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度唇焦口燥。
“施主。”他嘴巴张合。
姒玉凑近脸蛋,玉露香腮,与玹度的面庞距离仅差一个拳头。
“要不要?”姒玉跃跃欲试,眼神令人心悸。
玹度情不自禁颤了一下。
他未言片语,凭借本能欲.望举手,堪堪放在姒玉下陷的腰肢。
“贫道......想。”他吐出渴望。
“闭上眼。”
玹度乖乖阖目。
在不可名状的期望中,姒玉双手搭在玹度头颅两侧,朱唇顺着玹度的心思覆上来,轻轻贴在玹度微凉的唇瓣上。
两唇相合,柔软温香。
姒玉吻得很轻,偶尔含着玹度的唇辗转一下。
暧.昧升温,空气灼热起来。
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玹度面有薄汗,脸上逐渐浸出淡淡红潮,被动地承受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叫人陶醉得无法自拔。
忽然,玹度好像是开窍似的,慢慢主动,像一个勤学聪颖的孩子,将适才姒玉的动作如法炮制。
他箍住姒玉的柳腰,浅浅地吻她,啄她,吻技生涩,如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也似明月吻清风,柔情蜜意。
姒玉被吻得脸颊变成粉色,也渐渐不满足于此。
于是,她伸出灵巧的舌头,碰到了玹度的唇缝,舌尖抵在玹度齿关处。
时间仿佛禁止,轰地一下,天雷勾地火。
玹度好似失控了一瞬,睫毛颤了又颤,脑子晕乎乎的,好在他凭借超强的意志力让脑子清醒过来。
唇片湿润,隐闻幽香,甜而不腻,那片濡湿软糯时时刻刻叫玹度心房打鼓。
只听他低沉的声线:“我想......伸进去,施主。”
直白、羞涩地表露自己此刻唯一念想。
“可否?”他嗓子沙哑,声音还带着询问以及歉意。
姒玉用行动回答他,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拉过来。
得到回应,玹度挑起渗霞眉梢,眼中氤氲,好看极了。
下一刻,玹度的舌头便急不可耐地渡过来,像毛躁的稚童,无法控制内心喜悦和冲动,欲意探寻他从未涉及的、朝思暮念的领域。
鼻息炽热,口津相融,缠绵悱恻,两人吻得天昏地暗。
玹度深入地探索叫姒玉忍不住嘤咛。
姒玉唇角溢出娇媚的哼唧声,时轻时重。
第39章 琉璃碎1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十分完美。
约莫是尝到甜味, 玹度很喜欢。
起初是姒玉主动吻玹度。
像玹度如谪仙般的人物,她和他亲,一点都不吃亏。
姒玉享受这段即将斩断的露水情缘。
令她惊讶的是后来多为玹度主动。
他清朗疏离的外表下是雄性的强势。
亲得次数越多, 玹度却没有因此餍足, 反而吻得越来越深, 越来越叫姒玉沉迷。
数不清的实践中,玹度的吻技突飞猛进,差点让姒玉招架不住。
现在的玹度对身为女郎的姒玉自然而然产生欲.念,如姒玉所想的那般,玹度成功沾染上俗世的红尘气, 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谪仙。
他如冰山融化,成为有七情六欲的鲜活凡人,变得欲壑难填。
两个人经常会亲吻,在静室, 在后山,在廊道上, 在树下, 在秋千上, 在厨房......
甚至有几次差点被君宝发现, 有点刺激, 像在偷.情。
姒玉与玹度难舍难分, 每次接吻, 姒玉必定是红着一张如桃花的脸,经常感受到窒息感,只因玹度会掠夺她能呼吸到的所有空气。
姒玉并不反感, 反而内心充斥满足和得意。
她依偎在玹度怀中, 按捺不住偷笑。
看来, 在她不懈努力下,她成功了,不失为一次丰功伟绩呢。
姒玉得意洋洋地想。
姒玉还是一个红颜祸水。
曾经早出晚归、生活规律的青徽子道长变了。
他减少了去前殿,不再专心吟诵经文,修身养性,不再花时间开点教导观里修行尚浅的道士。
且无论他在哪,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姒玉的脸,姒玉的笑,姒玉身上的香味,无法忘怀。
她是毒药,会上瘾的毒药,一辈子都戒不掉。
玹度屡屡为姒玉打破自己遵守了十余年的规矩,他不再自律,不再严于律己。
就算他想克制,想自律,姒玉就会突然出现,那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对他下着世间无法抗拒的钩子。
玹度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在温香软玉的陷阱里越陷越深,一步步沉沦。
曾经幽静的后山成为两个人最佳的幽会地点。
姒玉喜欢刺激,喜欢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感觉,玹度尽力配合,随了姒玉。
夏天快到了,不过山里仍旧清凉,还时常下起小雨。
这日,玹度要应监院要求,去前殿给道士们说经。
姒玉任性,不许他去。
玹度在姒玉温柔攻势下只能推辞,让君宝去告诉监院,他身体不适,来不了。
姒玉这才重获笑容。
姒玉拉着玹度去后山,让玹度给她钓鱼。
一到了后山,就下起小雨。
约莫是因为玹度拒绝了监院要求,姒玉心情不错,她没有挽着玹度,而是小跑在前面。
玹度提着东西跟在后头。
“道长,你快跟上来。”姒玉发觉玹度落后,立刻停下来,转身回望玹度。
微风吹脸,朦胧曦光滤过枝叶洒在姒玉脸上,五官灵动,眼睛很亮,犹若仙女。
玹度怔了一瞬,点头。
姒玉等玹度过来。
玹度踱步靠近时,忽然下起小雨,玹度便要停下来打伞。
见状,姒玉主动过来,拿过玹度手中的竹伞,打开,将竹伞举高,为两人遮住雨丝。
竹骨伞刚刚好笼住玹度和姒玉。
“道长,我来,你都没手了。”姒玉道。
玹度看着她,嘴唇微微上挑。
姒玉:“道长,你拿竹筒,我举伞,最后我们都空出一只手。”
姒玉意味深长道:“要干嘛?”
面对姒玉出的问题,玹度认真思考。
姒玉目视玹度,没忍住笑出来。
“道长,你好可爱。”
姒玉笑道:“我都想把答案直接告诉你了。”
“是牵手。”
说罢,姒玉捉住玹度冰凉的手。
她举起玹度的手,对玹度道:“就这样牵。”
玹度一语不发,眉眼柔和。
.
监院注意到玹度近来的不正常。
玹度是个严谨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严谨的人竟然在讲经中走神。
走神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这对玹度而言,明显不对劲。
监院了解玹度。
玹度在这短短几日,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监院为观察玹度,便提高玹度来讲经的次数,想进一步看看,偏偏玹度这次还拒绝,说是身体不适。
有古怪。
身体不适,这是在推脱。
监院彻底正视起来。
他怀疑玹度道心不稳。
玹度虽未正式出家,但在监院心里,玹度早就是他道门中人。
监院无法再坐视不理。
看到了玹度和姒玉之间的端倪。
监院沉下脸,神色凝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切,都怪他太过相信玹度。
监院打定主意,立刻行动起来。
他招来玹度,躺在榻上,不露破绽,对玹度道:“近来老毛病犯了,你代我去山下给李家的老夫人讲经吧,时不等人,你立刻出发吧,这事已经耽搁好几日了。”
在监院恳切目光中,玹度只沉思了两瞬:“是,师叔。”
玹度回去,和姒玉说明情况。
“有想要的东西吗?”
从两人确定关系,玹度便践行他的承诺,将姒玉照顾得很高。
姒玉什么都不做,一切有玹度,可谓是衣来伸口,饭来张口。
被人伺候,日子舒服是舒服,不过姒玉也苦恼......
姒玉摇头:“我只想道长你快些回来。”
玹度承诺:“好,我大概四日就回来了。”
姒玉:“我等你。”
玹度抬手,给姒玉理了理鬓角略乱的发丝,视线落在姒玉的发髻上,上面插着他送给姒玉的一只木簪。
玹度的笑一晃而过。
随后姒玉亲自给玹度整理好细软,让玹度带着。
玹度带着几个随行道士下山。
姒玉目送玹度离开云轩。
当玹度背影消失,姒玉脸上的笑容扩大,紧接着又消失,面色出现几分惋惜。
姒玉去坐秋千。
她荡着秋千。
哈,最近该走了,姒玉玩够了,不过她每天都和玹度一起,形影不离,根本没法子溜走。
她正苦恼该怎么支走玹度,然后拍拍手,打算一走了之,结果玹度在这个节骨眼上下山......
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姒玉止不住微笑。
四天,足够她闪人了。
假死是不可能,她得悄无声息地离开。
得会就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让她最后留恋一会儿罢。
姒玉抬头望天,继而掠过云轩各处。
算算日子,郗三郎的人也快到了,信中说,来的人会等她三日。
荡完了秋千,姒玉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是想着晚上走的。
这些日子姒玉也没闲着,在采摘各个地段的山茶花时,姒玉记住这座山的山路,也清楚了下山路线。
而且,她的腿基本可以不靠拐杖走了。
万无一失。
.
黄昏时分,君宝被人叫走,云轩只剩下姒玉一个人。
姒玉赞叹,这正是溜走的好日子,只要等天一黑......
姒玉正想着,监院突然出现在云轩。
监院开门见山:“女施主,你不该再在这停留,贫道观你腿伤基本痊愈,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姒玉一怔。
她道:“您的意思是要送我走吗?”
监院:“正是如此,等天一黑,贫道会派人过来,让他们送女施主下山。”
姒玉闻言,心道,这不正好顺水推舟吗?本来姒玉还担心走夜路碰上野兽,还迷路,可如今一来,有观里的道士带路,更加安全。
不过,姒玉还有顾虑,“监院,我可以相信你吗?你不会是想......”
监院严肃着脸:“女施主放心即可,我等修行道士可做不了那害命的龌.龊勾当。”
“我派的人都是我身边的正派道士,品行端正。”
姒玉端量监院,点头道:“好,我相信监院。”
监院一愣,他原本以为姒玉会胡搅蛮缠,不会轻易同意,为此监院准备了一系列的说辞。
谁知姒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这太轻松了,监院愣了一会儿方才回过神。
监院:“女施主能如此想,贫道欣慰。”
姒玉道:“多谢监院收留之恩,此恩姒玉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人不可貌相,看着姒玉不失礼节的道谢,监院对姒玉的敌意散了不少。
监院:“贫道告辞。”
姒玉:“监院再见。”
目视监院离开,姒玉又没控制住笑出来。
这是什么神仙监院啊,看样子,玹度下山,多半也是因为监院在搞鬼。
难怪了。
天助我也。
这下姒玉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姒玉眉飞色舞,她开心了一阵,就背着自己的行囊来到玹度的静室。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目光掠过屋里放的山茶花。
这应该是她前几日送的,没想到还活着,看来玹度把花养得很好。
自从二人关系密切后,姒玉便没有再日日送玹度山茶花了。
送花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已然没必要去费心。
姒玉环顾四周,许久,她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姒玉拍拍手,“玹度道长,再见了。”
“我会记住你的。”
言罢,姒玉离开,关上玹度屋子的房门,回到自个的房间里,等待天色变黑。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降临。
姒玉一直盯着房门。
猛然间,房门被推开,姒玉立马站起来,“是道长......”
声音戛然而止。
周围死寂。
因为姒玉等到的不是带她下山的道士,而是去而复返的玹度。
玹度出现在她屋中。
姒玉震惊,瞳孔骤缩,她支吾道:“你怎么会......”
第40章 玻璃碎2
死寂中, 姒玉和玹度对视。
玹度神色带着罕见的慌乱,呼吸嘈杂,束发沾叶, 一向一尘不染的道袍略显凌乱, 一片湿一片脏, 带着一路奔疾的风尘仆仆的味道,不再是那个风姿绰约、不染焰火的道士。
在见到姒玉的同时,玹度面上慌忙消失,他看着姒玉,那种眼神是姒玉从未见过的, 冰冷如寒冬腊月,叫姒玉莫名心慌。
几息之后,玹度视线落在姒玉背着的包裹上,瞳色很深。
姒玉下意识后退。
他打破静谧, 开口:“你要去哪?”
“姒玉,你要去哪?”
嗓音很凉。
在玹度的眼神中, 姒玉窥见洞悉一切的意味。
许是一直是笑脸对着玹度, 姒玉下意识挤出一抹笑, 想安抚突然出现的玹度。
然而她回神后, 目及他的视线, 姒玉放弃了这个无用功。
姒玉飞速收笑, 正了正脸。
被玹度撞个正着, 怎么说,姒玉是有点紧张,但她到底不是还说呢么薄脸皮的人, 一会儿后就调整好心境。
她不再装样子, 神色坦然, 破罐子破摔道:“如你所见,我要走了,监院适才来过说要送我下山,等会就会有人来送我下山。”
玹度:“贫道会和师叔去解释。”
他私心认为姒玉是被迫的。
姒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玹度又重复原话,语调透出不容置喙的强硬。
气氛有些僵冷。
闻言,姒玉眼尾上挑,莫名带几分高玹度一筹的意味。
她一改语气,没好气道:“你在说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是我要走,我意已决!刚好你那师叔要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