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早婚——茶衣【完结】
时间:2023-04-03 11:50:14

  “……”
  不解风情。
  好歹猜一点。
  他前面已经猜着问出眉头,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宋时舒对上他的视线许久,久得快沦陷于深不见底的瞳孔之中,隐约感知到他好像能猜到,又在避让着什么,她轻轻叹息。
  谢临指腹柔和地捏了捏她的脸,“是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唔……明天说吧。”
  “说好演出之后说的。”
  “我反悔了。”
  “反悔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怎么办,大庭广众的,你还能咬我不成。”
  房间里没人,外边可是有人的,她量他做不出什么事来,谢临睨着自家媳妇有恃无恐的模样,唇际噙着似有似无地笑,“真不说?”
  “明天一定说。”
  “我今晚睡不着怎么办。”
  “数羊。”
  她还挺会出谋划策的。
  他眼角微微眯了下,意味不明,捞小动物似的把她捞过来,长指蹿入腰际,这里她最怕痒,呵口气都痒得不行。
  就碰两下,宋时舒笑得不行,抬手挥他,“谢临!你干嘛,不许耍赖。”
  “你说清楚,谁耍赖。”他颇有兴致地上移,碰到四排内扣,“行了,不挠你痒痒,挠这里。”
  她像只掉入热锅的鱼儿,一个打挺坐起来,漂亮脸蛋要多红有多红,不知这边有没有摄像头,被发现的话她丢不起脸。
  眼见着肩带都快被他扯下,她低头咬了下那只不安分的手腕,跟只看门小狗,奶凶奶凶的,“谢临!你别闹!”
  咬得不重,拉回他的理智。
  谢临垂目,手腕上的牙印很浅淡均匀,自嘲勾起笑,“我没救了。”
  “什么。”
  “你咬个牙印,我怎么也觉得可爱。”
  和她相关的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原先身处阴暗,她一来,连梦都是粉红色。
  “你这样想正常的,我本来就很可爱。”
  宋时舒拉过他的手,欣赏完自己随口一咬都咬得很均匀的牙印,注意到边上的刺青,“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
  很早就注意到。
  像是印度语,又像是藏语的纹身,乍看错综复杂。
  “守护。”谢临言简意赅。
  “守护?”她圈住重点,“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纹了吧,你想守护谁?呀,你不是说你很守男德吗,真的没意思……”
  正要把他推开的时候,男人薄唇静静溢出一个字:“你。”
  她动作停顿,“我?”
  “宋时舒26画,这个纹身也是26笔。”
  颇为怀疑地,她一笔一笔地数了下。
  横横竖竖的梵文,真的是由26笔勾勒而成。
  “是我的话。”她变脸很快,“那还是挺有意思的。”
  谢临轻笑,把她捞过来,手腕摊开,黑色的梵文刺青上,有她刚才咬的一圈小牙印,历经十年,终得本人亲自盖章,此生圆满。
  “但那个时候你就对我……”宋时舒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你就喜欢我了吗。”
  那是多早。
  她记得她第一次看他,手腕上就有,那会儿他会和秦付他们打球,刺青清晰可见。
  她讶然地扭头看他,他坦然默认,“差不多。”
  “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没有差不多。”
  学得挺快。
  他淡笑,没接话,多余的话讲不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久别重逢在巷子口救她的时候吗,也许更早。
  守护的意思不仅仅是他想守护她。
  最开始,她是他的守护神。
  “你倒是说啊……”
  宋时舒抬手扯他衣角,想好好盘问一番,眩晕感骤然袭来,她捂着太阳穴,身子禁不住颤动,毫无意识地跌入他怀中。
  昏了过去。
  谢临后知后觉,扶着她的肩侧,“舒舒?……”
  外面成员们准备妥当打算连夜赶回江北,团长想着要不要催促下谢氏小夫妻,门突然被破开,谢临打横抱着怀里的人,面色阴鸷,疾步如风,“备车,去医院,她昏倒了。”
  接连发生几件大事,团长小心脏受不住,招呼老师去备车。
  夜路通畅,很快抵达急诊部,简单检查下生命体征后,医生轻描淡写,“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贫血导致昏厥,查个血先。”
  检查结果有几处异常,有贫血有感染还有营养不良,再加上过量体能消耗,需要输液维持身体机能平衡,不放心的话住院观察一天。
  病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身子愈显娇小,谢临看向医生,嗓音黯哑,“她什么时候能醒?”
  “明早就能醒来,不用担心,她现在只是累了。”
  医生这句保证,让人放宽不少心。
  刚发现怀里的人晕倒的时候,谢临的心脏仿佛一瞬间骤停,到医院的路程未曾有过的长久,明知她应该不会有大碍,抱着人冲往急诊室时,匆促得让护士还以为有孕妇要生了。
  哪怕检查完好,他神色始终没有松懈,站在病床最近的位置静静地守着,看她苍白的面孔,眸色讳莫如深。
  跟随探望的老师们同样充满担忧,他们只顾及庆祝演出胜利,完全忽略宋时舒的伤势。
  “团长和老师都走吧。”谢临回头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这里有我就行。”
  团长胆战心惊的,离得好远的距离也能感知到男人身上的寒意,“谢公子,不好意思……”人是在他这里受的伤,真怕出点什么差池。
  谢临语气寡淡,言简意赅,“回去后,团长你直接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发我,我来做调查。”
  眼下不止普普通通受伤那么简单。
  人都贫血昏倒了。
  之前活泼乱跳都是假象,现在看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模样,他比之前更迫切地揪出幕后凶手。
  那人若是无意也罢,如果故意,不可能放过。
  凌晨。夜色静如水。
  谢临毫无困意,独自在边上守了很久,盼她醒来又怕扰她睡眠,最多只是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不知过去多久,白色被褥中的人动了动。
  眼睛缓缓睁开,浑身的酸痛感和大脑的晕沉格外明显,宋时舒试着开口,声音细小如蚊。
  谢临双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白皙的面庞,尾音一颤,“你终于醒了。”
  “水……”
  她嗓子好干。
  身体也很虚。
  一场盛大的演出,耗绝了精气。
  谢临将温水递于她,掌心捧着她的后背将人轻轻扶起,“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叫医生过来吧。”
  手腕被她轻轻勾住。
  “我没事。”她抿了口水,“就是太困了。”
  “那你继续睡。”
  “你呢。”
  “我不困。”
  这是单人房,只有一张床和两把椅子。
  宋时舒稍稍侧了侧身,双眸盈着月色的碎光,“哪有人不困的,你也休息吧。”
  他没动。
  医院病房的床太小。
  两人根本不够。
  “两人不够睡啊,除非。”她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笑得灵动,“一上一下。”
  冷凝的氛围,怎么开玩笑都调动不起来。
  见他面色沉着不变,她尴尬地笑两声,“要不找护士要个折叠床?”
  她那小脑袋瓜还想着出谋划策。
  跟前却忽地昏暗。
  感觉自己的身子抱在怀里,他声音比之前还要沙哑,“你真是——”
  还笑得出来。
  “我知道你担心,这不是想让你缓解紧张吗。”她低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昏过去,眼前忽然一黑,醒来就这样了。”
  她稍稍推开他一些,小脸认真地仰起看他,“昏倒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意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后悔没有把秘密告诉你。”宋时舒叹息,“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不是一辈子都蒙在鼓里了吗。”
  唇瓣忽然被他指腹堵住。
  他脸色差得要死。
  她这嘴,什么不吉利的话都说。
  “你嘴欠堵是吧。”谢临语气一凉。
  她摇头,“我说真的……我应该早点把秘密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的,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真的没有感觉到吗。
  她越发依赖他,离不开他。
  知道他先喜欢她时,心情仿佛吹拂上天的春风,荡漾漂浮。
  秘密就是,她要亲口表白。
  正儿八经地说一次,让他知道。
  看他因意外而惊讶的神色,看他满眼都是她。
  “是我表现得不明显,还是你太笨,一点都猜不到?”宋时舒抬手,轻轻抚摸他的眉角。
  谢临敛眸,声音滞后两秒,“不敢猜。”
  纵然有那么一刻,也以为是错觉。
  哪怕现在她亲口表白,也如梦境般不可捉摸。
  “你亲我下。”谢临拿过她的手,逼近一些,两人的鼻尖近得不到两厘米的距离,“让我确认下,这不是梦。”
  “不是掐你下让你更清醒吗,为什么是亲你。”
  “我无赖。”
  “……”
  她只觉好笑,抵不过眼底的神情,凑到他下巴跟前,红唇微启,蜻蜓点水一般掠过他的薄唇,温热湿润。
  很清晰的吻。
  不是梦。
第54章
  长夜漫漫, 月色轻柔。
  生平再颠沛动荡,她一句喜欢, 得以圆满。
  第二日, 宋时舒的精神气好很多,医生来探望后,开了输液的方子和药物, 建议他们再留院一天,她那身体应该多休息。
  她自己感觉良好,坐在床上输液, 小课桌上摆放精致的营养早餐。
  谢临一直守在旁边,比老父亲还操心,时不时让她多吃点。
  宋时舒看着跟前食物堆得跟小山似的, 轻声叹息, “你今天不回江北吗?”
  记得他的假期只有一天。
  昨晚就该回去的。
  “明天再说,你现在不方便出行。”
  “我没那么娇弱。”
  宋时舒把筷子放下,小脸坦诚认真。
  “之前也这么说的。”谢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似笑, “然后呢。”
  昏倒在他怀里。
  好在在他怀里, 不然晕在哪个无人的角落该怎么办。
  他真是要疯了。
  宋时舒小声嘀咕,“那是个意外。”
  “我们舒舒不是喜欢我吗, 就不要让我担心了。”他手指不经意地刮起她鬓边的发, “嗯?”
  “我……”
  怎么还有人这样pua的。
  她噎然, 瞪着。
  他眼底得意掩不住,仿佛一只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大灰狼,耀武扬威。
  好像要把“老婆喜欢我”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生怕别人不知道。
  之前小夫妻两各忙各的, 聚的机会不多, 住院的时间难得悠闲,宋时舒像个太奶奶似的仰卧在病床上,手里摁着遥控器,随意播放节目,挑了个帅哥综艺欣赏。
  这就导致,她那位醋坛子里泡发过的老公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在走道踱步十来次。
  把屏幕都挡住了。
  宋时舒哭笑不得,“你是不想让我看帅哥吗。”
  谢临神色无辜坦然,“没有。”
  “那你老来回走干嘛,挡着我看剧了。”
  他慢悠悠拉过椅子坐下,长指捏着水果刀和一只苹果,“我只是想给你洗苹果。”
  说得坦坦荡荡。
  宋时舒目视小盘中已经有三个削好且切成块的水果,对他的话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小手一推,“吃不下,今天吃了太多东西,再吃要长成猪了。”
  于平时而言,今天的饭量把两天的都吃完了。
  “长吧。”他气定神闲,“猪我也喜欢,长成什么样都喜欢。”
  她又羞又乐,拿起一片水果,堵他唇间,消停点吧,免得被护士听到丢大发。
  要出院时,谢宅管家凭空出现在病房门口。
  宋时舒不仅一愣。
  老管家口吻毕恭毕敬,慰问一番病情后,请他们入座直升机。
  宋时舒惊讶:“直升机?”
  “老爷子知道您病了后很是担忧,特意让我派专机来接您。”老管家颔首。
  “爷爷怎么知道……”
  老管家笑而不语。
  当然是因为谢临无故缺席。
  而他请假的理由也简单,就是媳妇病了,要陪她,再细问,一个连骨折都没有的脚伤。
  老爷子虽把自家孙儿骂了一顿,但对孙媳并不苛刻,自己用习惯的专机派管家送给他们了,一来体现下长辈的关怀,二来要是孙媳再有个闪失,怕那浑小子又告假。
  这一天确实耽搁不少要事。
  回江北城没多久,谢临接到凌彻的电话,那人没啥好脾气地问他破合同还签不签。
  “知道了。”他轻描淡写,“我先送我老婆回家。”
  “你老婆重要还是甲方重要?”
  “我老婆。”
  “……”
  凌彻挂断通话。
  他妈的他傻逼去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Pluto高级会所,五光十色,酒杯交错,气氛喧嚣而燥热。
  凌彻手机刚扔,旁边的郭良探来脑袋,“他干嘛去的。”
  嘴里叼着根烟,凌彻冷笑一声没答,他都嫌丢人。
  “无缘无故放咱鸽子就算了,再不来外贸单子也打水漂了。”郭良感叹,“虽说于谢家而言都是蚊子腿,但对咱可是个出路,我要是做成了,我爸妈指定对我刮目相看。”
  凌彻唇际一扯,“他说马上来。”才怪。
  “他没说今天干嘛去的吗。”郭良疑问,“我只知道前天去隔壁市,到现在没来,不会是会情人的吧。”
  “有可能。”
  搭话的是同样参与项目的秦付。
  他这段时间消瘦得很,烟酒嗜得厉害,眼色发青,“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待舒舒好的。”
  “别人可以知道。”郭良耸肩,“你就别知道了。”
  “他们结婚这么久,谢临连个婚礼都不给她。”秦付冷笑,“我怀疑他们为了商业利益,假结婚而已。”
  经他这么一说,郭良被点醒。
  不是没道理。
  宋家需要人扶持,谢临呢,也许能从宋家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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