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隔壁的御幸不回家——果灯阿珀【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08 12:31:47

  菅原美波半夜被雷声吵醒,戴上眼镜出房间倒水喝。
  时间是半夜一点,妈妈去出短差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喝水时,她听到家门发出“咔嚓”一声,她立刻走过去,打开了壁灯,看到灯光下露出妈妈的身影。
  “妈妈?”菅原美波叫道:“怎么就回来了?”
  妈妈比预期的时间早了两天回来,十分少见。
  “工作完成了嘛。”妈妈说着脱下外套,挂在墙边的挂钩上:“你还没睡?就算明天周末也最好不要熬夜哦。”
  “起来喝水而已。”菅原美波端着水杯应道,眼睛却盯着墙上的挂钩。
  挂钩是她和妈妈搬进这里后,妈妈装的。菅原美波的东西挂在最里面,妈妈的挂在最中间,靠近门边的挂钩,是属于爸爸的位置。
  这些年那个挂钩总是空的,哪怕菅原美波尝试故意把东西挂在那个位置上,也会很快被妈妈移开。
  四年内,从未改变。
  但今夜,妈妈在不应该回来的时间出现,还将外套挂在了靠门的地方。
  “妈妈……发生了……”菅原美波轻声说道。
  闪电划过天际,她握紧了水杯。
  第一个念头,是觉得妈妈遇到了什么。但菅原美波即刻推翻了这个想法。
  这么些年来,她隐约觉得,妈妈是靠着对爸爸的思念生活。
  这份思念从未离开,就像是支撑着妈妈的脊柱,是妈妈心底最坚硬的存在。
  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绝不可能自己选择遗忘。
  况且,外面的雨这么大。眼前这人的身上却是干的,伞柜就靠在门边,她记得妈妈出门前是带了伞的。
  来人已换上拖鞋走进房间,一股寒意自心底而生。
  “……你是谁?”菅原美波脱口而出。
  “你在说什么?”妈妈弯起眼睛,朝她走来:“美波,睡糊涂了吗?”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她会将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当成是深夜的精神失常,人人都会有。
  ——菅原美波一下朝来人扔出水杯,转身就往房间里跑。
  房间抽屉里有枪,妈妈说放着以防万一,菅原美波从来没用过,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拿到它。
  她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菅原美波望着墙面,米色的墙壁,还是她的房间,她依旧躺在床上,只是脑袋晕晕的。
  一瞬,她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心有余悸地翻过身去,却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
  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金发的女人。窗帘没有拉紧,刚好够一丝阳光落进来。女人对着这光线举起自己的手,似乎是在观察指甲油涂得是否均匀。
  脑袋一片空白。
  菅原美波惊坐起身,女人看向她,带着笑容:“醒了,美波。告诉我,你昨晚怎么看出我是假扮的?”
  菅原美波注视着她,紧接着惊讶地发现,自己记得这个女人。
  在书店,在冲绳,这个女人曾说她是爸爸的朋友,现在,她又自称妈妈的朋友。
  菅原美波笑了一声,问:“这是什么综艺节目吗?有摄像头?”
  女人笑出了声,她开始说起菅原美波从来没听过的事。
  女人说妈妈不属于正义的那方,而是在为相反一方的朋友做事,就在昨天,妈妈进行中的一项任务失败了,即将被抹杀,从这个世界上。
  “就像你想退出的父亲一样。”女人的笑容灿烂:“你知道吗,你的妈妈加入我们,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世界在这个早晨天翻地覆,已淡化了过往美好,覆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菅原美波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她不想相信,没法相信,甚至没法让脑袋灵活地运转。但又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女人说得那么真,她也不是曾经亲眼见到女人和爸爸接触吗?
  如果她说的假的,女人又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到底,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假扮成妈妈?
  如果只是为了灭了她的口,那就是多余之举。
  “你……”菅原美波问,“……在找什么……?”
  其实装作不明白才最聪明,但女孩清楚地问了出来,也算是有脑袋。
  女人的笑容带着一丝欣赏:“拿你作为交换,我肯定能得到我想要的。”
  女人的手指勾着扳机,黑匣在手中晃了一圈,是菅原美波放在床头的那把。
  菅原美波挪到床边,踩住地毯。像是噩梦的开始,一场荒诞的戏剧,她的手紧紧地攥住床单,像是有锁链捆住了她的身体,像是有一张大网将她覆盖,动弹不得,没法逃脱。
  她能做的不多。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要妈妈活着。”她问:“我能做什么?”
  少女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像是祈祷。她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了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贝尔摩德打量着这女孩。
  方才她坐在这里,看见菅原美波熟睡的模样,就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菅原美波,是在她出生后的几天。
  冲绳的太阳热得连墨镜都遮挡不住,医院里倒是一片清凉。贝尔摩德站在婴儿房的玻璃前,望着靠近窗户的女婴,她哭得响亮,被护士抱起来哄慰。
  大概将贝尔摩德错认为来看望的人,护士走到窗前,抱着婴孩给她看。
  婴儿的视力在这时明明还没有完全发育,发出巨大哭声的小猴子看着贝尔摩德,却奇迹般地停止了呼吸。
  贝尔摩德的指腹平贴在玻璃上,当护士将婴童放回小床,她才发现这只白净小猴的名字是“菅原美波”。
  她的父亲是贝尔摩德出现在冲绳目的。有了家庭的人更容易被劝诱,想让家人过上更好生活的菅原诚一郎就这么落入了陷阱。
  贝尔摩德承认,一部分是出于对女性的诡异同情心*。另一部分是不可说、也没法说出来的念头。
  她在这组织中待得时间并不算太久,但说实话,已开始感到些许厌倦了。
  “缺个对台词的。”贝尔摩德笑了一声:“你能行吗?”
第57章
  之后的一段时间, 菅原美波和自称贝尔摩德的女人偶尔见面。
  而妈妈没法和她相见,两人只通了电话。妈妈和她说对不起,但菅原美波觉得应该道歉的是自己。
  一直以来, 她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什么都没察觉。
  “只要妈妈你好好的,”她说, “我们一起活下去。”
  她翻遍了整个住处, 没找到任何可能是贝尔摩德半夜闯入她家原因的东西。
  贝尔摩德说他们的人遍布各处,警告菅原美波不要动歪心思。但她又真的开始和她练习台本,教她如何表演。
  “重点是观察人,揣测人的内心。”贝尔摩德说:“很容易学会。”
  菅原美波努力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掌握。毕竟连自己在想什么, 她都不大清楚。
  也就是这段时间, 她和学校里的女生一样,开始不再戴眼镜。隐形戴了不舒服,于是也取下了。
  总觉得, 不想看得那么清楚。
  她大概能猜到, 妈妈在这个庞大组织中肯定拥有一定根基, 否则在任务失败的那一刻起,她和妈妈就已经消失了。
  去年的冬天, 组织的架构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动, 贝尔摩德说菅原美波要被送去日本。
  同一个冬天, 菅原美波坐在贝尔摩德的摩托车座后,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旁边,车窗拉下。
  隔着头盔, 她看到名为琴酒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
  半条手臂的距离外, 银色的长发出现在拉下的车窗后, 不羁的外表,粗粝的语气。在他的后座,坐着一个中学年纪的褐发少女。
  中学时的夏天,山梨旅馆的相遇,菅原美波还记得。
  “他们是谁?”她问贝尔摩德。
  她时常问一些问题,贝尔摩德看心情回应。
  今天贝尔摩德心情似乎不错,因此回答了她。
  “组织里的天才科学家,和你一样都要去日本。说不定你们还会在那个岛上见面。”贝尔摩德点燃了香烟,又笑道:“在那之前,你还活着的话。”
  在离开纽约前,发生了两件事。之后想来,一切皆是冥冥之中,自有命运安排。
  第一件事,是她被允许和妈妈见一面。
  在他人的监视之下,母女俩坐在咖啡馆里,一起用了午餐。
  “美波,你瘦了。”这是妈妈的第一句话。
  菅原美波想说“妈妈你也瘦了”,但刚开口,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顿饭的时间,妈妈说了好多话,几乎没有停,像是把余生要对她说的,全都说完了。
  菅原美波哭得快要断气,没法止住眼泪。
  不清楚有没有窃听,她不好问什么,但妈妈说:“为了美波,我也会活着的。”
  她们聊了不少,都是以前的事,以前的人。其间,妈妈提到绿子阿姨带她去看棒球比赛的地方。
  警方相关的人那么多,妈妈只提到了绿子阿姨,只是顺口一提。
  也不是百分百确认,但直觉告诉菅原美波,她应该去往明治神宫球场。就像是母女之间残存的默契。
  可是想到要离开纽约,远离妈妈,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第二件事发生得很偶然。
  平日里也有人监视她,开始并不靠得很近,但菅原美波总想着法子给对方找事,试探底线。
  扮演另一个自己好累,她还在坚持。
  那日疯狂购物后,菅原美波出了商场就将袋子一扔,跑向马路对面的冰淇淋车。
  监视她的人忙着弯腰收拾袋子,菅原美波买了个两个冰淇淋,要回马路给对方一个。
  刚一转身,她在街边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从一辆黑色雪佛兰上下来,戴着菅原美波记忆中受老头欢迎的黑色针织帽,连一身黑色夹克都和她记忆中相差无几。
  当年,他给了菅原美波自己的手机号,早不知被扔去了哪里。但菅原美波一度绞尽脑汁想寻找求助对象,虽说没能发出任何信号,说要去匡蒂科的这个男人也在她的名单里。
  虽说只见过几面,但这个人沉稳的感觉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或者说,她是被网缠住的鱼,与其联系可能会被组织查到的妈妈的同僚,不如向组织想不到的人求助。
  如今想来,她像是一无所有的人。
  菅原美波当即跑上前,假装过马路撞到人,冰淇淋球整个儿粘在男人的夹克上。
  “我妈妈被困在一个可怕的组织里,里面的人用酒名做代号。”菅原美波说得飞快。她的声音在颤抖,但咬字清晰:“救救我们——”
  说到这里,监视她的人已过了马路中央。
  菅原美波不得已一脚踩上冰淇淋球,朝组织成员走去。
  嘴里抱怨组织成员来得太晚,让她撞到人、损失了冰淇淋。
  菅原美波将冰淇淋球塞进了组织成员的手里,让他无暇顾及身后。
  她没有回头,心里却没法更加沉重,下着前所未有的大雨。
  离开纽约的时间一天天接近,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以为求救失败,却在临走前的两天,在室外篮球场遇到了男人。
  篮球场在她家附近,每每路过,菅原美波都会看上几眼,今天却见那个男人在场上打篮球。
  就算走在平地上,她也差点儿咬住舌头。
  自然走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在一场比赛结束后,菅原美波说要参加。
  平日里她也会参与各种运动,这没引起注意。
  两个队伍有男有女,比赛开始,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男人跑到她旁边,作势要防她。
  在球场上,人防人需要近身,再常见不过,菅原美波用余光看到组织成员呆在一旁,打了个哈欠。
  “美波,我在调查这个组织。”男人的语气轻松,像是同样记得她的名字:“按你的节奏打比赛,顺便告诉我你知道的。”
  菅原美波几乎要落泪。她哽咽着点了下头,紧追着球,男人则配合她的步伐,
  “菅原久幸子,是我妈妈,她在FBI交流,被迫为这个组织工作。她的任务失败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很好。”男人说:“我需要知道名字。”
  “一个金发的女人,贝尔摩德是她的代号。她的姓氏是温亚德,好像和莎朗·温亚德有关系。”
  “莎朗·温亚德,舞台上的金苹果。”男人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宫野志保,中学年纪的褐发女孩。贝尔摩德说她是天才科学家,马上就要去东京。”
  “我记住了。”
  “监视女孩的人叫做黑泽阵,我中学一年级在日本山梨县的星之旅馆见过他们两个人。而且女孩她的姐姐也在东京,我不太记得她的名字了,好像是……明美。”
  他们只打了十五分钟,一个小场。期间男人投进一个三分球,菅原美波两次带球过人上栏,但没得分。
  一场比赛结束,她看上去和球队里每个人都说了话,也告诉了男人她知道的全部。
  “这是很重要的情报,谢谢。但组织根基稳固,朝夕之间没法行动。”男人说:“但是美波,你记住,无论要在黑暗中前行多久,只要你还活着,就有机会救出你的母亲。”
  菅原美波往球场外走去,脚步沉重,心中不舍。她抬手反复擦汗,擦得很用力,实际上是要抹掉自己涌出的眼泪。
  她已做了她能做的一件事,只要能带来一点回馈就好,哪怕她并不知道。
  “……抱歉,美波,我不能向你透露具体情况,但你未来会知道,久幸子没有背叛她自己。”耳机那头的声音说。
  菅原美波想,这是母亲不属于那一方的意思。
  男人没让菅原美波告知他情报,只确认了母亲所处境况,以及组织在寻找一件东西这一事实。
  他同样也没向菅原美波解释一切从何而起,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作为你母亲的联络人,我有责任帮助你脱离组织的监视。他们的目的很清楚,是要以你作为要挟,继续控制久幸子。美波,你愿意走吗?”
  菅原美波没说话,想到于拒绝。
  “离开我可以保证你能活下来,过上每个父母都想要孩子拥有的和平人生。”男人说:“你愿意走吗?”
  菅原美波依旧保持沉默。
  不用男人提醒。如果她走了,组织绝对不会放过妈妈,又谈什么自己想要的人生。
  “我知道了。”等待了几秒后,男人重新开口:“他们已经到了第一球场,我们的对话结束了。我会尽量营救久幸子,下次联系就是结束的那天。美波,照顾好自己。”
  电波刺痛耳朵,菅原美波摘掉了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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