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道:“虽然小乔的研究资料全部被毁,但我和他是多年好友,他研究的那些我略有些了解。”
墨珏杉:“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声音冷淡淡的,带着几分不耐烦,似乎真不关心这样的事情。
宗正苦笑一声:“如我们这种靠基因育儿出生的人,身体中被注入了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微型体测器,关于身体的任何的状况都会被终端那边第一时间得知。您的妻子是重点检测对象,尤其在她怀孕后,她的数据时时刻刻都在被关注。”
墨珏杉的脸色终于变了:“仪器从没检测出她身体里有。”
宗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手指大小的黑色管子抛给墨珏杉,“尾管按钮启动可以识别体内是否携带体测器。”
一指长的黑管看起来平平无奇,墨珏杉拿在手中把玩,他对微型体测器不算陌生,这东西小到肉眼看不见,不仅能够收集人体数据,还能定位,进入身体后根本不可能察觉。
墨珏杉问:“只能探测到?”
宗正明白他的意思,点头:“不能定位检测器的具体位置,检测器会躲避仪器的探测。”
这个墨珏杉也清楚,微型检测器就像个狡猾的病菌,当年他为了从身体中把这玩意挖出去费了不少心思,身体皮肉几乎没有一处完整地方,就连五脏六腑也被伤及,如果老婆身上真有检测器,他更希望用温和的方式。
墨珏杉微微侧头,问他:“你找我做什么?”
宗正虽然摸不透这位的性子,但很明白他有多在意老婆,事实上如今那边的人到现在还能没闹出动静,就是觉着抓住了墨珏杉的软肋。
从前这位没有半点软肋,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能说杀就杀,完完全全一个没有感情的煞神,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有了软肋,可以被牵制。
“我有个朋友在研究这种黑管,希望改进它,让它不仅可以定位到检测器,还能在不伤及人性命的情况下把检测器取出,但研发需要很多特定的材料和很多很多钱。”
宗正苦笑一声:“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墨珏杉扫了他一眼,“你朋友挺多。”
宗正点头,“太弱小只能寻求同道中人。”
“好,成交。”墨珏杉可不觉得自己和他是同道,对方虽然是联邦人,可私下里又在组织兽性狂化者们一起反抗联邦,这可不是弱小能做到的。但他的老婆牵涉其中,对方显然也是摸透了他这点。
居家办公对谢一绯来说就是“无所事事”,好在斐乘行和绿姝因为兽性狂化者在附近的出现,也没敢再开花店,加白薇薇刚好四人就窝在房子里打麻将。
谢一绯的反应太迟钝了,一张麻将要犹豫很久才会扔出去,斐乘行看她这副样子就想叹气。
倒是绿姝和白薇薇说起了昨晚发生的大新闻,“咱们中海最大的联邦博物馆昨晚失窃了,听说昨晚警车围在联邦博物馆前大半夜,人山人海的,但没抓到人。今天一大早全城都在戒备,出城需要经过一轮轮的检查。”
“失窃?”白薇薇惊讶,联邦博物馆不仅是中海第一博物馆,也是世界第一博物馆,里面有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全都罗列着各个年代的古物,完整度相当的高。
谁这么胆子大竟然会进去偷盗?到现在也没抓到人,安保难道是摆设?
“博物馆的安保这么差劲吗?”白薇薇啧啧称奇:“竟然能让人进去偷盗。”
“是啊,安保太不到位。”绿姝深有其感,事实上普通人听到博物馆被盗,第一个念头不是偷盗者有多厉害,而是博物馆这安保做的也太差劲。
一旁盯着自己牌的斐乘行道:“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偷盗者很厉害,安保再牛也没用。”
绿姝和白薇薇齐齐望向他,都很不满,似乎觉着他这是在向着联邦说话,是“内部叛变”。
斐乘行在两道死亡凝视下只得道:“失窃的不是博物馆里陈列的东西,是博物馆地下三层里的物件。”
“地下三层?”谢一绯也来了兴致,“博物馆不只有地下一层吗?还有地下三层?”
“地下二层和三层不对外开放。”斐乘行道:“地下二层和三层的安防固若金汤,一般人进不去。”
大家不关心这个偷盗者是不是一般人二般人,大家更关心的是地下三层丢了什么。
绿姝:“他进里面是拿什么?地下二层和三层里面有什么?”
斐乘行摇头:“我不清楚,等斐辰那小子来了你们可以问问他。”
“咦?”谢一绯盯着自己的牌道:“我这牌应该是胡了。”
胡了就是胡了,还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白薇薇纳闷:“也不见你揭牌啊,怎么就胡了?”
“应该是上一圈自摸的?还是上两圈?”谢一绯也搞不懂了,“之前没反应过来,你们瞅瞅,是不是胡了?”
她推倒牌给三人看,竟然真的是胡牌。
其他三个麻将场的的老将看的好无语啊,但能怎么办,人家虽然是新人脑子也反应慢了点但架不住手气好啊。
本来以为这就是个意外,属于瞎猫撞上死耗子,万万没想到这个意外每圈都在发生。
谢一绯:“咦,我这是不是杠上开花啊?”
谢一绯:“我这是十三幺吗?”
谢一绯:“这是清一色?我还真不懂,以为就是普通的胡牌。”
谢一绯:“这叫豪七?哦哦,我以为是清七对。”
其他三人:……
门铃响了起,与此同时谢一绯的手机也响起,是余善打来的,“嫂子我在你家院子外,爷爷让我给你送点腌制的鱼干。”
谢一绯和他说了院子的门禁密码,很快余善就进了来。
看到谢一绯在打麻将,他挺惊讶的:“嫂子你麻将打的那么不好竟然敢自己一人上阵,全场就你在输吧?“
其他三人那拿牌姿势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谢一绯:“哎你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这牌怎么打啊,总觉得打哪张都不太对。”
余善凑过去一瞧,很是无语道:“嫂子你这不是自摸胡了吗,怎么还想着打牌啊,咦这还是清一色一条龙呢,嫂子你这把牌真厉害了啊,能把你今天输的赢回来。”
其他三人:……你小子嘚吧嘚吧咋这多余哎,让她扔一张牌出来不成吗!!
余老爷子的鱼做了好几种,鱼肉鲜美香味四溢,余善洗了手用盘子装了鱼干分发给大家,“爷爷这段时间没啥事,整天琢磨着做鱼,嫂子明天你不出门的话,明天我再来给你送鱼。”
“还是算了。”谢一绯道:“最近这边出现了兽性狂化者,你一个孩子到处乱跑不安全。”
这是墨珏杉的侄儿,白薇薇爱屋及乌,瞧着余善就很顺眼,这男孩一看就机灵又利索,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立刻说:“你今天也别回去了,路上不太平,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
“那明天不如嫂子和你们一起走吧,去我爷爷那住段时间,我爷爷那大院子盖了就是为了呼朋引伴的,可惜我爷爷至今也没几个朋友。”余善望向斐乘行:“斐爷爷,你和我绿姝阿姨一块儿呗,我爷爷早就想见你们了。”
斐乘行瞪他:“你叫我爷爷,怎么能叫绿姝阿姨。”
余善不好意思的笑笑:“绿姝阿姨长得太漂亮了,和我们语文老师一样有气质,本来想叫绿姝姐姐的,又怕您有意见。”
绿姝被他的话逗乐了,“这小嘴巴真甜,就叫阿姨吧,可不能喊姐姐,你在学校有找对象吗?”
余善摇摇头:“我还小,不着急,我爷爷说学业最重要,学得好了女孩子们随便挑,学的不好就算变舔狗人家也不搭理你。”
斐乘行难得高看了一眼这孩子,瞧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这么有觉悟:“那你学习一定很好。”
余善羞涩笑笑:“还行吧,今年年级第二。”
白薇薇和绿姝都很惊讶,“哎哟这么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谢一绯默默瞅自己的牌,在余善的目光示意下,保持了沉默。
余善和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今天就没回去,他在这边愉快的玩了一整天游戏。
长辈们觉得他考到了年级第二就是个学霸呀,又见他打游戏也那么的利落,顿时肃然起敬,不愧是学霸,做什么都很有学霸风范。
学霸余善如猛兽出山,不仅白天打了一天游戏,晚上也打了一整晚,斐乘行开车去余家大院时,他全程在车上打呼噜。
斐乘行羡慕:“年轻就是好,说睡就睡。”
副驾驶的绿姝点头:“学霸真是不一样,我儿子那会怕耽搁学习,都不怎么让他打游戏,结果依旧学的不咋样。”
白薇薇:“绯绯那会也是,怕她打游戏家里面的各种智能电器都是严格设置了密码,唉我现在有点后悔,要是没那么严格让她打打游戏,说不准能考个更好的学校。”
谢一绯:……我就静静的坐等打脸!
一行人去了余家大院,余老爷子的午饭已经安排好了,饭间余老爷子一听余善昨天竟然打了一整天一整晚的游戏,顿时气得五官狰狞,抬手就掐这家伙拿筷子夹大闸蟹的胳膊:“你还敢玩游戏?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二你都不反思一下?我就说你怎么那么主动要去给你嫂子送鱼,原来是为了玩游戏……”
余老爷子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要不是有大家在,他怕不是得抽出腰带对着余善一顿抽。
谢一绯偷偷去瞧白薇薇三人的表情,三个人脸上都很复杂,还是同款的复杂!
老爷子的儿女们都没过来,大院里客房非常多,谢一绯的房间是固定的,其他人随意挑选了一间房子,不过他们也没午休,立刻撸起袖子上阵打麻将。
有余老爷子在,谢一绯终于不用再琢磨让人头疼的麻将啦,她中午吃的多,索性慢悠悠的在后院散步,余善没了游戏设备,又不敢在余老爷子面前晃悠免得挨削,识趣的在谢一绯跟前刷好感。
“嫂子,我哥最近哪去了?我好久没瞅见他了。”
谢一绯缓了半天才想起,余善口中的哥指的是她那失踪了的老公,她摇头:“不知道啊。”
“唉。”余善叹气:“我哥那家伙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你身边,我平日里和你飞信子聊个天他都吃醋,恨不得把你窝在他心口不让别人看到,这次是干嘛去了啊,竟然任着你一个人在家。”
谢一绯这是第一次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她老公和她夫妻关系如何的话。
老妈只会说小墨人超级好,其他人说的很含糊,只有余善,这么直观的和她说老公超级爱她。
老公这么爱她,她却不仅有个姘头,还和姘头在自己和老公的卧室中每晚同床共枕,啊这,有点点迷惑……
谢一绯微微蹙眉,有点想不通,她和姘头在一起,她的老公知道吗?如果老公夜夜离不得她,肯定是知道这事的,那为什么……啊知道了,一定是她的老公不行,所以默许了她搞姘头,所以那位姘头才会毫不避讳的说她老公会回来,言语里没有半点幽怨或是别的情绪。
这么一撸,谢一绯地思绪顿时顺畅,恍然大悟!
“对了嫂子,你生下的小宝宝会是鱼族还是白熊族啊,或者是鱼头熊身?”
谢一绯:???这,如果老公真不行,那可不一定是鱼族啊,得问问她的那位姘头是什么族才行。
“不知道。”
走到了一棵大槐树下,谢一绯惊讶地仰头:“这棵大槐树好高啊,几乎不见顶,有多少年头了?”
余善道:“应该是我爷爷刚来这里时种下的,其他的树也和它一起种下,不过都没它涨势好,嫂你现在还能爬的上去吗?”
爬的上去吗?
这话说的,难道有她爬不上去的树?
谢一绯立刻撸袖子,当然能啊。
余善:“嫂子你要不要换个衣服。”
至少得穿个爬树的装备吧,以及鼓鼓的肚子也该拿什么护着点吧?
谢一绯:“不用啊,为什么换衣服。”
她抱住树干噌噌噌就开始爬。
手脚并用爬的飞快,鼓起的肚子根本没蹭到树干上过。
余善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么快?
他以为自家那位哥已经爬树很厉害了,但在嫂嫂面前,哥哥像个只小乌龟。
来都来了,自己不爬一下好像也不行,余善从旁边的工具房中找出怕爬树工具给自己穿好,这才吃力的去爬树。
谢一绯很快就到了树屋中,树屋被布置的很漂亮,七彩的晶石闪烁发光,折射出的光芒将小屋子里照耀的美丽梦幻,置身这样的小屋子里,世间一切好似都已远离,只剩美好。
树屋的屋顶上空用蓑草遮盖,不用担心雨天淋湿,树屋的入口处有个小柜子,上面摆了擦手的一次性湿毛巾,柜子打开,里面放置两套衣服,一套女款,一套男款。
躺在树屋中,随手可触的边缘有好几个抽屉,拉开一瞧,是各种味道的小鱼干。
这个树屋显然是有主人的,但这地方好漂亮,小鱼干又深得谢一绯喜爱,她拿了一小盘鱼干,躺在树屋中央,一边吃,一边下意识的数着顶上挂着的那些闪亮晶石。
数着数着,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一千零一十九颗。”
“怎么真么清楚,这些晶石有什么含义吗?”
“没有。”
“真的没有?”
“以后告诉你。”
“你怎么这么讨厌呀,尾巴也不许我摸,这种小问题还要和我打哑谜,哼,我生气了。”
哼,我生气了……
最开始只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在谢一绯的脑海里回响,就像是录音般在播放。
但是后来,慢慢涌入了更多的声音。
那些声音斑杂,有恨有怒有悲愤。
“你杀了我爸,你杀了我爸!”
惨烈的尖叫仿若长剑将幕空斩成两截,谢一绯猛地坐起身双手抱着头尖叫,眼睛一闭一合时充斥着血色般的红。
第46章 鱼有翅膀?
余善从树上栽下去了, 摔断了一条腿。
余老爷子问他脑子是不是塞的草,怎么去爬那么高的树,爬就算了, 还把自己给摔下树, 这是不想上学的新操作吗?
余善躺在床上, 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家爷爷。这么凶巴巴的,肯定是亲爷爷了。
等着大家都从房间里离开,瞅着又在小心翼翼给自己掖被子的爷爷,余善问:“我嫂子呢,她怎么样?”
“被你的事惊吓到了, 才睡着。”余老爷子没好气道:“你嫂子那么大的月份,你不照顾她也就算了,还惊吓她,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 我怎么对得起你哥。”
余善:“睡着了?”
他把老爷子后面的话全都忽略掉了。
余老爷子气得又瞪他:“从小到大爬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摔过,这次怎么就摔下来了?你爸要在这, 一准得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