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小落苏苏【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4:06

  薛府今日红烛高照,灯火通明。四合院落,布局规整,阶梯犹如轻瓦,一步一亮光,整座府邸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的喜庆之色。
  许是占了皇亲国戚这一层的光,来薛府道贺的络绎不绝,哪怕只是籍籍无名的小官,也要备上厚礼,以求在薛家婚宴上长出点存在感,在朝堂上,这位国舅爷能多多提点自己,照拂自己,那便最好不过。
  姜汐宁一路缄默,直至快到薛府,听着耳畔的喜炮声渐近,这才转过身子,看着一旁很是稀松平常的姜知妤。
  “五姐姐,汐宁这还是……第一次出宫,便来国舅府上,很是不妥的……”
  姜知妤抬手,将目光探向窗外,一地都是爆竹燃过后的痕迹,连绵不绝,展了展笑回复着:“我一人来也是无趣,你又因我禁足许久,今日正好一同来凑个热闹。”
  两人才下了马车,便立即有一群人迎了出来。
  也是,嫡公主前来赴宴,光是这阵仗就是通天的气派,薛家的人自然不是傻子。
  姜知妤唇线微抿,“舅舅。”
  薛衍看着姜知妤,先是朝着她规矩行礼,随后便乐呵呵地将人迎了进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主是故意姗姗来迟,宴席开了这才赶来。却也只得做着表面样子,不敢怠慢。
  薛家共有三个儿子,前两位皆已成家,而这第三子也是薛衍最宠的小妾所生,故他的婚礼,排场阵仗皆盖过前两位。
  姜知妤拉着姜汐宁,本想着到众位女眷的席上随意吃几口酒,却不料今日舅舅却是盛情难却了起来。
  薛衍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是穿着一身布料华贵的暗红色长袍,头顶的金冠一眼便能瞧出新打不久,他捋了捋胡子连连感慨,“许久不见五公主,想不到公主出落的越发别致。”
  姜知妤只想提起裙摆走人,也只能在一旁装作矜持,浅笑着点点头。
  “五公主六公主既是一同赴宴,那舅舅便再差人立即备上一席位,并不繁琐,公主,请。”
  姜知妤并未曾想过薛衍早就将自己的席位安置妥当,此刻也不好作推辞,明明在众人面前饮酒甚是有碍公主身份,也不知这薛衍究竟意欲何为。
  宴席上净是琳琅满目的菜品与觥筹交错的杯盏交叠声,宾客们无不面色微红,仍旧要与对方喝个不醉不休。
  姜知妤拉着六妹步伐渐快,侍女在后紧跟。
  也不知薛衍是有心还是无意,替她留的位置竟是上座,并且,与旁人所挨甚近。
  自然那人是楚修辰。
  与今日她们一样,并不想在此宴会上惹过多注目的他,衣料洁白,没有任何累赘的花纹点缀,只是他的眉眼过于优越,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姜知妤心口不知为何陡然跳动了一下,明明也知晓,此番宴席,他也是会来的。
  “见过两位公主。”
  在场众人起身行礼,姜汐宁虽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但仍旧不卑不亢朝着诸位回礼,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姜知妤站在楚修辰近前,止住了脚步,眼神正落在楚修辰那身侧的那根银链上,眼眸流转。
  虽说她一向骄纵,却也不曾与姜汐宁一同出没在这男子众多的场合,原先她眼里根本容不下别的男子,如今,或许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
  直到姜汐宁在她身侧小声提醒着她,姜知妤这才回过神,若无其事一般让众位免礼,故作轻松一般入了座。
  总觉得今日该是出门不宜,是她颇为失策。
  放眼望去,满座似乎如薛衍所安排好一般,说她的是上座,可未曾见其余任何年龄稍大德高望重的官员。相反,就连薛衍也在带她入座后便不知去了何处。
  此时席上,便只有后辈。当真是一场鸿门宴,似乎便是在等着姜知妤的前来。
  姜知妤微微沉下眼,神色不明。
  “之前一直听闻五公主花容之姿,今日一见当真是眼前一亮。”席中一位年轻的小辈面色酡红,似有醉意一般开口道。
  她睨着眼看着底下众人,不知是酒菜逊色,还是有些无趣,竟都朝着自己这方打量着。
  “先前听闻公主不甚走失,不知如今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太傅之子魏泓峥温言,目光十分柔和地看向前方眼眸飘忽不定的女子。
  “啊?”姜知妤微微回神,良久才得知说话者是底下那位看上去白净斯文,仪态也端正的公子,随后认真答道,“嗯,多谢这位公子,本公主已然痊愈。”
  “那便好,那便好。”魏泓峥声音并不是很大,但仍旧带着些许颤抖。
  他居然和公主有幸搭话了哎。
  “只是——”姜知妤话锋一转,扫过此时正一本正经倒酒细品的许兆元,“不知许小统领近来在忙些什么。上一次本公主让你日后多来含光殿转转,你答应我的,我禁足那么久,都不曾见你来找我说说话。”
  姜汐宁看着一旁五姐姐平静的脸,有些怀疑自己适才是幻听了些什么。
  同样,此刻同样吃惊的还有许兆元,刚入嘴的酒水一下子喷涌而出,呛得他剧烈咳嗽了两声。
  他的反应显然更加惹眼一些。
  待许兆元稍微缓和了一些,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楚修辰,“怎么连你也这么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小许:修辰你要相信我,我没说过~
  观众:这里好多人啊~~
  前夫哥:冷笑jpg.
第14章
  姜知妤竟也愣了一瞬,看着许兆元一脸无辜的模样,饶是有些兴致般地让半夏给自己斟满了面前的小酒,浅抿一口。
  壮壮胆。
  “啊这……”魏泓峥也显得颇为尴尬,故作轻松一般自顾自地吃起了菜。
  今日的焦点不应该是她,姜知妤也不过是想随便调侃一番,她自有分寸,什么人什么事,这一次她定是要探明到底的。
  楚修辰的位置离姜知妤甚近,从她到场后便一直一声不吭,若她是姜汐宁,第一次见到他,定是要以为这郎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哑巴了呢。
  她故作轻松用着膳,眼睛余光却不停围着楚修辰打转,只觉身旁之人依然漠若寒冰,想说几句话也不知如何开口。
  旁的人听到她与许兆元的说辞,或者恼怒,或者惭愧,而只有楚修辰,大概对他而言,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姜知妤看着许兆元找不到可反驳的话术,一个劲地埋头大口吃菜饮酒,举止有些急促。
  她小幅度摇摇头,看着面前的珍馐,实在是未曾有太大胃口,不过碍于情面,也得用一些。
  她抬手,正要夹起面前一道名为三色虾烩的菜,玉筷尚未触及虾身,只见楚修辰反应迅速,将一整叠的菜端至了自己面前。
  楚修辰,你便如此想与本公主抢食吗?
  此时空空收回筷子倒是让她难堪的紧,姜知妤方向一转,随便夹起一旁另一道酸菜鱼来。
  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身子不适,姜汐宁只见身旁之人颇为不悦,小声问道:“五姐姐,你怎么了?”
  姜知妤浅咳两声,一边咀嚼一边气鼓鼓道:“这鱼酸得很,你千万别吃。”
  姜汐宁哦了一声,便缩回身子不再过问。
  总觉得气氛甚为古怪。
  姜知妤看着一旁的楚修辰,正微微低头,一丝不苟地剥着虾,甚是讲究。
  若是原先,她是当真会凑上前,求着让楚修辰剥给自己吃的。
  姜知妤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一旁的楚修辰。
  他的手指很是修长,骨节清晰,将虾一只一只剥好,摆在盘中。随后抬眼,缓缓对上姜知妤无措的双眸。
  “想不到楚将军倒是个如此讲究的人,几只虾罢了,也剥得如此慢条斯理。”
  姜知妤说此话时,眼神正极力躲避开他,语气也甚是敷衍。
  她才不是想吃那一碟三色虾烩的人。
  “我并不喜食虾,”楚修辰抬首,脸上那一半阴翳也随着光线而显现出来,两侧的银链随之晃了晃,稳稳地将碟子端至姜知妤面前,“只是公主喜欢,我才投其所好。”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姜知妤心头颇为一震,倒不是高兴的滋味。只是顺着他递来的方向看去,那盘中的虾悉数去了壳,摆放得也十分整齐。
  “如此,多谢。”
  她没有理由拒绝,却也不想白让他剥虾,道谢的说辞,不过是想划清两人的距离罢了。
  她并不想与楚修辰有过多牵扯,怎么他今日会主动默默替自己剥起虾来?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纵使她作出表态,周围众人仍旧惊叹连连:堂堂楚大将军,就连原先五公主都未曾让她有所动容,平日里更是不近女色,今日的举止倒是像……
  像……
  众人也只是心里冒着各种嘀咕,也是不敢在公主面前嚼舌根,她不说话,众人自然不敢吱声。
  她本就无意当这席间的主角,不过是皇后让她前来走个过场,遇上楚修辰等人都在意料之外。
  在未到薛府之前,姜知妤便与六妹商量好,今夜两人并不宿在薛府,去她才修葺好的公主府一起住上一晚。
  她总觉得舅舅今日的一切安排,都很是古怪,古怪中又透露着一分规矩。
  几位公子酒足饭饱后便先行起身,说要先去后院走走醒醒酒,随后再等着一同大闹婚房。
  姜知妤本就胃口不佳,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也得稍注仪态,故与汐宁吃得较慢。
  直到,周遭仅剩下了她与六妹,楚修辰,以及许兆元。
  许兆元一早便开始满头大吃起来,全程都不敢朝姜知妤方向瞥一眼,脸更是因喝了数杯酒而憋的通红。
  直到他也站起身离去,姜知妤才提起衣裙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姜汐宁千叮万嘱,但实则是说与楚修辰听一般,“六妹妹,我袖口不小心被酒水打湿了,我先去换一件,你先留在这里,慢慢吃。”
  许兆元前脚才跌跌撞撞离去,她这一抽身,目的不要太明显。
  姜汐宁不敢作更多表态,乖巧地嗯了一声,虽说面上从容不迫,但此时只剩下她与楚修辰,男女有别,还是颇为尴尬的。
  她意味深长地抬头看了一眼侍女,知道是五姐姐有事要找许大人相商,自己也不好前去碍事。
  可这场景仍旧十分僵持。
  未来得及多置一词,姜汐宁便瞧着对面的人也站了起来离去,行动无声,似落花入水,了无声息。
  她努力多吃了几口,罢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倒是自在。
  许兆元许是适才吃得过多,有一些撑到自己,才起身离席,走了不过几步,便急匆匆到长廊一角的花丛里吐了起来。
  周遭仍是喧哗,虽说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不足为奇,但他此刻也真是头疼的很。待到状态好些,他才在长廊上的椅子上随意瘫坐,任夜风拂过他的两颊。
  此刻,姜知妤一路紧随,也朝着他小憩的方向步步逼近。
  “许小统领。”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颊上还带着微醺过后未散的红晕,听到声音险些滚了下来,六神无主一般东张西望,良久才在眼底里看见了姜知妤的身影。
  “见、见过公主。”许兆元此刻面露囧色,也未曾料想过自己前脚才走,后脚五公主便跟了上来。
  虽说薛府今日人来人往,但许兆元所待的位置较为偏僻,往来之人并不多,略显静谧,并没有过多人会来叨扰。
  微风微微掀开姜知妤的裙摆,她神色平静,慵懒地在一旁坐下,“不必多礼,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罢了。”
  原先在宴上,五公主说的话就足以一语中的,石破天惊,搅得他今日的心都乱作一团,更别提要此刻与他单独聊天。
  姜知妤轻飘飘几个字,倒是让他原本的一点点醉意,也消弭殆尽。
  “不知公主……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许兆元语气略带颤抖,却已是分外清醒。
  她从袖中摸索半日,才慢悠悠地掏出一枚玉佩来,慵懒地倚靠着,神色微倦,“不知道许大人,可还认得此物。”
  许兆元认真看着姜知妤放在掌心展示的玉佩,沉声道:“这似乎,是臣上一次给公主的礼物里的一枚普通玉佩。”
  “普通?”姜知妤缩回手,垂下眼睫在手中不紧不慢把玩着,“若是寻常之物,许大人,也好意思拿出来,搪塞本公主了?”
  许兆元刺此刻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东西是他在库房随便挑的几件顺眼的,他的确也不太了解这些东西的来历,只能尴尬赔笑道:“若是公主不喜欢,改日臣再去拿些好看的赠与公主。”
  姜知妤端正身子坐起,一本正经地看着许兆元的眼:“许大人,我认真问,你老实回答,这枚玉佩,你可曾随身携带过?”
  许兆元迟疑一瞬,“或许有的,不过我素来不喜欢这叮咚之物,戴着碍事,也不常携带,便收起来了。”
  “那……”姜知妤眯了眯眼,“这玉佩从何而来?”
  “公主,这可、可难为我了,我记性一向不好,或许旁人赠与,或许府上一直以来传下的,又可能只是随手买的,这世上相似的玉佩那么多,公主若喜欢这款式,我明日再让下人去库房寻一寻,或许还有呢。”
  许兆元说这话时很是委婉,更多的是无奈与牵强。
  这都是什么问题啊,他哪里懂这些啊。
  姜知妤抬眸,看着许兆元着急的姿态,两两相望下,气氛一时凝滞。
  并不是他。有些对牛弹琴了。
  今夜这番质问倒是有些没头没尾,姜知妤问完话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心将玉佩收好。
  就当她今夜醉酒,有些自作多情罢了。
  随便寻了一个由头出来,如今她又找了个说辞在许兆元面前抽身离开,此时她意识尚还清醒,却也不知是贪杯后的微醺,还是适才有些情绪上头所导致的面色微红。
  薛府经过多次翻新在建,面积也扩了两倍不止,虽说她儿时也来此小住数日,却也早就有些不太记得这路了。
  此时正值盛夏,草丛间虫鸣阵阵,许是耳边聒噪,她此刻也感受着微微的热意,正缓缓在身体各处蔓延开来。
  她得回去找半夏她们。
  “这就是五公主的酒水了?”
  一位声音稍显老成的男子询问一旁的小厮,只听声音更是稚嫩的男子回复,“正是,还请放心,药已经下好了。”
  姜知妤适才正好躲在树后,未曾上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倒是将这两人的计谋听了个真切。
  药?下在了酒里?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请注意那枚玉佩……
第15章
  姜知妤这才离席一会,并未让人跟随,且今日又是薛府上下的大喜日子,她的确不曾特意突出。
  她不动声色,继续倚靠在树后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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