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换随时就换。
这位叔叔很热情,带着祁时晏认识了很多人,夏薇感觉自己像一份名叫“朋友”的伴手礼,跟在祁时晏身边,被人看来看去。
看多了,笑容僵硬了,琉璃眸子里只剩下了冷寂。
祁时晏感觉到她的情绪,轻拍她的肩,低声说:“去找个地方坐会,吃点东西。”
夏薇木讷地点下头,反问:“你呢?”
祁时晏瞧眼自己目前的情形,分身乏术,只得说:“一会去找你。”
他手从她肩上往下移,落在她腰肢上,掌心贴上,使了一点力道往自己身边揽了下。
夏薇一个激灵,像被火石烫到,浑身颤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到他身上。
大庭广众之下,也太……放浪了。
可男人就这么浪,手离开之前还揉捏了两下,桃花眼里轻佻暧昧。
他笑:“去吧。”
说是让人走,可这么一番,无疑挠了人的心。
夏薇低着头,细腰上残留着男人的余温走开。
*
在餐饮区,夏薇挑了些食物,找了张桌子坐下慢慢吃。
放眼四顾,挽手臂、搭肩搂腰的男男女女随处可见,祁时晏那点小动作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她经历少,反应过激了。
夏薇自嘲地笑了笑。
视线找到祁时晏,男人正和一位长辈并排走向一片沙发区域,那片沙发靠墙,呈半包围圆弧式,上面坐满了人,年纪都偏大。
两人到跟前,沙发上的人全都站起身,笑脸相迎,有几人抢着握祁时晏的手,将他迎到沙发前落座。
祁时晏却将位置让给了一位老者,自己很随意地侧身坐在了扶手上,谈笑自如。
其实今天酒会上年轻大佬居多,毕竟主题是动漫电玩。
但祁时晏好像特别受长辈喜欢,不停地被人引见,见得也都是长辈。而这些人不一定比年轻大佬懂电玩,但他们却才是当下真正把控一个行业命脉的巨佬。
夏薇有一刻想,祁时晏不经商真是可惜,一手大好的资源,多少人梦寐以求。
可一个转念,谁知道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投资呢?
到底她对他的了解还浅薄的很,而祁时晏看着玩世不恭,实则很有城府,就像他这次来锦市,一个个目的像套娃似的,层出不穷。
思绪正乱飞,视线里闯进两个人,是李燃和晚晚,原来他们也来了。
看,李燃平时不也是不务正业的一个人?可是能来这酒会不是家底厚,便是他也深藏不露。
夏薇暗暗啧了两声。
晚晚也看见了夏薇,放开李燃,走了过来,捶着腿坐到旁边,抱怨连连。
“累死我了。”晚晚抬起脚后跟,看一眼,都磨破皮了,红红的一片,“完了完了,早知道不买新鞋子了,怎么办啊,痛死了,别想走路了。”
“你别急。”夏薇安慰她,弯下腰看了看伤情,说,“还好不严重,贴个创口贴应该就管用了。”
“要出去买吗?”晚晚揉着腿,皱眉。
“酒店应该有。”夏薇抬头,朝侍应生示意了下,等人到跟前,跟他要两个创口贴。
对方应了声,转身走开,不出五分钟,东西送到。
夏薇撕开创口贴,掖住裙摆蹲下身,很贴心地帮晚晚贴好。
“夏薇你好会照顾人。”晚晚感激地说,“谢谢,谢谢。”
“客气什么。”夏薇直起身,让她试了试走路,晚晚说好多了,夏薇才放了心,准备去洗手。
又问晚晚,“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随便拿点就行,我不挑食。”
很快一盘丰盛的餐食送到晚晚面前。
晚晚“哇”了声,笑着说:“都是我喜欢吃的,夏薇你真好。”
“你对我也不错啊。”夏薇回她一个笑。
她说的是金秋宴上蓬蓬裙吐口水的事。
那次要不是晚晚仗义直言,她就被蓬蓬裙奸计得逞了。
两人边吃边聊,不经意得,关系近了很多。
晚晚悄声问夏薇:“你和祁三少什么情况呀?”
夏薇听她话里有话,反问道:“你以为呢?”
“我当然以为你们很好了。”晚晚就差掰手指头替她数了,“你看看你们多轰轰烈烈啊。”
夏薇被这个词笑出了声,想想的确是,从晚晚的角度,她第一次见夏薇,是祁时晏不在,夏薇输了他三百多万。
第二次是夏薇喝醉酒栽在祁时晏身上,祁时晏抱着她开房去了。
第三次是金秋宴,李燃说祁时晏办金秋宴其实是为了夏薇,而夏薇也为他赢了麻将。
再到这次,祁时晏私人飞机到锦市来,不管他别的目的,总归有夏薇的原因在,特别是送她一把逆天的扇子。
哪一次对不起“轰轰烈烈”的词?
可是,晚晚又问:“你们怎么没有睡一起?”
夏薇怔了下,这话把她问住了:“……”
晚晚坦言,她和李燃住祁时晏对面,昨晚祁时晏一个人回房,李燃和她笑话说,祁时晏居然还没把人搞定。
晚晚觉得不可能,于是他俩躲在猫眼后打赌,赌夏薇会不会来,结果晚晚盯得眼睛快瞎了,夏薇也没有出现。
李燃说,祁时晏那人看着浪荡,虽然常年住在酒店,却从来没听说留宿过谁,和女人开房的事,也就夏薇头一个,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猜他搞不好根本就没睡过女人。
夏薇听完,震惊得更说不出话了。
抬眼去找祁时晏,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沙发那片区域,在一个圆形吧台前,这次谈话的对象全都年轻化了,围着的几个人年纪相仿,有男有女。
夏薇和他的距离有一点远,中间隔着重重人影,只看得见他侧身站着,一只手里端着酒杯,姿态散漫。
印象中,祁时晏从来没有一丝不苟的时候,他的脊背也很少笔直,总有一点曲度,不是驼背那种,而是一种懒意,像是懒得花力气将自己站得笔直,后背如果有支撑物让他倚靠,那便是最好。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影响他身材优越,在一群人中间挺拔出众。
但是就这样一个妖孽般浪荡不羁的男人,还没睡过女人?
真的假的?
夏薇暗笑,好想检验一下。
晚晚见夏薇不吭声,有些暗悔,毕竟这些都是她和李燃两人的私房话,现在说给人听,而且还是当事人,感觉不太好。
“不好意思哈,是我多嘴了,我没有恶意啊。”晚晚抱歉道。
“没关系的。”夏薇善意地笑了下,解释说,“我不回答是因为我现在回答不了,我自己也没有答案,等有答案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啊。”晚晚笑。
两人又随便聊了些别的,夏薇先吃好,放下餐盘,目光又去找祁时晏,发现他那里多了两个人,都是女的。
其中一个穿着吊带裙,热短裤,身材火辣,且波澜壮阔,她正举着酒杯在给祁时晏敬酒。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阵一阵地哄笑,引得其他人都朝他们看去。
祁时晏旁边的人让开了位置,吊带裙挤过去,酒杯举高,朝向祁时晏。
夏薇这才看懂了,他们要喝交杯酒。
说不上来的激动,夏薇的心蹭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
而吊带裙胸前一团白花花的酥色,在祁时晏深色衬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刺眼了。
可是祁时晏侧着身,夏薇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确定他的眼睛放在了哪。
夏薇恨不能丢两把飞刀过去,可浑身却像是被水泥浇筑了,整个人僵硬,坐着一动不能动。
直到祁时晏朝她看过来。
那一眼,光风霁月。
像一道光击碎了她身上厚重的水泥,整个人瞬间松开了束缚,变得轻盈。
祁时晏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夏薇和晚晚说了声,起身理了下裙摆,走过去。
离着还有两米的距离,祁时晏张开一只手,夏薇快走两步,一到跟前,就被揽住了后腰,揽进男人身边。
很亲密的动作。
夏薇一阵酥麻,不自觉得脊背一挺。
像是怕她逃脱,祁时晏将她揽更紧了,笑着和面前几位说:“这是我女朋友,大家认识一下,姓夏,夏天的夏,叫夏薇,蔷薇的薇。”
吊带裙手里还举着酒杯,笑容顿时凝固,其他几人比她反应快,风向立即转变,纷纷朝夏薇祝酒,夸夏薇漂亮。
夏薇有点懵,女朋友?升级了?还是拿她挡桃花?
头顶正好有一盏水晶灯,七彩的灯光照射下来,打在人们的笑脸上,闪闪发光。
夏薇一阵一阵眩晕,一时辨不清真伪。
祁时晏笑,问侍应生要了杯香槟,递给夏薇。
大家一起碰了碰,将刚才起哄喝交杯酒的事心照不宣地碰了个干净,谁也不再提。
喝完酒,祁时晏说了声“失陪”,揽着人离开,那位吊带裙一眼都没再看。
*
往后再应酬,夏薇头上像顶了一圈光环,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神采奕奕。
祁时晏久不应酬,一次应酬这么多人,多少有些惫懒,不过一见夏薇光彩照人,他倒愿意带她在人群里多呆一会。
这种心情不太说得清楚,像是一种炫耀。
——炫耀自己漂亮的女朋友。
直到后来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自己真正炫耀的是什么。
——炫耀自己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酒会持续到很晚才结束,他们和李燃晚晚同乘一辆商务车回酒店。
路上,夏薇靠在祁时晏身边,手背覆在额头上,又烫又晕的,感觉自己喝多了酒似的,一切真实,又不真实。
车窗摁下,有风吹进来,清凉凉的,人才稍微清醒了些。
李燃和晚晚坐在后排,他俩任何时候都显得精力旺盛,一直在聊酒会上的事,偶尔拍一下前面的椅背,拉夏薇和祁时晏一起聊。
祁时晏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不置一词,懒得理会。
夏薇也渐渐眯了眼,打瞌睡,脑袋随着汽车的晃动一磕一磕,磕在男人身上。
祁时晏轻哂,搂过她的肩,用下颌靠了靠她的脸颊,高挺的鼻梁贴到发丝,一阵微痒,有淡淡发香,细闻,是一种很醉人的花香,一时却想不起。
祁时晏不自觉贴更近,正巧夏薇动了下,猝不及防,额头碰上了他的唇,柔软湿热。
作者有话说:
别怂,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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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火红月
◎这算吻——吗?◎
这算吻——吗?
夏薇惊醒, 眼睫毛轻颤,不敢看人,想继续装睡, 又经不起额头那片倏然升高的温度。
只手悄悄抬起, 想摸一下,可是还没摸到,手在半路被男人捉住,握在了他掌心。
那手温烫,合着肩头上的手一并用力,将她摁在了怀里。
夏薇不敢动了, 车窗外光影变幻, 一道道划在昏暗局促的车厢里,像流星划在她心上一样。
后排两位没在说话了,司机也在专心开车,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打破这片相对的寂静。
夏薇低着头, 心房里剧烈颤动, 很担心男人这个时候吻她,因为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 似有若无。
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似乎在发生变化,似暧昧, 又似温柔。
然而男人的定力很足, 超出了她的想象。
直到汽车到达酒店时,男人还是和她保持着这么亲密的拥抱姿势, 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夏薇心里又说不上来的失落。
下车后, 李燃和晚晚先行回房, 祁时晏送夏薇回她住的楼。
夏薇住的是商务楼,祁时晏他们住的是臻享楼,听听名字就能听出其中的差距。
路上,途径一个小型喷泉环岛,夜幕下,炫丽的灯光组成彩虹的颜色,鲜艳耀眼,有一对情侣在喷泉边拥抱热吻,比那彩虹更夺人眼球。
夏薇想起刚才自己那段心路历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脚下不小心崴了下,祁时晏一把扶住她,鼻腔逸出一声笑。
夏薇羞窘难当,恼嗔:“不许笑。”
祁时晏配合地绷了绷唇线,却又裂开,笑更大:“你再继续看会。”
夏薇气急,脱开男人的手,不顾脚疼,走更快了。
祁时晏提着商城买回来的几个纸袋,不慌不忙跟在后面,看着那窈窕身影,舌尖用力抵了下齿贝,如猎人锁定了猎物。
忽然一声“啊”,夏薇停在路中间,提着裙摆,并拢两脚,不敢动了。
祁时晏走快几步,到跟前:“怎么了?”
夏薇上半身转向他,脚趾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蜷缩,手摁在心口上,声音打颤:“你看地上。”
“哦,癞.□□。”祁时晏投去一眼,语气轻飘飘。
夏薇发誓,再没见过比祁时晏更痞更坏的人,她都害怕得发抖了,他还要故意叫那□□的名字。
往她住的楼有两条路,一条汽车马路,一条是他们现在走的景观石板小径,宽度只够两个人的身量,两边是低矮的绿植。
那□□很大一只,从绿植里蹿出来,跳在路中间,仿佛故意拦截人的去路,趴那不动了。
“你叫它走啊。”夏薇后退几步,将祁时晏往前推。
谁知男人定在地上,不动一步:“我跟它又不熟,怎么叫?”
“……”夏薇两秒钟后反应过来,“祁时晏。”
她掂了脚,凑到男人脖颈边,对着他耳朵吹冷气,“你也怕癞——□□啊。”
那三个字故意用惊悚鬼片的语气。
祁时晏的肩膀很明显地抖了下,夏薇笑出声。
“我不是怕。”祁时晏争辩,将夏薇拉到自己前面,“是这东西太丑了。”
许是这一句,伤到□□的心了,□□“呱”一声,跳回绿植丛里去了。
祁时晏暗舒口气,迈开长腿往前,路过□□跳回去的地方,抬了手指朝那指了指,训斥的口吻:“以后别出来吓人了。”
话刚说完,却听夏薇尖叫一声:“祁时晏,后面。”
祁时晏拔腿就跑,那速度快得惊人,身后留下夏薇遏制不住的泛滥的嘲笑声。
祁时晏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姑娘面前丢脸丢成这样,以至于后来他放言威胁:“明天的飞机你别想坐了。”
“明天?明天你们要回去?”夏薇听出了话音。
“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