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沦陷——乔奈之【完结】
时间:2023-04-11 14:44:15

  连吃饭的间隙,也一直围着沈辞转。
  奉承、羡慕、客套……他早就司空见惯,游刃有余地回应。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散漫从容。
  不过那双向来冰冷桀骜的眉眼,似乎温和了些。
  有人留意到他即使在交谈,也会贴心备至地给旁边安安静静吃饭的女人夹菜,甚至把鱼刺挑干净放她碗里。
  刚刚牵手进来那一幕,大家都看到了的。
  这是旧情复燃了?
  席间有个女生被周佩晴的手肘捅了一下,趁着气氛热络,她鼓起勇气问道:“沈总,你这么优秀,该不会还是单身吧?”
  男人勾唇,“重新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路桑。”
  这什么久别重逢,旧情复燃的戏码?!
  大家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消化掉这个事实。
  毕竟谁也没料到当初那个最桀骜不驯的少年,实则是个痴情种。
  关键是在不被允许早恋的学生时代遭受狗粮攻击就罢了,连同学聚会也要遭受这样的伤害,心里的阴影面积可想而知。
  好几个人投去艳羡的目光,周佩晴她们几个就更不必说了,那种冲击宛如当众打脸。
  真令人匪夷所思啊,兜兜转转,当初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哑巴,依旧是沈大佬捧在掌心的小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酒店套房里没开灯,从落地窗往外能看到闪烁的城市霓虹。
  地板上是影影绰绰的光,还有烟头和捏瘪的啤酒罐。
  路嫣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握着高酒杯,把红酒一饮而尽。
  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吃过苦受过累,被所有人团团包围,想要什么,她父母都会送到她手里。
  只有沈辞,对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她母亲见她步自己的后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整日忧心忡忡,因为她茶饭不思。
  直到那一次,路嫣在射击比赛场上,见沈辞单膝下跪,把奖牌塞进路桑的掌心,眼里宠溺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那天晚上窝进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说沈辞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路桑到底有什么好,要是路桑不在就好了,诸如此类。
  李初云便是那时候起动了帮路嫣扫除障碍的念头。
  后面路桑在她的施压下不得不出国。
  毕业后,路嫣千方百计地接近沈辞,终于在一次商业晚会后,等到了机会。
  他喝得烂醉如泥,路嫣故意让狗仔拍到那张状似暧昧的照片,还暗中给了钱,让他们添油加醋。
  事情如自己预想那般发展,可不曾想沈辞还是调查出真相,冰冷着脸色警告她——让她配合沈氏集团的公关处理。
  他们给她安排了一个“男朋友”,让她做出澄清,车厢里面的男人不是沈辞。
  只是一个长得有点像沈辞的男人。
  路嫣迫于压力,不得不听从。
  不得不说,沈氏集团的公关部果然名不虚传。
  沈辞那张脸,就是放观全球也找不出一个七八分相像的男人,偏偏这个男人有四五分像。
  后来,路嫣假戏真做了。
  多荒谬。
  夜夜笙歌时,她从来不开灯,好像这样把自己拥进怀里的那个人便是自己心心念念却爱而不得的男人。
  也是这个男人,把她带到天堂又推进地狱。
  经纪人在深夜打来电话,说她的私密照和不雅视频被她的男友泄露,接下来几天的通告都被推掉,或许将面临品牌方的巨额赔偿,让她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路嫣全程有点懵。
  是谁泄露的,不得而知。
  除了那个“替身”,还能是谁。
  她吸了口气,怒火中来,把茶几上的酒瓶和杯子掀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闭眼时,脑子里冒出高中时,路桑站在阳光底下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路嫣,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
  晚上,姐妹俩在煲电话粥。
  顾浅月是在前段时间得知路桑和沈辞在一起的,说不上多惊讶,只是觉得本该如此。
  电话里她喋喋不休,从科尔马小镇的风土人情,讲到铁力士雪山的壮观,还讲水城威尼斯是多么的漂亮旖旎,最后话题回到今晚的高中同学聚会上。
  “真可惜,没看到路嫣那宛如吃了翔般的表情。”顾浅月叹息一声。
  洗手间俩人交锋后,路嫣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餐桌上听班长的意思是她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顾浅月忽然呀了声,说:“路桑,你看今晚的热搜没?”
  路桑皱了下眉,点进微博看了眼。
  大概就是路嫣的男朋友把她的艳照分享到兄弟群里,里面全是些不堪入耳的发言,不知道是谁把截图发了出来。
  路嫣因为私/密照的事情卷入舆论的风波。
  某种层面上讲,这个社会对女性过于苛刻和不公平。
  这件事情一出,路嫣算是断送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顾浅月耸耸肩,想起高中时她做过的一些事情,实在没办法跟路嫣共情,只用了四个字“因果报应”。
  而后,她给路桑发来一段视频:“我前几天在楚天阔的空间群里发现的,你看一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哦。”
  沈辞还在浴室里冲澡,磨砂玻璃里透出男人挺拔的身影轮廓。
  路桑挂完电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指尖顿了下,内心莫名有些忐忑地点开那个视频。
  是高中毕业那天录的,沈辞和他们班的男生去了KTV。
  包厢里光线昏昧,大屏幕里唱着这个年纪强说愁的怅惘。
  茶几上乱糟糟放着数十个空酒瓶,几个男生玩完骰子的游戏,有些腻了,玩起了真心大冒险。
  瓶子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稳稳当当指着沈辞的方向。
  众人起哄道:“辞哥,你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男生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长指夹着烟,缭绕的白雾朦胧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这游戏在他眼里有些傻逼,于是不屑地勾了下唇,拖着微哑的嗓音说了句:“真心话吧。”
  他捻灭烟,又喝了口酒。
  这个炼狱般的煞笔高三总算结束了,他高兴,兄弟们也高兴。
  茶几上那些酒瓶子有一大半都是沈辞喝空的,哪怕酒量再好也有了醉意。
  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冷白色的皮肤泛着点红。
  其他人绞尽脑汁,都在想问什么好。
  直到一个人灵光闪过,脱口而出:“辞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刚出口,周围安静如声。
  路桑离开了快一年了,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久到周围人都已经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
  久到那群狐朋狗友们以为沈辞早就不在乎了。
  辞哥是谁啊,北城上流圈子里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北城一中游戏人间、桀骜不驯的沈大佬。
  偏偏那男生也是个喝醉了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触到了辞哥的禁区。
  楚天阔眼疾手快,掐他脖子,缓解这尴尬的局面:“怎么,你暗恋咱们辞哥啊。”
  其他人哈哈笑闹。
  沈辞的手臂横在脸上,只露出一点凛冽瘦白的下颌,长指根根分明。
  他仰着头,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他是醉了,睡了,还是装作没听见。
  直到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下。
  发出一声细微的好似压抑的哽咽。
  小臂上清瘦的肌肉线条是绷紧的,有一滴眼泪从指缝里钻出来,滑进他剃的极短的鬓角。
  半晌后,他双手搓了把脸站起来,若无其事般说了声:“你们玩”。
  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像被砂纸磨过。
  镜头一晃而过少年泛红的双眸,然后是离开包厢时孤桀的背影。
  ……
  沈辞沐浴完出来,掀开被子躺进来,轻轻掰正被窝里背对他的小身子,熟练地一把揽进怀里。
  腰上环住一双手,路桑往他怀里靠了靠,柔软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
  始终静悄悄的。
  沈辞惊诧于她的主动,却难得没有进一步动作。
  因为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他不止感受到她柔软的脸蛋,还有湿润的、滚烫的东西。
  沈辞抬起她的小下巴,看到她脸上沾满泪痕,水眸被浸润得剔透明亮。
  她咬着唇看他,像一只软乎乎的,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沈辞慌了神:“怎么了,宝贝?”
  路桑吸了下小鼻子,用带着气音的嗓音说:“阿辞,你怪我吗?怪我当年瞒着你,怪我当年的冷漠绝情,还有……不告而别。”
  路桑出国后,顾浅月每天都在悄悄地跟她汇报沈辞的情况。
  -沈大佬今天吃了两个鸡腿,一份芹菜牛肉和排骨汤。
  -沈大佬参加了校篮球比赛,三步上篮帅爆了!
  -全班的位置都换了个遍,沈大佬申请坐在原位,没有同桌。
  -沈大佬月考进了全班前十五。
  ……
  当时她已经站在陌生的国度,周围是陌生的面孔,还有陌生的建筑,每天要闻一遍医院难闻的让人犯呕的味道。
  每一处都让她感到不安。
  关于沈辞的点点滴滴,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可每一次的了解,都会唤醒她记忆深处里的画面——在烈日树荫下,少年看着她时,惊愕、悲伤和痛苦的眼神。
  路桑快把唇瓣咬破了,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敲下那一行字,让顾浅月以后别发了。
  ……
  沈辞带着薄茧的手指碰到她贝齿,指节顶着她的上颚,不让她咬唇瓣。
  “怎么会怪你呢。”沈辞把她眼角的泪舔舐干净,“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我只会觉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轻声说:“桑桑,我只会心疼你。”
  她的月退抬高,掌心裹着掌心,足尖抵着肩膀,软枕垫在月要下。
  全部纳入让她脑子空白。
  心里也清楚,这些根本不及他那时候心痛的万分之一。
  泪水打湿了枕头,混着汗水和其他液体沾在俩人的身上
  路桑在意识尚存时,蹭着他的手喊他:“阿辞,我爱你……”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尤其喜欢她软着声喊他阿辞或者哥哥。
  心脏早就软得一塌糊涂,温柔地亲了亲她眼角。
  大掌放在她头顶,防止撞到床头。
  他体贴备至,又米且暴狠厉。
  脖颈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在月光下脉络分明。
  卧室里没开灯,床单上遍布湿润的月光。
  “都过去了,嗯?”
  一切障碍都已经清除,等待他们的,是一片光明幸福的未来。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弥补。
  他虔诚地在她汗渍渍的额上印上一个吻:“桑桑,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为了感谢室友们的“不杀之恩”,路桑请她们吃海鲜自助。
  岑樱为自己曾经的莽撞自罚三杯,其他人则展开猛烈的攻势,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路桑脸皮薄,餐桌上一口一个沈夫人,把她逗得面红耳赤。
  得知路桑和沈辞是高中同桌时更为吃惊,一把把狗粮呼啦啦甩脸上,简直羡煞旁人。
  周芸笑说:“这不结婚可收不了场啊,定好日子没。”
  路桑捏着玻璃杯,抿了口饮料,轻声说:“还没往那方面想,顺其自然吧。”
  ……
  快期中考试了,分数跟期末挂钩。
  那段时间,路桑不是在诊所实习就是泡在图书馆,忙得脚不沾地。
  好几次沈辞沐浴完出来,见她手上还捏着手机,上面是学习资料,可人已经睡着了。
  听说医学生随便一本书都重得跟板砖似的,很多东西都要背。
  他拿走她手里的东西,忍住欲望,把宝贝裹在怀里,心疼地亲了亲。
  这天下午实习结束,路桑有几个学业上的问题想问一下周芸,便没有回别墅,直接去了趟学校,打算熬到闭馆再走。
  路桑抬手捏了捏酸疼的颈,抬眸时,望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可图书馆依旧灯火通明,临近期中,周围乌泱泱坐满了人,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她脚步放轻,去旁边的书架找书,一直走到最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学妹。”
  路桑转过身,便看见面前站了一个瘦高俊秀的男生,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干干净净的男大学生模样。
  路桑对他有印象,男生叫徐霖宇,是隔壁计算机学院的系草,岑樱曾经的花痴对象之一。
  路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捏着一个信封上,粉色的,上面还有一个斑斓的火漆印。
  “有件事想跟你说。”徐霖宇勾起一个如沐春风的笑。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路桑在学校都颇具人气,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不计其数。
  下意识后退一步,轻声说:“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徐霖宇表情几不可察地顿了下,自顾自地说了声:“啊……这样啊。”
  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上次在文化厅发生的事,有人说晕倒的人是沈辞的女朋友,也有人说是他的妹妹,总之各个版本的都有。
  徐霖宇等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当面问清楚,现在也算了结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你能不能收了这封情书,很早以前就想给你了,也写了挺久的,一直没那个胆儿,今晚也是室友们怂恿我才敢站在你面前的,说要是我送不出去这封信,今晚就别想进寝室睡了。”
  “你不想看也行,可以扔进垃圾桶。”
  徐霖宇诚恳地说完。
  路桑犹豫了下,接过那封信。
  外婆从小就教她,要礼貌对待每一份真挚的情感。
  扔垃圾桶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放在角落吃灰。
  “谢谢你的喜欢。”她抿唇说。
  “学——”徐霖宇还想说什么,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骨节敲打木架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叩叩两下,沉稳有力。
  俩人循着声看去,只见书架的尾端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冷硬的黑色西装,明亮的顶灯投下来,映得他眉眼硬朗深邃,瞳孔深深,嘴角噙着散漫的笑。
  路桑惊讶地愣了会儿,才低呼出声:“阿辞?”
  男人迈着步子走过来,手指扯了下脖颈上的西装领带,绅士地伸出手,“你好,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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