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儿侧过脸,闻衍以为她要动作,他的妻顿在地方,没行动了,也没有拒绝。
闻衍轻笑一声,“......”
一手到后面掌着她的腰护着,碰上的时候闻衍说,“还是那么纤细。”
江映儿中计张口,男人径直闯入,亲得凶猛异常。
“......”
冬春冬红在外头,听着屋内传来的声响,面面相视,一头雾水。
“今天大公子和少夫人用饭用得真是香啊。”
往常静得没声响,今天碟碗瓷边声响了好几声,还有吃饭的吮咂声。
近旁碗中的鸡汤都撒出来了。
在桌上蔓延滴掉到了柔软的洁白鹅绒毛地垫上。
闻衍大口呼着气。
江映儿攥着他的衣衫角,“......”
“能不能...”江映儿猛抬头,“不行。”
男人说不是那样。
他动了歪主意,声音暗哑,“你记不记得书册,”江映儿适时,“妾身记性不好。”提醒他该适度。
“你记性好。”闻衍说起管家的事情,“祖母夸你理账理得好,任何小数目都能仔仔细细。”江映儿不想听。
“待你出了月子,继续掌管全家的账目。”
到了五月快六月时,怕江映儿太劳累,闻老太太把掌家的钥匙给了闻怏。
“姑母掌家掌得很好,不用挪了。”
闻衍亲啄她的侧脸,“是祖母的意思。”江映儿皱眉,“......”
闻老太太与闻衍说,叫她理内事掌家是什么意思?她都要走了。
应当...约莫是故意说给闻衍听的。
“瞧我...”闻衍顺着她的侧脸亲下来,江映儿侧躲唇,他总是不知道怜惜,也不知道给人休息,亲起来没完没了。
闻衍绕过唇,一点一点啄亲怀中软玉的细颈。
她的蝴蝶骨也生得好美,香得要命。
“......”
再往下就不得了。
江映儿用力撑起男人的头,两只小手捧住男人的下颌骨,闻衍的骨相优越,摸能够摸出来。
“夫君,不成。”她再一次鼓着气,拒绝了闻衍。
男人噎了气,凝看怀中妻胭红的脸蛋,缓缓拥抱她怀中,“......”
享受与她相拥的时刻。
“你...呢?”男人尾巴音张扬。
江氏的脸,身上都很烫,上次她有情动的意味,和现在的表现九分相似。
“我们不谈成不成。”
江映儿非要谈,迕逆他的话,“不成。”
闻衍说道,“我记性好。”
“有些法子....”
江映儿开始不懂,后面有掐住男人肩膀,心绪几度翻洋渡海似起起落落。
她知道了。
闻衍擦去她鼻头上冒出来的汗。
“可以吗?”
这个可以,是学生在问夫子对于自己所作所为考量的打分程度,满意与否的可以吗?
江映儿湿漉漉的眸眼,翻覆深深,嘘噎几凝语。
“我在书册上写的。”他说出准确的册页,“第四章回,右侧。”
“第一次试。”男人展颜笑开,眉目如画,艳郎独绝的俊美无双。
江映儿没气搭着,没有说话。
她只知道有来有往,闻衍那么做,是不是也要她帮他。
“......”
谁知道男人拉下她的裙摆,理整齐抚顺归好,绦带系好,露出上面的翩翩欲飞的蝴蝶。
不用吗?江映儿很疑惑。
“等我回来...你若是眼下不悦,不用藏着。”闻衍捏着江映儿的小手攥成拳头,牵引她打在他的肩上。
“出气。”
所以呢,闻衍刚刚那么做,是哄她听话。
真是大废功夫。
“淮南往西去四里,有一处地方,春来百花盛开,漫山遍野,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等我回来,带你去看。”
江映儿点头,“好。”他什么时候走?
“夫君何时出发,妾身为夫君收拾细软。”只要闻衍的收拾好了,她的也好收拾了。
“让下人做,你不要太劳累了。”闻衍贴在她的耳畔边,与她说着话。
“对了,我若是不在家,有事你处理不了,先找祖母。”
“二房婶婶的事...”闻衍替江映儿顺拢发到耳后,“你不用怕,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二房的处置,闻衍并未讲。
“好。”江映儿答。
“夫君此去,多久归家?”得打听好了。
男人听了却高兴,“你舍不得我?”他还没有走,江氏便问他的回程了。
“嗯。”江映儿笑说。
闻衍在心中估算岭南日子的回暖已经粮食买卖,修建粮站所需的时日。
“长则半年,快则三月。”他拢紧江映儿的肩膀,“最后一次,粮道开始会比较忙,我可以同你起誓,往后不会再离开家,离开你和孩子那么久。”
他也知道自己失责了,孩子的满月酒赶不回来。
“......”
江氏听完,没有同他闹,闻衍为她的听话省心而愧疚不已,“......”
太好了!
江映儿自动忽略闻衍后一句话,她只听到了闻衍要走很久。
紧咬着腮帮子内侧才能忍下来。
“你要常与我写信。”闻衍提道。
江映儿一顿,“......”还要敷衍吗?之后离开闻家不管,现在还是要说的,“好。”
温窗暖意,闻衍弯起唇角,同她吐露心声,“收到你的信我很开心。”
他在客驿时常常往送书信的路口张望。
“我也会与你写信。”闻衍又说起,“若你有想要的物件首饰,可以在心中告诉我。”
“岭南北上的食物不同汝阳,我回来时想给你带,怕你吃不习惯。”
江映儿摇头,“不用麻烦的。”
“夫君在外要多加食饭。”
闻衍忍不住又低头亲她。
“嗯。”
“你在家也是。”
*
第二日闻衍匆匆走了。
江映儿醒来时,容云阁的丫鬟说的,天蒙亮,便离开了闻府,似乎不打算声张,故而没有等天亮。
闻衍再一次没有吵她。
江映儿在容云阁休整几天,让仆妇收整容云阁的东西,把她的物件和闻家的物件分离开来。
实际上,除却早已被丹晓转挪出去的香,江映儿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闻家了。
她来时身无长物,走时亦是如此。
除了孩子,江映儿养月子的时候给他做了很多的贴身衣裳,她闲着没事,与孩子做了很多衣衫,足够他双岁之前的穿不完了。
冬春冬红不解她要亲自收整,“少夫人,容云阁的东西年关时才收整过,您何苦又要翻出来收拾呢?”
“哪些东西放不对,您何苦自己动手,说与奴婢们来。”
大公子出门时仔细嘱咐,要好生照顾少夫人与孩子。
“我闲得骨头疼,想要自己动动手活络身骨,没事。”
江映儿笑着拒绝了她们的好意。
几日后,小厮拿着闻衍的信奔跑进容云阁,“大公子才到岭南一带,落脚的功夫便给少夫人来信了。”
江映儿淡笑接过,给跑腿送信的小厮赏了钱,把她写好的信递过去,“劳烦了。”
进厅内后,随手将闻衍写得满当当,摸着就很鼓的信放到桌上。
看都没看。
“.......”
待容云阁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哄了孩子睡去,江映儿带着丹晓去凝云堂。
闻老太太在凝云堂后院单独辟出来的佛堂礼佛静心。
江映儿在前厅等着。
足足小半个时辰,闻老太太才露面。
“祖母安好。”江映儿起身福礼。闻老太太让她不必多礼。
“身子养好了吗?”闻老太太让人给江映儿换茶,换成她喜欢的玫瑰普洱尖毛茶。
“谢祖母关心,出月子后好多了,儿媳不孝,祖母抱恙一直不得空来祖母跟前伺候。”
闻老太太清笑,叫她不说那些,“你在养月子,不应该出门走动,我晓得。”
“今日你过来....”
闻老太太后话没说,挥手屏退凝云堂的下人,只留身旁伺候的仆妇。
静末良久闻老太太问,“你果真想好了吗?”
她的话里极是惋惜,平心而论,江映儿是她选定以来,最满意的孙媳妇。
做事进退而已,掌家井井有条,最主要的是,闻衍对她很上心,能让闻衍上心的女子,闻老太太上哪找第二个。
“我知卢氏对你多番苛责为难,她如今因病暂住闻府,待过些时日好转我会让人把她送去庙中修行静养,至于二房三房,衍哥儿已经决定分家....”
分家?闻衍没跟她提起,难怪她出来,发现闻家的人少了。
“改建闻府的阁院,日后也不会见到了。”
“孩子也生了下来,衍哥儿我看他此番动作,是想真心实意同你过日子,我同衍哥儿说过,掌家的权交给你。”
原来给管家权,不是闻老太太说了搪塞闻衍的话,是闻老太太挽留她的意思啊。
“你还要走吗?”
江映儿没有打断闻老太太的话,默默听她说完。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无比坚定点头。
“儿媳辜负祖母盛情。”
轮到闻老太太沉默了,江映儿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堂中,朝闻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当初映儿孑然一身朝闻家求救,承蒙闻家搭手安置双亲,不使映儿流落烟花柳巷,为歌为妓,此等大恩。”
江映儿依旧是那句话,“江家一生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做牛做马衔草相还。”
闻老太太叹气摆手,“你替我们闻家孕育子嗣,恩情已经还完了,不用记在心中。”恩情完了,男女之间的情谊,她就不倚老卖老,挟恩让江映儿留下。
还是那句话,闻衍若想要他的媳妇,不低头,不成。
“你既然执意要走...”
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递到江映儿面前,里头有厚厚的一搭票子,仆妇翻给江映儿过目,十万两的银票,房契地契,庄子果园铺面,数都数不完。
还有一块闻老太太的对牌,上头写着闻,下面刻着钱纹,是钱庄的对牌,只要有这块对牌,便能在闻家任何的钱庄兑钱。
仆妇说,“少夫人放心,此乃老太太的私人对牌,不限少夫人拿钱的数额,便是您将钱庄搬空,也不会有人多说半个字。”
江映儿,“......”
财大气粗啊,便是当真皇贵都不敢这么赏人玩。
“当初我许你生下孩子后和离,离开闻府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今兑现给你。”闻老太太看出江映儿受之有愧,似乎要拒绝,提前跟她说。
“你的双亲,你也放心,闻家虽只是商贾,近些年养着的朝廷奉禄官员不少,只要江家不出错,在牢狱之中不会有事,犹如座上宾客。”
江映儿再次磕头,“孙媳多谢祖母。”
匣子翻到最底下,是一封和离书。
闻衍的名字依然落在上面了,江映儿抬眼,闻老太太解释说。
“衍哥儿的手笔字迹曾经空白宣纸写的,你在一旁签印上你的名,从此,你与我们闻家,与孩子,恩义两清了。”
江映儿细细看了和离书,闻老太太和离并未写她的不是,和离借口挑说的是情意不和,貌合神离。
随后,她在一旁签写下她的名字。
江映儿。
和离书仆妇交给闻老太太收好,闻老太太看着江映儿,“你虽然已经不是我们闻家媳,但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寻我。”
“至于孩子,你不用担心,我虽老了却还有几年活头,我会亲自抚养,若是想他,可以上门来看看,照先前的约定。”
就是不能太频繁。
江映儿点头,再拜闻老太太,她改了自称,“江游之女,深谢闻老太太情恩。”
闻老太太看着江映儿离开凝云堂的背影,叹好几口气。
身旁的仆妇给她拍着背,“老祖宗心安。”
“奴婢瞧着少夫人....”
仆妇火速改了口,“江姑娘与咱们闻家缘分深,大公子在意江姑娘,日后定会想方设法把江姑娘追回来的。”
“老祖宗喜欢江姑娘这个孙媳妇,日后也能处在一块,老祖宗别不信,奴婢看人可准了。”
闻老太太顺着气,“但愿如此。”
“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当初强按牛喝水,搅得家里鸡飞狗跳,而今也算是平静了。”
“我们家和江家,衍哥儿同江映儿,我是管不住了。”
“大公子那头要派人知会吗?”
闻老太太摇头,“他才走没多久,粮道生意非同小可,否则衍哥儿也不会在这当头离开。”
“您担心大公子如果知道,会连夜归家。”
闻老太太赏她一眼,“这还用说?“江氏险些遭人毒手,衍哥儿连夜赶回,江氏生子昏睡三天,他守三天。
二房的事情,江映儿同闻衍说了。
闻家历来没有分家的先例,闻衍和闻老太太作对,到她跟前说,若是不分家,便带着江映儿离开闻家,另起宅落。
冤孽啊,闻老太太摇头。
仆妇说,“大公子迟早也会知道的。”
闻老太太捏着眉心,“卢氏的病没有根除,家里才清静下来,再安分些日子吧。”
“江氏的事情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回到容云阁,江映儿看了看孩子,把挑好的孩子名字,放到闻衍写回来的信中。
江映儿没有多余的物件衣衫什,换上最初她进闻家时穿的那身,她自己的衣衫,带着丹晓出了门。
冬春冬红说跟去,江映儿摆手说不用,“只是去走走逛逛而已。”
“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儿要吃些什么?”冬春问道。
冬红跟讲话,“奴婢们好估着时辰,为您准备晚膳。”
江映儿笑而不语,“不用操劳。”
“近日你们也累了,好生歇歇吧。”
冬春冬红听着一头雾水,回过神江映儿和丹晓已经走了。
“......”
夜幕降临,容云阁的丫鬟们等到夜深了。
也不见江映儿与丹晓回来,派人去回禀闻老太太,要去寻人,才从老媪的口中知道了江映儿与闻衍和离。
少夫人不是出去闲逛散心,她离开闻家了!狠心丢下了孩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