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同时驯服四个男主——入岛【完结】
时间:2023-04-06 14:05:19

  ——这真的是他的心里话。
  即便他还不知道有什么满分回答能答复池白松。
  “真的?”
  “真的。”
  池白松“哦”了一声,轻笑出声。
  曾经有个和自己一样叫做“池白松”的女孩,将这位神子当做自己可以信赖的倾诉对象。
  她向他诉说自己数不尽的烦恼,告诉他自己过去的苦难。
  她单方面的认为对方和自己已经建立了类似友情的关系,认为她们勉强已经够到了“朋友关系”的及格线。
  “池白松”对约修亚其实没奢求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在内心深处抱着一丝期待罢了。
  从结局上看,她果然也没得到多余的感情。
  一丁点也没有。
  =
  雨声加剧了,比刚才那疏疏落落的声音瓷实多了。
  约修亚感觉到池白松的笑意也愈来愈明晰。
  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回答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池白松换了个姿势,她松开捏着椅子的手,仰过去靠着冰凉的墙体,“我说完我和我母亲的事后,你明显陷入了思考,是有哪里让你没明白的地方吗?”
  说完,她又凑到约修亚面前,“不告诉我吗?”
  离得太近了。
  约修亚闻到她衣服上的消毒水味了,味道很淡,他不觉得讨厌。
  他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明白,但我想过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你不快。”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生朋友的气的啊。”池白松哭笑不得地说。
  约修亚没问她她们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
  这次他直接提问了:“从你提到的情况来看,你母亲当时甚至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她却一直坚持拒绝和你父亲见面,只是为了你……为什么?”
  其实一个答案已经隐隐雏形,但约修亚不想自己亲自去触碰那个光鲜亮丽的字。
  他莫名有些畏缩。
  池白松答得简单直白,“因为她爱我。”
  “我不是要歌颂苦难或者鼓吹她这样有多伟大,我只是从事实的角度出发。”她说,“因为她爱我,所以她愿意这么做。”
  她轻松地说:“而且我妈也没有你想象中过得那么苦,钱她倒是不缺。”
  这个话题似乎让她也有些痛苦,约修亚注意到她说出这句话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在嘈杂的雨点声里咀嚼着“爱”这个字,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抱歉。”约修亚说,“我不该问的。”
  池白松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我说过我不会生气的……就像我相信你那样,你也信任我一点吧?”
  约修亚默默记下她的话,“嗯。”
  “你不热吗?”池白松去摸他外面那件西装的衣领,“摸起来好厚……你还穿着高领衫!外套不脱下来吗?”
  “好。”约修亚顺从地开始脱衣服。
  “一直跟你讲话我都忘记倒水了。”
  池白松趁着他脱衣服,自己起身走到饮水机那侧,先把自己的杯子拿了出来,又抄出另一个杯子,“这个杯子我只用过一次,可以吗?”
  她举着一个黑色的马克杯问约修亚要不要。
  “或者我去给你拿一次性杯子。”
  “不用。”约修亚速答。
  他见池白松“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说:“不介意就好……我办公室里没有茶,我就给你打一杯温水了。”
  约修亚将外套脱下,放到池白松放衣服的架子上找了一个衣架挂上。
  他问池白松:“为什么要介意?这只是杯子而已。”
  池白松这时候已经把自己的水杯灌了七八分满了,她开始给那个黑色马克杯加水。
  听到约修亚的话,她端起杯子啜了一口。
  “因为有的人会觉得自己喝别人喝过的杯子,不太卫生吧。”她顿了顿,“还有人觉得这就像是……”
  “……在间接接吻。”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接吻。
  这个词光是听着就容易掀起人直白的想象。
  话又说回来, 池白松如今还是单身,虽然有纪云追的告白在前, 但在约修亚看来那是不算数的。
  倒是那位龙族的年轻人, 似乎与池白松走得更近些。
  约修亚忽地想到:她其实大可以委托那位龙族的年轻人来陪伴她。
  但她却没有这么做。
  约修亚看着池白松的背影,想寻求一个满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暗自期望的那个答案。
  可他最终只是将目光朝着鼠灰色的地面落去,不让自己有多余的视线。
  脚步声响起。
  很快,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就被端到了他面前来。
  “给你。”池白松很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你说我是不是该在办公室放点新的茶或者冲调饮料……你有喜欢的吗?”
  约修亚在品鉴美食这方面向来薄弱,他能尝出美食的绝妙之处, 也能分辨出哪些食物的制作人手艺不精,但只要不是变质或者坏掉的,大多他都不挑剔。
  即使是正餐都吃得这么不挑剔, 就别指望他对休闲茶饮和零食有什么研究了。
  他只回应道:“没有。”
  池白松玩心渐起, 她重重叹了口气,“你这样接话,别人会很难将对话进行下去的。”
  约修亚对她言辞中隐藏的不满不能完全理解,他分明已经坦然相告——他知道, 人际关系、尤其是异性相处时最忌讳的就是欺骗。
  他分明将自己的情况直白地告知了, 池白松为何对他的答案有些不满意呢?
  好在他还记得池白松说让自己多相信她一点。
  约修亚问:“为什么对话会很难进行?”
  “因为……你把话题都堵死了啊。”
  池白松将水杯放到旁边,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这样我就只能不停的找新的话题了, 这样我会很累, 久而久之就不想和你说话了。”
  约修亚理解了她的意思,他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主动发起话题。”
  “对。”池白松微笑着,“这样的沟通才是双向的, 而不是我单方面对你讲述我自己的事, 等我把我全都掏空给你看之后, 我发现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毫不了解。”
  约修亚尝试推理她的情感,他从自己过往了解的人和事中寻找规律。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将那些见过的事“记住”了,而没有“理解”。
  ……以至于他过往的经验全都派不上用场。
  他表情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结论:“因为没有得到对等的信息?你会因此生气吗?”
  话音刚落,他就见池白松黝黑地眼睛在他身上飞速扫过,又移开。
  他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池白松想要的答案。
  一股名为忐忑的情绪突然降临,甚至让他有点分辨不清。
  “——错了。”池白松竖起手指在他面前挥了挥,“不过也不完全是错的……只是比起生气,我首先会因你的行为感到难过。”
  “难过?”约修亚下意识追问。
  池白松会因为自己而伤心么?
  她将手按在胸口,指尖正落在衬衣的硬领上, “如果我喋喋不休地在你耳边说我的事,多半是因为在我心里已经将你当做我的朋友了——当然,我知道这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可你要是不明确拒绝我,我就会会错意的。”池白松语气有些惆怅。
  “我会继续说继续说……直到把全部的我都展露在你面前、剖开给你看为止。当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给你展示之后,却发现你依然离我很远。”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那时候我说不定会很绝望呢。”
  绝望这个词用起来太有分量了。
  和她并不搭边,他想。
  池白松看起来虽然像雪地里的植物,有股奇异的清冽感,又像随时都会被坠落的积雪压弯腰身般脆弱。
  但她本人并不易折,甚至有股傲慢的生命力——这种人几乎是不会绝望的。
  约修亚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和复杂。
  饶是池白松用一种能称得上打趣和俏皮的口吻在描述这种未来,约修亚也从中感受到了暗流涌动。
  仿佛这足以被黑暗隔绝的未来是真实存在过,在某处发生过的。
  不,也许只是她按照常理进行的推算。
  约修亚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这时候要努力说出安慰她的话来。
  “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说,“这只是最糟糕的可能性,我们目前仍有修正一切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的口吻就像在神殿的开放日接见那些信徒们时,说出的毫无根据的乐观话。
  可是用他这张匮乏感情,绝不会让人觉得谄媚的脸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是一句真理,或者是他对未来的预言,而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虚的安慰。
  池白松的表情逐渐转变成微笑,只是这份笑容并不算纯粹,里面掺杂着一些约修亚看不懂的情绪。
  这份捉摸不透的部分化为一片阴云,盘旋在他的心房上空。
  “……是啊。”
  池白松声音轻快起来,将刚才带点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她打趣道:“所以你要积极一点找话题,这样你以后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话聊了,不过你也不能乱说,小心惹人生气。”
  约修亚眉毛微起来,池白松还以为他又要说出扫兴的话了。
  然而这次不是,他一改方才的作风,谦逊地低下头,向池白松请教起来,“请麻烦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池白松佯装惊讶地反问他。
  约修亚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我们交谈时最好说什么话题?或者……你认为我从那些话题入手才叫投其所好?”
  他完全放下了身段,在池白松跟前就像个勤勉好学的学生。
  池白松觉得应该给他递个小本子,让他边听课边做笔记才好呢。
  不过她还是挑起眉梢,摆出一副“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的表情来。
  “这就得看你交谈的对象是谁,以及对方和你的关系是什么了。”
  池白松说,“就像你说的,投其所好总是没错的。而且你若是想和某个人亲近起来,就要了解她的喜好,猜测她的心思,还要在她面前展示你自己,好让她也了解你。”
  池白松安慰道:“这是一个有点漫长的过程,甚至还需要大量的练习。最重要的是,你需要付出你的情感。”
  情感——约修亚只觉得这个词过于陌生了。
  几乎是从来没有人向他要求过这个东西,过往的人生中他从不认为缺失这样东西有什么问题,也未曾因此碰壁,导致他也顺其自然地将“情感”这根本用不上的东西束之高阁。
  他有种不祥的感觉:若情感是一种能力,他经久不用,说不定已经退化了。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好这些。”约修亚诚实地说,“这不是我擅长的事……”
  他沉默了两秒,十分认真地说:“不太擅长交际,有些缺乏共情能力——我认识的人都是这样评价我的。”
  这已经是他经过美化的说法了,他还没忘记自己还需要维护他身位神子的本职工作形象。
  事实上他得到得最多的形容是:毫无同情心的、装模作样的、天生无情的、绝对会遭天谴的……
  以上这些极端评价大多都来自以赛亚。
  池白松淡淡道:“没关系,我说过这是个需要积累的过程。”
  约修亚沉吟片刻。
  随后他斟酌着措辞,问道:“池小姐,我能和你进行练习吗?”
  “我们现在不就正在交谈吗?”池白松兴致盎然地接了一句,“而且我觉得过程是很愉快的。”
  “可你教导我针对不同关系不同对待。”约修亚已经开始学以致用,尽管他依然绷着脸,“我们现在是——”
  什么关系?
  他哑然。
  池白松歪着头看他,“大概我正在单方面将你当做是朋友。你呢?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约修亚不假思索地接话:“是朋友。”
  但说出朋友这个词后,他又觉得并不准确。
  池白松一锤定音:“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谈,哪还需要什么练习?”
  “如果不是朋友呢?”
  池白松眼睛一转,盯着他,就像在问“那能是什么呢”?
  约修亚头一次觉得这么难开口,他说:“你早上问过我会不会有恋人。”
  池白松“啊”了一声,似是想起这个小插曲,她蹙起眉来,“当时你明明说的是不会……所以是随口说的?”
  约修亚不想让池白松觉得他那句话是胡说的。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态度很可能会伤到她。
  所以,他撒谎了——
  “不是。”他说,“我不知道要如何与恋人交往,在此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为恋人。”
  池白松眼睛睁大,像因为无意中得知了一个爆/炸消息而震惊不已。
  约修亚捕捉得清清楚楚,她只有震惊,而没有遗憾和难过。
  “……这么说倒也没错。”
  池白松摇了摇头,一副不打算深究的样子。
  “池小姐。”
  约修亚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期望,“我是说,假如你是我的恋人,我应该如何和你交谈?”
  角色扮演吗?
  ……这倒是挺有新鲜感的。
  池白松觉得约修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真是无师自通。
  池白松“迟疑”了足足有好几秒,才像清醒了过来,摆出一副因为自己会错意而略显窘迫的模样来。
  为了把话题引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她佯装出不太平静地样子,说道:“你是说,让我暂时扮作是你的恋人,来和你进行练习?”
  她侧开视线,仿佛讲完这句话就消耗了她不少力气。
  约修亚全凭本能将局势推进到了这个阶段。
  尽管他还懵懂,也跟从自己的本能继续走了下去。
  面对池白松的不确定和迟疑,他反而变成了斩钉截铁的那个——
  “是的。”
  然后,他就看到池白松因为窘迫而匆匆避开的视线,和她泛起红色的耳根。
  他心中那一簇火苗也迎风助长,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燎原之火只会越燃越烈,直至烧尽整片原野。
  =
  “我差不多要开始上班了。”池白松轻咳一声化解尴尬,她打开自己的手表,“我送你去旁边休息室吧,杯子你可以带上直接用。”
  “嗯。”约修亚站起身,乖巧地等着池白松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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