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比第一次带夏薇回家还兴奋,这可是自己努力了一个月挣来的加分项。
可是酒吧外,晚风微凉,夏薇迎面一口风,小肚子抽了一下,有痛感袭来,她停下脚步,弯下了腰。
祁时晏正给司机打电话,转身收了手机,扶住她:“怎么了?”
夏薇按住肚子,小声哼唧:“可能大姨妈来了。”
“现在?”祁时晏表情古怪,还有点不可置信,“大姨妈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夏薇被他逗笑了,手提包里找了找姨妈巾,却一片也没有。
“你帮我去买一下吧。”她对男人说。
“我?”这下祁时晏的表情不只是古怪,还有一种惊惧。
他在很多方面都能绅士体贴,尤其是现在面对夏薇,底线刷新了一次又一次,可是给女人买姨妈巾这种事,他本能地排斥。
要知道,祁渊曾经给沈逸矜大半夜去买这东西,还被他嘲讽了好几天,他可不想成为自己嘲讽的对象。
“你看那家店也不是很远嘛。”夏薇指了指马路对面,那里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过了马路几步路就到了,你是我男朋友,你不给我买谁给我买?”
祁时晏:“……”
夜已经深了,空旷的大街上,车辆稀少,除了酒吧门前一片热闹外,两边的临街店铺几乎都已沉睡。
而对面那家便利店灯火通明,要不是亮着“24小时”的字眼,也会让人误以为是打烊状态。
夏薇按着肚子,痛得脸上都冒汗了,祁时晏扶她靠住墙,眉头一皱,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转身跑过马路,跑向便利店。
那深色衬衣在夜风里鼓起,轻狂不羁中竟给人一种舍身取义的感觉,好像他去干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
夏薇靠着墙,唇角上扬,忽然觉得肚子也没那么痛了。
等男人回来,祁时晏手里好像抓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迫不及待地丢给了夏薇。
夏薇接住,忍不住笑了,就一包小小的姨妈巾,外面居然套了两个黑色的袋子。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怎么没把自己的脸蒙上?”夏薇笑他。
祁时晏喘着气,左右看看,还有些心虚没消散,说:“可不,我想来着,要不我怎么拿了两个黑袋子。”
夏薇要不是不舒服,真想放声大笑。
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祁时晏特别的捉人,可爱?
不过乌龙的是,她回酒吧,去了一趟卫生间,结果只是拉肚子而已,大姨妈并没有来。
再次走出来,汽车已经到了,祁时晏那深色的身影靠在车旁,指尖燃着一点猩红,头顶深邃的天空星疏云淡,清凌凌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散漫又飘逸。
夏薇走过去,抬眸,对着男人不好意思地轻轻吐出两个字:“没来。”
祁时晏看着她的眼睛,会意到姑娘的话,眉心蹙起两道竖纹:“耍我?”
“不是啊。”夏薇笑,琉璃眸子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只手有意无意划在他的皮带上,“我也是才知道的。”
祁时晏勾唇,眸底一深,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那就跟我回家。”
*
那天回到水中仙,祁时晏果真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给夏薇表演了一个小杂技。
是什么呢?
看着很简单,祁时晏挑了四只大小均匀的香梨,两只手抓起,轮番往空中抛和接,形成一个循环的轨迹。
“诶,有点意思。”
夏薇试了几次,只拿两只香梨都轮转不来。
“你怎么会?”夏薇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双手灵活抛动,那四只香梨像施了魔法,很听话得上下滚动。
祁时晏边玩边笑,眼睛跟着香梨走,手里动作不停,还要分了心神和女朋友说话。
他说,小时候老太太喜欢听评书,养了两个评书人在枕荷公馆,其中有一个比较伶俐,会这些小杂技,常常逗老太太开心。
他跟在身边看多了,便学到了。
“还不错。”夏薇点评说,“改天给你做身戏服,把你卖到戏院子里去。”
祁时晏被气笑,收了香梨,说:“我的杂技哪是谁都能看的?”
他搂过姑娘,低头,眸光流转,语气轻佻说:“也就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待遇。”
夏薇笑着回:“倍感荣幸。”
下一秒,男人又开始得寸进尺:“那现在,跳舞给我看?”
夏薇狡黠一笑:“如果要我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刚给你加上来的分,我得全部扣掉。”
祁时晏长长“啊”了声,抱住眼前的姑娘,恨不得一口吃掉。
可现在被吃得死死的却是他自己。
祁时晏左右摇了摇身体,求饶说:“这样,我们一起跳好不好,你别减我的分了。”
夏薇压住唇角的笑,说好。
于是,那夜春色撩人,银白的月亮有幸做了一回观众,水中仙顶层的露台上,欣赏到一对相拥漫舞的身影。
暗红色的吊带裙如夜间绽放的玫瑰,夜来的春风里盈盈浮动香气,那是红酒的香,是沐浴过的香,也有荷尔蒙的香。
蜜茶色的长卷发在男人指尖勾缠,翻飞的裙摆刮蹭在男人腰腹。
祁时晏搂过心爱的姑娘,酒杯泼洒,一地香艳与旖旎的颜色。
*
第二天清晨醒来,夏薇腰酸背痛,懒洋洋的,身上有只作乱的手,想打开也打不动。
却是男人自动拿开,摇了摇她,俯到耳边和她说:“薇,你大姨妈来了。”
“你才大姨妈来了。”夏薇嘀咕,翻了个身,继续睡。
祁时晏坐在床上没来由地笑,有点苦闷,又有点新奇,还有种想做点什么的冲动。
他拿了一块大浴巾叠了几层,抱起她垫在床上。
想了想不放心,又起床去夏薇包里拿了一片姨妈巾,还拿了一条她的内裤,无师自通,比划着贴好,回到床上,给姑娘穿上。
夏薇一向睡觉都很沉,再次醒来,才体感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惊觉男人对她做的事。
心头一阵酥暖,可是仔细检查一下,为什么姨妈巾前后是反的?
就,好想笑。
起床去找祁时晏。
祁时晏正在卫生间洗簌,夏薇从他身后搂抱他,将半侧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头发散乱地垂下来。
水龙头的声音哗啦啦的,男人左右摇摆,含糊说:“别蹭我身上。”
夏薇不管,贴紧他,像柳条似的挂在他身上,随着他一起摇摆,就是不分开。
祁时晏胡乱擦了下脸,转过身,抓住她的手,擦到自己的腹部,清冽的气息吮住她的唇:“这么喜欢蹭,给你多蹭蹭。”
感受到炙烫,夏薇手一抖,慌忙抽开,一秒认怂。
男人靠近,重新抓住她的手,痞气的口吻:“就你会拱火,拱了就要负责。”
夏薇退后一步,笑着打岔:“今天不是说要去我爸妈家?”
“降了火就去。”
“……”
*
自从夏薇在夏家遭受毒打之后,夏薇就再没回过夏家。
如今祁时晏将夏家的情况全部了解了一遍,几次和夏薇说要去见一见夏启炎,夏薇心存疑虑,一直拖着。
昨晚上,祁时晏哄了一宿,说他会好好处理,让夏薇相信他,夏薇这才答应了。
出发时,祁时晏安排了五辆车,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而是整整齐齐带了两队人,还备了很多礼物,浩浩荡荡一字排开去往夏家。
到家门口,王巧英开了门,忽然见狭窄阴暗的楼道里站了很多人,个个黑西服白衬衣,手里捧着礼物。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阵仗,惊喜又慌张地朝门里喊夏启炎。
夏启炎走出来,满脸堆笑,热情地伸出双手就去握祁时晏的手。
可祁时晏没有回握,只是似笑非笑问候了一声,牵着夏薇的手,领着后面所有的人进了门。
很快八仙桌上堆满了礼物,全是名贵的滋补品,王巧英喜不自禁,东摸摸,西看看,一张嘴笑得合不上。
夏启炎比她有城府,笑呵呵地请了祁时晏坐,叫夏薇去泡茶。
可祁时晏却拉住夏薇,没让她动,那些黑西服也一个没走,乌泱泱地站在了他们身后。
这些人刚才捧着礼物没觉得什么,此时一个个虎背熊腰,站得笔直,屋里开了灯也挡不住他们身上的萧杀之气。
一时,简陋昏暗的房子里,氧气变得稀缺,夏启炎感觉呼吸不畅,王巧英也缩回了手,退后几步,躲到夏启炎身后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就剩几章了,想看虐的想看甜的,都把安全带系系好,本作者可是过山车小能手,马上给大家表演过山车,刺激,尖叫,啊啊啊,也可能翻车hah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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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追月
◎你别再离开我了◎
祁时晏可不是白易文。
白易文相对斯文, 他虽然从小长在美国,却很喜欢中国国学,学了一身儒雅, 除了和祁时晏近墨者黑, 打过几场架,待人处事一般都很温和有礼。
而祁时晏从小混不吝,骨子里多得是形骸放浪的痞性,要不是有良好的家教规束,教得他一身绅士作派,不然现在哪来人模狗样?
他今天有备而来, 岂能让夏启炎好过?
不过初次登门,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祁时晏眸底一丝笑意,对夏启炎抬了抬下颌,丢了个字:“坐。”
夏启炎心理落差有点大, 摸着椅子的靠背,感觉进了别人的家, 好一会才在年轻男人对面坐下。
他接到夏薇的电话, 便一直在猜测祁时晏的身价,又猜想从他那里能得到多少钱。
登机桥上的事闹那么大, 人尽皆知。
夏启炎看过网上那些照片和视频,觉得祁时晏喜欢自己的女儿, 喜欢到那个份上应该多少钱都是他说了算的了。
甚至他还想过, 和孟家竞争一下,将祁时晏夺过来, 做自己的女婿。
可是现在, 他怀疑自己惹错了人, 眼前的年轻人和传言中风流浪荡的人不太像。
夏启炎清了清嗓子, 壮上几分胆说:“祁时晏,你第一次来……”
“咳。”
祁时晏身后有个人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他,一双眼像鹰一样盯着他,“祁三少的名字是你叫的?”
另外有人活动了一下腕骨,“咯啦”一声响。
夏启炎顿时呆滞,一口痰吊在嗓子眼,久久落不下去。
祁时晏笑了声,不以为意,修长手指在桌上随意敲击了两下,隔着一桌子的贵重礼品,看去夏启炎。
说:“夏先生,不必紧张。怎么说夏薇是我女朋友,我早就应该来拜访你们了,直到今天才来,礼数不周全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语气散漫,又客气。
夏启炎像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连连点头:“祁、祁三少能来我们家,那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也就夏薇一个女儿,平时养得娇气了些,她要哪里不好,还请祁三少多多包涵。”
夏启炎年纪过了半百,在社会上也混了数十载,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自认为世故圆滑的本事还是有的。
祁时晏鼻尖轻轻逸出一声笑,慢悠悠的口吻:“听说,我错过了一件大事。”
他看了眼身边的夏薇,对夏启炎说,“夏先生,我现在来了,希望还不晚,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解决的我一定解决。”
但凡感受一下他周围的气氛,就不会觉得他的话有什么诚意,可是夏启炎听见最后一句,两眼放光,像鱼儿咬到鱼饵似的。
“祁三少,你一定能解决,这事也就你能帮我解决了。”
夏启炎忽然想,这么多黑面神应该只是祁时晏的排场,年轻人一直笑,说话客客气气的,还是很有修养的,何况人家带了这么多值钱的礼物来呢。
紧张感散了些,他说:“祁三少,你也看见我家的情况了。不过,虽说条件不太好,但我们人穷志不穷,我就想送我小儿子去美国留学,多读点书,将来好挣大钱。只是我们钱不够,就想让夏薇找你借一点,哪怕你丢一个子,我们都感激不尽。”
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太直白,不够委婉,连忙补了一句,“你看,可以吗?”
“只是借钱?”祁时晏笑了声,语气轻松,“行啊,要多少?”
夏启炎喜出望外,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这么爽快,果然是有钱人。
他看去夏薇,示意夏薇开口。
可夏薇坐在祁时晏旁边,只手托腮,另只手在玩弄一只礼盒上的线绳,压根不理会他。
夏启炎心有点急,一想豁出去了,决定亲自抓住这天赐良机,头往前倾去,笑着朝祁时晏比划了一个钱数,说:“也不多,就100万,将来如果不够,再向祁三少借。”
他身后的王巧英忽然也觉得祁时晏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脚步往前两步,靠近了桌子,跟着夏启炎一起笑。
祁时晏也笑,抬了抬手:“好说,100万而已。”
身后立即有人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一本支票薄,和一支笔恭敬地摆放到祁时晏桌前。
夏启炎伸长脖子,越过桌上的礼盒,看去那支票簿,心里有一丝后悔,没多要点。
可是,祁时晏并没有马上签,而是又抬头问夏启炎:“我这里的钱是好借,不过夏先生打算怎么还?”
夏启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这个当然是问夏薇了,夏薇会还的。”转头朝夏薇看去,笑着说,“夏薇,你快说。”
夏薇正想开口,祁时晏握住她的手,问向夏启炎:“你跟我借钱,为什么叫夏薇还?”
夏启炎笑得理所当然:“夏薇是我女儿,她替我还钱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天经地义?”祁时晏冷笑出声,一只长腿伸到桌外,椅子上不太坐得住了。
他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
房子老旧阴暗,楼层低,灰白的墙上随处可见肮脏的污渍,和一团团剥落的油漆。
而此时屋子里人多,空间逼仄,除了祁时晏的走动声,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