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沦陷——越十方【完结】
时间:2023-04-06 13:55:03

  话不多,神秘,看不透,不好掌控。
  似乎到了打结的最后步骤,他的掌心握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挪了一下,余漾因他的力道后退半步,红裙包裹的身体被他的双.腿环住,感觉到腿侧狭窄逼仄的禁锢,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还没好吗?”
  温度上升的卧室内,是暧昧自由疯长的温床,余漾沉溺在这一刻的欲壑洪流里,进退两难地挣扎,昏昏沉沉又不合时宜地出声,似要将此时此刻的气氛撞破。
  然而并没有阻挡什么。
  腰上的手渐渐松开,转而环住她的细腰,力道一收,她跌撞在他怀里,背上猝然覆上一层温热。
  心蓦地一揪,由脚底蹿升的麻与痒渐渐与痛感吻合,他像是故意不出声不说话,任她猜测,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凭借散落在背上的气息去描摹唇的形状。
  暗处的手如潜藏在丛林中窥伺游弋的蛇,拨开枯枝败叶,攀着纤弱的树干蜿蜒而上。
  红裙翻起褶皱,不知何时已褪至根部,蔓延的枝丫终于失去束缚,不再局限于既定的方向。
  裙盖覆着的手牵引着温柔,却在某一刻变得粗粝暴戾,顺着指间力道往过一掰,失去支撑的人陡然跌坐在他腿上,身形矮了下来,背上的柔软便贴蹭到后颈之间。
  余漾忍不住闭上眼,像坠入深海的鱼,周际都是广袤无垠的海水,而她漂泊无依,只能随波逐流地仰靠在他身上,把他当做依托,汲取为数不多的氧气。
  他是怎样认真耐心为她系上裙带的,就是怎样粗糙轻躁扯开她的裙带的。
  庞大的身体压上来时,余漾没由来地一慌,扶住他的肩膀略作阻挡,想要看清他的表情,然而背光的脸深陷在黑暗中,她只能看到那双漆黑的眼遮掩在朦胧的醉意里,不知有多少清醒。
  玫瑰香味失魂萦绕,余漾散着发,躺着的地方被爱意的氛围笼罩。
  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隐隐约约预感到计划之外的心愿降临必然不会同时馈赠好运。
  有一瞬间又觉得,有什么都尽可以来试试好了,她也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
  然而一切不等她开始或暂停,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覆在她唇瓣之上。
  时间不允许终止或倒流,就像弦上的箭,引线燃起的火,身体里的蓬勃爱.欲,和灵魂上的纠缠契合。
  余漾纵游在水中,有力量带领她潜行,恍惚中,似有小舟冲破瀑布的阻隔,浇灌在身上的冷混淆了疼痛与快意,从高处俯冲而下,坠落水面时又是冲击的震感。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了。这个与平时不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傅居年,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精力?谁能来告诉告诉她……
  她不如想象中坚韧,行动上的巨人此时化为小矮人,默默哭泣,默默认怂。
  听到她抵在喉咙里的哭腔,身上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眼底的迷离云吹雾散,汗雨淋漓中的人把酒精蒸干,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清醒过后是后悔。
  他看到她软塌塌地伏在床上,手捂着唇,紧闭双眸,眉头轻蹙,抽抽搭搭地,似在忍耐,眼里的爱.欲就渐渐化为疼惜,心里落了一丝后怕和不忍。
  片晌,他从后面环抱住她,俯身靠近她耳边,温声哄她:“别哭了。”
  余漾把脸藏在手臂里,哭得更起劲,是说不了话,不然一定骂他。
  还不让哭了?凭什么不让哭了?
  傅居年听着她越发放肆的哭声,沉了沉眉,侧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暗哑低沉的嗓音继续耐心哄着她:“好了……不做了。”
  他说罢,没有拖延,起身要离开她,然而还没分开些许,撑在床上的手便被纤细指尖扣住。
  傅居年抬眸,眼底愕然。
  余漾把头再次埋了埋,闷闷的鼻音模糊了不好意思,听起来有几分可人怜爱。
  “别只顾你自己……”她喃喃,“轻点儿……”
  傅居年眸光微动,缓慢睁大,片刻后他恢复神色,贴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肩头轻蹭:“真的没关系吗?”
  余漾想了想,摇头,然后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
  虽然只是轻轻的,很单纯的一个吻,没有在令人敏感的位置,也没有纠缠欲望的缱绻深情,仅仅只是身体与身体碰了一下,他便如陷入深渊般,眼底沉沦。
  具体是什么时间结束的,余漾不清楚,只隐隐约约记得事后他抱着她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干干净净地抱回到床上,然后就沉沉睡去。
  傅居年没有睡着,或者说他没有睡意。
  穿着睡袍拿着烟盒到了阳台,他慵懒地靠坐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在无尽夜色中点燃一支烟。
  顶楼上的夏风凉意席席,将他十不存一的醉意吹得飞散,傅居年很慢地抽着那支烟,似在仔细回味。
  虽然喝醉了,但记忆却是清楚的。
  她的声音和身体,都一览无余地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拨开云雾,他想起自己很久没这么醉过。
  今天大概是心情不爽,情绪影响了酒量,被宗川野挑起的烦躁一直萦绕不去,到如今仍然浓烈。
  理智告诉他,应该先解决双方父母,再和余漾进一步发展,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是一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所有恪守的原则和理性都溃不成堤,他怕她不在自己掌控。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急什么,或许是余漾闯进他的世界太过于突然,他总以为她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这个感觉,在他靠她越近后,就越发浓烈。
  傅居年抽完三根烟后回去,余漾正在床上睡得香沉,他身上有烟味,知道她讨厌这个味道,他没有靠近,而是去浴室里又冲了个澡。
  回去时余漾换了个姿势,但还是睡得很沉。
  他躺到一侧,支着头看她,人就在眼前,不安却越发放大。
  她还是太小了,年纪轻,就有太多不确定性,他见过太多的人,不一定谁能入他的眼,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并不简单,但余漾不一样,她见过的人不多,未来还会遇见更多的人,他未必是最能入眼的一个。
  傅居年近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充满不确定性,也是第一次对自己没了自信。
  要是能把她绑在身边就好了。
  他抚着她的脸,在她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就在他准备躺下睡会儿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他起身,拿过来一看,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发信息的人备注是“黎欢”,他记得是她朋友。
  凌晨四点,还发消息。
  傅居年皱了皱眉头,用余漾指纹解开锁,想要告诉她余漾睡了,别再打扰她时,最新消息上面,历史消息里,有个名字闯入眼帘。
  是他的名字。
  对方问了两个问题:
  “你跟傅居年怎么样了?”
  “赌约赢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哦吼,露馅了~
第三十五章 躲着
  日上竿头,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脸上,痒痒的,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 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余漾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两个枕头中间, 正好陷下去一块儿,视线被隆起的枕头阻挡, 看不清对面。
  刚醒过来的脑袋还有些懵, 对周遭的一切感观都很迟钝, 余漾第一反应是傅居年在哪, 抬头看了看,不在前面,刚要翻身往后看的时候,身上的所有零件一起发出警告。
  她又躺回去, 闭着眼睛缓缓。
  像是半夜跟谁干了一仗,也像是好久没爬山,攀登了一夜的大山。
  她在被窝里好生休息了一会儿, 也不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场景,心里忍不住骂一句, 老男人果然不是吃素的。
  可她躺了半天, 房里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余漾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强忍着不适感掀开被子坐起身。
  映目是与昨夜别无二致的房间, 窗帘拉着, 只留了一道小缝, 屋里不明不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环视一周,看到地上的玫瑰花瓣,还有床边放置的衣物,只属于男人的那部分不见了。
  余漾不是第一在这间房里过夜,但是跟上次不同,那次她喝多了,并没多少记忆,撩拨他也是在混沌中,醒来时第一时间身侧没人才是正常。
  今天不一样,整间房里什么都没动过,偏偏不余那人存在的痕迹,就好像是刻意清理过似的。
  不开心。
  分外不爽。
  余漾挪着腿下床,脚刚一着地,腿根像是被电了似的,软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扑在地上,好在地上的毛毯软软的,并没有磕坏,她皱着眉忿忿地拍了下地,坐起来揉着膝盖,预感今天是要开启不顺的日常了。
  她找人心切,并没在地上磨蹭太久,爬起来便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人,浴室也没人。
  外面的会客室,以及其他卧室都没人。
  余漾带着疑惑回房,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傅居年发了信息,问他哪去了,一时没得到回复,她就先穿上床上放好的衣服去洗漱了。
  等洗漱回来已经是半小时后,她捋着吹得半干的头发拿起手机,发现对话框还跟一个小时前一模一样,动都没动过。
  心头莫名升起一抹烦躁,她收起手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临走前看了一眼包裹好重新放到礼盒里的红裙,想赌气转身就走。
  都走到门口了,她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回去把礼盒带上。
  余漾从傅居年的套房里出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熟人,才松口气往电梯口走。
  “余漾!”
  正轻手轻脚地打算逃离案发现场,背后突然传来喊她名字的声音,余漾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宗川野,她赶紧抚上胸口,忍不住对匆匆向她走来的人翻了翻白眼。
  “吓死我了!”
  宗川野本是脚步不停,听余漾这心虚得不行的语气,到她身前一顿,下意识问:“你真惹他了?”
  “谁?”余漾抬头,不解地看着宗川野。
  宗川野也纳闷:“老傅啊!”
  余漾问:“对了,你知道他在哪么?”
  “啊?”
  “啊?”
  两个人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竟然也对了半天的话,最后谁都没听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是宗川野先打破循环,一脸凝重地道:“早上我碰到他了,但是他脸色像吃屎了一样难看,我问了他也不说,生着气就走了,我寻思问问你怎么回事,但看你这样,感觉你也不知道。”
  余漾听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宗川野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不像演的,加上早上醒来后的异常,她可以确信傅居年身上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严重的事!
  余漾认真脸:“你别担心,我打电话问问。”
  宗川野看余漾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自己猜错了,他以为昨天他给傅居年出馊主意后,两人在不可说的时候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大大挫伤了老傅的颜面,所以他才像吞了苍蝇一样凌晨四点连夜离开。
  可是看余漾的表情,不像啊……
  余漾打了电话,响了半天,没通,再打,还是没通,和宗川野对视一眼,她先喊一声“完了”。
  “真的出事了?”
  她这态度给宗川野也整糊涂了,看样子余漾真不知情。
  若不是男女之事,是别的什么大事,身为朋友,他自然还是得替傅居年急一急的,见余漾也开始着急,做叔的反过来安慰她:“你先回去,我联系联系他问问,昨天闹了一夜,肯定没睡好吧,赶紧回去休息,我知道了就告诉你。”
  他说的“闹了一夜”,是指生日宴闹了一夜,听到余漾耳朵里,就分外刺耳,血液一阵翻涌,她闹了个大红脸,也不想在这继续尴尬,跟宗川野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宗川野看着余漾背影还纳闷,自己哪句话说不对了?
  很快他就转过弯来,拍了下后脑勺,满眼惊讶。
  不会吧不会吧?傅老二该不会真的在他的GK就对小姑娘下手了吧?
  造孽呀!
  余漾打车回家,到家门口后迟疑了一下,不放心,还是打算去傅居年家里看看,果不其然,他家里没人,鸟叫半天也没人开门。
  她叹了口气,原路折了回去。
  回家后躺到床上,她越想越生气。
  谁惹了他不高兴,关她什么事?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今天冷着她。
  余漾想到这,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想要冲傅居年发一通脾气,然而刚点开微信界面,她突然留意到置顶上的黎欢最近消息,是一条她记忆里没见过的留言。
  狐疑着点开,时间是凌晨3点58分,跟她诉苦,说自己被猥琐男骚扰,而这条消息,没有小红点,说明是已读过的,可她昨晚这时候,明显已经睡着了!
  那还谁能看过?
  余漾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生出冷汗,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往上滑,这条消息上面就提到了傅居年的名字,再往上,两人打赌的全过程都有!
  鬼故事一样,余漾心慌意乱,把手机按在胸口,仰头看着房顶……她的手机是有锁的,但是指纹解锁,趁她睡着了完全有可能。
  如果是他故意解锁她手机去看的……
  余漾打了个激灵,突然发现自己对傅居年的了解还是不够多,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翻看她手机?
  余漾摇了摇头,现在关键是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在耍他了,他会怎么办呢?是从此江湖不见,还是要把从她身上栽下的跟头原数讨回来?
  余漾有点烦,她仰躺倒在床上,刚刚窥得真相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想到傅居年那张脸,说实话,生气多过害怕。
  就算知道她玩弄了他,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她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干嘛一声不吭就玩消失?很有意思吗?
  她还像个傻子一样让宗川野给她传消息。
  越想越气,余漾重新拿起手机,给傅居年打电话,一口气连打了十多个,都没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真,越是打不通就越执着,像是玩具上了劲一样,紧绷的弹簧一刻都松懈不下来,然而当她打第二十七个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新的忙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说话的女声亲切又礼貌,余漾却莫名地抿紧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很难受,那种难受说不清是不是委屈,她擦了擦眼泪,手臂盖住额头,闭上眼,眼前出现很多很多黑白怪圈,一环包裹一环,晕眩,想吐。
  余漾赶紧起身,跑到卫生间干呕,早上没吃饭,什么都吐不出来,正当她洗脸时,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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