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小落苏苏【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4:06

  “楚修辰,若我不是公主,该多好。”她含泪苦笑着。
  起码,她不会如这般狼狈,只是一个筹码。
  姜知妤只觉疲惫,近乎崩溃。
  而在姜知妤眼神涣散之际,却见楚修辰的神情似乎依然那般冷淡疏离。
  这些年,她终究是没捂热那块寒玉,反倒是自己成了一块可悲的垫脚石。
  “公主——”
  未等苏铭讶异说完,便看着这位在雨中强撑良久、早已面露倦色的公主,便倒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个毫无生气的雨夜,艳红刺眼。
  ***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已远。几只雀鸟叽喳略过,惊动了一旁的白碧桃花瓣簌簌掉落,满树扶疏枝叶,清亮如新。
  女子紧闭双眼,不经意地将落在右颊的花瓣扫开,指端的冰凉随即传来。
  缓慢睁开迷朦的眼时,她的心剧烈抽痛了一下。
  桃红色的衣裙上还沾染着些许的花瓣,她已在树下小憩了片刻。
  姜知妤拾起一瓣落红,在掌心静静端详。
  这里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含光殿不远处后花园的一隅,因此处种满了桃树,姜知妤没少来此处。㥋蒊
  恍若一场大梦,她还是那个十五六岁,平日里爱穿着桃红百蝶裙在桃树下嬉闹的五公主。
  “公主!”
  半夏稚嫩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正提着衣摆朝她面前奔来。
  姜知妤双手撑地缓缓起身,只觉着浑身仍然发虚,晕晕沉沉。
  半夏见姜知妤扶额,连忙上前扶住,“怎么了公主?”
  “我……”姜知妤的确有些晕沉,但仍然警觉地按住半夏的小臂,“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奴、奴婢……”半夏愣了一下,觉察公主的异样,遂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公主,是您说自己要偷偷藏于此处的,再叫奴婢放出消息给太子与其他人等,来、来寻您……的啊。”
  半夏缩了一下脑袋,“公主若是身子不适,我们便早些回宫吧。”
  姜知妤倒是有了点印象,这还是一年前,曲朔十九年的三月初六,她只记得自己生辰这日倒是让皇兄们好找。
  脚力故意走着慢了些的桑枝此刻也跟着上前,“公主,太子殿下他们寻到这里来了!”
  姜知妤此时有些混乱。
  那么接下来,她会如何做?
  记忆翻涌,沉重又慢慢翻开了书页,她回想起两年前,楚修辰,还有城内尚未婚配的王公贵胄皆来宫中为她祝贺。
  只是当时自己还存留着女孩家的小心思,说不上狡黠,不过也的确是有所图谋。
  她此番目的便是一个,引得楚修辰来见她。
  姜知妤还记得当年,自己藏匿于这片芳菲下。一切皆由她计划好,引得楚修辰与她相逢。
  她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当时怎么就满眼都是楚修辰了呢?
  去时终须去,再三留不住。
  她沉沉叹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
  姜知妤知道她们会始料不及,连忙补充,“适才宫宴……我已有些疲倦。既然已从宴席上溜了出来,哪有再回去赴宴的理。”
  桑枝比半夏年长两岁,处事也更为圆滑妥贴,知道五公主平日里最喜热闹,这般不对劲,必定事出有因。
  “可是公主今日心疾又犯了?”
  姜知妤摇摇头,推测着众人将至,便连忙绕小道回去。
  否则,该是又要遇上了。
  *
  醒来的这片刻时间,姜知妤还是未将所有往事回忆清楚。
  如若是两人再无交集,是否她的结局会不一样?
  前世仿若一场大梦,似乎早已远去,却仍旧刻骨铭心。
  前一世父兄的结局,让她不得不害怕,却又只得细来思量,她真真是唯恐自己再一次,一步错,步步错。
  “公主,”半夏在她身后将她思绪拉回,“含光殿适才走过了,您走得太急了。”
  姜知妤不过是想避开后花园的相见,寻个由头离开,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殿宇,眉头微蹙。
  “今日是我生辰,这身衣裳也是新制的,左右回宫也少不了聒噪嘈杂,四处走走吧。”
  一旁的两人这才微微有些宽心,一路上公主沉思不语倒让平日里叽喳没完的半夏都察觉到有些古怪。
  耳边一阵琴声传来,犹如潮水涌出,汇成一泓碧玉般的深丽嘉潭,又百折迂回,清越悠扬。
  姜知妤循声望去,青石砖上还带着新雨的潮湿,眼眸也变得迷朦。
  “哪个宫里的娘娘?”
  桑枝回禀,“是前方翠藻殿,应当是六公主在练习石琴,此琴声悠扬,故此地也能听见。”
  汐宁?
  明明出生只差了几个月,但二位公主的命运倒是有着云泥之别,她受尽了宠爱。
  而六公主姜汐宁,生母只是乐府的一名乐技,还因生下公主后月子里受了风寒,捱不到一月便猝然离世,皇帝对这位女儿平日里也甚少过问。
  对于这一位妹妹,姜知妤甚少见过。
  姜知妤记得,在自己大婚前夕,这个甚少交集的妹妹赠了一串佛珠给自己,祈求平安,贺五姐新婚。
  也该去好好感谢一番。
  “既然今日是本公主的生辰,那我去她那里坐坐吧,你们无须跟着。”姜知妤微扬嘴角,做出一副兴致未尽的模样。
  半夏与桑枝愣了愣,有点怀疑在宴会上是否公主背着自己小酌了几杯,今日居然会去翠藻殿?
  只是,姜知妤尚未走几步,面前的人却是径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身着鸦青色缎面裰衣,脊背挺直如松,眉目又生得格外出挑,眼底的眸色似乎总是稍显黯淡,让人看不透,猜不着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姜知妤怔然,眼睫下意识地颤了颤,便止住了脚步。
  微扬的唇角,此刻缓缓垂下。
  “见过楚将军。”两位侍女行礼道。
  来者之人周身沉稳,稳重中又带着疏离,依然是那般难以接近。
  他躬身道:“见过五公主殿下。”
  是楚修辰。
  作者有话说:
  注:
  “昨夜星辰”出自李商隐《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
  “去时终须去,再三留不住,”出自《增广贤文》
  推一下我的预收吧,就一个小天使收藏关注了,求老婆们垂怜QAQ
  《本色惊鸿》追妻火葬场
  自以为心机·美人x强取豪夺自我沦陷·摄政王
  快去专栏看看!:D
  QAQ才开了文,这两天嗓子难受,头也痛。大家要照顾好自己。
第3章
  半夏与桑枝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楚修辰能进宫的机会甚少。此时此景,主仆三人不知期盼了多少遍。
  两人福身悄然退下。
  前一世,两人最后的对峙,正是在大婚的雨夜。此时她胸口不知是隐疾,亦或是当真有些触动,竟又抽痛起来。
  虽是重回了赐婚之前,可彼时的她,众人已然知晓她对楚修辰的情谊仍是匪浅。
  姜知妤抬了抬眼,眼睫微微颤动着。
  “几月不见修辰哥哥,别来无恙。”
  她也不知心底为何会陡然产生这样子古怪的念头,若是此番平息边境战乱中,他以身报国了,该多好。
  或许,就没有两年后的事情。
  “今日是殿下生辰。一时局促准备不周……不知公主可还满意臣所送之物?”
  直到楚修辰回应了一句,自己才渐渐拉回思绪,方才觉察自己的臆想过于虚妄。
  楚修辰的姿态依旧如往昔,挺拔英俊,光映照人,濯如春风柳。
  他只需站在原地,便是最惹人瞩目的一位。
  姜知妤仍是不宁,却又不得不稍微佯装得相似一点。
  还记得大婚的雨夜里,他手执雪煞,也是这样子站在自己面前。身处高位,生杀与否,寡淡凉薄,似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展着笑颜道:“修辰哥哥送的,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听父皇说,你在疆场几次身处险境,还好还是化险为夷,定然是我先前在佛香寺替你求的平安符的功劳,甚是灵验呢!”
  当真这么灵验吗?
  姜知妤原先扆崋并不信佛,对佛法礼节也了解甚少,而当时去佛香寺的唯一期盼,仅仅是为了他。
  如今心里却依然如原先那般反骨,若是不灵验,也成的。
  她认为自己可以佯装得滴水不漏,顿了顿道:“不知修辰哥哥对我可还有什么话说?”
  先前两人交集,大多是因她而生,言谈的内容,也悉数由她而起。
  如今,除了唏嘘,她真真未曾想好此时此刻,能与他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姜知妤朝他走近了一步,语气里嘲弄意味,除了她自己,并不会有人听出弦外之意。
  “阿岁就先走啦!”
  两人迎面交错而行,姜知妤走得急促了些,很快两人便拉开较大一段的距离。
  轻抚心口,往事还历历在目,正在一点点啃食着她一般。
  还记得在佛香寺里,她询问住持自己的姻缘。住持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的确自己当时未曾细细思量。
  前一世,父兄的结局仍然令人存疑,尽管她不知是何人暗中动的手,但她也大致知道有哪些人会涉及其中。
  至少楚修辰脱不了干系。
  “修辰!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声音爽朗洪亮,贯入耳中。
  楚修辰这才将视线从一眼望去早已空了的青石砖路上收了回去。
  许兆元与他年龄相仿,也有着数年的交情,大显这些年来,凡事楚修辰领兵出战之际,许兆元作为同僚,定然也是向圣上请命,一同出生赴死。
  许兆元瞧着楚修辰侧身转来,连忙挥了挥手,随后便朝他小跑而来。
  他身着一玄色长袍,但论起容貌也是在今日宴席中的佼佼者,只是在楚修辰面前稍显逊色,剑眉星目,洒脱如脱兔,脸上总是带着一抹笑。
  楚修辰的目光停滞在许兆元身上良久。
  脑中犹如绷紧的一根弦在此刻忽然断裂,那句话在他脑中回响不绝。
  “修辰……我这一辈子,都输给你了……”
  楚修辰定了定神,目光偏转,嘴里的话斟酌了良久,顿了顿,“你等都去了后花园?”
  许兆元回了声是。
  楚修辰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我适才贪杯纵怀,恐在众位皇子面前失言,故另寻他处醒酒。”
  许兆元将小跑时扬到身前的乌发随意地向后一抛,遗憾地叹息着:“哎,若不是这次的一战中,陛下升了我的职,我本没机会入宫的。”
  许兆元说这话时神情闲适,举手投足间未曾发觉楚修辰正颜厉色盯住了他。
  只不过脸上的严肃很快转瞬即逝。
  许兆元撇了撇嘴,“不得不说这阳春三月的后花园,实在是花团锦簇,你是没看见那——”
  许兆元啧啧两声,双手环着胸摇摇头,“我倒是忘记了,你来宫里的次数,当是比我多的。”
  楚修辰走在一旁,只是默默听着一向活跃话多的他继续叨念着,随后脸上并未再显露任何情绪。
  “太子原本是想寻五公主来着。随后他也不寻,也不吩咐人下去找,好几位公子反而咸吃萝卜淡操心,还被太子戏嘲了一番。你不知道啊,那场面可有意思,我就看着太傅家的儿子被太子殿下说得支支吾吾,不敢接话了。”
  “这是皇宫,你第一次来,理应谨言慎行。”
  楚修辰肃然,旋即止住了脚步,朝着一旁望去,所幸并无人经过此处。
  不然,妄议太子,乃是大罪。
  许兆元倒也不傻,知道楚修辰在担心什么,立刻岔开话题,“哎,先前也听说这位五公主生得极美,肤白胜雪,容色绝丽。今日我其实也并未仔细瞧见,那公主便溜个没影了,倒是很好奇这公主究㥋蒊竟长什么样子呢,你都不知道啊,在席间的时候,好几位都在言——”
  许兆元不知是自己平日里心直口快了,在宫里仍旧没有改正过来,还是自己过于见识短浅了?
  总觉得今日的楚修辰似乎有些不悦。说不上来的奇怪。
  “哎,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
  ·
  姜知妤不知为何,心口闷得难受。
  与前一世那般心疾有所区别,可也实在是有些难捱,便想着去听听琴声舒缓一下。
  这一世,她也想与这个妹妹打好交道。
  翠藻殿虽离含光殿不算远,但含光殿历代都是宫里显贵主子所居住的地儿,三年五载便重新维修一番,而翠藻殿一向是分给宫里不太受宠的妃子所居。
  姜汐宁的生母只是一名乐技,能独居一殿,其实也算是不错的安排。
  只是听半夏说了这些,亲眼所见却还是大为震撼,殿内宫人甚少,连陈设也朴素简陋。
  知道六妹在奏琴,姜知妤也特地嘱咐外头的宫女不要通报,自己则以一倾听者的身份默默行至她身后。
  宫里人人都知道她顽劣,书房的夫子都被姜知妤气得急火攻心。
  前一世贪玩,琴棋书画女工,她什么都不曾好好学,如今心里倒是有些缺憾。
  琴声曼妙悠扬,如溪水潺潺。
  “真好听。”
  姜知妤见一曲作罢,也就连忙开了口。
  姜汐宁见到面前的女子,瞧着与自己年龄相仿,近来宫里也未曾有过新的妃嫔,很快便察觉了对方身份,向其微微行礼,“阿宁见过五姐姐。”
  姜知妤连忙上前免了她的礼节。
  姜汐宁与姜知妤颇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笑容与脸型,两人身量也相差无几,只是姜知妤生得更是明艳大气一些。
  “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怎么没有去琼玉阁赴宴呢?”
  姜知妤寻了个话题,不然只让对方觉得自己来此事出有因。
  姜汐宁只有一个贴身侍女,还有一位看上去稍显得年长的宫女,看着身份倒像是乳母。
  那乳母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恐也是在宫中拜高踩低的老人,见了姜知妤便笑脸相迎,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姜知妤接过乳母手中的新茶,浅抿了一口。
  虽说翠藻宫较为简陋,姜汐宁身上的衣料也甚为朴素,像样的发饰都没有几件,但环顾四周,在其他方面,例如琴棋书画,诗酒茶。姜汐宁虽孤身一人,但倒也是将自己的日子活得斑斓。
  姜知妤此刻竟是感到了失意的感觉。
  上一世,她只为了捂热楚修辰的心,却忘了,原来自己也是有一颗心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