇了下来，他觉得，林妈说得挺对的。
他没对林晓言这个女儿用过多少心，林晓言能把那笔彩礼钱全留在林家，自己一分都没带走，的确是还得差不多了。
林根强做人本来就没林根生那么好强，不然的话，这个村长怎么是林根生在做，而不是林根强呢。
夫妻俩一场夜话之后，态度一致。
林晓言还愿意记得他们这对爸妈，那肯定是好的。林晓言对他们的孝敬，他们通通接受。
只是，如果林晓言不主动，他们也不凑上去了，免得丢人。
只等林根生给林晓言捣乱失败之后，林根强夫妻俩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得亏他们夫妻俩的心态放得平，打从高考的事情出来之后，他们半点都没有掺和其中，对林晓言更是没有半点要求。
便宜没占到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林晓言背后有座大靠山，考上大学后，要成大人物了，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林晓言给得罪了。
这么一来，以后有没有好果子吃，谁都说不准了。
他们占不到便宜，也不想被林晓言教训啊。
相比较而言，林根强夫妻俩比林根生夫妻俩心里多一点13数。
于是，林根强夫妻俩表现得更“老实”了，哪怕有个方翠兰一直在旁边敲鼓，夫妻俩都不带回应的。
“我说言言妈，莫家他们都把行礼收拾好了。莫家那个老太婆竟然都能跟着咱家言言去首都过好日子，享福。你可是言言的亲妈啊，言言出息了，不想着我们这些大伯、大伯母就算了，怎么能连你这个亲妈都不带呢？”
“言言妈，你不去莫家，看看言言，跟言言好好说一说这个道理？我家向前只是言言的堂哥，你家二茂，那可是言言嫡亲的哥哥，一个爹妈生的。她唯一的亲哥，她都不拉一把？做人没她那样的，言言她妈，你得教她啊，让她知道，什么叫作做人不能忘本。”
每当方翠兰在自己的耳边叭叭叭，林妈就找借口，连忙躲开。
方翠兰说的话，林妈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对此，反应最大的也只有林茂夫妻俩了。他们俩倒是都觉得，这位大伯母平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这些话，那是一个错字都没有。
林茂夫妻俩有心在林晓言那边争一点，奈何没那个实力。只要长辈不出马，林茂就作不出妖来。
这不，方翠兰鼓动了半天，林根强夫妻俩死活催不动。
真到了林晓言拿着录取通知书，然后拖儿带口地坐上了去往首都的火车，老林家的人也愣是没有一个出现在林晓言的面前。
林根强一家倒是想这么做来着，可惜他们的理由不够充分，又被莫百川给警告了，不敢去。林根强一家可以去，却不想去。
所以林晓言走的那一天，村里不少人都去送了林晓言，唯独老林家的人，一个没出现，连家里的孩子都被拘在家里，不让出门，免得又被人看了笑话。
火车上的时候，挺磨人的。
七十年代的交通是真得不方便，三、四个小时的飞机路程坐个火车至少得一天一夜。
好在因为离开红旗村，以后见不着老林家的人这一事，让林晓言心情变好不少。不然的话，这一天一夜，林晓言也够呛。
“咣当咣当咣当。”第一次坐火车的莫光启可兴奋了，一张小嘴停不下来。一会儿找祖祖聊天，一会儿跟着林晓言学背首唐诗。学够了，他又开始踢腾着两条小短腿，也不跑远，晃悠几圈，东看看西瞧瞧，学学火车的声音，乐得不行。
这个时候，林晓言特别庆幸，他们一家四口都出来了，尤其是身边还有莫百川陪着。
她明明没有晕车的毛病，可这辈子再坐交通工具，她人总不舒服。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吐，但整个人晕得厉害，没精神。
偏偏莫光启是个皮小子，精神旺盛。除了刚上火车，因为对环境感到陌生老实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最亲近的亲人都陪在身边，没几个小时，莫光启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莫光启要闹腾，林晓言不放心，自己又没能耐陪着，莫奶奶更别提了。连上个厕所都必须全程由林晓言陪着。
这不，看莫光启这只小皮猴的重任，只能由莫百川挑起来。
“你儿子也不属猴啊，怎么能这么皮，一点都坐不住，跟我完全不一样。莫百川，你老实跟我交待，他这皮样，是不是遗传得你！”
被莫光启闹蔫儿的林晓言指着莫百川就开始给莫百川安罪名，嫌弃莫百川给莫光启的遗传太差了，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在别人眼里，林晓言这话显得挺作的，一点都不贤妻良母。可架不住莫百川喜欢啊，莫百川半点都不觉得林晓言这话有什么问题：“应该也不是像我，他可能是像我们家其他人吧。我小时候，也挺乖的。”
所以说，林晓言再给他生一个女儿的话，那么这个女儿一准长得像林晓言，聪明像林晓言，乖巧不闹事就该像他了。
也正因为莫光启这个儿子没生好，他们才必须生一个“好”的闺女。
估计是感觉到了林晓言对自己的态度在改变，莫百川的胆子一样也变大了。今天竟然还真把闺女这个话题给抛了出来：“言言，你也看到了，儿子实在是太皮，太折腾了。我们再生个姑娘吧，姑娘文静又乖巧，像你，多好。”
“……”林晓言身子一僵，耳朵通红。“现在说的是儿子的问题，什么女儿不女儿的……”哪儿来的女儿！
莫奶奶的眼睛一亮，化身成为莫百川的神助攻：“言言，百川说的话，挺有道理的。你太年轻，所以不懂怎么养孩子。小光光是咱家现在最小的孩子，他啊，恃宠而骄，所以才这么闹腾的。”
“等家里多一个比他小的孩子，你信不信，都不用教，他自己先乖起来，还能带着妹妹一起玩，保护妹妹。想让小光光懂事，让他当哥哥是最好的办法。”
可能是听到了“妹妹”两个字，也像是为了应和莫奶奶的话，莫光启不再像只小蜜蜂一样，跑来跑去，而是颠颠地回到林晓言的身边，抱住了林晓言的小细腰：“妈妈，你要给窝生一个妹妹吗？”
林晓言：“……”没有！
莫奶奶笑着低声抢先道：“小光光想不想要妹妹？”
莫光启点点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其实、其实窝更想要哥哥或者姐姐，妈妈能给我生吗？”想着林建国三兄弟还有燕子那个大姐姐，莫光启心里是有不舍的。
但跟哥哥姐姐比起来，他更舍不得妈妈和祖祖，顺带还有一个爸爸。
所以，如果妈妈可以再给他生个哥哥、姐姐的话，那可太完美了。
差点以为不孝子要扯自己的后腿了，莫百川的脸色微沉了一下，然后示威般地捏了捏儿子的嫩后脖说道：“你妈妈没办法给你生哥哥、姐姐，但能给你生弟弟妹妹。”
莫奶奶补充：“等妈妈给你生了弟弟妹妹，以后小光光就是咱家的大哥哥了。小光光会不会带着弟弟妹妹玩，保护弟弟妹妹？”
莫光启皱巴了一下小脸，对一定没有哥哥姐姐表示相当的遗憾。然后他奶奶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凑和吧。妈妈，你要给我生弟弟还是妹妹？”
莫奶奶接得最快：“都要好不好？！”
莫百川嫌弃地看了一眼莫光启的小胖脸，坚持道：“还是先要一个妹妹吧。”儿子，他已经有了。
莫光启大眼睛看了看莫百川：“妹妹……妹妹长得像我，还是像爸爸？”
莫奶奶：有区别吗？这父子俩不是同一张脸吗？
林晓言：“……”能给她一个插嘴的机会不？
可能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一定非要一个答案，自问自答也是接受的。于是乎，莫光启掰着手指算道：“窝、窝长得像妈妈，所以是家里第二好看的。如果妹妹像我，那她跟我一样，都是家里第二好看的人。像爸爸，太、太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