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完结】
时间:2023-04-11 14:45:50

  闻衍凝噎无语,“祖母既然说了生孩子,只要生下来就能和离,祖母不会骗人。”
  卢氏拍着大腿,“如果江氏的肚皮不争气,生个女的,那你的将来……你祖母就不会看重我们长房了。”
  “男女都好。”闻衍皱眉定定说道,他不觉得女儿有什么不好。
  思绪微岔,若是生个女儿,乖的像他那妻...
  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你祖母把着你房内的事,我又不能做主,将来....”闻衍打断她,“母亲少操些心,吃了药快睡吧,儿子守着您。”
  卢氏方才还嚷着苦,怎么都不肯喝药,这会子倒爽快一口喝了。
  “成了成了....这有下人伺候,你也快些走吧,去与她睡去,早日怀了生下来,我也不用再见她了,我的病也能快点好起来。”
  闻衍,“......”
  好不容易祖母不催,如今卢氏又来催了。
  江映儿难能得闲一天休息得好,气血少见的红润,正坐在塌边挑选香料,研香。
  闻衍回来时,江映儿快速收整了案几,站到门边迎他。
  丫鬟仆妇们给闻衍收的衣衫,江映儿在另一边。
  她先洗好在塌边等,隔远,闻衍在净房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似乎有些不同了,比新婚之夜,还要清甜诱人。
  闻衍先躺下,江映儿小心放下里侧的幔帐。
  慢步往塌边尾进时,男人长腿一勾,江映儿不察,扑到了他的胸膛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闻衍还没有彻底感受到撞上来的馨香柔软,他的妻子以极快的速度骨碌碌爬了起来,翻到了里侧。
  “夫、夫君,我..妾身不是有意的。”
  难得见她慌乱的样子,旁边的绒发粘连到凝脂白皙的脸上,蔓延到细颈边,乌发细眉,粉唇蜜色,柔情小意到叫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
  江映儿心想,下次还是不要把烛火全都给灭了,好歹留盏小琉璃灯,也不至于摔到闻衍的身上去。
  “你过来。”男人朝她弯了弯指。
  低声里听着莫名晦暗,几分危险。
  江映儿睫毛一抖,不想过去,但还是听话挪近了些,没沾到闻衍的边,她在属于里侧的边界停下。
  “不知夫君有什么吩咐?”
  闻衍很不满意她的答话,还有空出来的距离,他的妻,眉眼低垂完全不看他的脸色。
  伸手拽了她的腕子,江映儿半跪的姿势没什么防备,扛不住男人大力,又扑了过去。
  这次起不了身了,因为男人的大掌牢牢锢着她的细腰,想脱身,得他先松手。
  “....?”
  江映儿抬起迷惑不解的目光。
  毕竟是睡过了,江映儿再迟钝,也从男人异常的举动中品出点不同的味道。
  每次上来,她都足够小心,确保不会碰到闻衍,适才若非他抬腿,她不至于摔到他身上去。
  闻老太太不派人来听房,江映儿默认闻衍并不想跟她办事,他回回就是被逼的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架势。
  今天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
  “夫君...”
  女人掀了水眸,又很快把纤长卷翘的睫毛垂下,水眸中显而易见的慌张也看不见了,紧抿着唇,脸巴掌大。
  卢氏还在病中,闻衍的兴致让江映儿微烦,她身上的葵水还没有走干净。
  男人修长的指腹在她隔着丝滑的亵衣在她的腰窝处打着转转,微痒。
  江映儿忍鼓着腮帮子。
  “你熏香了。”
  江映儿一愣,摇头,“妾身没有熏。”她从来不用香。
  没熏,便是体香了?难怪辨不出来是什么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倒也不浓郁,只香得起兴。
  “......”江映儿不说话。
  闻衍盯看她半响,俯身要把她按下来贴近,他在做这套动作的时候,手指灵巧穿过亵衣的边角,碰到江映儿腰上的软肉,再往下去。
  江映儿咬唇忙强按住他的手。
  “夫君...”
  女人按他手的力道跟那日推诿他的力道是一样的,闻衍动作一顿。
  完全没有料想到,她又拒绝了。
  然后闻衍听到了一般无二的话,“妾身身子乏累,夫君改日好不好?”
  闻衍动作是停了,手没有收回来。
  “你的膝盖不是好多了。”男人的声音淡而具有逼威之势。
  那药的厉害,闻衍是知道的,今日见她面色红润,走姿流畅,上塌时弯腿也不见打抖,哄人呢,她也不装装样子。
  “乏累?...”
  这两个字在男人的嘴边慢慢吐出,有审问的意思。
  的确是审问,不仅想到江氏是不是知道了祖母说的怀孩子和离的事情,故而拒绝了他的求.欢?
  如果真是这样,心里被拒的不爽突然变成了见鬼的松快…
  倘若不是,她又是个什么意思?平日里眼前的妻多是热情的,磨得他抽不起身。
  葵水不好开口说,江映儿头越垂下些,“是乏累了...”低头也能见她容色艳丽的脸上表情冷淡。
  毫无兴致的模样。
  闻衍心口骤然堵塞,眸中的欲渐渐消散,没了兴致,松开手掌。
  “妾身谢夫君体恤。”说罢,江映儿极快挪到里侧,裹进了被褥里。
  “今日你出门了。”闻衍的话听着像是问,又不像,江映儿说没有。
  她今天一直都在屋里,琢磨了好久,江映儿旁敲侧击打听了淮南的营生热业,心里生出想要在淮南开间香料铺子,她在汝阳时,就对磨香很有兴趣,差人拿了香料子,在屋内研香。
  既没有,她不知道祖母许诺的那件事情,只是单纯的拒绝与他欢.好。
  看着女人的后脑勺,闻衍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半响,他也翻过了身。
  有了和离的信,卢氏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大早上就把闻衍叫过去用膳,不用别的,只盯着他房中的事情问。
  面对卢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衍本就堵的心上,更添了几分,对面又是他母亲,忍着不能发作,烦闷不语登时没有食欲了,放下动了两嘴的筷子。
  “母亲好生养病吧,家中事情多,儿子前两日要查的帐还没有查完,先出去了。”
  “哎...衍哥儿..”
  卢氏没得到好信,见他心情不好,当下就觉得是江映儿的错。
  必定是她没有伺候好闻衍,让仆妇去把她给叫来。
  江映儿不明就里,到时,卢氏出口便朝她发难,“当初我让纳小房,你堵着不肯,现下又伺候不好衍哥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映儿心里叹一口气,她堵了不让吗?
  不敢追问卢氏究竟那里又惹卢氏不快,闻衍不会把昨日的事情都与卢氏说了?
  这都能说?
  江映儿又不好讲她的葵水,怕卢氏找人来问日子,知道她体寒。
  “二房三房孩子成堆,偏我们长房冷冷清清,你就不能抓紧些。”
  江映儿好性,全应了,“媳妇谨听婆母教诲,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好夫君。”
  “你别嘴上给我说得好听,真要用心的,衍哥儿今日能耷着脸过来?”江映儿默听听着卢氏喋喋不休发怒。
  直到,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在外求见。
  卢氏瞬间止了声,咽了咽唾沫,想到昨日冒犯,以为闻老太太趁着闻衍出门来找她秋后算账。
  换了副怯样,“不知道母亲着人过来是有什么差遣?”
  后进来的仆妇手里端着库房的钥匙和对牌,卢氏眼睛盯着,这?
  “夫人言重,奴婢们是来找少夫人的。”
  江映儿福身,“不知祖母有何事?”
  “老祖宗吩咐,今儿起由少夫人掌管府上中馈,命奴婢们过来送钥匙和对牌。”
  江映儿大惊。
  卢氏闻言,看了看江映儿,又看了看仆妇们,脚一蹬竟然被消息,激得又晕了过去。
  江映儿请了郎中来看,安置好卢氏,去了凝云堂。
  闻老太太似乎知道她会来,上回江映儿来时坐的地方小桌上,已经摆了茶。
  “祖母,孙媳惶恐,实在不敢担此大任。”江映儿跪下,举过托盘里的对牌和钥匙。
  她受宠若惊,万万没有想到闻老太太竟然把闻家的掌权交给她。
  “我把管家的交给你,自然有我的用意。”闻老太太叫她起来往旁边坐。
  “纳小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处理得当,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管家的差事,再者,你手里捏着些权,也不至于再闹出什么事。”
  闻老太太的话,江映儿听懂了,卢氏看不起她的原因,皆在于她地位卑下人微言轻。
  如今手里有了管家的,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管家的确对她眼下有好处,可闻家那么大的家业,江映儿心里没底。
  “孙媳....”
  闻老太太显然看出她的为难,“管不来,自寻衍哥儿去问,我已经提前同他交代过了。”
  找闻衍......
  江映儿不想,“......”
  按理说,前头压着卢氏以及二三房的婶婶,管家的钥匙和对牌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后辈身上。
  闻衍昨日就知道闻老太太要把管家的权给她了,他没有阻止?就同意了?
  “你也不要推辞。”
  闻老太太突然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知道当初我让衍哥儿娶你为正妻的用意。”江映儿闻言更没话了。
  “闻家基业甚大,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树大招风,为了闻家考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内情果然是这样。
  “当初成婚仓促,衍哥儿母亲……对你多番刁难,委屈你了。”
  江映儿道,“祖母言重,孙媳深记祖母搭救江家的恩情,婆母教诲不是委屈。”
  闻老太太把话摊开。
  “眼下卢氏闹得不安生,衍哥儿是个孝子极看重他的母亲...你的事外头议论不休,对闻家没有好处。”江家的事情是歇了,难保被人当成检.举闻家的一个导火。
  “昨儿我应了衍哥儿,只要你生下孩子,便许他与你和离。”
  江映儿猛然抬头,“......”还以为她听错了。
  闻老太太神情肃穆,不是说笑。
  难怪,闻老太太没叫人去听房,闻衍也要和她做事,是为了早日怀上孩子与她和离。
  “你也不要怕,我向你许诺,孩子生下后,不论男女在闻家都会得到最好的培养看顾,将来这孩子也会是闻家的掌权人。”
  闻衍在外的生意做大,闻家想要拢他的产业与闻家合并,就必须要他的孩子来作继承。
  “事成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保你后生衣食无忧,谷米不缺。”
  “那我的双亲...”江映儿最关心的还是江游夫妇。
  闻老太太让她放心,“你双亲的照拂,闻家会一直护管,决不会断。”
  “如此,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从凝云堂出来,江映儿握着沉甸甸的对牌和库房钥匙,久久没有回过神。
  和离啊,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竟然能够脱离闻家,脱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摆脱喜怒无常的夫君和万分难搞的婆母?
  江映儿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天大的好事砸晕了头,站在原地晃神,反复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丹晓,你..掐我一下。”
  是真的?
  闻老太太一诺千金,有她的话做保,爹娘都能得到很好的看顾,她也不用废心走官司想法子。
  心跳都忍不住加快,甚至觉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都有盼头了。
  江映儿怎么可能不愿意,她太愿意了。
  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
  当着闻老太太的面,要掌着情绪不能外露,到了外头,憋都憋不住了。
  丹晓没有掐她,“少夫人,您怎么了,又哭又笑的,不要吓奴婢。”莫不是闻老太太说了什么,把小姐搞疯了?
  今天收到对牌钥匙,丹晓跟在江映儿身边也替她惶恐不安,天上能够掉馅饼的好事多半都是唬人的,说不定有毒。
  “没事...是好事。”
  江映儿将闻老太太的话转述给丹晓听,丹晓拍着手喜极而泣。
  江映儿收好对牌钥匙,低头轻摸着小腹,“...现下就盼着我的身体快些好起来了。”
  丹晓挽着她的手,“少夫人放心,上次把脉的时候鲁老太医不是说了吗,您的身子其实早在汝阳就调整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相爷出事耽误.....”
  丹晓嘴快,说了半句忆起事态严重,恐怕隔墙有耳,忙捂着嘴巴咽回去。
  才接着小声道。“夫人只需要吃完这次的药丸,就没问题了。”
  是了,那药吃了一大半,没剩多少了。
  鲁老太医是各个疑难杂症方面的医科圣手,他上次说了的,把这次的药吃完,再去找他拿喝些助孕调补的药,不成问题。
  江映儿自己也有感觉,来葵水的疼痛减少到感受甚微,不像之前痛不欲生,下不来塌。
  她浅笑,“回吧。”
  主仆二人走后,二房带着下人从站了很久的转角露了面。
  盯着江映儿藏起对牌钥匙的袖口,还有轻抚过肚皮的手,眼里充满了不甘心的算计。
  “......”
  先去了趟清韵汀,卢氏还在昏睡着,没什么大事,江映儿也没有让下人去寻找闻衍回府,只怕惹得他厌噪,何况现在也不想见闻衍。
  回到容云阁,江映儿心下越发的松快。
  冬春冬红应闻老太太的话,要江映儿学着理事,把闻府库房的账目全都搬到了容云阁内,让她翻阅,先明晰闻家几房的开支和具体流水走向,月例银子。
  闻老太太那句富可敌国真不是吹嘘,江映儿身为相爷嫡女,闺中的月例银子已经是京中小姐的头首,没想到闻家给几房媳妇支的月例超出她的十倍还要更高。
  仅仅只算月钱,如果单独开销买些什么,都可以另外划账,不愧是淮南首富,富得流油。
  快两个时辰,揉揉酸胀的眼睛,二房的走帐终于看完了,要丹晓递三房的过来,久不见她有反应,走神呢。
  “怎么了?”江映儿看她心事重重。
  丹晓往外看了眼,冬春冬红没在,压低声音,“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江映儿合上账册。
  “您真的能够舍下孩子吗?”都说母子之情血浓于水,丹晓害怕江映儿生了孩子,就舍不得离开闻家,又或者为了孩子留在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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