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也暗恋我——今愉【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5:40

  她心情好,也没搭理付明蔚,满心欢喜地去看微信。
  然后就发现,她转给岑野的那一块钱,没出两分钟就被他收了。
  对,他收了。
  嗯?他收了?!
  卧槽。她刚才干了什么?她居然在凌晨三点二十六分,给岑野转了一块钱!是一块钱啊!
  苏意梨盯着橘黄色的1.00已收款,彻底陷入毫不冷静的沉默,这一刻想到了很多。
  但思绪飘来荡去,又归于一个结论:他明明那么忙,每晚都在录音室忙到深夜,却依然很快地回了她的微信。
  他或许刚好在看手机,又恰恰好看到了她的转账信息,所以如此快地收下了她转去的一块钱。除了这个过程,苏意梨想不出别的,但她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
  聊天对话框顶端却突地出现“正在输入中……”躁动因子又被唤醒,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扫而空,全化作脚趾抠地的尴尬。
  救命!他要说什么!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补救一下的时候,“正在输入中……”消失了,岑野发来一个微博链接。
  苏意梨用小号点开,这是一条营销号黑他的博文,说他拒绝某档综艺邀请的原因是自己要价太高,录一集要七位数,节目组请不起。
  岑野最近老是因为拒绝综艺邀请的事上热搜,网上众说纷纭,她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她反手就是一个拉黑举报,把这条微博截图发到了岑野反黑站。
  然后回到微信,就见岑野跟她说:【都假的】
  【这一块钱我收了】
  【你想让我干什么?】
  “……”
  “?”
  啊!他都在说什么!
  苏意梨捂着脸,在车里拧成了麻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一瞬间又觉得好熟悉,觉得久违了,对啊,这才是大学时期那个不太着调的岑野,这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难道不应该直接甩给她一个问号吗?
  而且按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愿意接她这价值一块钱的活儿?
  一块钱都接?
  这样想着,她也就这样说了。
  等反应过来时,她屏住呼吸盯着发出去的话,话里看上去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就像是在跟他开玩笑,没有多余的意思,她放下心。
  岑野回复:【我不看钱,接不接得看我愿不愿意】
  苏意梨仔仔细细揣摩完他的答复,嘴角却渐渐放平,她害怕自己是不是在多想,毕竟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毕竟她这句话就是在一个开玩笑的语境下说出去的,谁知道岑野是不是也在跟她开玩笑?
  但又控制不住地多想。
  忐忑不安纠结了一晚上该怎么回复他,临上飞机前,她最终绷着唇角跟岑野说抱歉,这条转账本来是要发给卢明月的,他俩的微信昵称恰好开头都是“Y”,一不小心就发错了。
  打完字,甚至没敢去看岑野的回复,便把手机调了飞行模式。
  时至今日,再想起那年那事的时候,她依然会体验到如当时一般的所有感受。难过,激动,尴尬,再回到难过,周而复始。
  但这些情绪的最后,就是细细密密的喜悦,她想,如果没有她的操作失误,她或许就会一直这么误会下去了。
  幸好。
  手心里的手机还在振动着,让人不能忽略,提醒她刚才那不是幻觉,他们是真的,睽违许久,且不掺杂任何其他巧合失误地联系到了一起。
  意识到这点,她被拉回现实,呼吸声都在不自觉地放低放浅,忽然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无论多久没见,无论何时何地收到他的消息,看到与他相关的一切,都会毫无顾忌地脸红心跳,一肚子的话却没有宣泄口,只因太害怕说错话,更害怕长久以来未曾表露出的隐晦心思被察觉。
  但阻挡不住咚咚作响的这颗心。
  岑野发来好几条语音。
  苏意梨最先躲开那道颀长的身影的视线,连上蓝牙耳机。
  她从听筒里听到了更为清晰的海浪声,面红耳热的慌张感竟然奇迹般地减了几分,克制不住地把眼睫弯起来。
  细微电流声在耳廓中停留,就像是在听一首完整的歌曲,但歌曲的前奏却是无声的,让人更加期待后面是什么样子,几秒钟的空白之后,岑野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伴着渺远的海浪声传入她耳中,他声音低低沉沉,似是很平常地问她:“主题曲想好要唱哪句了吗?”
  下一条,“整首歌调不算太高,学起来不难。”
  “如果你还没选好,我觉得副歌之后第一句就挺不错,很适合你的音色……”
  语音戛然而止,苏意梨点了暂停,她站在原地,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副歌之后的第一句,就是她想要唱的那句啊。
  这算什么?
  心有灵犀吗?
  这四个字在脑海之中闪现,让苏意梨不可控制地雀跃起来,眉眼都挂上了浓烈的笑意,比背着付明蔚何微羽偷吃到糖葫芦还要开心。
  她热着一张脸,稍侧了下身子,嘴角才敢不受控地扬起来。
  岑野还在等着她的回音,对面的人侧了身子,他看不到她每一个表情了。
  身边的贺炀也在鼓弄着手机,聊天对话框里的另一个人还是苏意梨的头像。
  左腮帮子极快地咬合了一下,岑野五指张开撸了把头发,面无表情地盯着贺炀打字的手看了几秒,十分淡定地收回目光,同时还瞥了他一眼。
  然后不疾不徐地点开语音通话。
  几秒后,那边通了。
  她又转了回来,似乎有点惊讶。
  余光里,贺炀的微信聊天看不到白色对话框了,只有他自己还在那儿磨磨唧唧地说着没人回复的话,本应该回复他的人,现在,在与他岑野,说着话。
  而且还是亲口说的。
  岑野饶有兴味地勾起唇。
  苏意梨说:“岑老师?”
  岑野低低地“嗯”了下,说:“听着呢。”
  苏意梨接着道:“我正好也想唱那一部分,感觉很适合我,就是还没来得及往群里说呢。”
  岑野垂眸,短促地笑了声,瞳色比身后的大海还要深,视线里的白衬衫一尘不染,在灯光日落的映照下,无比鲜活。
  不错,没白穿。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录?”
  “时间还算宽松,到发布会之前录完就行。”
  苏意梨点点头,“行,那我这两天好好练一下。”
  电话又陷入了无声,她试探开口:“那没事…我就先挂啦?”
  岑野叫住她:“我教你?”
  那头愣了,像是开了静音键。许久之后才吞吞吐吐道:“不、不用了吧,这么两句,我可以的。”
  岑野觉得挺有意思,这小傻子,真当他不知道她不会唱歌啊?
  “你都叫我岑老师了,”岑野刻意顿了下,扬着眉梢:“我不得负起责任来?”
  “放心,岑老师不会收你学费,但你要是想给——”
  他低声说:“那给一块钱也成。”
  作者有话说:
  岑野老师今日人设:会穿白衬衫站在太阳底下勾引梨梨的爱吃醋心机小哥哥一枚吖~
  会时不时在vb上放岑老师和梨梨的聊天记录!
  vb:@一条小今愉
第7章 、冒菜
  他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苏意梨真没想到他会搞这么一出,脸颊蹭的一下就热了,胸腔翻涌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她难得在人前吃瘪,次数极少,这极少数的几次还都是在岑野面前。
  给他转错一块钱那个晚上,上飞机前,她曾撒了谎,找借口给他道过歉的,当时那股子心酸劲儿弥漫整颗心,她甚至都没敢去看他的回复。
  而结果却是,他没回。
  等她紧锣密鼓赶完一天的行程拿到手机发现,岑野隔了好久好久才回了句:【没事。】
  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仅仅就两个字。
  甚至连从前没带过的句号都带了。
  她好像从这两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里看出,岑野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她更怕因此让他们之间本就不似从前那么熟稔的关系变得更淡漠,所以她小心翼翼,不敢再多说一次话。
  她以为这事早就该掀篇,毕竟他这两字一句号看上去似乎还挺不是滋味的,可没想到时隔几年,会以这样的方式,由岑野自己再度亲口说出来。
  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
  脸红心跳下,苏意梨闭上眼睛,刚想直接选择装失忆,但岑野没听到她的回声,又自顾自轻声“啊”了下,拿腔带调地说:“对了,忘了件事儿。”
  忘了什么?苏意梨的呼吸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之前是给我转过一块钱来着,我收了,但忘了再转给你。”
  岑野的语气似乎很愉悦,慢悠悠的,非常吊人胃口,他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摩挲了下指尖,格外大度道:“所以这回就不收你学费了,我免费抵押给你。”
  我免费抵押给你?
  他记忆力这么好的吗!今天接二连三都在说什么!
  这是可以说的吗?!他怎么没有一点男顶流的自觉啊!
  虽然不知道岑野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两句话的,但苏意梨真真切切被这不着四六的话羞到了,热意弥漫,轰的一下耳尖泛红。
  岑野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甚至还徐徐反问了句:“你说呢?”
  苏意梨:“……”
  ……
  隔天,天色刚蒙蒙亮,苏意梨便被付明蔚叫醒了,录制期间所有经纪人和助理都不能带,付明蔚待不了半天就得走。
  今天这期是她常驻综艺首秀,付明蔚从她起床就开始唠叨,苏意梨被她念清醒了,开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走神,脑子里全是那首反复循环的主题曲Demo和昨儿晚上的画面。
  她接受了岑野的“建议”,让那句岑老师坐实了。可挂掉他的电话看见微信里贺炀发来的【整首歌调最高的也就是副歌了,不过副歌是咱们几个人合唱,应该没大问题,到时候也可以稍微修下音,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就行。】这条消息,她忽然间反应过来一件事,对啊,到时候有修音师可以修音的。
  虽然她唱歌不好听修音会麻烦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到完全修不了的地步吧?不至于到他亲自教的地步吧?
  总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怎么感觉跟掉到陷阱里似的?
  可是人家一首歌分分钟上下几百万播放量下载量的歌坛黑马,跑她这儿教她唱歌,还不要钱,怎么能是坑?真是笑话。
  况且她也不是不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她巴不得。顶多就是……会丢人些。
  为此,她昨晚特意把主题曲循环播放了一整晚,歌词都快能倒背如流,今天岑老师的第一节 课,她就不信还能跑那么离谱的调!
  于是苏大勇就信心满满去了第一期正式拍摄地,她最熟悉的地方,京城致学路大学城。
  致学路是有名的大学聚集地,电影学院和音乐学院都在这条路上,一南一北,中间由一条东西走向的小吃街隔开,以前他们上大学时候疫情还没爆发,小吃街生意爆棚,各种京城小吃特产店和文玩店都挤满了人。
  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不用考虑品牌方经纪公司和聚光灯,更不用考虑任何人任何事,他们每天穿梭在人群里,只考虑下顿吃什么,她还记得那时候最爱吃街里的麻辣冒菜,鸭血粉丝汤,肉燕和螺蛳粉,每周必去打卡,冒菜馆旁边是小说书屋,每次吃完冒菜,她就到旁边书屋里挑本儿言情小说看。
  人家都是大学四年把图书馆看了个遍,到她这儿却成了大学四年把学校外头的言情小说看了个遍。
  说来也是好笑,她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却丝毫没有电影学院学生的样子,每天一下课就往对面音乐学院蹿,只因为她爱吃爱逛的店大部分都在音乐学院那边。
  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疫情原因,再加上学生返家,这里人流量少了一半,好多店也换了新的,她最爱的麻辣冒菜换成了一家火锅店,鸭血粉丝汤也没了,螺蛳粉和糖葫芦倒是开了好几家,但都不是她爱吃的那家。
  小说书屋变成了桌游店,里头的狼人杀剧本杀她都没玩过几次。
  苏意梨是第一个到的,其他嘉宾还没来,她独自面对着几十架黑洞洞的摄影设备,忽然就涌上几分迷茫,回忆里人潮如织的地方,现在总给她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怎么看怎么萧条。
  摄制组周围围了一圈警戒线,不少人在线外拍照片,苏意梨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低头摆弄手机,卢明月恰好发来了微信,说她也到了。苏意梨紧跟着朝她招了招手。
  卢明月打了个哈欠,苏意梨打量她眼底,“你昨儿晚上熬夜了?”
  “跟孙述安说了半天,我说今天一共两个环节,内容不算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难道不能抽空在附近吃个饭吗,结果他也没说能不能,跟我扯了半天闲篇儿。”卢明月微叹口气,望着电影学院的食堂:“咱们食堂的瓦罐汤和牛肉罩饼我想了好几年,从毕业就开始想了,好想吃啊。”
  这个话题引起了苏意梨的共鸣,她也叹口气,盯着音乐学院那边咽口水:“我好想吃冒菜,但是那家怎么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啊,”卢明月盯着她微怔的表情,颇有些惊讶:“咱们毕业之前那家冒菜就没怎么营过业,好像是食品安全有问题被人给举报了。”
  “老板也挨了顿胖揍,这儿给开了瓢了。”卢明月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以为你知道呢,这事儿当时闹得还挺大。”
  被揍了?
  苏意梨当年是他们那几个人里头最早签经纪公司的,也是最早失去自由的,这事儿是真不知道,“谁干的?不能吧。我感觉老板人挺好的呀,笑眯眯的,每次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还挺热情的,而且每次都给我很多,我都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卢明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真假?他怎么每次都对我抠抠搜搜的?连一根金针菇都要跟我斤斤计较!”
  “……”苏意梨有点不信,“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吗?”
  卢明月想了想:“是那个三十多岁,说话带点四川口音,看上去挺老实的那个大哥?”
  “是他啊,”苏意梨奇怪道:“他看上去那么热心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人打呢?得罪谁了这是。”
  卢明月尝试翻了翻几年前的表白墙,但太多了没翻到,搜也搜不出来,她指了指音乐学院,凑到苏意梨耳边低声说:“我听说,是那边人干的。”
  听完,苏意梨心下一惊,居然有这等狠人?还敢给人脑袋开瓢。
  她不可遏止地想到同为音乐学院学子的岑野,大学时期的岑野学长也是狠人一枚,飙摩托车时恨不得把“人狠话不多”刻到自己脸上。可他拽归拽,平时却是一个从不逃课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打架,并且严格遵规守纪,认真听课的好大学生,甚至就连无聊的团日活动都十分认真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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