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3-04-12 14:47:20

  只是她一个穿书者,无论如何也不能拆散书里的官配。
  “姐姐,如果过程很难,但最后你还是能如愿以偿,你愿意殚精竭虑吗?”
  盛瑛犹豫了。
  母亲知道她的心思,曾不止一次地劝诫过她。且不说沈世子并不喜欢她,就算沈世子心悦于她,这门亲事母亲也不中意。
  所以当初沈家透露对福娘有意时,母亲才会纠结。无奈母亲只是继母,福娘的轮不到母亲做主。若沈世子求娶的是她,只怕母亲第一个不同意。
  “我不知道。我是喜欢沈世子,但我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喜欢。”
  燕迟:“……”
  这是什么情况!
  男主感情线走歪也就算了,女主的感情线也不深,这剧情还怎么继续?
  “那你喜欢陆大哥吗?”燕迟下意识问道。
  “陆大哥?”盛瑛有些莫名,“他就是我的哥哥而已。”
  说完,她突然想起一事。
  去年陆大哥送她的生辰礼物中夹了一首诗,那诗乍看之下没什么异常,细品之余又似乎有些诉情之意。她当时只以为是陆大哥放错了地方,还特意送还回去。她记得陆大哥有些惊讶,也说是自己随手不小心所致。
  难道…
  不应该啊。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陆大哥平日里也未把她当成姑娘家对待,又怎么会是喜欢她?
  一定是福娘想多了。
  但雁过留声,话过留心。
  有些事一旦被点破,自然会更加留意。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她走之后,燕迟也是有些心神不定。
  忽然听到有下人说王爷来了,她吓得一个激灵。心下直呼好家伙,这大白天竟然敢大摇大摆地上门,简直是无法无天。
  派人出去打听后才知道自己当真是脸大了,人家王爷压根不是来找她的,而是作为便宜爹的客人上门来赏画的。
  燕昭领着人进门时脚步还有些虚浮,下朝时他与几位大人正讨论前朝一位大家的画作,说是自己恰好有两幅。没想到这话被霍将军听了去,当下极为感兴趣,起意要来他府中赏画,甚至还拉上广仁王作陪。
  他以为广仁王不会同意,不成想王爷竟然答应了。
  贵客临门,府里顿时上下忙成一团。
  崔氏坐镇指挥,蓦地想到什么后命人去居福轩传话。
  那婆子传话一板一眼,“老夫人说了,王爷对大姑娘有救之恩。如今恩人临门,大姑娘于情于理都要去敬一杯茶。”
  燕迟恭敬称是,心里想的却是崔氏人老成精,许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又或者是存心让她去露脸,指着她能攀上贵人。
  世家大族最重体面和家族荣耀,她失了名节指不上大用,崔氏这是在物尽其用,期望她能发挥最后的价值。
  茶水小妹的活,她已经做得很是顺水。亲自泡了茶,又亲自送到燕昭的书房。至始至终她都低着头,并未有任何失礼之处。
  她一进屋,燕昭略略皱了皱眉。
  霍继光则是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宁凤举一眼。
  朝正啊朝正。
  你也有今天!
  真该让世人知道,堂堂广仁王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竟然害起了相思。他好人行好事,今日算是解了好友的相思之苦。
  她没的抬头,但她知道宁凤举在看自己。
  那目光隐晦深沉,又太过强烈危险。像是猎人发现猎物一般,虽不动声色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只等着一击即中。
  低头的视线之中是那人华丽威严的官服衣摆,一只蟒爪探底,还可见一角腾空的蟒尾。仅是惊鸿一瞥,大致能窥见此人的风华与贵气。
  摆茶之时,头顶的压迫感更甚,那深沉而强烈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她心里隐约有种预感,这男人的耐心似乎快要告罄。
  事实上,宁凤举确实不想再等。什么兵法算计,什么欲擒故纵,他明明有一千种法子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但他现在只想直取。
  夜长则梦多,他近日做的绮梦委实多了些。
  既然迟早都是他的人,他何必早些弄到自己身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生看顾,省得这小混蛋几时又惹是生非,招惹一些不必要的人。
  茶气氤氲,气氛却有些诡异。
  燕昭到底为官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自打福娘一进门,他就觉出一丝不对。不管是王爷还是霍将军,他们脸上的微妙变化都让他心惊。
  他不蠢,自然知道因为什么。
  再一想到福娘为何会来送茶,他的心往下沉了一沉。
  送完茶,燕迟即刻告退。
  还未回到居福轩,崔氏派人来请。
  她心道果然,顺从地去见崔氏。
  崔氏屏退下人,示意她坐下说话。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十分乖巧地坐在一旁。
  檀香袅袅,崔氏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这才慢慢将手中的佛珠放下。那双凌厉的眼朝燕迟看了过来,目光中有几分满意。
  世家高门挑选主母,一为出身,二为贤。
  大孙女是侯府嫡长女,无奈长相太过出众又无贤名在外,还无母族相护,实在是难为世家主母之上选。若不能进宫,大抵也配不上太满意的亲事。
  若不是出了那事,平国公府的亲事倒也凑合。
  如今没了名节,亲事更是难成。莫说是高门显贵,就是寻常的世家都难进。好在这张脸生得好,能入了贵人的眼。
  “你出事之后,我常常愁得夜不能眠,担心你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好在祖宗保佑,你是被王爷所救。有了这层关系,若是谋划得当,你也未必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祖母,孙女让您为难了。”
  “只要你能好,祖母为难一些又何妨。但有一点你要切记,你是燕家的姑娘,无论何时何地燕家才是你的退路和底气。”
  又是这样的敲打。
  她有些不太明白,崔氏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她。她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并未发现原主对侯府的怨怼之意。
  “孙女明白,若不是燕家相护,孙女只怕是出事之后已经活不下去。”
  “你知道就好。你是侯府嫡女,出身不比别人差,祖母一定会替你打算。”
  王府正妃的位置不要想,侧妃之位他们侯府尚可一争。崔氏心里有了计较,难得对她露出笑模样。
  燕迟听出她话时的意思,心里又是一声叹息。别说是在世人眼里,便是在至亲的眼里,她如果能当宁凤举的妾室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祖母,您莫要为难。孙女有自知之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若是侯府能容孙女,孙女饿不死就心满意足了。”
  崔氏闻言,眼中又生凌厉。才说这孩子懂事,怎么又犯糊涂。侯府是不短一口吃的,但侯府的体面更为紧要。
  到底是孔氏所出,目光见识就是短浅,不比婉娘娴来得大气。哪怕受侯府教养多年,骨子里还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此事祖母和你父亲自会为你做主,你下去吧。”
  燕迟就知道是这样,崔氏找她来不是和她商量,而是既要敲打她还要让她感恩戴德,以后为燕家谋福利。
  她离开没走多远,恰好碰到燕昭。
  这个便宜爹对她应该有些感情,可惜孝道大于天,最后便宜爹还得听祖母的。真正说起来,整个侯府没有一个可以为她争取的人。
  王氏中立,盛瑛没有发言权,而二房那边更不用提。
  她就像飘在水里的浮萍,看似有根,实则是随水飘荡无处可依。也像那枝头的花,看着花团锦簇,却是一阵风吹来就散。
  燕昭看着自己的长女,神情有些恍惚。
  少年夫妻最是感情不一样,尤其孔氏还是那样的貌美。哪怕去世多年,哪怕他已续娶,他还是时常会想起那个体弱却心性刚烈的女子。
  他承认当年确实心悦孔氏,那样柔情似水的美人足以令他神魂颠倒,但他们一直发乎情止于礼,从未有过逾越之事。
  后来府中流言四起,孔氏以死相逼不愿为妾。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看似最为柔弱的女子,也有刚烈不屈的一面。他去求母亲,母亲不同意他就跪地不起。最终母亲同意了,他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有多高兴。
  福娘长得像孔氏,以前刚烈的性子也比孔氏更为外露。出事之后许是吓怕了,瞧着言行变得有些怯懦。
  若是亡妻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怨他。
  他们父女自来不亲近,一时默然无言。
  燕迟想了想,歇了向他求父爱的心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主和他早已生分,他又是外男做不了后宅的主,更左右不了她的去留,她何必费这个心思。
  他欲言又止许久,最后只问了一句“身体可好些了?”
  燕迟歇了博他同情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卖惨,只说自己好多了,还问候了他一番。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父女二人就此别过,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入夜后,燕迟一直抱膝而坐。
  夜风从窗户的间隙钻进来,吹动床纱如流云飘忽。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剪刀,看得晚霁是心惊肉跳。
  晚霁不敢问,眼睛却是连眨都不敢眨。
  大姑娘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找出剪刀后就一直比划。她刚开始还以为大姑娘想做女红,没想到大姑娘只是在玩剪刀。
  眼看着夜都这么深了,大姑娘还在玩。
  “大姑娘,你看…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歇息了。”
  “不急。”燕迟用剪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再等等看。”
  如果她猜得不错,那个男人今夜会出现。毕竟猎人的套路不难猜,白天下了套,晚上总要来看看猎物有没有进套。
  晚霁纳闷了一下,然后瞪大眼。
  “大…大姑娘,你不是会在等王爷吧?”
  拿着剪刀等人,怎么看都像是要发生什么坏事。
  “把爷字去掉。”
  “王…吧。”晚霁吓得一个哆嗦,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大姑娘太坏了,居然骗她骂王爷,她是真的要哭了。“大…大姑娘,你不要吓奴婢。奴婢求你了,你能不能把剪刀收起来。若是伤了你自己,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我自己。”
  那更完了。
  晚霁这下是真的哭了。
  “大姑娘,那可是王爷。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说出来便是。如果伤了王爷,咱们侯府都要跟着陪葬。再说人家王爷也没惹你,他就是来府上看个画,你也就是去送了一回茶,怎么就结了仇,闹到喊打喊杀的地步…”
  “你哭什么,我就是玩玩而已,既不会伤到自己,也不会伤到别人。”
  “你…你骗人!”
  晚霁哭得更大声,她是真的害怕。
  燕迟被她哭得头疼,无奈投降,慢慢放下剪刀。她动作倒快,赶紧扑过来把剪刀拿走,然后跑了出去。
  珠帘传来被人撩拨的声响,随之出现的脚步声如踩在人心。一寸寸地践踏,然后又一点点地碾碎。
  燕迟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那把缠着红绳的剪刀。
  拿着剪刀的人不是晚霁,而是宁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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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瞬间泪如雨下。
  “王爷,我可不可以不做妾?”
第31章
  大房正院那边的内室,此时也未熄灯。
  王氏侧坐在榻上做着绣活,绣绷上隐约可见半只鸳鸯的图案。她一针一线地密密绣着,动作和手法都称不上娴熟。锦榻的另一边,燕昭拿着一本书在看。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好半天没有翻动一而。
  他们是半路夫妻,各自前头都有一个女儿,后又生了儿子燕同济。
  眼看着时辰已晚,刻漏底下金沙渐满。燕昭手里的书还是没有翻动一而,而王氏绣绷子上的鸳鸯也没动几针。
  “侯爷,咱们安歇吧。”
  燕昭叹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手中的书。
  先前他去找母亲,不等他问母亲便堵了他所有的话。母亲说福娘名节已毁,眼下再没有比进广仁王府更好的选择。
  他知道母亲说的都对,但一想到亡妻临终之时再三嘱托,他又有些愧疚。侯府百年基业,不能在他手中更加荣耀已是惭愧,若还因此衰落他岂不成了燕家的罪人。
  母亲说他们如今能为福娘做的就是尽力争取一个侧妃之位,有了这个名分福娘日后也有体面,他们侯府面上也有光。
  两全其美的事,原本他应该知足,只是想到福娘看他的眼神,他心里又觉得很不好受。他瞧得分明,福娘的眼里有对他的失望,所以什么话也没和他说。
  “听说福娘和瑛姐儿最近相处得不错。”
  “是比以前走得近。”王氏斟酌道。
  燕昭想让继女去探探女儿的口风,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又有些张不了口。
  王氏看出他的纠结,道:“侯爷是不是担心福娘?”
  “是,福娘自小性子不亲人,又出了那样的事,我怕她…再遇事时会想不开。”
  “妾身明日去找瑛姐儿,让她有空多去陪陪福娘。”
  “好,辛苦夫人了。”
  夫妻二人各自躺下,熄了灯。
  一室的昏昏暗暗,王氏却没有闭眼。
  王爷今日上门,显然已经是有所意图。她虽不知福娘和王爷相处如何,但她看得出来福娘今时不同往日,性情已然变了许多。
  以前她听说人,经大事而易性,初听时只觉此话不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已有的性情又如何会变。
  后来她切身体会过,此言不假。
  亡夫去世之前,哪怕是她已经当了娘,依旧是跳脱活泼的性子。那时候母亲还说教她,说她一点也没有当娘的样子。
  后来先夫战死,她一夜之间只觉天崩地陷。那时候她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出那样的悲苦,却不想她还会再嫁。再嫁之后她和侯爷相敬如宾,似乎过得很不错,只是她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样子。
  福娘也是如此,以前看着心高气傲,如今也变得随和懂事。一看到福娘,她就想起当初的自己。
  女子这一生,比男人难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人俨然熟睡。她悄悄起身,披了衣服轻手轻脚地出去。外间守夜的许妈妈见状,忙问她是否哪里不适。
  她摆摆手,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夜风带着凉意,凉意中又夹着花香。花香无处不在,越往清幽之地走越是香气浓郁,不知不觉走到居福轩的门口。
  一望院内,灯火未灭。
  许妈妈“咦”了一声。
  这时暗处一道人影出现,晃了一下又不见。只那一下,王氏已经看清那人的衣着,正是王府侍卫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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