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大度一点。
倒是晚晚气不过,觉得夏薇太好说话:“太便宜她了,你也吐口口水给她尝尝。”
夏薇摇摇头,算了。
蓬蓬裙还有些不甘,韩烟拉着她,往大路上推,另外有两个女的跟了去,一路几人嘀嘀咕咕,间隙回头看一眼夏薇,将蓬蓬裙忿忿不平地劝走了。
夏薇嗤笑了声,转头对晚晚说了声谢谢。
晚晚还在生气,看不惯地咒骂了几句,对夏薇说:“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祁三少不好跟,不是祁三少本身有多难跟,而是这些幺蛾子太多。”
她劝告的语气,“你小心点吧。”
夏薇:“……”
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
黄昏时,荷塘之上,晚霞绚烂多变,美得随便拍张照都可以做壁纸。
前几个发现的人大声惊呼,奔走相告,一时大家都放下手中的玩乐,纷纷拿手机去拍照,还要互相比一比,比谁拍得好看。
夏薇手机在吊床里,跑到跟前,悄悄拉开防蚊罩,男人直密的眼睫毛轻颤了下,眼没睁,手一抬,凭感觉捉到一只细致的手腕。
夏薇挣脱开,轻声说:“我就拿下手机。”
“几点了?”
“你继续睡。”
祁时晏眯了眯眼,睁开,四周看了看:“天这么黑了。”
可不树林里遮天蔽日,不见了日光,看起来像黑夜一样。
夏薇拿到手机,转身就走,边走边解锁,可是怎么指纹不对,数字密码也不对,看看手机,是自己的,没错啊。
她转回吊床边,将手机举到男人面前:“你把我手机怎么了?”
祁时晏还躺着,懒懒的,瞥她一眼,笑,却不说话,眼看夏薇急了,才坐起身,拿出另外一只手机丢给她:“这个才是你的。”
他最近也换了手机,和夏薇的同品牌同型号,连颜色都一样,只不过夏薇另外买了手机壳装上了,他的没有。他刚才便使了坏,将她的手机壳扒了,装到自己手机上,那夏薇不就拿错了嘛。
夏薇睨他一眼,可真是,还有什么不能被他玩的吗?
开了手机,有个已接电话,是江悦。
夏薇边往外走边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通,江悦叹了口气,说:“我以后不敢给你打电话了。”
夏薇解释:“是我手机又落人家那了。”
“是吗?”江悦笑,“接电话的人说,你俩在睡觉。”
夏薇一脸震惊:“……”
回头看眼祁时晏,男人跳下吊床,手里拿着她的衣服正走过来。
听筒里,江悦还在说:“上次接我电话的那个说,你在睡觉,这次的这个说你俩在睡觉,这两位是同一个人吧。”他笑,“我琢磨着你俩这进度可以啊。”
夏薇被说的脸红,咬着唇看去朝她走来的男人,想否认他的诨说,可怎么又有种喜欢,甚至想实锤了他的话。
而祁时晏真不是省油的灯,他看夏薇脸色,大概猜到她和谁在通话,走到身边,将她的外衣扔她脸上,凑到她手机边,低声说:“把衣服穿穿好。”
那语气暧昧得要死,好像她现在身上没衣服似的。
手机里,江悦咳咳了两声:“我听见什么了?”
夏薇百口莫辩:“……”
瞪去祁时晏,祁时晏哑声笑,浪着背影走远了。
江悦找夏薇,是想问问她十一有没有空,他公司在锦市接了两个展位,缺人手。
夏薇答应了,挂了电话,将自己身份证号发了微信过去,由他安排机票和酒店。
树林外,夕阳正一点点坠落,漫天云霞,整个荷塘都被打上了一层金光,美得无法用言词形容。
人们争相拍照,叫绝。
夏薇抬头,发现天空之上,偏东方位,橙色云层里有一枚月亮,还不到十五,将圆不圆,残缺了一小片,白得几乎透明,霞光染了万物,却唯独它,清凌凌的,不沾一分,孤傲,绝美。
她看去人群,想找个人分享,可大家都在忙着拍落日,拍荷花,就是没人注意这枚月亮。
祁时晏站在她不远处,走到身边,问:“怎么了?”
夏薇抬手指了指月亮:“你看,今天月亮这么早出来了,多好看啊,却没人发现。”
祁时晏抬头,举起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压低声音说:“那多好,就我们俩看见,那就是我们俩的了,别跟人说。”
还有这逻辑?
夏薇笑,跟着拍了几张,收手机时都变得贼兮兮的了,好像两人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起干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那可不,祁时晏说,我们偷了月亮。
*
欣赏完落日,盛大的金秋宴也结束了。
大家各自开车离开,大多数人去水中仙继续玩乐,也有有事要走的。
夏薇正踌躇跟谁的车,祁时晏拍了下她的脑袋:“你不跟我跟谁?”
这句话莫名让人有想法。
可祁时晏又说:“你是我的王牌。”
“噗——”夏薇摸着脑袋上被拍的地方,“哪有这么对待王牌的。”
“那我给你揉揉。”
男人笑着抬手,活动了下手腕,骨骼“嘎啦”一声响,不怀好意。
夏薇想起自己先前说这句话时的情形,一次跳出去两米远。
这一天,万般留恋。
祁时晏的车停在老宅的停车场,夏薇跟着他进了老宅。
一路庭院倚树,水榭亭台,各种花卉芬香萦绕其中,夏薇感受到沈逸矜说的了,没有人带,是绝对要在里面迷路的。
而祁时宴说,他只是选了一条最近穿过老宅,到达停车场的路,都没进老宅的核心地带。
走出老宅的高深大门,上车前,夏薇又回头看了眼,想起婚纱店门口遇见的孟荷,心里泛上一阵酸楚。
汽车一路往东,最后一点余晖坠进车尾时,祁时晏发现月亮在他的前挡玻璃上。
他笑着叫夏薇看:“我们的月亮。”
夏薇看了眼,玩笑着说:“夸父追日,你追月,可以啊。”
男人偏头,深深望她一眼,好似认真的语气:“我还需要追月吗?世上最美的月亮不是刚被我偷了,就在我身边吗?”
夏薇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仰头笑出了声。
女人喜欢浪子,大概都是因为他太会讲情话吧。
“祁时晏。”夏薇抬手悄悄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说,“答应我,这句话被我听过了,以后就别再和别的女人说了,好吗?”
祁时晏皱了下眉,前方红绿灯还剩几秒,他本可以通过,却放慢了车速停在了横线上。
挂挡,踩脚刹,转头看向夏薇:“你以为我谁都哄的吗?”
“知道,我是你的王牌嘛。”夏薇替他解答,一副很识趣的样子。
她今天参加金秋宴带了多少幻想和期待,是男人一次次提醒她,他对她的目的,她还敢有什么想法。
可她识趣的样子,却叫祁时晏莫名来火,又说不上出处。
天黑了,郊外的路灯不如城市里明亮,林立的树木夹杂其中,像一头头张牙舞爪的怪兽。
绿灯刚亮,祁时晏一脚油门,汽车飞一样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赫赫,有人有情绪了,要控制不住了
明天凌晨0点上夹子,更新挪到23点之后,宝子们可以和后天0点的更新一起看,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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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偷月
◎穿这么好看,不想给我看?◎
兰博基尼低吼的轰鸣声炸裂了一条街, 卷起狂风,树木发了疯地摇摆。
夏薇吓得气都不敢喘了,抓紧了侧顶的扶手。
所幸, 很快又一个红灯, 前方一溜的车,祁时晏拍着方向盘咒骂了句,不得不停了车。
前行的路线变了,月亮掉出了前挡玻璃,不知所踪。
全程一个多小时,两人相对无言, 再没说过一句话。
到水中仙酒店门口, 祁时晏熄了火,看去旁边的姑娘,说:“有些话只能我说, 懂吗?”警告的口吻。
他的话被姑娘重复了,明明一字不差, 却差了很多意思, 这让他很恼火。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识趣里有种委曲求全,他不希望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他勉强得来的。
夏薇转头, 眼睛望住他:“我也不是谁逼我就逼得了的。”
她声音轻得像是没份量,堪堪四两, 却拨了他的千斤。
祁时晏后背往座椅上一靠, 眉宇里的戾气随着动作突然消散。
他侧眸,看着她。
姑娘眸子里认真, 眼尾沾了些许湿意, 望住他, 像一潭池水要淹没他。
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他随性惯了, 一向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他。
可现在是怎么了?
被一个姑娘一句话气,一句话笑。
他倾身,抓过她的手腕,用力捏住:“我说过,别惹我。”
夏薇痛得皱了下眉,扑簌了两下眼睫毛:“那你放手。”
祁时晏却没听,大拇指捏在姑娘脉搏上,感受那儿一片慌乱的跳动后,才由着人抽走了。
他看着她下车,“咚”一声关车门,脚步凌乱,差点撞到人,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有泊车小弟上前,祁时晏下了车,却没让开走,而是身背靠上车,点了支烟。
慢慢缓释情绪。
夜幕下的大街灯火辉煌,尤其酒店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抬头看天,云淡星疏,月亮躲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祁时晏轻哂,吸了口烟,看着烟雾散进夜色里。
后面到了几辆车,一字排开,场面壮观,全是荷塘来了。
李燃在头一辆,一下车就跑过来捶了一下祁时晏的肩:“牛逼,开那么快,我都追不上。”
“想追上我,你可能需要回炉重造。”祁时晏讥笑了声,很快忘掉刚才那茬。
“那还不是你的车好。”李燃几分不服气,“今晚把你的钱赢光,我就换车。”
“那你只能失望了。”祁时晏无情嘲讽,张扬桀骜地笑。
*
夏薇进了酒店,径直去了自助餐厅,报了祁时晏的名字,取了餐盘吃饭。
这是祁时晏给的待遇。
他说他不是谁都哄的。
本来她只是想,得不到他的人,得一句独属于她的情话也就知足了。
可没想过,男人就那么生气了。
她该开心吗?她是不是还可以要更多?
夏薇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吃什么都是甜的。
吃到一半,有人送了张房卡来,夏薇接过,谢了声。
那也是祁时晏吩咐的。
不多时,入口处一大群人进来,祁时晏被前簇后拥在中间,脸上荡着笑。
夏薇远远投去一瞥,正巧祁时晏也朝她看来。
夏薇一触即离,像陌生人一样,表情冷淡,低头将最后一点食物吃完,抽张纸巾擦擦唇角,走出餐厅。
祁时晏侧头看她背影,李燃也跟着侧头看,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看。
却见姑娘身姿倩丽,脚步轻盈,丝毫没有多余的反应,转身就进了电梯。
李燃嘴快,问:“怎么了?那不是夏薇吗?”他手在祁时晏面前指了指,“她不会没看见你吧?完了你,哈哈哈,还有女的看不见你。”
祁时晏也觉得奇怪,他都气消了,难不成她还在生气?
坐到餐桌前,祁时晏给夏薇发语音:“怎么了?”
夏薇回他:【?】
祁时晏耐住性子,重新问:“看见我,干嘛装不认识?”
夏薇忍笑:【不是你叫我别惹你的吗?】
祁时晏:“……”
得,他认栽了。
这么听话的姑娘,他该说什么好呢?
祁时晏想了想,提醒道:“10点钟,别忘了。”
“要是睡不着,就去场子找我。”
“要是睡着了,也别睡过头。”
“定个闹钟吧,要不然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一连发数条。
自己听一遍,怕不是疯了,他在啰哩啰嗦什么东西?
手指狂点,一条条全部撤回,丢下手机,去拿吃的。
夏薇一条条听完,又看着一条条被撤回,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笑得连翻几个滚。
*
夜里9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夏薇起床,简单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房间去场子。
场子里,今夜比往常热闹,人多了很多。
夏薇有点意外,她一到,身上的目光便如雪花般无数,看得人不太自在。
打个麻将至于吗?
她想的很简单,上回输了三百多万,成了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巨石,现在有机会赢回来,说什么也要拼一把。
只不过,看大家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感觉超过了对麻将本身的兴趣。
也是,有关筹码排行第一二名的争夺赛,谁都想来见证一下吧。
如果只是男人之间打打也就算了,可这次全由女的替打,凭空给人更多期待,而且她是替祁时晏的人,所以引来这么多关注吧。
夏薇自我解释了一番。
走到吧台边,目光投进人群,找寻祁时晏。
祁时晏正在打台球,一只手扶着杆,一只手端着杯酒,看到夏薇,将球杆丢给旁人,走到跟前,定定看她一眼:“睡过了?”
就他端着酒杯,姿态散漫的样子,还有问话的语气,夏薇忍不住笑出声,要是她身边再有一个男的,怕不是这三个字的画面感都有了。
祁时晏放下酒杯,带她到麻将桌前,那里位置重新摆过,周围留出的空位比以往多,看起来是方便人围观的。
夏薇莫名紧张了下,拉了拉男人的袖子:“今天到底玩多大呀?怎么感觉要赌人性命。”
祁时晏笑,伸手扶过她:“没有多大,也没有人要你的命。”
他按着她纤细的双肩,将她按到座椅上坐下,转身又拉过一张椅子,椅背靠在麻将桌沿,面朝夏薇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