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沦陷——乔奈之【完结】
时间:2023-04-11 14:44:15

  路桑她们也挑好一堆东西,店员在打包。
  顾浅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嘀咕:“总感觉奇奇怪怪的……咦,我们没有买这个草莓蛋糕啊。”
  店员笑着说:“同学,这是刚才那个老爷爷买的,说送给你们。”
  这波倒是没想到,反正已经走远了,不要白不要。
  顾浅月乐滋滋接过。
  这边,段叔把车门打开,老爷爷钻进加长版林肯。
  一边跟手机里的人扯皮:“嘿,你个小兔崽子,你爷爷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还不领情,你个没心没肺的糟心玩意儿!”
  手机里的人嗓音懒洋洋的,透着点不耐烦,多半是起床气。
  “老头儿,我真不感兴趣。”
  路老爷子拿出商业谈判桌上的不懈劲:“这个女娃子是真的不错,又乖又巧,长得跟瓷娃娃似的,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就是说话不太利索,我已经帮你要到微信了,你要不要加一个,聊会儿天又不会掉块肉……不行不行,就你那不爱理人的臭毛病,微信长草了也不见你搭理,要不直接约见面吧,我在旁边给你把关——”
  “老头儿……”少年从被子里伸出手臂盖住脸,用又冷又痞的声音说:“实话说了吧,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什么温柔可爱,乖巧粘人的,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最他妈烦人了。”
  “……”
  路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哼挂断电话。
  “狗东西,活该孤寡!”
  —
  这边沈辞闭着眼,眼底一层青黑。
  他昨晚没睡好,打算睡个自然醒,结果被老头子的一通电话吵醒。
  老头子热衷于牵线,恨不得立刻把他泼出去。
  关键是就他爷爷那红配绿大裤衩的审美,实在是不敢恭维。
  手机不停弹出Q.Q的消息,出成绩了。
  沈辞无声地咽了下口水,能在不少大型射击比赛上从容淡定的他,此刻心情却有些忐忑。
  他点开Excel成绩表,从倒数挨个往上拉。
  “……操。”
  他放大那一排的数据,居然考了五百多名。
  足足进步了四百名!
  他截下图,发给路桑,还配了个表情包,是一只摇尾巴的小勾勾,别提多嘚瑟了。
  几秒后,小姑娘发来信息:同桌桌,真棒
  抱抱.jpg
  沈辞啧了声,回复道:就这?
  又过了几秒,对面发过来一张截图。
  ——路桑和他聊天页面的截图。
  亮点是备注:男朋友,沈辞。
  沈辞嘴角弧度抑制不住的上扬,什么狗屁起床气,统统消散得一干二净。
  顿时觉得窗外那寒冬腊月的天气也如阳春三月般美好!
  ……
  为了庆祝路桑考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外公外婆一起去了趟菜市场,提了许多菜回来。
  傍晚的天黑得比较早,门铃声响起,路桑穿着毛拖哒哒哒跑过去开门。
  除了外公外婆,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路桑愣愣地看着少年。
  “桑桑啊,我们去买菜,袋子坏了,正好遇到你这位同学,帮我们捡了一路,就让他上来吃顿便饭。”
  路桑眨了下眼,有些呆地嗯了声。
  “不欢迎啊,小同学?”少年轻勾唇,开玩笑似的。
  “没、没有。”路桑唇角抿起温和的弧度,拿了一双新拖鞋给他。
  赶紧帮忙着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
  沈辞还买了两只脆皮鸭,和一大袋子的水果。
  “吃顿饭而已,带什么东西嘛。”外婆哎了声,笑了笑,“桑桑,你带小沈去沙发那看电视吧,我跟你外公去厨房做饭。”
  小姑娘点点头。
  外婆看见路桑肩上披着的头发,关心道:“桑桑,你头发还没吹干吧,小心着凉了,先去把头发吹干。”
  路桑摸了摸湿润的发梢,她刚洗过头,抿抿唇说:“好。”
  她进了房间,捏着吹风机吹了会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偏过头,还没看清来人,倏地细腕被人捏住。
  一股力道拽过她,她被人压在门板上。
  砰,门阖上了。
  纤腰被人掐着,她慌乱无措地抬眸,对上少年幽邃深湛的眼眸。
  沈辞指尖勾过她鬓边的碎发,眼神像拉着丝。
  “女朋友。”
  暗夜中,他嗓音徐徐低磁,有些撩人。
  小姑娘身上是好闻的花香,清浅香甜。
  他喉结稍滚,忍不住俯身去吻她,唇瓣温软的触感让他食骨知髓的着迷。
  小姑娘细白的手指捏着他腰间的衣服,卷翘的睫毛颤了下,腿软得有些站不住。
  “宝宝……把嘴张开。”他轻哄。
  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路桑忍不住嘤咛了声,杏眼水雾朦胧,瓷白的耳朵尖更是红了个彻底。
  要不是沈辞托着她的腰,恐怕要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桑靠在他臂膀上,微微喘气。
  沈辞指腹蹭掉她红唇上的湿润,桃花眼低敛,眼神温和缱绻。
  半晌,嗓音里带了一丝郑重地说:“路桑,我想带你去见我爷爷。”
  路桑眨了眨眼看他,轻轻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路桑闭着眼,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瓣,热度尚且存留,想到那几分钟的荒唐就面红耳赤。好在被外婆的敲门声打断。
  开门后,见俩人在书桌前规规矩矩的学习,还夸赞他们用功。
  路桑沉默不语,藏在碎发里的小耳朵绯红滚烫,偏偏沈辞还在桌子底下握了下她的手。简直坏得没边儿。
  这么多年的乖巧听话,好像全在今晚打碎。
  她脸蛋蹭了蹭枕头,被子盖住半边脸,心里又有种隐秘的刺激和兴奋。
  手机叮咚一下,有信息进来。
  备注是“男朋友,沈辞”。
  她抿抿唇,对这个新身份还有些不适应。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路桑愣了下,明天就要带她去见他家人了吗?
  还没到第二天呢,路桑已经开始紧张了,她有些纠结地捏着被角,许是对面见她迟迟没回复,居然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路桑慌慌张张接通。
  “小同学?”沈辞喊了声,寂静的夜里,嗓音愈显低沉。
  “嗯?”
  “想清楚没?”
  “唔……会不会,太仓促了呀。”
  小姑娘声音轻轻软软的,肉眼可见地紧张。
  沈辞简直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揉一把她的脑袋。
  他轻哂出声:“反正迟早都是想要见的。”
  两个人又黏糊糊地说了些话,路桑太困了,打了个哈欠就睡过去了。
  等天光大白,她迷迷蒙蒙醒过来,倏地想起什么,捞手过机,发现页面显示通话中。
  糟了,她昨晚忘了挂电话。
  她试着“喂?”了声。
  “小同学,我已经到楼下了。”沈辞嗓音懒洋洋的,有点哑。
  “我,马上!”路桑立刻翻身而起,穿鞋、洗漱、换衣服……风风火火捯饬完。
  外婆问起,也只是说陪朋友出去逛街,连早餐都来不及吃。
  小区楼下停了辆黑色的小轿车,后座滑下玻璃,露出少年那张清隽俊冽的脸。
  他朝她勾勾唇,路桑也笑,欣喜快溢出胸腔。
  她穿着棉靴哒哒哒跑过去,毛线帽上垂着的两个小雪球晃悠悠的,灵动的像一只雪地里奔跑的兔子。
  上车后,沈辞说:“我想先带你去见我妈妈。”
  路桑呼吸一滞,提起沈辞的妈妈,她对她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婚姻不幸、命运悲惨……不知道现在境况怎么样,路桑其实是有些关心的。
  “好。”
  车子往京城西郊开去,外面轻轻刮着冷风,嶙峋的树枝挂着晶莹的霜雪。
  下车前,沈辞靠过来,把路桑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别感冒了。”
  低头间,路桑见他外面穿了一件薄款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羊绒衫。
  “你,不冷吗?”
  沈辞笑了声,“我是男的,不像你们女孩子,这么娇弱。”
  给她整理围巾时,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瓷白小巧的耳垂。
  敏感得瞬间就红的。
  像樱桃一样,想含在嘴里。
  他喉结滑动了下,骂了声自己无耻下流。
  周围都是别墅,但门窗紧闭,石阶上积雪铺陈,阳台上的花草也杂乱无章,应当没有人住,凄凉又萧索。
  对比之下,面前这栋小洋房就有人气多了。
  路桑定眼一看,房子四周居然还有几个盯梢的人,黑衣黑裤,戴着帽子,见他们俩,眼睛警惕地眯起,没有靠近。
  还朝沈辞点头示意,说明是认识的,可眼神却不算友善。
  沈辞并没有理会。
  路桑察觉到,这里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压抑。
  疑惑压在心头,很快那股不适就被沈辞紧握的手打消了,他温热的大掌在无形中给予她安全感。
  刚推开铁栅栏的门,就有个阿姨迎过来,沈辞叫她周妈。
  周妈见到路桑,眼神有些疑惑和惊诧。
  从小到大就没见沈辞接近过女孩子。
  “少爷,这位姑娘是……”
  “我女朋友。”沈辞挑眉应了声,眼角带着点喜色和傲娇。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路桑羞涩抿唇,微笑着打招呼。
  小姑娘笑得又甜又软,格外讨喜。
  周妈喜欢的不得了,赶紧让他们进去坐着,让厨房的人准备茶点。
  沈辞牵着路桑的手上楼,路桑看到他袖子那露出一截细白骨感的手腕,上面是一串黑色的细绳。
  跟她手上那条红色细绳是一对。
  沈辞推开那扇门。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许是怕病人做傻事,把所有易碎、尖锐、可能引发危险的东西都拿走了。
  路桑扫视了圈,视线落在飘窗坐着的女人身上。
  屋子里有暖气,纪时妤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裙,披头散发,安安静静看着窗外,就这样,眼神空洞地守着这四季变换,一年又一年。
  “妈,我来看你了。”
  沈辞牵着路桑走上前。
  女人一动不动,直到有人靠近,她倏地转身,变动就在一瞬间,沈辞眼疾手快地把路桑拉到身后,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
  她手上是抓夹的一半,断面锋利尖锐。
  女人面庞清丽,仿佛未经风霜摧残,盯着沈辞的漂亮瞳孔里,却仿佛有泼天的憎恶和仇恨:“你怎么不去死。”
  路桑愣在角落,完全忘了反应。
  沈辞朝外面吼了声,让人赶紧进来。
  少年急促着喘着气,眉头深蹙,眼神复杂又有点难堪地看了路桑一眼,最后抿唇说:“你先去外面等我。”
  路桑回过神,不愿让他分心,退出门外,紧接着周妈和保镖蜂拥而入。
  给医生打电话的声音,女人凄厉的嘶吼,瓶子摔碎的尖锐声响……
  路桑就这么看着少年轻车熟路地处理那糟糕混乱的场面。
  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心里一阵阵发疼。
  他明明才十八岁而已。
  路桑鼻尖酸了下,想到他可能不愿意自己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就转身走开了。
  她站在走廊上等他。
  沈辞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小姑娘失神般盯着二楼那个露天阳台看。
  那里已经种满了绿植。
  “刚刚有没有被吓到?”沈辞揉了把小姑娘的脑袋,看着她。
  路桑抿唇摇摇头,“你呢?”
  她一双柔软怜惜的眼神望着他,轻轻地说:“你那时,害、害怕吗?”
  沈辞被她眼神看得喉咙一哽,心知肚明她问的不是刚才那件事。
  他余光瞥了眼阳台,咽了咽喉,扣住她的五指,扯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怕啊,那时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眼前却见了鬼似的出现春暖花开的场景。”
  当时他才六七岁,沈母半夜发病,把穿着单薄睡衣的他从床上拽起来,锁在露天阳台。
  风雪飘摇,男孩缩在墙角,冻得脸色苍白,唇瓣发紫。
  失去意识前,眼前春花弥漫,一家三口喜笑颜颜。
  沈辞想,死了也挺好的。
  后来雾散梦醒,又要面临那支离破碎的家庭。
  那时候他才六七岁。
  路桑不难想象出他的孤独无助,勾了勾他尾指,嗓音甜软地安慰:“阿辞,你,你别难过了,以后我陪着你。”
  小姑娘磕磕巴巴地说完,笨拙又羞赧。
  沈辞心脏软了软,怎么会难过,他该是庆幸的。
  庆幸活了下来,不然怎么能遇到他心爱的小女孩。
  “你妈妈她,还好吗?”
  “嗯,医生来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冬天的时候,情绪起伏最大,服完药已经睡下了。”
  ……
  临近中午,周妈叫人准备了一桌的好菜,把沈辞他们留下来吃午饭。
  菜上完后,沈辞让周妈也坐下。
  “少爷,这不合规矩。”
  沈辞说:“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辛辛苦苦照顾我妈这么久,也一直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相当于我半个妈。”
  周妈笑了笑,不好推脱,便坐了。
  闲聊几句家常,氛围和谐,路桑视线下意识往四周瞥了眼。
  那几个表情严肃的保镖让人没法忽视。
  屋子外也围着人,这么多保镖守着一个生病的女人,有些大费周章。
  而且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吃饭,心里不自在。
  沈辞留意到小姑娘的分神,夹了块鱼肉放她碗里,询问道:“怎么了?”
  路桑下意识瞥了眼保镖,摇头说没什么。
  她乖乖吃着饭,竭力忽略那种不适。
  沈辞眼眸暗了下,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嗓音有点冷,但还算客气:“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上扬的音调能让整个客厅的人都能听见。
  保镖们岿然不动,直到沈辞眼神一冷,筷子撂下。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少年就不是好惹的主。
  有个男人上前,一字一句道:“沈少,不是我们不愿意出去,实在是沈总的命令不好违抗,大家都是要吃饭的人,上有老下有小,还望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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