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今天还在受气吗——红豆番薯【完结】
时间:2023-04-12 14:52:59

  陆颂乔不明所以,他问道:“什么意思?”
  “我是来跟陆总提前报备的,”郁清嘴角的弧度慢慢被拉平,她风轻云淡道:“离职信现在还不太方便写,大概要过后补给陆总了。”
  陆颂乔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他瞳孔微缩,厉声道:“郁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郁清看着这熟悉的办公室,表情释然,“我很清楚,并且也不会后悔。”
  她把陆颂乔下一句要问的话堵得死死的,气得陆颂乔连连点头,“好,我成全你。”
  陆颂乔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然后指着大门的方向,冷声命令:“现在就走。”
  郁清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认真道:“后续的流程大概还有还要几天,那就麻烦陆总再忍耐几天了。”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严实,两人的谈话透过门缝传到走廊上。
  离总裁办公室最近的秘书处听得一清二楚。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活,朝着说话的方向张望。
  没过两分钟,就从透明的玻璃处,看到郁清面容柔和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要变天啦。”
  不知道是谁在角落小声嘀咕了一句。
  总秘书也懒得计较,他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好了,工作时间别分心。”
  *
  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被卸下,郁清长舒一口气。
  她脚步轻快地‘打道回府’,连私人物品都不收拾了,打算明天来公司走流程的时候一并处理。
  下午四点的商业街空旷寂静,偶尔有几个年轻人经过,也是拎着公文包步履匆匆。
  这时候的太阳攻击性不那么强了,就算不到树荫下也不会觉得晒。
  郁清慢吞吞地移到一家咖啡厅外面的座椅上,点了杯柠檬水开始习惯性放空自己。
  半糖的柠檬水刚刚好,即盖住柠檬的酸,又不至于太过甜腻。
  但总体来说和郁清常喝的苦咖啡味道大相径庭。
  许是被夏天的暖阳晒得太过舒服,柠檬水半杯还没下肚,郁清就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朦胧中她好像看见手机响了一下。
  算了,郁清困的不行,只记得把那只被吊起来的手肘放到妥当的位置。
  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眯了半个小时,再醒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黑屏了。
  不过幸运的是,郁清有带现金出门的习惯,趁着下班高峰点还没到,她招了个计程车回了家。
  她在车里开始盘算,既然离职了,公司给分配的房子就得搬出去了,但是新房子那边装修也要个把月。
  那也就是说明天还要去找房子租,郁清揉了揉眉心,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几天的忙碌程度了。
  这栋楼的格局是一梯两户,所以郁清刚从电梯出来,看见一个西装男人蹲坐在两户门中间的时候愣了一下。
  楼道的穿堂风还在呼呼作响,男人似乎是睡着了,这样的风再多吹一会儿肯定要受凉。
  就在郁清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的时候,男人抬起了头。
  郁清利落地收回了手。
  她试图张了一下嘴,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该叫苏穆还是姜行之。
  姜行之蹲在地上,双臂抱住修长的腿,整个人埋在西装外套下,仰着头看人的时候有一半眼睛被黑发遮住,显得整个人格外沉寂。
  他沙哑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清清。”
  郁清移开视线,越过他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钥匙像是粘了胶水一样,总是对不好孔,郁清急得眼眶都有些疼。
  “我帮你开吧。”
  姜行之已经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奶猫。
  郁清被自己这个想法无语到了。
  她怎么会从姜行之身上联想到小奶猫,狮子王还差不多。
  郁清没理会他,跟手上的钥匙斗智斗勇了几分钟,终于在耐心耗尽之前打开了房门。
  她换号了拖鞋,余光看见姜行之在门口站得规规矩矩,似乎是在等她下指令。
  郁清:“……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姜行之凝在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听郁清面色平淡地又说了一句,“我们好好谈谈吧,姜总。”
  ……
  “家里也没什么能待客的,就不请您喝茶了。”
  郁清懒得再去做这些表面功夫,直接把钥匙丢在桌边,和他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了一条长长的茶几。
  “这种游戏真的很有意思吗?”郁清脸上是全然的疑惑,没有半点别的情绪。
  姜行之心头一颤,死死地盯着郁清的眼睛,恨不得让她看清自己所有的心思,他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游戏。”
  苦涩的滋味从他舌尖开始延伸,姜行之看着郁清那双毫无波动的目光,心脏连同胃都开始一阵一阵地抽搐。
  郁清看得清楚,他眼下有着淡淡的倦意,猜测他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没休息好了。
  只是她不敢信。
  这种状态会是他演的吗?
  知道真相以后,郁清其实有偷偷想过,到时候见到姜行之要说些什么,无论是挖苦还是阴阳怪气的话她都准备了很多句。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又觉得没必要。
  “算了。”
  姜行之要说的话被她这一句算了硬是噎在了心口,姜行之声音低沉,“什么算了?”
  “反正……”郁清顿了顿,冲他翘起唇角,“也才几个月,大家好聚好散。”
  “不是几个月,是十三年。”姜行之咬紧牙关,眼中晦暗不明,手下的沙发都被他攥出了几道深深的折痕,他说:“我不要散。”
  什么十三年?
  这下轮到郁清发懵了,她条件反射想拿右手去摸额头。
  时刻关注她手臂的姜行之轻呵一声,制止了她无意识的动作。
  眼见着姜行之满脸紧张地就要凑了过来,郁清立刻将脸沉了下来,冷漠道:“别碰我。”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姜行之坐在了她右手边,顶着她的冷眼,听话地向边缘挪动了一点,和她拉开了一小截距离。
  嗯,猫坐下都嫌挤的距离。
  可偏偏他一脸失落,配上那张脸因为没休息好而略显苍白的脸,完全就是一个易碎的水晶神像。
  郁清悲哀地发觉,即使是这种要分手的时刻,她还是对那张脸没有任何抵抗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眼神示意姜行之继续说下去。
  姜行之垂头,哑声道:“你高三毕业的那年我回来找过你,但是时间太仓促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又回了柏林镇一趟,都说你嫁人了。”
  “我跑去苏市还看见你和一个男人讨论着去买婚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也愈发委屈。
  郁清打断道:“是我兼职婚礼策划师那段时间吧?”
  “嗯。”
  想到这莫名得阴差阳错,姜行之掩下眸里的冷意。
  郁清手上搓弄着脖子上的纱布,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姜行之,可他的言行和印象里的姜氏掌权人是却割裂开来的。
  他如果真的只是苏穆就好了。
  “那为什么要骗我?”
  姜行之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姜行之。”
  姜行之是郁清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那种角色,生来显赫,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世间贫瘠,永远不会懂得共情。
  有的时候姜行之也会想,如果不是碰到了郁清,他的人生也许真的就是那样的。
  “可我再不喜欢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郁清自己也有点记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金字塔顶端的人。
  或许是从孤儿院被富家子弟那烟花炸上了几个同伴,最后被他们撒钱平息开始,
  也或许是见过同伴的高中入校名额被有权势的人家抢去,而院长只能无奈称这是命数开始。
  ……
  她厌恶这样的环境。
  和苏穆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
  和姜行之在一起,就是很多个家族的事情。
  “我是个很嫌麻烦的人,不愿意去参与到一群人的争夺战里。”
  姜行之眸色转深,眼底露出希冀的光,他郑重道:“我家里人只有父母和爷爷,没有别的任何亲戚。”
  “我们的事只和我们两个人有关,无论我是苏穆还是姜行之,都是一模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郁清抬眼望进他恳切的眸光里,心里那股酸涩还是下不去,她淡淡道:“最重要的是,你已经骗了我一次,我不知道你今天所说的话有几分真。”
  如果前一句姜行之还能争取,后一句就是将他宣判的最后一桩陈词。
  “可是真假是需要验证的不是吗,”姜行之
  作者有话说:
  信我,不会虐的,我差点就让他俩今天飞速和好了(ㄒoㄒ)
  写了一通宵还是没码到1w,差一千我想想怎么补。
  困到神志不清了_(:з」∠)_我要先去补个觉
  (最后预收求收藏qaq)
第42章
  “可是真是假也需要验证的不是吗?”说着,姜行之突然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了身份证,户口本和一摞银行卡。
  郁清被他这波操作真真切切地震住了,他那件贴身的西服里是怎么塞下这堆东西的?
  她磕磕巴巴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姜行之端直了身子,翻开了户口本到自己那一页,从头开始介绍,“姜行之是身份证上的名字,苏穆是曾用名,家庭住址是现在我父母在苏市住的那套房子,籍贯在京市……”
  “这是我爷爷,户口本……”
  ……
  再放任下去,郁清怀疑他可能会把祖上八代的资料拿出来。
  “等下,”郁清当机立断地捂住了他的嘴,“我是说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姜行之的目光从郁清的脸上移开,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缓垂下,扫到了郁清的小指边缘。
  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男人温热的呼吸,郁清有些懊恼,气哄哄地用力压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才收回手。
  “你说吧。”
  隔了一秒,她又严肃地补充道:“别骗我。”
  那双青葱似的手被抽开,姜行之藏下心底的那点遗憾,乖巧道:“想着万一……万一什么时候就用到呢。”
  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什么,郁清立刻反应过来了。
  几种情绪就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交织缠绕,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下一秒会被哪种情绪所左右。
  郁清咬牙切齿,“你还真是想的够早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结婚了。
  “装老实人这段时间可真是苦了你了。”
  姜行之认错态度十分良好,他低垂着头表情诚恳,任凭郁清对他冷嘲热讽都不辩白,时不时还不忘分心关一下注郁清那行动不便的右手。
  郁清之前预备的词都说光了,但还是不想这么原谅他,她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仰去,懒声道:“我这刚分完手,就不招待姜总了,您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就走吧。”
  “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姜行之这下不淡定了,他眸光深沉,瞳孔中蕴含着不明意味。
  “我不同意。”
  郁清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同意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男朋友是姜总你的助理,这种事您也管吗?”
  明知道郁清在偷换概念,但是姜行之理屈词穷。
  他抿紧唇,眸光在她冷漠的侧脸上一寸一寸的巡游。
  这件事不做个决断,永远都是横在两人中间的结。
  好半晌,他突然应道:“好,我不管。”
  还没等郁清再说什么,他又幽幽道:“那你现在是单身,我总有追你的权利吧?”
  郁清抄起手边柔软的抱枕就砸在了他身上,恼声道:“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厚脸皮。”
  姜行之小幅度地点点头,对她的评价毫无异义。
  郁清被他气到没脾气了,她冷笑,“行,那现在我拒绝你了,可以结束了吗?”
  姜行之理不直气也壮,“可是我厚脸皮。”
  他浅叹一口气,“我还有很长的时间能等,哪怕是你永远都不会接受姜行之这个身份。”
  郁清说不过他,只能瞪他。
  不知道是不是睁眼太用力了,感觉眼眶生疼,下一秒倏然就红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大颗大颗砸到了腿上。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只觉这两天所有的委屈突然一齐涌了上来。
  姜行之却是僵住了手脚,心一揪一揪地抽痛,他略显笨拙凑了过来,左右□□叉让他一个趔趄。
  但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伸手揽住郁清,然后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隐瞒身份这件事,他曾经有无数个理由开解自己,那时候他告诉自己,这也是无奈之举。
  可现在,他突然生出了无尽的悔意。
  郁清被他按在怀里,整个人被包裹在宽厚的胸膛里,这种密闭的空间让她连哭声都忍不住肆意了起来。
  啜泣的音量越来越难自制,她心一狠,张口咬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姜行之身上那件粉衬衫完全抵挡不住郁清牙齿的攻势,被浸上两排濡湿的牙印。
  姜行之猝不及防被这样袭击,不由得闷哼一声,整个身体都崩了起来,但是顾及着郁清的右手他抱人的动作又不敢太重,只好拱起腰身,沉重的呼吸撒在郁清的耳边,“清清,松口。”
  郁清也逐渐察觉到不对劲,她松口的一瞬间,一掌推开了姜行之,眼神警惕地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只是在她眼圈和鼻尖红彤彤的状态下,微微睁大眼睛的动作只会削减她原本的凌厉,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卖萌一样,没有任何威慑力。
  郁清因为羞愤而不愿讲话,在一旁‘罪上加罪’的姜行之不敢讲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直到姜行之冷静下来,他轻咳,“我……”
  郁清别开头,打断了他的话,“你还不走?”
  ‘咕噜噜……’
  夏天的夜来得晚一些,很容易就让人忽略掉时间的流速。
  这个时间吃晚饭是郁清这几个月来养成的好习惯。
  不过好习惯只是对身体有益,脸面就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了。
  “我饿了,”姜行之突然捂住胃,眼巴巴地看着郁清,软声道:“一天没吃饭了。”
  他的皮肤白皙,所以即便是脸色不好也很难被发觉。
  郁清的视线落到他泛着青白的嘴唇上,又匆匆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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