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也重生了——十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08 11:38:0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亲卿(番外|上)
  “陛下驾到——”
  王忠的声音拉得极远,御花园里侍立的宫女闻言,皆齐齐跪地山呼。夏日炎热,宫中的宦官宫女都换上了江南的透气轻薄的织锦。湖蓝色的宫装如潋滟的太液池水,风一吹翻飞如皱,熨贴在身上,勾勒出袅袅婷婷的身姿。
  陆婉亦换下了火红的石榴裙,新衫色如碧波,泽若太液池中新荷卷叶尖上的嫩绿,有中说不出的美。她摒了金饰,绾发的是一支温润的羊脂玉簪,愈发衬得整个人轻盈灵秀。
  “参见陛下。”陆婉稍稍欠身,施了一礼。
  晏珩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起,往池边的石阶地处去:“不是说备了小舟去湖中采莲,小舟在哪呢?”
  她放眼望去,只见和煦的艳阳下,太液池中的菡萏葳蕤生光,荷叶亭亭玉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唯有芙蓉顾影摇曳。根本没有什么小舟……
  “是臣妾疏忽,忘了只有深秋清理残荷时池边才会备上一叶扁舟。”陆婉轻叹一声,“左不过一时兴起,让陛下扫兴,倒是臣妾的罪过。”
  “哦……”晏珩难免有些遗憾,不过朝政渐入正轨,想到来日方长,便点了点头,“无碍,这太液池中荷花太多,舟也行不开。江南一带倒是河网密布,行舟便宜,远胜车马。”
  “等过些年北方大定,西边商路一开,朕就带着你,学始皇巡游,把大夏三十六郡的风光一一领略。”
  陆婉微微一笑,道:“始皇巡游,是为威慑六国王公遗贵。可大夏江山稳固,陛下没有劳民伤财的必要。再说,大夏与匈奴之战旷日持久。便是先祖攒下的基业再多,将士凯旋后,陛下也难免囊中羞涩吧?”
  “不错,”晏珩听罢欣慰地开口,目露赞许,“朕的阿婉长大了,大夏后继有人了。”
  “???”陆婉闻言抽回了手,冷冷道,“没大没小。”
  “唔……”晏珩垂眸,盯着脚下碧绿的池水,“朕有件事,要跟你说。”
  “曹娥么?”陆婉反问。
  “嗯……”晏珩抬头,鼓起勇气,重新看向陆婉那清澈的眼,“曹娥有了身孕,朕方才下旨,晋她为夫人。无论她生下的是男是女,这都是朕的第一个孩子,身份特殊。”
  “但如果你想抚养的话,朕可以下旨,将……”
  “没必要。”陆婉打断心中忐忑的晏珩,平静地开口,“陛下,我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好心。我不喜欢曹娥,如无必要,她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就行。至于其他……”
  陆婉转身,望向一碧万顷的太液池,眸中映着接天莲叶:“如果被我发现陛下与谁有了私情,那这太液池中的荷叶,都可以摘下来,为陛下遮阳挡雨。”
  “啊?”晏珩有些摸不着头脑,“阿婉此言,朕有些……有些不明白。”
  荷风送余音,缀在陆婉身后的阿春和阿夏努力憋着笑。王忠一脸懵懂地望向二人,好奇发问:“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阿夏笑嘻嘻道,“女儿家的秘密,公公就不要问了。”
  “……”
  笑谈间,晏珩负手,转过身来,拾级而上。皇帝锐利的目光看得阿夏发怵,她不由自主噤了声。晏珩并未深究,左不过是她们又看了什么宫外弄进来的新话本学到的。
  她本就对那些风月之事无感,为了无师自通才拣特殊的图册,看了要紧的地方。自登基后,着手在朝廷直辖的郡县推改盐铁官营,筹措军费,日夜伏案不休。
  陆婉说的没错,四代皇帝存下的殷实家底,终是在北伐匈奴一事落幕时被她“挥霍”的差不多了。若非她及时调整国策,休养生息,那前世她留给晏晟的天下便会是一团糟。如今不再如先前那般摸着石头过河,自然要循序渐进地实施,以减少日后的阻碍。
  “既然今日不采莲,那朕带你去玩些好玩的……”晏珩提议。
  见陆婉没有跟上,不由顿住脚,侧身看向她:“阿婉?阿婉?”
  阿春阿夏噤若寒蝉,陆婉失神未应,晏珩一连唤了两声,才慢慢转过身:“好……”
  晏珩所认为的趣事,却着实难倒了陆婉。宫中禁卫军训练的靶场上,尽是弯弓射箭的大汉,在阳光下挥舞汗水。晏珩带她换了胡服,禁卫军统领毕恭毕敬地迎上来。陌生的面孔多呈麦色,黑黢黢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当年晏珩挫败晏渚,就是当着三军的面。陆婉亲眼看她连发三矢,百步穿杨,后羽箭头直劈前羽箭尾,这至今仍是王公贵族子弟不可超越的神话。但自此以后,晏珩轻易不肯开弓。毕竟身份贵重,耽于弓马,亦会引来御史台官员对她“不务正业”的劝谏。
  陆婉见晏珩随意地从禁卫军统领捧送的箭筒中拈了支羽箭,轻而易举地拉开二石的弓。“嗖”的一声,箭离弦破空而去,不出意外的正中靶心。其声铮铮,尾羽犹自轻颤。
  周围的军士不由自主地叫好,晏珩走到陆婉身边,将弓奉上,笑:“阿婉不是一直想学吗?朕教你。”
  “我什么时候想学这个……”陆婉不明所以,满脸写着拒绝。她没有晏珩那经年累月锻炼所攒出的力气与经验,开弓于她来说,难如登天。更何况搭箭的姿势和技巧,她根本不懂。且众目睽睽之下,陆婉不愿接,自然随心所欲。
  “那阿婉回去,可别说朕没给过你机会……”晏珩会意,低低笑了一声,将箭抛给身后的禁卫军统领,“回去吧,太阳还是挺大的。”
  说罢,晏珩转过身,对一众兴奋的士兵道:“熟能生巧,朕的箭法也非一蹴而就,尔等宜需自勉。”
  “万岁!万岁!万岁!”
  “……”
  胡服算是白换了,晏珩与陆婉共乘一辇,回了椒房殿。陈良早派人抬了亟待晏珩批阅的文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椒房殿的书房里。晏珩本想采莲不成,采一朵牡丹也是极好的。但眼下堆积如小山的奏折,倒引起了“牡丹”的幸灾乐祸。
  陈良略微向陆婉欠了欠身,也不避讳她,直接对晏珩禀报道:“启奏陛下,这些折子都是蔺大人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盐、铁、酒官营之法虽利国,可律法上仍有不足,需陛下亲自订正。”
  “这么多?”晏珩拿过陈良手中的那本,一目十行地扫过,将那字迹飘逸的折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岂有此理!”
  陈良心下一惊,本欲跪下,余光瞥见摊在脚边的白宣上分明的字,又没有跪。陆婉弯腰拾起奏折,看完倒是扬了扬眉,温声对陈良道:“你先下去吧……”
  “唯……”陈良欠了欠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才子佳人,金风玉露,陛下有什么可嫉妒的,嗯?”陆婉将奏折塞回晏珩手中,眉眼盈盈道,“不过陛下这赌可是打输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朕才不是君子!”晏珩脸不红心不跳地偏过头,拒绝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事关尊严,不能作数。”
  陆婉只是笑着逼问:“嗯,怎么就事关尊严了。我不是说了,我想学的,可不是什么射箭,是……”
  “不行!”晏珩拿奏折轻轻叩上了陆婉的唇,见她眉眼含笑,不由忿忿道,“本以为兰谌会看透蔺忱这个伪君子,她怎么还是被骗!果然,情|爱使人盲目,朕要时刻保持清醒。”
  “清醒……”陆婉不动声色地推开那掩住她唇的奏折,抬手,搭上晏珩腰间的玉带,“那就更好了,陛下。”
  “!!!”陆婉眉开眼笑的模样很美,但晏珩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不可以,朕……朕有奏折要批!蔺忱还等着朕做决定!”
  “什么?”陆婉不留情面地拆穿面前畏畏缩缩的天子,笑得愈发灿烂,“可是蔺忱不是请罪,说他要在蜀中逗留些时日?”
  “陛下应该早将曹娥遇喜的消息传给皇祖母了吧。不出意外,虎符交接之日可期。这些奏折又不是紧急的军情,迟上一夜也无妨……”
  “可……”晏珩的话没能说出口,不仅是因为陆婉的手勾住了她的腰带,更是因为对方美目流转,毫不费力地勾走了她的三魂七魄。
  陆婉扬起头,兴致勃勃:“我要学,你教我。”
  不是恳求,而是命令。
  晏珩抿唇,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那先沐浴。”
  “好。”陆婉这才松开晏珩的腰带,收回手,认认真真地说,“我这叫人备水,为陛下沐浴更衣……”
  “……”望着被陆婉贴心带上的房门,晏珩知道,自己今夜,怕是走不出椒房殿了。想到这,晏珩恨不得无情地派人将蔺忱押回来鞭笞一顿。可愿赌服输,天子当一言九鼎。哪怕再不愿意,她也不好轻了陆婉的诺。
  所以躺在朦胧的灯下,晏珩是清醒的,亦是“自愿”的。
  窗外疏星朗月,光华如水。清辉透过夏季新换的窗纱,与葳蕤的烛光相融。她的目光落在两种颜色并不分明的交汇处,迷离又恍惚。眼尾泛起的那一抹微红,似胭脂残色,有着难以言喻的魅惑……
  作者有话说:
  十在:押谁一?
  晏珩:朕……
  陆婉:攻受分明。
  南城:高挂早睡牌,手谈周公中。
第130章 亲卿(番外|下)
  “我这样……对吗?”陆婉的声音轻极了,细若蚊呐。
  “不太对……”晏珩望着比被自己压在身下时还要含羞带怯的妻子,心头爬上一丝诡异的感觉。她不动声色,没有指引懵懂的美人,而是别开头去,任由她于灯下抽丝剥茧。
  陆婉的手柔若无骨,游走在晏珩的亵衣外。她的指腹带着舒适的温度,在经过晏珩腰间紧实的线条时,不经意间划过,便是一阵微妙的触拂。好似柔羽轻挠足底,令晏珩的心,都跟着痒了。
  “晏珩……”陆婉咬着唇,跨坐在晏珩腰上。侧光打在她的玉颜上,长睫下投出一片浅浅的影。晏珩闻唤,微微转过头来。她漫不经心地抬眸,入目是一张红透的脸。
  意料之中,晏珩无辜地回应她:“阿婉……”
  陆婉居高临下,垂眸对上晏珩锋利的眉眼,羞于启齿,只怯怯地挤出一句话:“我……我好像……我好像不会……”
  “什么?”晏珩目光闪烁,语气中故意加了两分遗憾,“姐姐,你不是说,你会么?”
  “我……”陆婉拽着晏珩素白亵衣的一角,仍犹豫不决。
  晏珩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见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姐姐,你可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如果不会,我可以……”
  “教你……”
  在陆婉内心挣扎罢,螓首轻点后,早已蓄势待发的晏珩顿时反客为主。烛影微晃,一呼一吸间,榻上攻守之势易也。晏珩俯身,如同扑食的饿虎,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
  高悬的明月自持磊落,扯过夜风中飘渺的云翳掩面。如水的月华如潮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枕边人悦耳的轻吟。晏珩初为人师,比太学里特意招揽来授课的德高望重的老学究还要认真。她言传身教,不知不觉间,鼻尖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屋内的红烛早燃了大半,月亮仍严严实实地躲在堆聚的云层后。晏珩抽身,轻柔地抚去滑落在陆婉额上被濡湿的青丝,声音低沉:“姐姐可学会了?”
  陆婉一声不吭,连抬一抬眼,都觉得费劲。晏珩望着对方白皙的颈下,绽开的朵朵红梅,不由低低笑了起来:“看来姐姐是学不会了,那……”
  “就用心体会好了……”
  春宵一夜,早起的晏珩自然神清气爽。自认识陆婉以来,难得见她睡的这样熟。对自己数月来未曾生疏的技艺,晏珩不免得意,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与皇祖母的关系虽不算势如水火,但也不亲密。太皇太后不断施压,想要晏珩将宁王调回魏地。好在她早有准备,硬生生用先帝晏清的遗命给挡了回去。太皇太后位份尊贵是不错,可天子才是一国之君。
  不过身为皇后的陆婉夹在她与皇祖母之中,却免不了伤到与另一方间的感情。晏珩虽登基两年,根基渐稳,可若是皇帝不孝的言语逸出宫墙,在朝臣中顽固的那一派文武间,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多亏陆婉斡旋,她才没有跟太皇太后关系变僵。不然兵出匈奴,不知道要往后延多少日月。
  轻轻吻了吻陆婉的额头,仔细叮嘱过阿春等人现在不许进去打扰,晏珩方步履轻快的离开。候在殿外的陈良面色有些沉,见晏珩出来后,他连忙迎了上去:“陛下。”
  “江夫人求见。”
  “嗯?”晏珩闻言一愣,旋即道,“可是曹娥出了什么事?”
  陈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面色复杂道:“奴才也说不清楚,江夫人说陛下去了……自然会明白……”
  “???”
  陈良答话从不会这般模棱两可,江嫣也不会跟她弯弯绕绕。是以晏珩立刻转了方向,也没有乘辇,快步朝嘉德殿去。
  嘉德殿内,曹娥望着江嫣,柳眉倒竖,看上去十分警惕。江嫣被她这防备的模样气笑了:“曹夫人这是犯了什么病?”
  昨日二人面面相觑,曹娥陡然一变的气势,倒是令江嫣有些懵。原先唯唯诺诺的曹氏,一改先前的柔弱,真就字字珠玑,说了一些云里雾里、不切实际的话。没办法,江嫣不喜欢聒噪的人,只能将她暂时收押,亲自去寻晏珩。
  谁知晏珩真就与陆婉在宫里晃了一圈,进了椒房殿再也没出来。没办法,江嫣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上赶着坏晏珩的好事。只离开的时候嘱咐陈良,让他在第二天一早,引晏珩前来。
  “本宫没病。”曹娥被关了一夜,虽然没有缺吃少喝,但到底还是不客气。
  做了六年的太后,即使新君晏晟与她不亲,到底是她的亲儿子。他奉大行皇帝遗诏,派人浩浩荡荡地将她接回了宫,住进了空置已久的慈安殿。
  托晏珩教导有方,晏晟是温仁有礼。哪怕从未早已淡忘自己这位因忤逆先帝而被迁古观的生母,他也会规规矩矩地叫她一声母后。每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一刻不曾落下。
  所以,真正体会了尊贵无二感觉的曹娥,早已经忘记了被人掣肘时的无助。除了弥留之际,紧握床前肖似故人的皇帝的手,仍没能让皇帝满足自己的遗愿,那与晏珩合葬一陵的遗憾外。曹娥自忖,她这一生,已经算得上别人眼中的“圆满”……
  “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
  外面一阵喧哗,音刚落,晏珩便如风一般旋至寝殿。跪地的侍女来不及起身打起珠帘,晏珩自己扬手拂开,稳了步子后,才迈走了进来:“听说曹娥出了事?不是昨天还好好的?”
  晏珩走得有些急,面色较之素日的冷淡稍霁。黑湛湛的眸底,也随着稍重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掀起了一丝涟漪。
  她少见地戴了色泽温润的羊脂玉冠,墨发白璧交相辉映,微微掩下她眉宇间的威势。赤色深衣熨帖颀长上身躯,衬得整个人爽朗利落。好似她不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玄裳君王,倒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气质卓然的公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