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微甜——冷拆【完结】
时间:2023-04-06 14:02:01

  男子汉大丈夫,摔一跤怎么了。
  没成想鹿桃“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刚才摔得那一下,她明显听到巨响,他肯定特别疼。
  小哥哥是为了护着她才摔倒的,都怪她不小心。
  鹿茂勋知道她吓坏了,但现在他顾不上安慰自家闺女,让岑淑婉赶紧去开车,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检查。
  消毒水扑鼻的诊室里,陈牧也安静地坐着,一点儿也不像有什么不舒服。反倒是旁边还抽抽的鹿桃显得情况不太好。
  拍完片子,医生又耐心询问了陈牧也的感觉,确认没有脑震荡的情况,只是孩子这一下摔得不轻,脑后的包得有几天才能消掉,需要按时涂抹化淤的药膏。
  鹿桃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吗?”
  医生非常严肃地回答:“真的。”
  陈高峰骤然松了口气,本想安慰自己儿子几句,怕他好不容易愿意出门,可别因为这件事又落下什么心理阴影。结果低头,瞧见陈牧也正煞有其事地安抚鹿桃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干净的手帕纸,认认真真的给她擦眼泪,又觉得好玩似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鹿桃一和他对视,嘴巴一瘪,又有要哭的征兆。
  陈牧也忙用掌心捂住她的眼睛,生怕她又掉小珍珠。
  女孩儿哭起来太“可怕”了,这么有灵气的一双眼睛像失控的水龙头,让他心里难受。
  正要说话的陈高峰突然梗住,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最终觉得不妥,还是拽了一下陈牧也,让他不要随便拉桃子的手。
  两个小孩子闻言,齐齐盯着他。
  陈高峰突然有种做坏人的错觉。
  岑淑婉瞧着这一幕,还觉得挺有爱,问鹿桃,“你就这么喜欢小哥哥?”
  鹿桃脆生生地答:“昂。”
  陈牧也不好意思地瞄了她一眼。
  鹿茂勋也被这小丫头不知羞的话逗笑了,揶揄:“等你长大了嫁给小哥哥。”
  岑淑婉用手肘捣了他一下,嗔责他乱说话,转念一想,又觉得逗小孩还挺有意思,顺着话说:“阿也,你愿不愿意娶桃子做老婆。”
  陈高峰也乐呵:“那可不能委屈了桃子,我从现在就开始给她攒彩礼钱。”
  鹿桃不明所以,嫁给小哥哥,就能像爸爸妈妈一样每天都见面了吗。
  那她还挺愿意的。
  不过,她得尊重小哥哥的意愿,问问他愿不愿意。
  鹿桃一扭头,陈牧也便懂了她的意思,干脆利落地捂住耳朵,别过头看向车窗外,摆明了要逃避这个话题。
  鹿桃:……
  ***
  晚饭时候,陈高峰做了糖醋小排和红烧鱼送到鹿家来,两家一起吃了一顿。
  男人们喝了点小酒,岑淑婉还要为周一备课,吃完饭就去书房了。
  陈牧也被鹿桃拽进了她的房间。
  他来鹿家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进鹿桃的房间,和他住的地方完全不同。
  墙壁是嫩粉色的,挂着她的写真。
  一进门有座白色的书架,满满当当地放着她的图画书。
  紧挨着是粉白色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本摊开的美术本,彩笔凌乱地丢在那儿。
  窗帘是两层,现在只拉了一层白色的纱,能看见后面摆放一整排玩偶。
  她的床是贝壳形状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纱幔,罩住大半张床。
  床的对面,是敞着门的衣柜。
  陈牧也扫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裙子和搭扣皮鞋。
  他也是看过童话书的,以前读幼儿园的时候,班里的女孩子喜欢玩角色扮演,争着抢着要做公主。
  公主要嫁给王子。
  王子有城堡马车、珠宝华服。
  可他的房间只有一张行军床和破旧书桌。
  鹿桃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公主。
  他却不是王子。
  好可惜,他没资格娶鹿桃。
  作者有话说:
  桃子公主的第一次求婚,以被忽视告终。
第6章 学前
  鹿桃拉上窗帘,踢掉拖鞋爬上床,冲他招招手,“过来坐呀。”
  陈牧也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到被褥上的刹那,感觉柔软到陷下去一个窝,和他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完全不同。
  鹿桃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没看完的童话书,让陈牧也陪着自己一起看。
  陈牧也一趴下,立刻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好像铜锣烧的果酱内馅,齁的他喉咙黏糊糊的。
  他清清嗓子,发出模糊不清的一声气音。
  鹿桃立刻扭头,问:“怎么了?”
  陈牧也摇头,示意她继续看。
  鹿桃钻到故事里难以自拔,等回过神才发现他已经睡熟了。
  陈牧也昨晚没休息好,折腾一天已经精疲力尽,这张床睡起来实在太舒服,他倦意上头,渐渐地合上了眼睛。
  鹿桃知道他累,原本早晨就想找理由把他留在自己家里休息,他的床太硬,肯定睡不安稳。现在正巧,陈牧也就睡在她这里不走了。
  鹿桃心里甜滋滋的,乖巧地趴在旁边瞅他的睡脸,时不时能感觉到他轻轻的呼吸,待了片刻,她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将书放回架子上,笨拙又小心的铺开被褥,盖在陈牧也身上。
  他睡得很沉,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鹿桃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去把房间里的白炽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换了睡裙,也钻进被窝。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她想给陈牧也用,无奈力气小实在搬不动他,怕把人折腾醒了,又想到他后脑勺的疙瘩还没消掉,只能作罢。
  鹿桃胳膊搭在被子上,与陈牧也面对面躺着,她小小声嘀咕:“小哥哥,晚安。”
  陈牧也没有任何回应,呼吸绵长安稳。
  ***
  客厅里的酒喝到将近十点。
  刚准备散场,楼上周俊豪母子来了。
  岑淑婉前阵子托周妈妈帮她在美容院捎了套面膜,她下班忙着检查周俊豪的作业,现在才想起送过来。
  周俊豪本来该到睡觉的点了,一听要来鹿桃家,吵着闹着要跟来。
  岑淑婉呵呵笑:“孩子好不容易过个周末,就让他们痛痛快快的玩一玩呗。”
  陈高峰适时道:“时间不早了,我去叫陈牧也。”
  岑淑婉说:“我去吧,俩孩子估计在房间里玩着呢。”
  周妈妈和岑淑婉有说有笑的往那儿走,周俊豪跟在旁边,结果到了门口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周妈妈纳闷:“该不会睡着了吧?”
  岑淑婉狐疑:“不太可能,桃子越到晚上精力越旺盛。”况且今晚陈牧也在,她肯定得拉着他不放。
  推开门一瞧。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亮了一盏小夜灯。
  纱幔乱糟糟地耷拉在地上,被子隆起一团,两个孩子中间隔着段距离,面对面睡得酣甜。
  鹿桃的胳膊还隔着被子搭在陈牧也身上,口水都淌出来了。
  岑淑婉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只新枕头,垫在陈牧也脑袋下面,怕硌到他的包,小心翼翼的帮他挪了挪位置。
  然后关了小夜灯,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
  周俊豪在门口瞧见这一幕,给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的震惊:
  男女孩儿怎么能睡在一起。
  除非他们是夫妻,或者将来会成为夫妻。
  周俊豪有种唯一的好朋友要被抢走的危机感,拽了拽周妈妈的衣角,一本正经地问:“桃子要给陈牧也做老婆吗?”
  客厅里几个大人闻言都愣了下。
  周妈妈赶紧捂住他的嘴,先瞪了他一眼,接着尴尬地笑了笑:“小孩子说着玩。”
  岑淑婉压根没当真,转头向陈高峰说:“睡着了。”
  陈高峰一听,立马站起来,“我去抱他。”
  鹿茂勋拉了他一把,“玩了一天都得累了,睡就睡吧。咱们明天不上班,机会难得,再喝一会儿。”
  那头,周妈妈把周俊豪送回家哄睡了,又来找岑淑婉聊天,难免聊到孩子的学习。
  随口一问:“你们夫妻对陈牧也还真是不错,听俊豪说,他俩常在一起学习?”
  “是,”岑淑婉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和老鹿平常上班没法儿管着她,阿也来了能监督桃子,我放心。否则,只靠她自己,恐怕永远想不起来学习。她的名字学着写了那么久,还没阿也教这几天写得好,不如让周俊豪也过来,三个孩子一起学,能有个伴。”
  周妈妈求之不得,外头的幼小衔接班上了一阵子不见成效,她正发愁。
  如果能送到岑淑婉这儿来就好了,虽说不是正儿八经地教,但周俊豪不会的也能有讨教的对象。
  解决了心头大患,周妈妈松了一口气,聊起陈牧也,有几分感叹:“小孩子长得真帅,一看就是军人的儿子,身板特正。可惜了……”
  是个哑巴。
  岑淑婉听懂她的言下之意,解释了句:“能治好,心理问题。”
  周妈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陈高峰家里那点事在小区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她唏嘘不已,一个男人带着个半大孩子,幸亏遇上鹿医生这么正直的人,帮忙介绍房子和工作,否则在大城市里讨生活真不容易。
  “话不能这么讲,我们夫妻做这些,就当是报恩了。”
  岑淑婉让她先喝水。
  外面客厅里没动静,她知道男人们喝醉酒睡着了,于是拿着毛毯去给他们盖上,回来关了房门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大学毕业去西部支教,学校就在老陈部队的旁边,老鹿当时是军医,和他在一个连队里,两个人关系不错。有次学校里有孩子生病,老陈那天帮忙给学校食堂送菜,一看孩子情况不好,赶紧送到老鹿那里。后来老鹿追我,我顾忌比较多现实原因,他又不想放弃,两个人一直这么拖着,眼看着马上到了支教结束的日子,幸亏有老陈牵桥搭线,我们最终才能在一起。”
  周妈妈一笑:“月老。”
  岑淑婉提起往事,忍不住弯了眼睛,后来又感慨:“不止。有次老鹿到村落里给村民们做义诊,路上碰上雪崩,是老陈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出来的,因此落下了伤,腰一到阴雨天就疼。当时他老婆才生陈牧也,他受伤的事没敢给家里说。总之,他对我们夫妻而言,是月老也是恩人。”
  周妈妈没料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对陈高峰肃然起敬,喟叹:“好人有好报,阿也这个病总能好起来的。”
  岑淑婉颔首:“所以说命运有时候挺有意思,桃子叽叽喳喳的性格就是阿也的调和剂,让他们多相处,指不定就能带着阿也开朗起来。”
  周妈妈说:“回头我让俊豪也多来找他玩,小孩子之间能聊的多了去了,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强,心里面的病,还得靠时间疗愈。”
  岑淑婉一拍手:“那感情好。”
  周妈妈待到快十二点才离开,送了客人,岑淑婉把客厅里的垃圾收拾干净,没吵醒沙发上熟睡的男人们,转身去鹿桃房间给孩子盖被子。
  陈牧也还是那个姿势,动也没动,睡相好得很,反观鹿桃,整个人仰躺着,呈“大”字型,摊开的一条胳膊大咧咧地搭在陈牧也脸上。
  岑淑婉把她“放肆”的胳膊塞回被窝里,掖紧被角,退出房间。
  ***
  春光灿烂,柳树抽芽,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小区院子里不乏有坐着晒太阳的老人,正大门进进出出的人,邻里之间见面便打个招呼。
  鹿茂勋和陈高峰拎着买的菜上楼,还在讨论昨晚没聊完的事儿:
  当年在部队里,到底是谁把陈高峰的袜子当成煤炭扔进锅炉烧了。
  鹿茂勋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一过拐角,家门就开了。
  岑淑婉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揶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赶紧进门,就差你们这道菜了。”
  鹿茂勋问:“孩子们醒了吗?”
  “没有。”
  陈高峰一听,不满地啧了一声,立刻拔脚要去房间将陈牧也薅起来。
  “等会儿,”鹿茂勋拽住他,“就让他睡吧,小孩子觉多,睡不够不长个。”
  陈高峰一想鹿桃也还没起,他冲进去肯定闹得小姑娘也睡不安稳,于是讪讪作罢,挽起衣袖跟着他到厨房择菜。
  此刻,昏暗的房间里。
  被窝里伸出一双白皙的藕臂,鹿桃伸了个懒腰,眼睛还没睁开,忘记旁边还躺着个陈牧也,落胳膊的时候不留神打到他。
  陈牧也一个激灵,猛地掀开眼帘。
  顶上的纱幔像静止的瀑布,鼻端还萦绕着甜滋滋的味道,他慢悠悠地转头,对上鹿桃的惺忪睡眼。
  她随意晃了晃手,“小哥哥,早上好啊。”
  “……”
  陈牧也瞧了一圈环境,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在外面睡了一晚。
  旁边,鹿桃掀开被子,塔拉上拖鞋,起身想换衣服,紧接着想起屋里还有个人。
  她站在衣橱前面,无辜地盯着他。
  陈牧也一下子懂了她要干什么,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滚带爬的下床,慌乱地穿上拖鞋出了卧室。
  岑淑婉端着盘子路过,见他束手无措地站在房间门口,让他先去洗漱再吃饭。
  陈牧也之前在这儿上课,知道卫生间的位置,但洗漱台的位置太高,他够不到。
  此时,鹿桃换完衣服过来,搬了两个板凳,然后从抽屉里拿了支一次性牙刷给他。
  陈牧也用的是她的牙膏,草莓味的,味道太甜了。他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鹿桃照镜子发现他的表情,问:“你没睡好吗?”
  陈牧也摇摇头。
  她的公主床特别舒服,躺在上面能陷下去一个坑,还有丝丝的甜味,比他的行军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整晚舒适的一个梦都没做。
  鹿桃松了口气:“那就好。”
  接着,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咯咯地笑。
  陈牧也吐掉嘴里的泡沫,狐疑地瞥她,然后继续往脸上扑水,抽了张洗脸巾擦干净,想从板凳上下来,却被她拽住。
  鹿桃问:“你喜欢我的贝壳床,还是你的硬板床?”
  陈牧也不明所以,如实回答她的问题——
  指了指她。
  鹿桃掌心撑着大理石台,耸起肩膀,样子格外稚嫩,语气却认真:“我们做交换吧。”
  陈牧也歪了歪脑袋:?
  鹿桃:“你答应长大之后娶我,我就把贝壳床送给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陈牧也:6
第7章 学前
  陈牧也愣是没想到她还有这种主意,偏偏又没办法开口解释,打算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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