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娇娇嫁纨绔[穿书]——花蒙蒙【完结】
时间:2023-04-13 14:56:57

  韩家的灶房虽然不算小, 但多了一个人,还是脸皮很厚,并且就站在身后的人, 到底变得逼仄, 不好施展身手。
  温明曦嗔了他一眼, 手肘往后撞,韩羡骁敏捷地往后轻巧避开,脸上带着笑,戏谑地探着脑袋看她脸色,“不开心了?”
  温明曦真是脸红了, 不止脸上热烘烘,身上也热烘烘,一定是被灶火烤的!
  这样打情骂俏,在别人家灶房里, 像什么样。
  才不理他,手肘刚收回, 他立刻又靠了上来, 又从她背后伸手, “这东西得趁热吃。”
  这回温明曦留了个心眼, 看他的大掌伸过来, 左手立刻“啪”地一下拍他手背, 小声顶他一句:“回头我去供销社买头猪, 熬一百罐猪油,让你慢慢糟蹋。”
  韩羡骁“啧”了一声,“那你可不是在糟蹋我, 你是在糟蹋猪。”
  温明曦看着韩羡骁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又生气又想笑, 把最后一张饼烙好,起锅,想端到堂屋给几个长辈垫肚子。
  “我去吧,你等吃饭人齐了再去。”韩羡骁从她手里拿过盘子。
  温明曦正高兴于他怎么看出自己不太想去的,韩羡骁已经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卷着一张饼。
  温明曦正在削土豆、摘白菜,陆英子她们不进来,她不出去,总不能干在灶房站着。
  这次没三两下进肚子,韩羡骁把烙饼递给温明曦,“忙活到最后,你自己没吃。”
  温明曦摇摇头,让韩羡骁吃。
  韩羡骁撕了一块,递到温明曦嘴边,烙饼块轻轻擦着她的唇瓣,意思是:你吃。
  温明曦因为他这个动作身上发痒,有种被烫到的感觉,稍稍往后仰了仰,有些呆愣,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
  韩羡骁也不当回事儿,送到自己嘴里吃下。
  但也不气馁,又撕了一块喂到温明曦嘴边。
  “?”温明曦是没想到他的性子是这样的……无赖。
  不过也难为他这么锲而不舍,不然他们俩的婚事,大概也没谱。
  一时有点想笑,想了想,便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两人说着话,时不时偏头咬韩羡骁手里递来的饼块,门外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么香,里头是在做啥?我的老姐姐。”
  声音随着人影进来,韩羡骁喊出“妈”之前,温明曦很快就已经认出这是许爱卿,手里的动作不由停住。
  朝韩羡骁看了眼,目光带着求救信号,又觉得和“婆婆”第一次碰面,只看人家儿子不好,又看向许爱卿。
  一声“许所长”还没喊出口,许爱卿已经走了进来,视线在两人脸上打转,笑着问,“哟,这是哪位啊?我们韩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亲戚了。”
  温明曦咧嘴一笑,就是笑得有些用力,“许所长好,我是陆英子的四姐温明曦。”
  说完彻底窘了,没空去理韩羡骁的低笑,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陆英子的四女儿温明曦。”
  许爱卿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真实在,我能不知道你是谁?”说着鼻尖还在嗅,“什么呢,这么香,我还没进门就闻到了。”
  韩羡骁把手里剩下的饼塞给她,先对温明曦说,“我妈人就这样。”然后对许爱卿说,“明曦烙的饼,你吃不吃。”
  温明曦听到这话,还是很乖地回答,“是,刚刚在烙饼,您要吃吗?不如先吃点垫垫肚子,午饭估计还要好一会儿。”
  因为上工的缘故,又跟韩望江分居两地,再加上韩羡骁也很少回来,许爱卿在农场过的几乎是独居生活。
  她不爱做饭,做的也少,懒得每天回来还要做饭,三餐几乎都是在农场的食堂解决,是以儿子给她递来烙饼,半点没推脱客气,也不嫌弃只剩半块,就接过来吃。
  她早就饿了,吃得也很满足,“真好吃,手艺不错。”
  温明曦腼腆一笑,“我在面粉里加了点糖和鸡蛋。”
  许爱卿点点头,一边吃着,一边打量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妇。
  许爱卿发现自己是见过这个准儿媳妇的,同一个办公大院,以前撞见过几回。
  她记得这双眼睛,但以前的温明曦,好看是好看,不过时常包着头巾,走路也垂着脑袋,只看路,生怕和人交流。
  想来是被那些流言蜚语压垮的。
  现在的温明曦,虽然也面露害羞半垂着眼,但跟以前躲躲闪闪的自卑不一样,眼神温柔清亮,不会因为她在打量她就躲开。
  只是含着笑,有些小女儿家的不好意思。
  她倒是不信那些人碎嘴的说法,嘴巴谁都有,爱怎么说谁也管不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儿子。
  好看的人显眼,人总喜欢造好看姑娘的谣,那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看见这朵花好看,就硬要往上叮一叮。
  香的也要叮成臭的。
  但比较大家都在农场工作,聊来聊去就那些事儿,许爱卿闲来碰见办公室的汪副,难免就聊到儿子的亲事上。
  谁知道那个汪副居然对温明曦赞不绝口,说这孩子心眼实,不弄虚作假,事情也都是办得美美的,从不拖沓。
  这年头,单位上干活的人,不少瞅着是铁饭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事不地道。
  哪像这姑娘,该几点上工就几点上工,该轮班就轮班,该跑腿就跑腿。就当说出外勤,也不像旁人,带个种子有时自己不去,嫌有的生产队太远,只托人顺路取了。
  但温明曦,每回都是亲力亲为,走得脸上一层灰,把种子带回来,没少被汪副看见。
  汪副年纪大爱操心,有时还会调侃她,怎么不让人帮你跑腿啊,这姑娘笑得也实诚,说这是她的工作,出了差错可不好。
  汪副说,这姑娘吃亏就吃亏在话不多,不会像别人一样一蹦三尺高,说的比做得多。
  许爱卿听了,寻思着话不多也好啊,她儿子那性子,要再找个炮仗,日子那是没法过了。
  至于脸好不好看,她倒是无所谓,只要她儿子喜欢就好,毕竟和他过日子的又不是她这个当娘的。
  等他们回了金城,一家人不一起生活,更不知多久才能见一回儿,旁的操心都是虚的,许爱卿只要求儿媳妇的人品好,人要踏实本分,别是个搅事精,其他概由儿子做主。
  今天早上在办公室,她收拾完东西,交接完毕准备走,在门口碰见汪副。
  汪副把她拦下,一口一个“恭喜”地跟她说,真没想到能看见温明曦发火的样子。
  许爱卿一听,这是有事儿,卸了手提箱就找了面墙避风开始聊天。
  两人说了好片刻,耽搁了又耽搁,这才回来得又晚了。
  汪副说早晨上工时,二楼走廊的办公室门口,有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围在一起议论温明曦的新婚事。
  说她刚传了和知青的婚事,转眼又说了当兵的,戏谑地说许所长这么多年一个人待在农场,谁知道背地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这婆婆也不算多好。
  说着说着,又说那个当兵的指不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所长儿子怎么了,还不是靠着他妈才娶得到媳妇儿,还是个别人不要的。
  平日里,温明曦对自己的流言都不怎么理睬,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听了这话,原本要开门进去,重重把门又关上,怒气冲冲凶神恶煞地走到那两人面前,指着她们骂道,“你们哪知眼睛看见人家许所长有故事了?人家辛辛苦苦在农场行医讲学,你们就只会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哪知眼睛看见人家娶不到媳妇儿了?看上他的人多的是,喜欢我的人也多的是!你们这就是嫉妒!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这么多颠倒黑白的屁话,小心下辈子做人不长舌头!生个孩子跟你一样!”……
  当时汪副在办公室喝茶,没忍住走到窗边一边喝茶一边偷听,听到这话就乐了,说是没想到温明曦那性子,会跟人吵架,因为不怎么吵架,忽然跑出来骂人,直接把那两人吓得都呆住了,想着一定要说给许爱卿听。
  许爱卿听了心里也乐,没想到这未来儿媳妇还是个护犊子的,他儿子虽然混,但也护犊子,这两人凑一起,日子一定精彩!
  不管是鸡飞狗跳还是活色生香,要紧的是心里要有对方,日子才怎么折腾都甜。
  许爱卿吃饭不快,吃块烙饼也是细嚼慢咽的,吃得慢吞吞。
  温明曦看着许爱卿脸上的笑意,一边觉得这许所长跟平日看到的不一样,好像没在工作岗位那么风火,想来生活中也是个性子很逗趣的人。
  一边又不安又纳闷地想着,她这样笑眯眯看着自己,怪让人紧张的。
  “妈,你看够了没有?”韩羡骁先不耐烦了,“你是没见过好看的姑娘是吧。”
  许爱卿把饼吃完,横了他一眼。
  温明曦脸上也露着笑,跟着未来婆婆嗔了一眼韩羡骁,坦白幽幽地道:“怎么可能,许所长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
  许爱卿乐开了花,把小情侣推了出去,说自己要露露手做个菜。
  韩羡骁并肩和温明曦走出灶房,走到院子里时,挑着眉在她耳边低声说,“没想到,你还挺马屁精的……”
  温明曦背着手一步一步踩着雪地,很真诚地表示,“你也太小人了,我那是真心的。”
  韩羡骁“嘿”了一声,轻笑:“厉害了,道行比我深多了。”
  作者有话说:
  韩羡骁:为夫甘拜下风
第三十九章
  39
  韩家住的家属院, 是863农场建的最早的一批,并没有后来的家属宿舍那种崭新整齐的外观。
  是小泥房,整洁干净, 起初只有两间小屋, 标准的农村样式。
  小屋是开间, 里头住人,有火炕,外面烧火做饭放杂物,可以隔寒。
  许爱卿分有两间,左屋的开间用来烧菜做灶房, 里间住人,右屋的开间收拾成会客厅,里面的房间则被她当做书房。
  门口原本就是空地和路,小院子是后来生活久了, 慢慢搭起来的,院子里可以放东西, 养些小鸡, 种些青菜。
  这一代的家属, 住的房子样式都差不多。
  但大冬天里,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 菜圃上盖着雪, 墙边有一颗光秃秃的杏树。
  大部队来开荒后, 许爱卿便时不时到北大荒下乡讲知识,从搬到这里当卫生所所长,也生活了将近十个年头。
  眼下要走了, 不得不说还是有些不舍。
  所以今天的饭, 不仅是两个小年轻婚事的亲家聚会, 也是许爱卿的践行饭。
  温明曦跟着韩羡骁在门口溜达了一圈,温明曦这才知道,雷子家住的不远,在一条横上,汪副的家也在这附近,四舍五入都是邻居。
  直到许爱卿在门口大声喊他们回家吃饭,这才回家。
  进了屋,温明曦便发现饭桌边上还坐着一个“熟人”,他们农场的方场长方银河,就住汪副隔壁呢。
  方银河不像韩望江那么高大,也不似韩羡骁俊朗,就是一个黑瘦的国字脸中年男人。因为每天都在农场奔波,是农场当之无愧的一级劳模,办公大院早有闻名方场长的革命情怀,风吹日晒的,所以看上去有些像小老头。
  果不其然,进屋时,他正在喝韩望江、温名生讨论最近的工作,研究怎么让炕烧得更暖和。
  “脱土坯,找石头,烧瓦砖都得讲究,这事儿我们找了不少工人在干。盘火道也是学问,干好了烟囱能省不少煤,等开春建新房子,就能用上……”
  韩羡骁一进门,就喊了声“爹”和“爸”,这一喊,直接把温明曦给喊懵了,哪个是爹哪个是爸?这还带分的啊?
  心中疑惑不解,不过脸上不显,只甜甜地笑着,喊了声方场长和韩伯伯。
  温名生和温明阳都在桌上坐着,几个男的已经开始喝酒了,温明阳手里拿着家里带来的白酒,给三个长辈挨个斟酒。
  人太多,屋里支了两张木桌子,并起来当大桌,陆英子和许爱卿张罗着几个小辈上菜,温明娇和温明心进进出出的特别忙,温明雪则在照看两个小孩。
  韩羡骁推着温明曦往前走,按着她坐下,自己也大马金刀坐到她旁边,抬手指了指,正式给她介绍,“这是我爹,农场的方场长方银河同志,你们不认识应该也见过。这是我爸,韩望江同志,这是我妈许爱卿同志,都见过了,不用多说。”
  温明曦点头轻笑,心想还真是两个公公?
  但其实一看过去,就知道韩羡骁不是方银河生的,两人除了性别都是男的,真没有像的地方。
  果然方银河开口笑道,“还是我来说,别这小子回头给你胡言乱语。他可不是我生的,我只是他的养父,这才是他亲爹娘。”
  “爹就是爸,爸就是爹,没区别。”
  韩羡骁说得轻巧,但不知为何,温明曦却敏锐地察觉出,他和韩望江的相处模式,似乎还没有跟方银河这么轻松。
  但即使他似乎心里藏着事儿,面上也总能吊儿郎当笑嘻嘻的,温明阳给他递烟,韩羡骁不接,还能开玩笑说,“哪能啊,受不起,得我先给大舅子递烟。”
  说着就拿了包烟,按住口子,甩出一根,递给温明阳,去摸火柴盒给他点上,温明阳自然是却之不恭。
  温明曦视线在方银河和韩羡骁之间巧妙地来回。
  难不成是韩家把他送给方家养的?这就能解释得通了,她思索着,等有机会得找韩羡骁问问,别回头乱说话闹大笑话。
  没想到许爱卿倒是个实诚人,等菜全端上来,人都上桌坐齐了,就开始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咱们既然做了亲家,这些事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方银河和温名生一样,当年都是韩望江麾下的战友,不同于温名生如今的儿女双全,方银河如今是孤零零一人在人世间,了无牵挂。
  但当年参军时,家里也娶了媳妇,生了个女儿,谁知这一去,就背井离乡快五年,等再回去,家里只剩残瓦断骸。
  老母亲没了,妻子带着女儿在战火中跑了,回去时听人说,当年敌人端着枪在背后追,专抢村里的年轻妇女,先□□后杀……
  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打仗时,吃草根断了腿都咬着牙没哭,可回到村里,看到这景象,方银河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跪在老屋前哭得天昏地暗晕了过去。
  一家老小三口人,死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当年参军,大是想卫国,小是想保小家,谁知回来时,什么都烧成灰了。
  韩望江知道这事儿后,当即就拍板要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给他养。
  方银河起先不同意,后来实在拗不过,便商讨两家一起养着,将来临老有人送终,但孩子还必须是韩家的姓,不然他良心过不去。
  ……
  事情其实很简单,左右不过一句话就能概括。但温明曦却觉得这短短一句话特别沉重,是后世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看再多战争片也想象体会不到的沉重。
  她知道这个年代的孩子,有不少在父母眼里,就是华国的公共财产,像这样这家生多了,送给这家养,送给那家养再寻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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