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交换心愿
萧然松开抱着萧庭胳膊的手，抬头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问，“他为什么要打你？”
萧庭上下扫了她一眼，转身去捡他因为打斗掉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和泥土，轻嗤，“鬼知道他，被疯狗咬了吧，真晦气。”
“你今天是不是和林昭说了什么？”萧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嘶……”萧庭摸了摸有些破皮的嘴角，不悦地转身，恶声恶气地回道，“我能和她说什么？”
“……”萧然皱眉。
“走啊!”萧庭又不耐烦地催促，萧然抿唇跟上。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让萧庭越走越烦躁，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心不在焉走在背后的萧然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怎么了？”
萧庭转头，对着药店的方向给她使了个眼色。
“嗯？”萧然不解 ，“干嘛？”
“……”萧庭有些无语，没好气的说，“没看见我脸上的伤吗？”
“所以？”
“进去给我买点药。”
“你自己不能进去吗？”
“萧然你……”萧庭咬咬牙，转身进了药店。
“……”萧然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药店门口等他。
不一会，萧庭拎着一袋药出来了，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然，然后在旁边的台阶坐下。
“你干嘛？”
“上药。”
“哦。”
“……”萧庭发现她真的就站在那里看他自己上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抬头叫道，“过来，帮我一下，我看不到。”
萧然站着不动，“那就回去让林姨帮你。”
“过来，就一会儿的事，敢情不是你的脸？”
萧然只好走过去，蹲下，接过他手里的棉签，蘸上药水涂在他脸上的伤口处。
“嘶……”药水的刺激让萧庭忍不住皱起眉，但还是没有躲。
萧然面无表情的给他上完药，面前一扔，“好了。”
“手伸出来。”萧庭又拿出了干净的一根棉签。
萧然一愣，“什么？”
萧庭也不啰嗦，抓过她的左手，掌心摊开，上面有些泛红，只留下了一些细小的划伤，是刚刚上前拉架被周赫言推倒在地上擦伤的。
萧然下意识想要收回手。
“别动。”萧庭手一用力，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开始给她的伤口消毒，最后贴上了两个创可贴。
“好了，走吧，回家。”萧庭起身，把垃圾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萧然皱着眉，什么也没说，再次跟在他身后。
萧庭有意无意放慢脚步，等着萧然和他并排走的时候，突然出声，“萧然，我满足你一个心愿，你满足我一个心愿，这几天的矛盾就让它过去了，行吗？”
萧然撇了他一眼，就在萧庭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她同意了，“可以。”
“你先说，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说完，萧庭感觉有些紧张。
“嗯……”萧然想了想，“你以后能不能对你女儿好点？”
萧庭愣了一下，一阵酸涩涌上心头，舔了舔有些干涩唇瓣，低低地问道，“具体怎么做呢？”
萧然垂着眼眸踢着地上的石子，语气很平静，“送她上学，接她放学，给她开家长会，带她去游乐园。”
萧庭喉结动了动，眼眶有些酸涩，声音沙哑，“就这些吗？”
“嗯。”
“好，我答应你，我会做到的。”
“希望吧。”萧然勾了勾嘴角，“说说你的。”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萧然看了看他，“随便你。”
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缓和了那么一点，没有了前几天的僵硬。
“小庭，然然回来啦？”听到客厅的动静，林嫂从厨房出去，然后一眼看见了刚进门的萧庭脸上刺眼的伤口，急忙问道，“小庭脸怎么受伤了？和人打架了？”
萧庭把书包放下，“放学遇上一条乱咬人的疯狗，没什么大事？”
“哎呦，这还叫没事？”林嫂上前，心疼的看着他有些肿起来的脸，“这么帅气的脸被打得都快要毁容了，上药了吗？”
“已经上过药了。”
“唉，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真不让人省心。”看他伤口确实是被处理过了，林嫂把心放下了，嘀嘀咕咕着回了厨房。
晚上萧凌和叶淮舟回到家，看到他脸上的伤，又问，“脸怎么了？”
萧庭淡淡回道，“打架了。”
“呵。”萧凌有些幸灾乐祸，“你也有被人揍的一天啊。”
叶淮舟拍了拍他，对萧庭说，“一会睡前我给你煮两个鸡蛋烫一下，散一下淤青，不然明天起来更严重。”
“知道了。”
睡前叶淮舟煮了鸡蛋送到萧庭房间，叮嘱道，“等凉一点再放到脸上滚，不然会烫伤。”
“好。”萧庭接过鸡蛋，叫住正要离开的叶淮舟，放轻了声音，“妈，你下次带萧然去做心理咨询是什么时候？”
叶淮舟打量着他，“怎么？你要偷偷跟去？”
萧庭抿唇，他是有这个想法。
“唉。”叶淮舟安抚般的拍拍他的手背，“应该是过两天，等我和顾医生约好时间再告诉你。”
“谢谢妈。”
“嗯，早点睡吧。”
第50章 对峙和生疑
第二天中午，萧然和丁南汐手拉手去食堂吃饭，萧然买完饭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看到张茹扯着林昭的胳膊半强硬把她按在萧然旁边的位置上。
“嗯？”萧然看着林昭有些红肿的眼睛，和丁南汐对视一眼，转头疑惑地问，“昭昭你怎么啦？”
“我没事……”她躲开萧然的视线，咬咬唇想挣开张茹的手起身。
张茹按住她的肩膀，怒声怒气对萧然说，“萧然，萧庭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让他给昭昭道歉！”
“什么意思？”
“萧庭他……”
“小茹！”林昭一把拉住张茹的手，哀求道，“求你了，别说……”
“说清楚。”萧然声音冷了下来，压迫感十足地看着张茹。
“呵。”张茹冷哼，对萧庭怨气冲天，“萧庭他凭什么对我们昭昭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啊？就算长得帅一点，成绩好一点也不能这么玩弄人家的感情吧？昭昭哪里惹到他了？要这么被他伤害？既然一开始就对昭昭没有感觉，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她去看画展，去图书馆？明知道昭昭喜欢他，他还故意给人希望，然后来一句不合适就把自己全摘出去了？最后敢情是昭昭不要脸倒贴他了？”
听说完她这一番话，萧然明白了昨天周赫言为什么突然对萧庭动手了，看了看旁边又开始掉眼泪的林昭，萧然放下筷子，语气很平淡，“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去质问他，跑来我面前说这么多干嘛？”
张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萧然，你就这个态度？”
“你希望我什么态度？”萧然反问她，“又不是我渣了她，你要为她抱不平你找罪魁祸首当面对质去，你找我干嘛？让我去把萧庭打一顿，抓他过来给林昭下跪认错？然后接受林昭的感情？”
林昭瞬间站起来，失望地看向萧然，然后拉着张茹的手，“算了，小茹，别说了，我们走吧……求你了……”
“不行。”张茹挣开她的手，双眼冒火地瞪着萧然，“萧然你什么意思啊？就算萧庭是你亲戚，昭昭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你这话里话外的就是不管这事了呗？亏昭昭还把你当真朋友，你转班以后有了新同桌就不要旧朋友了呗？你这人真恶心。”
丁南汐听着有些生气了，“张茹，你说话太过分了。”
“呵呵，我说话过分？我今天还就说了。”张茹盯着萧然，“一开始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缠着昭昭要和她做朋友的，如果不是你主动凑上来，昭昭也不会和萧庭有什么交集，现在也不会被他伤得这么深，要说罪魁祸首，萧然你才是昭昭一切不幸的源泉！你现在倒好，轻描淡写说和你无关，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贱吗？”
“呵呵。”萧然轻笑，抬眸嘲讽地瞥了林昭一眼，说道，“你觉得到底谁贱啊？我就不该主动去找你做朋友是吧？没有我，你和萧庭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相处机会是吧？这样你就不会求而不得，痛苦不已了是吧？”
“……”林昭咬唇，移开视线，像是在默认。
萧然继续说，“其实我应该去说服萧庭，或者直接逼着萧庭接受你，这才对，是吧？”
“萧然你是不是有病？”张茹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骂道，“昭昭不是非萧庭不可！你在侮辱谁呢？你们全家人都是这个德性吗？”
“难道不是吗？”萧然歪歪头，故作无辜，“那她让你来我面前讨伐萧庭干嘛？难道不是觉得萧庭会听我的话，让我去劝萧庭对她回心转意的几率会很大吗？”
“我没有！”林昭红着眼睛辩解道，“不是我让她来的，我不会再去纠缠萧庭了，你不用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就是。”张茹拍拍林昭的肩安慰，“爱慕昭昭的人多了去了，她没必要在萧庭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今天来找你纯粹是因为我看不惯萧庭这个道貌岸然的渣男行径，没想到还能看清你的为人，之前昭昭真是瞎了眼了，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们两个！”
“哦。”萧然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转过头拿起筷子，“那你们走吧，想去骂萧庭就去骂，我们要吃饭了，再见。”
“你……”张茹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林昭拦住了。
“算了，小茹，我们走吧。”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然的背影，又对上丁南汐有些担忧地眼神，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拉着张茹离开了。
“哐啷。”她们一走，喝着汤的萧然把手里的汤勺重重一放，黑着一张脸。
“萧然……”丁南汐被她吓了一跳，眼里止不住的担忧，“别伤心，冷静一点，她们只是在气头上，说话才过分了一点。”
“我伤什么心？她也配？”萧然眼里带着怒气，第一次在丁南汐面前爆了粗口，“妈的，我真的烦透了她们这些把戏了，一出枪打出头鸟可算是给她这朵白莲花玩明白了。”
“萧然……”丁南汐皱起眉看着她。
“我没事。”萧然冷静了一点，安慰道。
“你要不要去找萧庭问一下情况？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校草看上去不像是会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渣男啊。”
“嗯，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去问问他。”萧然垂着眼眸，心里烦躁无比，还夹杂着一些恐慌。萧庭突然直白地拒绝了林昭？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除非……除非他知道了什么，叶淮舟告诉他了？所以他那可笑无比的父爱涌现了？拒绝了林昭……那他接下来想干什么？接近丁南汐？他要再次毁了丁南汐？不行！不可能！我不会让丁南汐的悲剧再次上演的！萧庭……你不能……
“萧然？萧然？”丁南汐伸手过来抓住她握着筷子微微颤抖的手，轻声叫道，“你怎么了？别吓我……”
萧然从自己的混乱的思绪里抽出来，紧紧回握她的手，闭了闭眼，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食之无味的一顿饭结束，萧然回到教室，拿出手机给萧庭发了个信息，约他现在到小树林旁边的围墙下见面，立刻马上。
“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她拿着手机往外走的时候，丁南汐叮嘱道。
“我知道。”萧然拍拍她的手安抚。
萧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萧庭已经在靠在墙边等着了。
“找我什么事？”
萧然走到他的跟前，微微抬头，一双凤眸犀利地盯着他，“你拒绝林昭了？”
萧庭眸光一闪，站直了身子，点头，“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然捏紧拳头，声音冰冷。
看着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眸，萧庭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不清楚！”
“因为我不想看着你消失！”
萧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萧庭。
认真地直视她，萧庭沉着声音继续说道，“我不可能在明知和林昭在一起，未来会有一个萧然消失的情况下，还继续下去。即使我未来会成为一个很差劲的父亲，我也不可能看着我亲生女儿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第51章 承认
他说完这几句话以后，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良久，萧然勾了勾嘴角，嘲讽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伟大？把你那不值钱的父爱收回去吧，我不需要，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我，都不需要!”
“……”萧庭沉默。
“既然你不想和林昭在一起，那么，我也不想管你们的事了，我也不在乎你们最后怎么样，但是。”萧然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萧庭我告诉你，离丁南汐远一点，否则，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萧庭抿唇，心脏一阵阵抽疼，“我会尽量弥补……”
“你放屁!”萧然气得发抖，“你什么都弥补不了，她也不需要你的弥补，你只要远离她!”
“萧然，你不能用二十五年后的那个我犯的错来惩罚现在的我，现在的我根本就还什么都没做，你不能这么对我。”
“惩罚？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我恨你，但我还去撮合你和林昭，我自问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丁南汐是我最后的底线，你在明知道自己会毁了她的时候，还为了你那可笑的父爱……不，不应该说父爱，你根本不可能有那个东西，为了你那可笑的道德感，一意孤行让悲剧再次上演。”
萧庭摇头，“一意孤行的是你，丁南汐如果知道了你是她女儿，她更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你消失。”
“那就别让她知道。”萧然一双眼睛发红，“别让她知道，算我求你，我不管你和林昭的事了，你们的未来怎样我都不关心，但是丁南汐，你离她远点，离她远点……”
“萧然……”萧庭喉结动了动，沙哑着声音带着些劝说的意味，“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方向想，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学着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绝对不会让未来的悲剧重演，不会让丁南汐放弃她的梦想，既然你来这里是想改变未来，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不是!”萧然怒吼，说出的话句句扎进萧庭的心里，“你不配!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啊！你的存在就是她最大的不幸，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离她远一点，那你就去死。”
萧庭心里一片苍凉，“我死了，你也会消失，丁南汐知道了也会痛苦一辈子。”
“不会。”萧然说得斩钉截铁，“你死了，我消失了，罪魁祸首没了，世界上关于我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她的人生没有你，记忆里也不会有我，她不会痛苦，她只会在最高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