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小 姐——打结【完结】
时间:2023-04-03 11:37:04

  虽然是借位,但他们角度找得很好,夏思悯当时为了弥补借位导致的不足,还反复地练习接吻前的眼神和肢体语言,可以说还是能将娜塔丽从排斥恐惧到逐渐接受再到深深相爱的感情表达出来的。
  所以导演突然这么说,夏思悯感到有些奇怪。
  不仅如此,在经历了昨天晚上之后,夏思悯觉得自己和别人接吻就像是背叛了维特先生一样,即便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和维特先生处在一段严肃的恋爱关系中。
  但她突然想起那天维特先生像是着了魔一般反复亲吻她的嘴唇,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口腔中薄荷味与淡淡烟草味的混合,麻痒从她的舌尖蔓延至全身,然后让本就一片空白的大脑反复登上云霄。
  夏思悯用力闭上眼睛,努力让这些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离开。
  不论如何,这到底是自己的工作,导演说这样情感不到位,那夏思悯肯定得改进。
  到底是怕给自己了机会的导演失望,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鲍尔斯导演,我觉得您说的很对,但具体的演出效果还是请您让我和亚当先讨论一下?”
  “哦,当然。”鲍尔斯导演听了之后心情似乎很不错,他朝夏思悯身旁的亚当眨眨眼,然后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夏思悯见导演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之前担心导演觉得自己不敬业,便先答应了下来,可是说到底,夏思悯只觉得为难。
  可如果维特先生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不高兴了怎么办?
  但很快,夏思悯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好笑,他对于自己是个开放的美国人,说不定女友都有过好几任,为了演出而接吻又算什么。
  所以更可能发生情况的是,她自己在这里纠结了半天,维特先生却觉得这根本无关紧要。
  那夏思悯就显得很可笑了。
  但总要说一声吧,万一他在乎呢?
  她正犹豫,夏思悯的目光便恰好触及到了泛白的手机屏幕,她的头皮不由得突然一阵阵发麻。
  ——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对象正是维特先生!
  夏思悯慌了,她差点就想把电话给按了,最终还是理智重新回归,才抖着手将手机靠在耳边,“……喂?”
  电话那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夏思悯一时之间不好确定维特先生是不是真的在电话旁,还是像夏思悯之前一样随手接通了之后便没在听了。
  但很快,那边响起了维特先生冷漠的声音,“什么事。”
  夏思悯一时间只觉得有些糟糕透了,但想起之前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刚刚导演建议我和演我情侣的演员在最后一幕真吻,说是借位的话不真实……您应该不介意吧?”
  虽然这么问,但夏思悯心底还是隐隐希望维特先生说他介意。
  “我之前听到了。”
  “……”夏思悯虽然有预料,但在听到他这么多还是忍不住懊恼地闭上眼睛,“可能是我刚刚不小心按到了。”
  她觉得有些热,或许是紧张的,于是便长长吁出一口气,试图放松下来,“我就是不想瞒着你,你不介意的话那最好。”
  “嗯。”片刻,电话那边的维特先生终于发出一声轻响,也让夏思悯心里一个咯噔。
  她一下子便感到极度的失落,像是坠入了漆黑的深渊,“哦。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夏思悯垂着头合上手机,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把口红吃进去了。
  她烦躁地拿出自己包里备着的口红,想要补个妆,抬起头便透过镜子看到亚当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夏思悯差点把他给忘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全都听去了。
  不过,好像也不重要了。
  她正要收回视线,就见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夏思悯,做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嘿,你没事吧?”
  夏思悯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个,是上次我在剧院门口见到的你的朋友吗?”
  见到夏思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亚当又问,“今天的花也是他送的?”
  夏思悯的目光触及桌子上那捧花,她突然想到这捧花不是茉莉,而变成了红色的玫瑰,涂着口红的手顿了顿。
  “那些花看上去很美,你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呢?”
  她转过头看向关切地看着自己的亚当,一时间只觉得对方好像问得有些多,于是夏思悯转移话题,“你有薄荷糖吗?”
  “诶?好像没有……”
  “既然如此,要不我们就不排练了吧,反正吻之前都和排练时的一样。”
  *
  夏思悯一旦在入戏之后就会摒弃杂念,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因为她就是娜塔丽,一个除了弹奏钢琴以外对其他所有事情都持拒绝态度的娜塔丽。
  而在几位演员全神贯注的投入演出之后,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舞台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幕,中速节奏的尾奏响起,夏思悯深深地看着眼前亚当饰演的男友,他们即将幸福地接吻,让这个故事定格。
  但当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即将触碰到对方时,原本完全沉浸其中的夏思悯突然从娜塔丽的意识里猛地抽离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借位要出戏,真的吻也要出戏。
  最可笑的是,维特先生都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和别人接吻。
  你可真是糟糕透了,夏思悯想。
  自己竟然会因为现实的感情而影响到正式的表演,要是最终影响了整场演出,那她真的不配演音乐剧……
  “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灯光随之暗了下来,整个剧院一时间一片漆黑。
  夏思悯顿住了,一时间无法适应光线变化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很快,她听到了后台的轻微交流声,紧接着又听到幕布被缓缓拉下。
  台下的观众以为整场戏结束,纷纷响起了呼喊和掌声,夏思悯又回忆起停电时的场景,本来就已经是最后的定格了,更算不上是演出事故了。
  这让夏思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完全放松,夏思悯看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些怕黑……想到这里,她慌乱地胡乱摸索着,发现自己的双眸真的还没适应,冷汗都不禁冒了出来。
  如果按正常的情况,接下来是谢幕,第一个谢幕的不是她,所以夏思悯现在应该赶紧走到后台去。
  夏思悯本来是硬记下ʟᴇxɪ来的,但灯暗得突然,她现在根本不记得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走了!
  但就在夏思悯急得快要上天的时候,一双炙热的手不知道从哪里将夏思悯突然抱在怀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沙哑而低沉,“别怕。”
  “因为你怕也没用,以后你和别人接一次吻,我就叫人拉一次灯。”
  作者有话说:
  笑死,本来说想周末存点稿,工作日好调理一下作息,结果今天坐了一天,就只写了这些(哭
  至于吻戏……害,纠结了很久,也改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不按实际情况来,毕竟是小说,还是要浪漫一点的嘛~
  悯悯:吻还是不吻,这是一个问题。
  维特(上一秒):嗯?吻了别人又不算什么。
  维特(下一秒):不不不!想想还是不行,我火速赶到!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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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认同
  ◎胆量◎
  夏思悯完全懵了, 她差点惊呼出声,但很快,辨认出对方声音的她开始震惊于维特先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 就感到自己被紧紧地揽着往一个方向走。
  那只手一开始先是放在夏思悯的蝴蝶骨上摩挲, 后来缓缓下移至她的腰肢, 她浑身的注意力都忍不住集中在上面,隔着偏薄的舞台服,夏思悯感觉背上的那块皮肤都在发烫。
  很快, 当夏思悯双眸开始习惯于黑暗,能看清人影的轮廓时, 羞耻感也跟着逐渐冒了上来。
  他们和观众就一幕之隔,夏思悯刚才差点就叫出声来,而即便观众看不到, 后台两边站着的那么多工作人员也很有可能隐约看出些什么。
  夏思悯靠在他的肩膀上往前走,一时间心跳如鼓,只想快点不引人注目地走到后台。
  然而谁知道,维特先生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夏思悯的急迫,他走得不急不缓,活像是在闲庭信步。
  当夏思悯开始焦虑自己能否在灯亮起前走到后台时,“啪”得一声, 灯光在此时重新亮起,夏思悯眯起眼睛, 和之前的好多次一样, 良久才缓缓适应灯光的变化。
  在适应了之后, 她立刻抬起头。
  夏思悯此时已经站在后台的范围内, 而维特先生正淡淡地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好像刚刚对自己说这些话的不是他, 揽着自己的腰,带她走到后台的也不是他一样。
  夏思悯有太多问题想问,却见维特先生身边的剧院负责人布莱克先生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但很快,他又重新露出笑脸,小声地和维特先生说话。
  或许是注意到自己的视线,维特先生抬起头看了夏思悯一眼,但很快,他又漫不经心地垂眸,转而倾听起剧院经理说的话。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但一旁的工作人员拍了拍夏思悯的肩膀提醒。
  意识到此时已经轮到她出场谢幕了,夏思悯才终于收回视线,从后台绕到幕前,在万众瞩目下,朝舞台下的所有人鞠躬。
  掌声一时间让她感到有些恍惚,也让夏思悯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站在哪里。
  夏思悯现在正作为一名音乐剧演员站在舞台上,但她刚刚竟然在庆幸,庆幸维特先生的出现,哪怕他的出现差点破坏了自己的演出。
  她突然感到难以言喻的羞愧,刺眼的灯光下,夏思悯开始深深地怀疑。
  她一直以来坚信的事业和虚无缥缈的爱情,究竟哪个更重要。
  ……
  导演鲍尔斯惊讶地完全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因为这位来自华尔街的投资人竟然说,他更喜欢戛然而止的感觉,所以最后一幕一定要将灯光暗下来。
  剧院负责人一锤定音。
  就这样,这场音乐剧的第二场演出,就以灯光师突然的拉灯作为结尾。
  说实话,鲍尔斯并不认为结尾这样的处理会影响整部音乐剧的进行,戛然而止的收尾也确实别有一般风味。
  更何况,他们这部音乐剧虽然是小成本、首演的口碑也不同凡响,但从编写剧本到如今上映经历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要想通过演出来回本需要的时间就更久了。
  哪怕是艺术家也是要吃饭的,这笔资金可以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只是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看出亚当喜欢夏了。
  今天下午,在夏收到一大堆鲜花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亚当的脸色略显失落。
  而在化妆间听到有化妆师对夏诋毁时,亚当那生气的神情,让鲍尔斯忍不住在想,即便夏有男友了又如何呢?
  分分合合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再正常不过,而倘若亚当和夏能因为他的音乐剧在一起,这是不是也侧面证明了这部音乐剧的成功呢?
  只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偏偏不巧,出现了这样一个古怪异常的投资人,让他阴差阳错地失去了一个未来的宣传卖点。
  *
  夏思悯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剧院的,她卸妆的时候一直处于一种自我厌弃中,不知不觉傻坐了好久,也没有思考自己这么晚了应该怎么回家。
  她走出门外的时候,一股极寒将她笼罩其中,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很快从昏黄的灯光下,发现白色的颗粒缓缓落下。
  夏思悯吸了吸冷冽的空气,才意识到原来是天空飘雪了。
  在来美国之前的漫长记忆里,夏思悯极少见到下雪,唯一印象深刻的一次还是她要离开上海的前夕,那一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十几年来第一次将整个上海银装素裹。
  孩子们小脸冻得通红,尖叫着打着雪仗,当时的夏思悯看着他们发呆,直到半个雪球落入夏思悯的衣领里,她一个寒战,才让她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表情。
  其中一个孩子嘿嘿了一声,兴奋地对她说,“大姐姐,一道白相呀!”
  夏思悯不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让那个孩子转而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那场雪的温度了。
  想到这里,夏思悯原本有些焦急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鬼使神差般地伸出瑟缩在袖子里的手,静静地看着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快速消失不见。
  ……
  原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埃布尔森此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见到这样低落的夏思悯,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放下那么多事情来这里找她好像是非常有必要的。
  她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咪,需要主人的爱抚。
  身边硬要陪着自己等人的剧院负责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您要等的人什么时候到呀?”
  埃布尔森勾起嘴角,“已经到了。”
  说完,他顶着剧院负责人惊讶的目光,冒雪下了车,缓缓朝夏思悯所在的方向走去。
  剧院负责人布莱克惊讶的目光在看见维特先生逐渐走近他们剧院的演员夏时,终于变成了惊恐。
  但这样的惊恐显然还为时尚早。
  那位来自华尔街里氏资本的创始人旁若无人地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剧院后门,将那个貌不惊人的亚裔揽在怀里,他在她的耳旁似在低语,最后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布莱克顿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他应该拉着维特先生的司机一起钻到车底。
  ……
  夏思悯本以为已经这么晚了,维特先生会装作不认识自己独自离开。
  但今天的惊喜真的不小,她完全没想到维特先生竟然会在雪中等自己这么长时间,为此她实在是感到有些歉疚。
  “对不起。”夏思悯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只是嗫嚅了一声。
  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温暖的拥抱,一时间不想离开,只想永远地沉溺下去。
  “你的身上好冷。”维特先生的声音通过胸口的震动传来,像是在描述一种难以过冬的小动物,“在外面再多住一天恐怕就会被冻死吧。”
  夏思悯仰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却只是见到维特先生深邃幽暗的眼神同样在望向自己,好似燃着滚滚不灭的火,像是怜爱又像是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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