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沦陷——越十方【完结】
时间:2023-04-06 13:55:03

  其他人也一齐看过来, 有的不明所以, 有的暗自偷笑。
  几个小时前, 眼前这个传说中商界叱咤不近女色的冷面阎王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周特助过来, 跟舒队解释了一句“处理私事”, 言辞中提到了什么“余小姐”,这深更半夜的,是什么私事他们也不清楚,但这个小插曲总归给傅居年身上染了一层神神秘秘的粉红颜色。
  至于为什么是粉红?不可说,不可说……
  消失了几个小时的傅居年外表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换了身衣服,脸色也没有那么沉了而已。
  对于舒俦的调侃,傅居年当做没听见,转头看了看四周,又将视线移回来,问:“舒局他们呢?”
  舒俦道:“年纪大了扛不住,我先让他们回去了。”
  傅居年点了点头,走过来:“线索梳理得怎么样了?”
  提起正事,大家收起玩笑的神色,各自回到认真严肃的状态上,忙了一整晚,每个人脸上都有程度不同的疲惫,但此时依然炯炯有神地盯着屏幕,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件事上。
  舒俦给傅居年让出一个位置,给他指着电脑上点开放大的图片:“被害人是失血过多而死,但发现尸体的地方仅有少量血迹,所以我们判定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被害人是被转移到这里来的。”
  傅居年面不改色地看向舒俦:“这种事情不用告诉我,你们去查真凶就可以了,我会让臣幕建工的人全力配合。”
  舒俦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我不会来找你。”
  傅居年没说话,表情是愿闻其详。
  舒俦转过头,看了一眼白板身旁的寸头男人,道:“小章,你说说。”
  被叫小章的人是这里最年轻的一个,体力也好,熬了一晚上精神头还很足,被点到了,他赶紧拿起红外指示器,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圈中的就是最中间那张照片。
  “此人是本案受害人,名叫刘瑞,外号狗哥,年龄二十八岁,被人用利器捅中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舒俦打断小章:“说重点!”
  小章顿了顿,道:“受害人身份特殊,在他遇害前我们就察觉到他可能有危险,所以一直派人盯着他。”
  傅居年开口:“你们的线人?”
  小章被打断,把握不好什么消息该透露什么消息不该透露,就犹豫着看向舒俦:“舒队,这……”
  舒俦想了想,对傅居年道:“不是我们的线人,但是别人的线人。最近我们正在跟一起违禁药品走私案,在调查走访中,我们发现走私案的下游买家都跟一个叫刘瑞的人认识,便盯上了这个人,就在我们再想要进一步调查刘瑞时,这个人突然消失了。”
  “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发现了有人在调查他,所以畏罪潜逃了,我们很快搭建起搜查网,结果在搜查过程中,跟缉毒大队的同志碰上了,我们这才知道刘瑞是他们的线人,在另一起案子快要收网时突然失踪,且很有可能暴露身份已经遇害。”
  “就在这个当口,我们在臣幕建筑工地发现了他的尸体。”
  傅居年眉头微蹙,沉思片刻,抬头道:“这好像还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舒俦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犯人杀了人之后特意抛尸到你的地盘并不是巧合?据我们现场盘查,这块工地位于市中比较繁华的地带,如果只是为了抛尸,为什么要挑这样一个地方冒险?去更偏僻,摄像头更少的地方不是更保险吗?”
  傅居年道:“你的意思是,抛尸的人可能跟臣幕或者封睿有仇?”
  臣幕是从封睿分割出去的公司,但实际控股人仍旧是傅居年,这不是什么秘密。
  “一旦被发现工地出现尸体,还跟违禁品扯上关系,肯定会惹上一身腥,只是现在消息封锁得紧,还没有造成范围性传播,不然被爆到网上去,势必会对你产生影响。”
  傅居年皱了皱眉:“会不会太牵强了?”
  “你知道从事发到现在,警局接到多少媒体打来的电话吗?不知道他们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在臣幕发现男尸,且涉嫌违禁品交易,矛头都直指你这个臣幕幕后掌权人,要不是我爸压着,现在早就爆出去了。”
  傅居年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倏地侧头去看舒俦:“舒局那边让你们怎么说的?”
  舒俦被他突然看过来的眼神盯得一怔,缓慢道:“就说无可奉告。”
  傅居年沉默不语,半晌后起身,对着他理了理袖口,笃定道:“你们可能中了圈套了。”
  舒俦愣了愣,见傅居年转身要走,忙叫住他:“你什么意思?”
  傅居年停下脚步,侧身道:“如果真是冲我来的,不会不知道舒局跟傅家的关系,你这时候还来找我商量,完全就是往枪口上撞。”
  舒俦慢半拍地眨了眨眼,随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可我只是想让你帮忙缩小一下嫌疑人范围。”
  “你说出去有人信吗?”傅居年反问,“我自己都在嫌疑人范围里。”
  舒俦噎了一下,马上也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在当今这种环境下,即便是子虚乌有的事也能引起轩然大波,更别说这是切切实实的命案。
  不管是凶杀还是违禁品,又或者是臣幕背后的傅家,和代表司法的舒家之间的关系,那两样排列组合联系起来都能大做文章。
  舒俦咽了咽口水,不太自信地道:“但是事情真相终归会水落石出的,媒体和舆论热闹热闹就过了,对你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说完,他很快就想到,如果傅居年要出什么问题势必会引起股市动荡,他的损失绝对小不了。
  傅居年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你和舒局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傅居年提醒他,“趁事情还没发酵之前,赶紧把案子移交避嫌。”
  舒俦问:“那你呢?”
  傅居年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案子跟我无关,事情水落石出后自然会还我清白。”
  舒俦道:“那不还是有损失吗。”
  “所以要快点抓住凶手。”傅居年面无表情,一点儿看不出着急,“跟我有过节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会让周密整理出一份名单,你让警队逐个排查。”
  “这段时间就别见面了。”
  傅居年说完,看了周密一眼,两人要一起离开的时候,舒俦再次把他叫住,语气有些急:“等等!”
  傅居年顿住,回头,舒俦蹙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告诉他:“据缉毒那边的同志给出的消息说,刘瑞失踪时身上有枪,但他的住处和抛尸点都没发现枪支,推测……枪很有可能让凶手拿走了,如果凶手跟你有过节,你最近最好注意点人身安全,让盛准多带点人跟着你吧。”
  这个信息过于敏感,舒俦告诉他也是背了极大的压力,但对傅居年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傅居年眉头微微拧紧,脸上多了几分阴郁,朝舒俦点了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出了舒俦的家,周密赶快载傅居年驱车离开了。
  车上傅居年提醒周密:“名单的事尽快发给舒俦。”
  “是。”
  傅居年揉了揉眉骨,沉默两秒,道:“让盛准带几个人,最近一段时间保护好余漾的安全。”
  周密顿了顿,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道:“可是,老板你……”
  “派一些其他保镖就可以。”
  傅居年已经做了决定,周密说什么都没用,他要把自己最信任的人放到余小姐身边,可见余小姐的安危在他之前。
  看来昨夜已经解决两人的误会了。
  **
  傅居年回别墅的时候才早晨八点,余漾还在睡。
  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他也决定休息一会,刚躺下,被窝里就一暖,旁边的人已经钻到被子里,从他怀里冒出头来,没睁眼,声音还带着睡意:“事情忙完了……”
  傅居年抚了抚她手臂,声音温柔:“嗯。”
  “跟你没关系吧?”
  “嗯。”
  “那睡觉,你也一夜没睡了……”
  作者有话说:
  为啥昨天没更新,喝多了,大半夜码字,睡着了,早上醒来一看自己码了一些不能发的东西,只能删了重新写,被自己蠢哭
第五十七章 甜头
  傅居年回来后, 余漾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
  但不知是因为昨夜太累,还是这一觉睡得太久,临要醒来时, 她一下做了好多梦。
  梦境与现实交错重叠,导致她睁开眼时眼神还是懵懵的, 像一只初生的小兽,警惕地四处逡巡, 生怕自己以为的真实都是虚假的, 也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直到看到屋中熟悉的装饰和陈设, 她才慢慢放下心来。
  余漾从床上坐起, 被子从身上滑落,她熟练地拽着被角提上来,伸出洁白的手臂,顺手捋了捋睡得有些炸的头发。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床头的灯只开了一盏,窗边的帘子是拉上的,从缝隙处能看到外面的朦胧夜色。
  总归是睡了一天。
  身旁的枕头上没人, 余漾裹着被子,四处找衣服, 就在这时, 门刚好被人推开,她抬头去看, 就看到傅居年正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她的衣服, 跟平时一样的一张脸, 看不出任何端倪, 一边走过来一边问她:“醒了?还睡吗?”
  他换下西装, 穿了一套休闲的衣服,上身是湖蓝色的套头毛衣,下身是黑裤子,头发没有吹定型,是很自然的样子,余漾看着他走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总觉得这三年她没有跟他分开,也没有出国,而是和他平静地生活了一段日子,平静到这样细水流长的感情都已经烙印在身体里,每一分细节都散发着爱意。
  她没答话,傅居年见她愣愣的,就走得快了些,到了床前,他低头看着余漾,唇边弯起弧度:“怎么了?”
  余漾把手伸出来,招财猫似的,跟他招了招手。
  傅居年顿了顿,随即倾下身。
  刚弯腰,余漾就张开被子一把搂住他。
  这一下散出了被窝大部分热气,抱了个满怀,傅居年被拽地上半身下压,眼中微微错愕,手却平稳地接住了她,两人成了环抱的姿势,抱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出声,也谁都没有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余漾先扛不住了,她窝在他肩膀上笑出声,无由来的傻笑,然后手摸着他脑后的头发,轻声问:“你怎么不说话?”
  傅居年单膝跪在床边,掌心下是她炽热的身体,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人不敢用力,所以他只是轻轻覆在上面,触碰只一瞬间,眼底骤然一暗。
  声音却还是跟方才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含混不清的喑哑:“在等你说。”
  余漾看不到他表情,还以为他是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嘟了嘟嘴,有些不服气道:“昨天没来得及说清楚的话今天我通通要翻旧账,跟你说清楚。”
  “嗯?”傅居年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担心,反而带着笑意,“你说。”
  说着要松开她,余漾却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一些。
  不想让他看着自己,把自己由内到外全都看透。
  “我问你,那8%的股份,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给黄静怡?”
  罚也罚过了,苦头也让她吃了,事到如今,傅居年没必要还逆着她说,很快回道:“嗯。”
  余漾又问:“我要是没来找你怎么办?”
  傅居年话无停顿:“你会来的。”
  “你是不是没想要为难我?”
  “不是问过了吗?”傅居年见她刨根问底的样子,有些好笑,但还是如实回答,“本来就没有。”
  余漾听了很不满意:“那你还在酒会上装作不认识我,我来你家找你,你还让我走,要是我真走了呢?要是我记仇,以后再也不求你,再也不回来找你了呢?”
  刚开始她是真的很委屈,这种委屈跟对与错无关,情理上她知道对方怎样责怪怨恨她都情有可原,但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包容她一切任性,不要让她失望。
  傅居年这次没有很快回应,而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良久,余漾听到耳边一声轻叹。
  “你再等一天,那8%的股份转让书已经递到你眼前了。”
  余漾鼻腔骤然一酸,从心里咕噜咕噜冒出很多气泡,冲得眼睛酸涩难受。
  她咬了咬唇,承认自己在这一刻很欢喜,也承认她很喜欢那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被奉于心尖上的偏爱。
  简单的心动无法让她臣服,但长久的偏爱会,只此一个选项的肯定会,无条件的包容也会。
  她会因此而沦陷。
  余漾压低了声音,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哭腔:“那你都没有一点儿怪我么?”
  傅居年闭上眼睛,循着热意在她耳边吻了吻,是克制到沙哑的嗓音:“我也有脾气。”
  心头跟身上的战栗一起到达顶峰,余漾下意识吸了口气,前一秒还只顾着聊正事呢,这一秒就被他撩的全身发麻。
  傅居年继续在她耳边说:“所以下不为例……”
  太近的气音有些失真,不像威胁警告,倒像引诱,仿佛要引诱她犯错似的,余漾秉住呼吸,在理智快要崩溃之前迅速地推开他,重新裹上自己的小被子。
  傅居年被推离了怀抱,眼底欲色一闪而逝,转而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余漾却乱了气息,脸颊微红,瞪着眼睛,不知是气自己定力不够,还是气他满脑子都想着那事。
  明明外面还传他是什么克制禁欲系,什么高岭之花。
  一遇到这种事,他就完全不像他了。
  昨夜就够折腾她了,她还没休息够呢!
  “把衣服给我,你,出去!”余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如遇洪水猛兽似的警惕他。
  傅居年直起身,单手插在口袋里,恢复以往的神色:“我做好了饭,收拾好了下来吃。”
  他话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余漾又一阵恍惚。
  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能不能一直过下去?
  但很快就被打破了幻想。
  余承志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余漾一边刷着牙一边对镜子前立着的手机说:“我在朋友家。”
  这种谎话说起来都是信手拈来的,余承志又不关注她的私生活,更不知道她的朋友都是谁,所以很容易蒙混过去。
  余承志没问股份的事,只是让她好好放松放松,一切交给他。
  余漾吐了牙膏沫,漱了漱口,打断那边道:“我已经搞定股份的事了,你不用管了。”
  余承志显然有些惊讶:“什么?”
  “我说,我已经拿到最后那8%的股份了,怎么着都比黄静怡的多,趁这段时间,你搜集搜集黄静怡和秦忠违法犯罪的证据,公司也要肃清一下,该想想怎么还手了。”
  余承志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你怎么让傅居年松口的?他这会可都自顾不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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