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柠安(双重生)——暮初晴【完结】
时间:2023-04-13 14:53:50

  随后陈逾瑾很随意的和他说:“裴兄尝尝,解解暑意。”后,立即转过身去,去找陈小五拿下一份冰鉴。
  裴南湛看着眼前的冰鉴没有动。
  于夏日里获取一抹凉意,吸引了不少在场同窗的目光。
  “哎你家这冰鉴做的还挺别致,竟然从东大街到书院冰都未曾化。”
  陈小五边喝着绿豆沙边听着同窗围绕在他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他成为了中心角。可他哪里懂这些,还得靠陈逾瑾来解答。
  陈逾瑾边将冰鉴分给同窗,边解释:“那是因为在水成冰之前加入盐,这样制出来的冰不易溶化。”
  陈小五附和点头:“啊对对对对对。”
  其他同窗:“你们家明日还能送冰鉴不?我可以出钱买吗?”
  陈小五狂摇头,书院的其他同窗脸色巨变,以为他不愿意。这厮平日里装大方,如今却变得如此小气。
  陈小五解释:“还能差你们那点钱不是,来报个数,我明日一定带来。”
  “嗐,你早说嘛,吓我们一跳。”
  来送冰鉴的小厮只提了两个食盒,勉强装下了八个冰鉴,于书院中是不够分的。倒是书院中的同窗们都挺有意思了,自个商量好了今日谁先享受这夏日美食,谁明日再享用。
  书院里因为这夏日冰鉴热热闹闹的,裴南湛捧起冰鉴,轻开盖板,一阵凉意扑面而来。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口,原来绿豆沙中也加入了冰沙,一入口既化。
  他端详着这冰鉴的设计,改良冰鉴的人很心灵手巧。
  正当裴南湛准备吃第二口的时候,一只羽毛通白,头顶一块淡黄色的,左右两边有对称的橘红色腮红羽毛的鹦鹉落在了窗沿上。
  裴南湛觉得这只鹦鹉有些眼熟,但转念一想,它虽然长得特别,但是鹦鹉中也有不少是这种长相的。
  谁也没有留意到这只鹦鹉,只有裴南湛注意到了它。它黑不溜秋的圆眼睛环视了书院的一圈人后,歪着头开口说话了:“好吃不?”
  鹦鹉的发音并不像人的发音那么纯粹,带了些鸟类独有的口音。就是这口音让书院原本热闹的氛围降下来了,大家默默寻找这声音的来源,直到大家一致看向窗台边上的小鹦鹉。
  裴南湛没有想到会在书院遇见会说话的小鹦鹉,应该是某位同窗带来的宠物。
  小八见没有人回它,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很奇怪耶,难道还不如它一只鸟聪明?于是它飞到夫子的位置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一群人,鸟道:“会说话不?”
  众人:“……”
  陈小五口中绿豆沙没咽下去,一口喷了出来。
  陈逾瑾瞧见是灿灿养的小八后,耳边一片通红。
  刚才小八在窗边的位置一些书院同窗挡住了陈逾瑾和陈小五,这会它飞到夫子的位置上,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
  裴南湛知道了是哪位大户人家养的宠儿了,他笑着端起冰鉴,轻含一口绿豆沙咽下。
  ——
  而在前不久,烈日炎炎,陈知韵在家中给兄长们备冰鉴。
  家中冰鉴不多,她是这么打算的,阿兄和小五一人一碗,还有六碗的其中一碗必定会送给裴南湛。于是她就装置了八碗绿豆沙,派小厮送去书院。
  小厮出了门户没多久,陈知韵就打开窗子放飞小八,叮嘱它去看看书院里是什么情形。
  等小八回来的时候,她正和宫里来的姑姑请安告退。
  小八是被阿兄关在金丝笼子里带回来了,不用等陈小五开口说今日在学院所发生之事,话痨的小八已经自告奋勇将事情讲述完。陈小五时不时在旁边补充一些。
  陈知韵听后笑着摇头,“小八让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语出惊人’一词。”
  “可不是嘛。”陈逾瑾用手帕抹额间的汗,当裴南湛问他这鹦鹉可是他所养时,他为了维护灿灿的名声,硬着头皮承认下来了。
  不然这些天的努力就要全都白费了。
  陈小五才不管什么鸟不鸟的,他就想着他的冰鉴,“灿灿明日可还能送六十份冰鉴?我的同窗们都夸你心灵手巧、秀外慧中。”
  陈知韵有些为难,“家中并无六十份冰鉴,只能有多少给你送多少了。”
  陈小五无奈道:“那好吧。”
  阿兄小五上学的第五日,灿灿来京城的第六日,灿灿送来了家中所有的冰鉴。陈小五挨个给书院的同窗们发冰鉴,轮到孟骄的时候。
  孟骄嫌弃地看了一眼,陈小五直接略过他,做着鬼脸说道:“爱要不要,巧了还没你的份。”
  孟骄眼皮都没抬:“谁稀罕马奴家送来的。”
  陈小五脸色铁青,要不是孟骄是庄贵妃娘娘的外甥,他早就一拳落下去了。
  书院以孟骄为首的小党派都没接受陈小五的冰鉴,陈小五吆喝着其他人,“来来来新鲜的冰鉴来咯。”
  而灿灿在家中学礼仪学礼仪,看画卷看画卷。
  灿灿来京城的第七日,重复昨日日程。
  ……
  灿灿来京城的第十五日,阿兄和小五又要去上学啦。陈知韵将绣好的香囊交于二位兄长,她给陈小五所绣的是他自己要求的蛐蛐。对的,蛐蛐。
  画样子的时候陈知韵就在感叹着,要不是她画技和绣技还不错,真要给小五画成绣成南方的蟑螂。
  阿兄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能带便好。陈知韵就描了一张松风水月的图样,绣成的香囊。外加天气炎热,她便在香囊中加入草药,让清凉怡人的气味从鼻腔传递至五脏六腑。
  既能解夏日炎闷,又有利于身心健康。
  两人行走在去书院的路上,陈小五晃着身上的香囊,“近日我过得实在自在,我的朋友们都羡慕我有个这么体贴的妹妹。怪不得刚开始我要灿灿来接我放学,她只说时机未到,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他为了我这个兄长能交到如此多的好朋友,竟然如此费心筹划。”陈小五捧着香囊,诚恳对着天说:“灿啊,阿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用心良苦,必广交善友,”
  陈逾瑾淡晲了陈小五一眼,近日他的确略出风头。从灿灿送冰鉴那日起,小五的人缘就比往常好。但他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事实上故事的男主角不是他。
  鹦鹉小八也被禁令不许飞来书院,它被关禁闭了。
  兄弟二人来到学堂中,这时离上课还有些时辰。陈小五就挺直了身板,在他的位置旁边来回踱步,陈逾瑾没眼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静静坐在位置上研磨。
  陈小五来回踱步自然引起了裴南湛的注意力,其实从陈氏两位兄弟进门起,他就留意到了兄弟二人新换了香囊。他向来观察仔细,对细小的变化都能立即找出不同。用裴太傅一句夸奖的话来说,便是“吾嫡孙南湛,有过目不忘之赋”。
  他细微地拧了下眉,不为别的,只为这香囊上熟悉的针脚绣法。
  窗外的竹影摇曳映在墙上,他的心正如这竹影般,摇摆不定。
  陈小五的好友见他来回踱步,坐立难安,以为他有什么隐疾不方便诉说:“子晟,你可是痔疮犯了?”
  “滚你丫的。”陈小五直接一脚给他踹了过去,没踹着。他一脸晦气回到位置上,“我新换了一个香囊,可不得劲熏死你,呵。”
  陈小五的好友一拍大腿,“怪不得我总闻到一股提神醒脑的清香,原来是你身上的香囊!”
  “晚了,刚才你还出口有辱斯文。”
  “哎呀大家都是兄弟才这么不拘小节,消消气消消气,让我看看这香囊,哎这图案挺别致!竟然是蛐蛐!”
  “那可不!我妹妹当代圣手,你瞧这灵动的蛐蛐还有那绿叶儿。”
  裴南湛目光一直落在二人身上,陈逾瑾轻唤他,“可是吵到裴兄?”
  “非也。”裴南湛否认,目光落在他身上:“陈兄腰间的香囊可否让在下瞧瞧?”
  陈逾瑾心中一乐,可算是有点反应了。
  作者有话说:
  小八:直视我,崽种!
  灿灿:嗯?
  小八:小八我又被关禁闭咯~
  (1)摘自百度全科
第18章
  陈逾瑾取下腰间的香囊递给裴南湛。
  裴南湛目光只是轻微打量香囊上的图案,在鼻尖轻轻一闻后便物归原主。
  “陈兄方便告知这香囊的配料是用什么制成的吗?”裴南湛眸光清澈真诚,“近日夏日炎热,常读书时昏昏欲睡。陈兄的香囊佩戴在身上,提神醒脑不说,应还有驱蚊的功效。”
  不知道陈小五何时留意到他们之间在谈话,插了一嘴:“那还不简单,我直接将这香囊里东西倒出来不就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小五就打开自己的香囊,倾数倒出。哐当一声,两枚铜钱清脆的碰撞声传出。同时还有一张纸从空中缓缓飘下。
  陈逾瑾伸手拿走空中的纸,打开一看,纸上画着八卦图。
  陈逾瑾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反倒是陈小五这个小机灵鬼一语道破天机,“家妹真是闺中典范,为了我们这个兄长真是操碎了心。你瞧这八卦图放入香囊中,便是为了驱邪!妖魔鬼怪休得靠近吾身!”
  他语气一激动,反倒是将手中的八卦图给扬了出去。
  这一扬,扬到了裴南湛的位置上。陈小五还在那侃侃而谈,“这两枚铜钱必是灿灿留着给我们备用的,万一我们某天穷困潦倒了正好派上用场。”
  眼见着这八卦图就要落在裴南湛的脑袋上,陈逾瑾眼疾手快拿过八卦图纸,直接封在了陈小五嘴上。
  闭嘴!再多言两句,他半个月在裴兄面前替灿灿刷的好感,全都要白费了!
  “他说笑了。”陈逾瑾有些讪讪然打着哈哈,“家中舍妹最是温柔端庄、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之辈,才貌出众、有趣之人,并不会奇门遁甲之术。”
  裴南湛对陈逾瑾双手作揖,表示谢过赠香囊配方之恩,并不对闺中女子做出评价。
  陈小五摘下封口八卦图纸,“阿兄你……”
  他话还没说完,陈逾瑾脸上依旧端着笑容,却在私底下悄悄轻扯陈小五衣襟。
  “准备上课了,子晟快坐下。”课堂上夫子唤着陈小五的名字。
  陈小五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乖乖在位置上坐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而裴南湛那边正压低声音对他的小厮耳语,谁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裴南湛吩咐完后,他的小厮飞快从学堂撤退,在临走时还瞧了陈逾瑾一眼。陈逾瑾留意到了裴南湛小厮的这个小动作,心中若有所思,难道裴兄嘱咐小厮之事和他有关。
  一个时辰过去后,裴南湛的小厮又回来了。他在裴南湛耳边低声诉说着什么,用手遮挡着,陈逾瑾无法凭口型猜出他在说什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他也不会猜口型。
  而此时陈知韵正在家中上课,这是她最后一日上课。
  教习姑姑在这最后一日对陈知韵进行了考核,不擅言笑的她此次倒是难得露出淡淡的笑容,中肯评价道:
  “六姑娘基础不错,老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六姑娘的了。两日后便是九公主的生日宴,六姑娘放心去吧。虽是第一次进宫,按老奴所教必不会出错。”
  陈知韵福身行礼:“多谢这些时日姑姑的教诲,知韵铭记在心。”
  教习姑姑笑着点头,福满带着教习姑姑去看谢师礼。陈知韵待教习姑姑一走,她就来到书房里找出了一幅画轴,抱着这一卷画轴去找阿娘。
  阿娘近日都和大伯母待在一块,二伯母身子骨日渐好转后,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这陈家三房媳妇外加唯一的妾室钱姨娘,四位都齐聚在阿娘的院子里。
  原因是阿爹还未曾返回京城的时候,阿娘就派人传信给大伯母,让她帮忙寻一下京城门当户对的好儿郎画像。这可是出了一道难题给大伯母了,陈知韵不是公主没有专门的人给她画好画像挑驸马。
  还在陈家还有钱,大伯母便出钱寻了画师,给了画师名单,让画师画名单上的人。大伯母还特地交代了,不必美化本人,还原美貌即可。
  或许是画师只匆匆看了几眼真人,画得不怎么好,兴许和真人有差异。所以陈知韵这几日来经常听到以下对话:
  阿娘:“这个不行,看面相是个没有主见的,耳根子软的人。”
  大伯母:“这个也不行,看面相如此彪悍、凶神恶煞,我怕他动手打灿灿。”
  二伯母:“这个也不行,看面相腮骨横长、鹰钩鼻子,像个阴险狡猾之人。”
  钱姨娘:“这个也不行,看面相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妩媚动人,我怀疑他不行。”
  陈知韵陪着各位长辈们看了那么多日的画像,她真的受不住了。
  她人未至,声先道:“阿娘,大伯母二伯母钱姨娘,你们不必再看了。”话音刚落,她人已经到了门口。
  她将手臂举起,将怀中抱着的画轴打开,从高处自高临下自然敞开画卷,画卷上之人容貌,逐渐有了轮廓,有了具体的模样。
  陈知韵拿的正是那日从弘福寺回来后,她亲自所画裴南湛的画像,画上之人,俊朗清隽,皎皎如天上月。
  画像敞开,惊呆了除陈知韵外在场的所有人。
  众人异口同声:“这个好!”
  陈知韵将卷轴放在书桌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可不好吗?京城第一俊呢。
  “这不是太傅嫡孙吗?”大伯母是见过裴南湛的,裴氏子自小便声名远扬在外。
  陈知韵笑着点头,“正是他。”
  大伯母发话,“你是如何有他画像的。”
  “我见过他,就在弘福寺,就在昨日。我躲在阿兄身后,他没有瞧见我的容貌,还赠予我纬帽,善良而守礼。再往远一点来说,进京那一日我瞧见过他。”没等阿娘发问,她自个便把前因后果解释了。
  “那日下马车陪烂烂买糖人,他在客栈中参加茶会。相貌出众,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他。”
  阿娘对灿灿的说辞有些不喜,稍微皱了皱眉,评价她:“见色眼开识人。”
  灿灿厚着脸皮接受阿娘的批评,笑了笑没作声。
  大伯母立即出来打圆场,“澜儿你这就说错了,那可是太傅嫡孙,河东裴氏,世家大族。裴氏子也是自小就出了名的有才情,品行端正之人,京城有好多大户人家盼着将女儿嫁于他。”
  阿娘一听是河东裴氏,太傅嫡孙,外加大伯母的赞扬,便知这画像上之人便是如何的优秀。
  “门第不合。”阿娘直接一语道地,这就是为什么大伯母没有找人画裴南湛画像的原因。
  二伯母和钱姨娘还在看灿灿所画的画像,二伯母不似大伯母在京中交际甚多,还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娘家。且她生的两个孩子都是哥儿,要打听的自然是那些人家有好女儿。
  这是她第一次见裴南湛,以前虽有耳闻,却未曾见过。
  钱姨娘向来是个爱美的,长得越好看的人她越喜欢。她倒是不像宋氏一样考虑那么多,且偏心自家孩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