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半夜守在她门口,对她寸步不离。
她要怎么才能离开他?
胡思乱想一阵,疲惫感泛上来,夏薇睡了过去,渐渐越睡越沉。
以至于房里有了动静,她也丝毫没觉察。
祁时晏沙发上嫌冷,等夏薇呼吸清浅了,便轻手轻脚地起来,先打了个电话,背着夏薇办了点事,再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后,悄悄爬上了床,将睡成鹌鹑的姑娘小心地抱到床中间,自己躺到她身边,两人身上盖好了被子。
在登机桥里,他忽然明白了,他怕夏薇离开,其实是自己离不开她。
祁家家大势大,可是和他亲近的有几个?
黄妈再重要,那是他母亲一样的人,祁渊再好,也只是兄弟。
至于浮华场里,锦绣繁华,万花嫣然,又有谁能真正入他的眼?
只有夏薇,一双琉璃眸子,似清纯又不清纯,似勾人又不勾人,被她看一眼,弄得人心里头总是发痒,以为她会撩,却又不撩。
而且就她和孟家那点关系,也让人引发兴趣。
他承认,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对他产生过吸引力,她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荷尔蒙,让他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得到一个女人。
占有与征服,让他坠入欲.望的沟壑,除了夏薇,换了谁都不行。
而自己仅仅是因为这个离不开她吗?
想占有她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占有了,想征服她的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征服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也说不清。
祁时晏关上灯,亲吻了一下姑娘的头发,只手小心地穿过她脖颈,轻轻搂住她,另只手覆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将姑娘整个拥紧在了怀里,他才闭上眼,放任自己的呼吸,渐渐睡去。
可思绪侵蚀,发生的和没发生的全在脑海里乱飞,心头上总有一块担心夏薇会离开,而且越担心,这种思绪越是会潜入梦。
人明明很疲累,倦意沉重,可思绪一作乱,又或者夏薇动一下,他都会猛然惊醒,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似乎特别脆弱,都在惶恐。
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于是这一夜,他不停得在醒与梦之间来回,不停得反反复复地确认,姑娘还在自己身边。
听着她的呼吸,扣紧她的手。
还好,还好。
寸山寸河,都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祁狗,真的狗,流浪狗
下一章还得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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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追月
◎以后我只和我家薇薇浪◎
半梦半醒间, 夏薇蹙了蹙眉,低声嘤咛。
感觉自己被人拖进了海里,浮浮沉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小波浪大海浪将她一波一波推向岸边, 可是那岸明明看得见,却怎么也到不了。
有水呛进口中,意识混沌,她渐渐缺氧。
沉溺中,感觉身边有人,她呼救, 伸手去抓, 可抓到的不是水,就是鱼,全都滑溜溜地从她指缝又溜走了。
忽有一个巨浪涌来, 白色的,带着阳光的暖意打进她眉心。
她张开手, 由着浪将自己卷入浪尖, 冲上了海岸。
海浪灭顶而过,水花渐退, 她攥紧的双手,忽然发现有细沙缓落。
后背柔软, 却有了依托之物, 是沙滩。
她得救了。
夏薇看去那簇光,几乎喜极而泣。
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泪, 想爬起来, 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头顶却传来低喘的哑音:“薇薇公主, 早上好。”
夏薇睁开了眼睛, 第一缕视线里,看见男人眸光里的欲色和唇角妖冶的笑,喉咙被迫“唔”了一声。
一语惊醒,彻底醒了。
“祁时晏!”
她手不自觉揪紧了床单,最后一下打在他胳膊上,却失了力。
祁时晏仰颈喟叹了声,才俯下身,覆在她身上,将绵长而餍足的呼吸渐渐散在她脖颈里。
“混蛋。”夏薇忍下生理性泪水,用指甲掐了他一下。
祁时晏嗷叫了声,沉哑的嗓音反驳说:“你刚才明明很享受的。”
夏薇气得咬牙,推他:“出去了。”
“去哪?”
“管你去哪。”
“这是我的地。”
“……”
*
所以她为什么要心软,善心大发地做了一回农夫,救了一条蛇。
她看着他披着酒店浴袍,给黄妈打电话,让对方送衣服过来的时候,那懒散偏头,说话倨傲又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还是那个风流浪荡、轻狂自我的人吗?
凌晨像狗一样蜷曲在门口差点冻死、狼狈不堪的人,难道是她幻想出来的?
夏薇穿好衣服起床,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忽然发现背包里的护照和身份证不见了。
心下一急,到处找了找,反应过来,凌晨那会想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在包里的,这会才几个小时突然不见了,就只有一个去向。
趁男人去卫生间洗簌,她拿起他的衣服裤子摸了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有。
但是除了祁时晏,不可能有别人动过她的包。
“祁时晏。”夏薇冲卫生间叫了声,质问的口吻,“你把我护照和身份证拿走了?”
祁时晏转身,一脸痞子气,摊开双手,拍了拍身上白色浴袍:“你找?你要在我身上找出来,我吃了。”
他在用酒店的一次性剃须刀,打了肥皂剃须,那白色泡沫挤满了半张脸,完美地掩饰了他的阴险的笑。
不过乐极生悲,这种剃须刀不常用,一不小心就剃破一片,流了血。
祁时晏嘶了声,洗干净脸之后,终于上来一点良心,将企图把床垫掀翻了找护照的姑娘拉住,坦白交代了说:“好了好了别找了,是我拿走的。现在已经不在酒店里了,被我藏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你别担心。”
夏薇生气:“……”
抬眸,瞪他,眼神凶狠。
祁时晏却笑,痞气十足蔫儿坏的笑。
别说狼狈颓丧了,就先前那个卑微的忧伤气质也已经荡然无存,全都在早上那个偷腥的事件中化解了。
他摸了摸她急红的脸,“体贴”地说:“那玩意儿以后我替你保管,丢不了。”
“我要你保管做什么?我今天飞机,我要去美国啊。”夏薇推开他,“快叫人送来。”
祁时晏皱眉,脸色瞬间又黑了:“怎么还想去美国?”
他抓住她双手,将她推坐到床上,“说说看,把所有想去美国的理由都给我说清楚,我就不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
他眼神忽然变得狠戾,昨晚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又来了,夏薇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
她去美国,计划其实并不完善,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逃离夏家,以及远离孟家和祁时晏,远离榆城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这些,祁时晏都答应了去解决,她再坚持,倒显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而美国方面,她申请了一所大学,那所大学名气不大,但如果申请通过,可以暂时解决她落脚的问题,和接触一个新环境的问题。
至于费用,她将祁时晏送的那些礼服全卖了,应该能够支撑她一年的生活费和学费。
而她自己,英语口语不错,还会做西点,做饼干,虽然以前没去过美国,但她相信自己的生存能力不会差。
这些都是她和沈逸矜反复研究过的最可行的,不过给祁时晏知道了,怕是会得到他的嘲讽。
果不其然,夏薇三言两句说完,祁时晏便嗤之以鼻,说:“那就是个野鸡大学,你没查过吗?专坑你这种想去美国落脚的中国人。”
夏薇咬唇,说:“知道啊,这不也没别的办法嘛,至少能先落个脚不是?”
这话说得祁时晏心又软了,将人搂进了怀里。
他心里知道,其实还有一条更简单更轻松的办法,那就是嫁给白易文,跨国婚姻,直接一脚就跨过去了。
可他的姑娘没有选择这条路,没有像他一样势利,随便拿婚姻当筹码。
他是多么幸运,又多么汗颜。
他搂住她,忽然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
也才恍然想起,这种声音在他心里其实有很多,猎手酒吧门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去她出租屋吃火锅的时候,请她去场子打麻将的时候,还有她醉酒栽进他怀里,强行拿毛巾给他降温,金秋宴上他随便她输,她却一定要为他赢……
原来自己真的很喜欢她诶。
只是现在才发现。
祁时晏低下眉睫,就想吻她:“以后我陪你去美国,我们玩个遍。”
夏薇却抬手,挡住他的唇,将他的脸撇开:“别说那么好听,就算你现在把我强行留在身边,我也要对你重新考察,因为我对你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
“是吗?怎么没感觉?”祁时晏才不信,双腿跪到床上,抓住姑娘两只手,薄唇做武器,又去亲她,“你说你哪哪都软,怎么这张嘴这么硬,还有一张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时晏。”夏薇脸一红,腿一抬就去踢他,“分手,你要死性不改我们就没话说了,现在就分手。”
一说“分手”祁时晏眼眶又要红了,抱住人就扑倒在床上,压紧了哄着说:“不分不分,求你了,别动不动就说‘分手’行吗?”
他在她唇边用力咬一口,咬得姑娘闷哼了声,声音低哑急切,“你说什么我都听,就是‘分手’不行,我们死也要在一块。”
随即,四肢钳住夏薇,将人卷紧了在怀里,不让她再动一分。
夏薇被压得喘不了气,推也推不动,颈边是男人蓬勃的呼吸,心里很怕他又发疯,只得小心拍了拍他,安抚说:“我说什么你都听?”
“听。”男人沉闷中发出一个音节。
“那你现在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沉默几秒,祁时晏哼了声“行”,这才从她身上爬起来,好像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
身上重量顿时消失,夏薇吐了口气,坐起身。
给自己理了理衣服,端端正正坐在床边上,脑海里搜刮男人的罪状,准备细数一番。
而祁时晏则下床,拉来一张椅子,大剌剌地往夏薇面前一坐,双腿敞开。
那浴袍腰带往下,丝绒的下摆有一侧滑落,露出半条冷白健瘦的大腿,松垮之下,还有一幅无法直视的风景半遮半现。
仿若下一秒就会呼之欲出。
“祁时晏,你正经点行不?”夏薇别开脸。
“哦——”男人拖腔带调,面对面朝向她,双腿交叠,叠成二郎腿,浴袍下摆故作姿态得在大腿上也交叠了一下。
看似正经了一些,可脚趾头勾着酒店纸拖,要掉不掉地晃晃荡荡。
夏薇不去看他,忽视他的小动作,呼吸调整了几次,情绪刚酝酿好了正要开口,门上又传来门铃声。
是客房服务,送早餐来了。
夏薇气得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朝祁时晏砸去,祁时晏笑着接住:“饭总是要吃的,对吧?我昨天一天没吃饭。”
那你早上还那么卖力?
夏薇差点把话骂出口,幸好被自己理智拉住。
这个不正经的早上发生的一切,把她的情绪冲得七零八落。
谁叫她的对手是个不正经的男人,什么事都不能用常人的对待方式去对待。
不过两人后来还是谈了一次话,在祁时晏吃早饭的时候。
夏薇没吃,坐在书桌前,看他将餐车里点的菜和汤一小盅一小盅地往茶几上摆。
祁时晏一向不吃早饭,这会却饿极了。
昨天一天没吃东西,吃不下,也不觉得饿,就凌晨守在门口又冻又累的时候也不知道饿,但早上那场情.事里他感觉到夏薇对他的包容,还是有感情在的,他的自信又回来了,才想起来饿了。
“你过来吃点,我们边吃边谈。”祁时晏坐在沙发上,端了一只小盅移到旁边,说,“这是你最喜欢的松茸鸡汤。”
夏薇没应,转过身,背过他:“等你吃完了再谈。”
可祁时晏又不乐意了,感觉到姑娘又要和他怄气,双手端起鸡汤,送到书桌上,还贴心地拿来一根调羹,安慰说:“不生气了好吗?生气了谈的话那可不都是气话吗?还怎么谈?”
“我现在就是很生气啊。”夏薇秀眉蹙成了一字,心情没来由得烦躁,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还能怎样,“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现在不想吃饭,你就别强迫我了。”
她气恼地把鸡汤推开,抬头看去男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之间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就是你总是不在意我的感受,不在意我的想法。”
“你口口声声不分手,不想要我离开,说喜欢我,可是我在你的心里到底占有多大的比重?”
“貌似看起来你给了我很多,可事实上,我在你身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夏薇一口气把话全说了,气得胸口一上一下剧烈起伏。
她原来以为祁时晏把她当宠物,可男人昨晚否认了。
他就是高高在上习惯了,就是一丁点也不懂得爱。
那她要怎样才能和他沟通?和他建立对等的恋爱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祁时晏看着姑娘生气,自言自语了一句。
也才恍悟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他弯下腰,蹲在夏薇椅子旁边,一只手悄悄去触碰夏薇垂在大腿上的手,见她没抗拒,便突然抓住,握在了自己掌心里。
夏薇转头,朝他看过去。
祁时晏仰头,迎着她目光,握紧她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声音温柔说:“那我以后什么事都先问问你,好不好?所有的事情都等你答应了,我再做,好不好?”
“我很在意你的,很在意很在意,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记进心里。”
他将她的手放唇边不停地啄吻,“以后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夏薇抽开手,眼尾几分泪意,气恼之后委屈又上来了:“我说?我说了有用吗?你根本不让人管。你多自由啊,想怎样就怎样,想去哪就去哪。你有脚吗?你只有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