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娇娇嫁纨绔[穿书]——花蒙蒙【完结】
时间:2023-04-13 14:56:57

  拿到脸前,揉一揉觉得指尖触感不对,看了眼上面的字,想了想,还是没用来擤鼻涕。
  重新揣回兜里。
  *
  屋里,许爱卿一边梳头发一边往炕上挤,“你看你,这都办的什么事儿啊。”
  韩望江正在翻日历,数着要回去的日子,闻言翻日历的手一顿,“什么叫什么事儿,我这不办得挺好的吗?”
  “好?好在哪里?我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办的事儿,没一件成功执行的。”
  韩望江笑了笑说,“这不是计划临时有变吗,我只能随机应变了,谁能料到人家姑娘不在,你出的计,一个用不上。我和老温思来想去,才想了这么个法子给他们创造机会。”
  许爱卿不信地嗔了他一眼,“哦,给个地址,让他们见面,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好法子啊。你想想你儿子刚刚那样,像是会去的人吗?”
  韩望江还真认真想了想,“那小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他不是把纸拿走了吗?再说了,万里长征第一步,这才刚刚跨出第一步,你别那么快下结论。”
  许爱卿两边梳完又梳了梳中间,把梳子往旁边一丢,“哪回让他去相看,他不是嘴上说的和脚下做的不一样?把纸拿走怎么了?第一步就走成这样熟悉的架势,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
  躺到炕上,许爱卿想了想,又忍不住撑起半边身子起来抱怨道,“你们选地方就选地方,直接选到县城里,平时在家里相看他都懒得走回来,那么远,能去吗?”
  *
  次日,韩羡骁站在县城唯一一家咖啡店门口,看着头顶白底红字三个方方正正的“咖啡店”三个大字,陷入沉思。
  他只是出来走走,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十一点三十分。
  跟韩望江说的十一点已经过去了三十分,可咖啡店里,哪有那谁的身影。
  韩羡骁又陷入沉思,咋的,和他谈亲戚,委屈成这样?连来都不来?
第二十五章
  25
  温家年前这段时间都很忙, 虽然离温明阳儿子的满月酒还有两三个星期,但陆英子和温名生已经提前忙活起来。
  那日要吃的、用的、请人的、请谁,都早早开始准备。
  其实满月酒也没多隆重, 但耐不住陆英子和温名生爱花心思, 事情不自己过手,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么一折腾,琐事就一件接一件。
  温明阳要顾着妻儿,温明娇半个黄毛丫头不靠谱,至于温明雪……昨天夜里,许卫东把一儿一女带到温家来, 先是给她赔罪道歉,老婆前媳妇后的,把老婆哄得心花怒放,想把她接回去。
  但温明雪心里记着温明曦的事儿, 想着得帮四妹当当眼线,没舍得回去, 就领着一儿一女留了下来, 打算再小住几天。
  因此, 温明曦便成了二老最得力的助手。
  譬如给温明心跑腿、捎口信、送吃食的活儿就落到她身上。即使女儿已经外嫁, 温家二老依然看顾着, 三天两头就要往三姐家送东西。
  但今天这跑腿, 连温明曦也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至于脚步都有些沉重。
  “四姨四姨, 我要跟你去,你带我去。”直到温明曦走到村口,臭蛋还在不死心地喊。
  臭蛋是温明雪的大儿子, 今年六岁, 最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女儿臭丫刚三岁, 什么都学这个哥哥,见状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喊,“四姨四姨,带我去,我也去。”
  “别蹦了别蹦了。臭蛋,你别喊,喊了也没用!别的时候不能去,今天更不能去。”温明雪把穿成一颗球的臭丫抱到手上,低头对臭蛋说。
  “为什么不能去?”臭蛋苦着一张脸问。
  “为什么呀?”臭丫眨着大眼睛问。
  “哎,跟你们说也说不明白,你们要是去了,四姨夫就飞了。”臭丫挣扎着要下来,温明雪蹲下把她放在地上,站起来朝旁边的温明娇问:“小妹,你叹什么气啊,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
  温明娇又叹了口气,“四姐太可怜了。”
  “哪里可怜了?”
  “大姐,你看四姐什么时候答应去相亲啊,这回,居然二话不说就去了,你说她不会为了我们,为了那什么破名声,闭着眼就嫁给那个军人吧。”
  想到韩羡骁那张脸,温明雪笑道:“这位闭着眼倒也不是不能嫁。”
  “你说什么呢大姐。”
  温明雪这才正色道,“你个小孩瞎操什么心,她就去看看,三妹不瞎,要是她瞎,还有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帮她把关……”望着远处的背影,又说,“不过,你四姐也不一定会去看,你看她今天那样,以前上班都还编两条麻花辫系根丝带,今天扎了一束就出门,像是要去相看的人吗。”
  灶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温明阳捧着早饭从院子经过,臭蛋狗鼻子灵,嗅见香气飘过,丢了一句“我去看小弟弟”,就钻进堂屋。
  臭丫也小尾巴似的跟进去,温明雪本来想随他去的,但臭丫跟了进去,怕她磕到摔着,她不跟进去不行。
  温明阳的媳妇张清霞怀孕后吃得圆乎乎的,刚生产完,吃食好,整个人坐在炕上特有福相。
  温明雪走进去时,她正和温明阳说这事儿,“四妹要真能和这个军官成了,那我们家真就有福了,看谁还能瞧不起我们。我早就说了,四妹准是你们温家的女儿里最有福的,果然没错。”
  温明雪放下门帘进来,跑过去拉住跟着臭蛋上蹿下跳的臭丫,把她抱在怀里:“八字还没一撇,四妹去不去都两说,这就想到福气上头了。”
  张清霞喝了口鱼汤,停住嘴,“这么好条件,四妹不去?她还能不去?”
  温明雪已经开始心疼温明曦,“要我说四妹也怪可怜的,这么多桩姻缘没一桩好就算了。你们都只瞧见人家的好,看不见四妹的苦……那些人净挑四妹的毛病,就算是来提亲也要压她一头,这福气真是不要也罢。我们说啥都容易,四妹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张清霞拍了拍怀里襁褓中的儿子,头也没抬就回答道,“难受?这有啥好难受?前头那个公社书记的儿子,我瞧着也不赖,这回更了不得,来了个军官。要是能成事儿,人家条件那么好,挑一挑也不少块肉……”
  温明雪的血液都快沸腾了,脑门上也快冒气了,但还是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气着产妇,回头不下奶,她难受,全家都难受。
  便难得好声好气地道,“那就算真成了,按你说的是高攀中的高攀,不能让明曦嫁过去没底气,她的脸面就是我们的脸面。你这个当嫂子的,准备拿什么出来添嫁妆?”
  “我结婚早,二弟比我小,我那份就算被你们逃了,那就当把我那份给了四妹,你们夫妻俩,准备添什么大礼?”
  温明阳就一打渔队的队长,能有多少票子,张清霞一口气闷在心里,阴阳怪气地道,“四妹去不去还不好说呢,等成事儿了再说吧。”
  温明雪冷冷哼一声,轮到自己出油水就知道八字还没一撇了?
  *
  县城北边,跋涉了一早上,把东西送到县城三姐家,温明曦裹着棉袄慢慢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站在街角,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念着温名生给的咖啡店地址。其实县城也就这家咖啡店,都不用给地址,她闭着眼都能摸到过去的路。
  已经过了饭点了,要不要去呢……
  温明曦摸摸肚子,空空如也,其实刚刚温明心有想把她留下来吃饭。
  但她别的没有,眼力见很有。
  林家人都在,可林父林母都没有开口留她,她自然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免得最后难做人的是她三姐。
  尽管温明曦没有留下吃饭,温明心在林家也难做人。
  公公林敬廷吸着最廉价的纸卷烟,白烟滚出,让本就昏暗的屋子更朦胧了:“保诚往上升一升本来是十拿九稳,谁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是能往上面活动活动,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
  林保诚是林保实的堂哥,也在纺织厂干活儿,是车间的副主任。
  林保实瞥了温明心一眼说,“人事科的科长也是复员军人,要不你去找爸说说?”
  温明心说,“我之前问过,爸不认识人家。”
  林保实冷笑一声,开玩笑的语调,眼里却是轻蔑,“本来以为娶了个千金,长得也挺娇小姐,没想到到头来看走眼,你们家是啥也不是。”
  林敬廷吐了口烟,“那可不是,咱们这个家啊,就靠我和保实撑着。要不是我懂得时不时割一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你们这几个娘们都得饿死……保诚要能上去,对我们家都有好处,偏你媳妇儿不懂事儿,也不会做事儿。”
  “要是保诚哥有能力,自己也能升上去的。”温明心一边摆碗筷一边小声说。
  “头发长见识短,净说屁话。”林保实冷冷看着温明心,“上回跟你说的事儿,记得回去好好说,你四妹要是能攀上政委书记的儿子,保诚的事儿稳了,我们家的房子也稳了。”
  这事儿温明心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之前在厂里工作,就听不少他和一些姑娘的事儿,把她介绍给四妹,不好吧……”
  “那都是婚前的事,说明他厉害,有能力。”林保实不想跟温明心这颗木鱼脑袋扯太多,直接道,“要这点事儿都办不成,你就住你家别回来了。”
  ……
  *
  这个年代的咖啡厅,和几十年后一样,也是洋气的代名词。
  县城这家咖啡店,在建国初期开业,接待过不少老毛子,以及一些赶时髦的年轻人。
  装修很简单,一点不华丽,白墙红砖,除了门上“咖啡店”三个红色手写方块字,一点看不出跟几十年后的咖啡厅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咖啡店也进行了社会主义化发展,少量售卖咖啡,冬天有茶酒,夏天还有果汁。
  这种地方压根填不饱肚子,不过是大人找了个地儿让他们碰头。
  温明曦一路走过来都很勉强。
  心里想着,不来,没得交代,指不定会对几位长辈感到愧疚。来了,那顶多是成与不成的问题。
  所以便乌龟一样挪了半天,脚上像注了铅,总算在过了饭点许久,硬着头皮走到咖啡店门口。
  温明曦挠挠脑袋,上辈子,大概只有要去面试时她才会如此寸步难行,浑身都在拒绝。
  原本想着来就来嘛,大不了两条路选一条走,尴尬地相亲完,再尴尬地回去交差,这就完事儿了。
  可等走到咖啡店里,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温明曦刚刚还在忐忑的心里,又犹如有凉风过境,一片萧条。
  她不知对方是谁,温名生和温明雪只说跟韩伯伯商量好了,两个小年轻都没见过,今天到咖啡店见,让她就找那个穿绿色军大衣,头戴围毛帽,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的小伙子,说那就是他儿子。
  在咖啡店里望来望去,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就到头,可别说胡萝卜了,一个军大衣都没见着。
  温明曦心中莫名泛起一阵苦闷,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此情此景,自然而然就想起这些时日压在自己身上的风言风语。
  人家说不定是听见她的传言,知道她名声不大好吧。
  大姐说了,那个韩伯伯的儿子,前几天亲自把韩伯伯送到她家来。
  到过她家。
  这年代,一个镇上的都是知根知底的,随便打听一下,家底就一清二楚,人家说不定已经把她的底细都打听透彻了……是嫌弃她名声不好听吗?
  温明曦在独自懊恼的时候,韩羡骁正坐在咖啡店对面的饭馆里,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碟菜。
  不过他没动筷,手上的胡萝卜,却已经被啃了泰半。
  多傻啊!穿军大衣,拿胡萝卜?
  这种招数,也不知那几个做人长辈的怎么想出来的。
  韩羡骁自觉做不出这样的傻事儿,军大衣偏不穿,今天穿的是一件皮大衣,而手上的胡萝卜,他记得自己没拿……
  那一定是出门前许爱卿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往他口袋里塞的,他刚刚闲着坐在这里没事,手往兜里一放摸到,闲得无聊,便啃起胡萝卜。
  他倒是想看看,那姑娘会不会来?
  总不能跟他谈亲戚,有那么上不得台面,连来都不来?
  人倒是让他等到了……韩羡骁碰了碰跟前的筷子,人姑娘都来了,他不去见见,好像不太好。
  婚事不成,还得当面说清楚,不能让人家姑娘跑了空。
  也不知他那位首长爹在想什么,这样骄里娇气的姑娘,和他配吗?乱点鸳鸯谱……
  韩羡骁拉开凳子站起身,往对面咖啡厅走。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见温明曦低着脑袋,灰溜溜和他擦肩而过,跑了……
  什么玩意儿?
第二十六章
  26
  韩羡骁愣了一下, 手指摸摸眉毛。
  他想过这姑娘不来,想过两人谈不成……就是没想过,人家不仅迟到, 还弄早退。
  姑娘走得很快, 眼见地就要消失在拐角处, 韩羡骁烦躁地薅了薅头发,快步跟了过去。
  韩羡骁腿长,很快追到温明曦身后,见她走得慢,便把脚步放得更慢, 不近不远地跟着。
  县城的路韩羡骁也不陌生,看着走的像是要回去的路。
  一路想了半天,一个头两个大,韩羡骁也没想到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他没经验。
  上去拍拍她的肩膀?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不成。这事儿搁在战友身上可以, 姑娘可不行,流氓才会这么做。
  那怎么喊她?好像哪里都不太对。
  韩羡骁刚准备上前, 就见温明曦不太对劲。
  两只手都搁在脸前, 从背影看, 怎么那么像在抹眼泪?
  这下韩羡骁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不上他, 说清楚就好不是, 怎么还哭了, 至于这么委屈吗?
  正想上去跟她说清楚,温明曦忽地停下脚步,韩羡骁紧跟着脚下也收住, 插着兜闲散地朝周围张望, 宛如自己就是过路人。
  看看地面, 看看脚,再看看巷子边的青砖墙。
  温明曦是闻到香味忽地记起自己还没吃饭,瞅见路边有卖馒头包子的店,才停下来掏出饭票,又数了几张钱。
  买了一个黑面馒头、一个菜包,从售货员手里接过,立刻塞到棉大衣里,又接着上路。
  韩羡骁一时又怀疑自己的判断,这姑娘哪里像个伤心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怎么还吃得下?
  而温明曦,就跟没事人一样,还知道买吃的。
  反倒是他自己,还在饿肚子。
  更奇怪的是,温明曦买了也不吃,脚下飞快往城外走。
  越走人越少,韩羡骁想着也好,人少一点,好说话。
  不然聊这些事,还真怕人家姑娘下不来台。回头再哭得梨花带雨,他真哄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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