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看看自己背后漂浮的试剂团，想想也是。
“那些东西……要放回去的吧？”
“用过的试剂要倒进废液缸里啦！就是刚刚场面有点混乱，我记不清那个是那个了……”遥用的是日语，战斗结束的闲聊，权当练习口语好了。
“那要不您再端一会？”
“要没有咒力啦……”
……最后由赶来的辅助监督用玻璃烧瓶收集，延后处理了。
幸好她特意记住了哪个是氢/氟酸，毕竟那玩意不仅腐蚀玻璃，还对骨骼特攻，不然被处理掉的就是辅助监督了。
“这四名受害者要送到高专的家入小姐那里治疗，辛苦水野小姐在路上照看一下了。”
“好的。”
呼――高专，终于可以回去了。
第5章 转校生和第一次交锋
“听说了吗，今天来的转校生，把四名同学塞进了储物柜里。”走在前往教室的小经上，熊猫跟同行的少年少女八卦着。
“杀掉了吗？”少女冷淡回眸，完全没有熊猫期待中激动。
“金枪鱼。”温柔的狗卷同学刷了下存在感，表示在听。
“没有，听说是重伤。”
真希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如果他表现的狂妄的话，那就好好教育他一下。”
“木鱼花。”狗卷微微皱眉。
“遥呢？难道又在补觉？今天上午不是文化课吧？”
“凌晨的时候被叫去出外勤了。”
“唉，这三天已经四次了。”熊猫叹气。
简直棒呆了的麻辣教师五条先生华丽丽登场，旋转跳跃散花花：“接下来介绍转校生――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不存在的乌鸦从空荡荡的教室飞过。
真希往侧身仰了仰下巴：“听说是个麻烦人物，谁要给这种家伙营造氛围啊。”
“鲑鱼。”
“哎――”五条失落了一瞬间，猫猫又立刻恢复了精神：“算了。”
“可以进来啦~”
好、好冷淡……乙骨忧太咽了一口口水。
会是怎样的人呢？――傲娇真希还是有关心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脚踏进了教室。
然而，就是他眼里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脚，在其他人眼里可不平凡――
一瞬间，刀出鞘、封印解除，连熊猫都变成了大猩猩脸。
黑云缭绕、不祥的血气隐隐约约，每一步踏下，都激起咒力震颤，整个就是一个人形诅咒！}人的下吊双眼，背后是嘶吼的咒灵……
“我叫……”
“铮―”
“咣―”
“啪―”
瞬间，可怜无助的少年脸旁边插了一把刀，脑壳上悬着一只拳头，旁边还有一个拉下衣领的咒言师虎视眈眈。
也就五条悟还比较淡定。
还有刚刚赶回来的，从窗外路过水野遥：“……”
看到空桌椅的乙骨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动。
这是某种测试吗？
“喂，你被诅咒了啊。这里是学习诅咒的地方，可不是被诅咒的人该来的。”真希将刀架在腰后，道。
“诶？”
淡定的五条先生抱着手臂，悠悠开口：“日本的非正常以及失踪人数每年都在一万人以上。其中的大部分，都是由人体内脱离的负面情绪――诅咒所害，其中也不乏咒术师造成的恶性事件。只有诅咒能对抗诅咒，这里就是专门学习祓除诅咒的地方――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院。”
虽然他说的很严肃，然而负负得正，气氛一下子不严肃起来。
忧太：你倒是早说啊！
真希熊猫狗卷：你原来没说啊！
总之，不愧是你啊五条老师。
“啊，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哦。”
“哎？”*3
“不然里香会生气的啦～”
白色的特级过咒怨灵的双爪从忧太身后缓缓浮现，一把夺走了真希插在黑板上的长刀。
它发出尖锐的喃喃声：“不许你们……”
“等一下，里香！”乙骨无措地抬手，但咒灵已经动了。
“――伤害忧太！”
一阵兵荒马乱，三人组头上各多了个包。
被所有人和灵忽略在门外的水野遥心情复杂，默默举手：
“阿诺，五条老师，原来您说的英雄救“美”，指的是他吗？”
“嘛～”
好大言不惭啊不良教师！
……
总而言之，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是青梅竹马。祈本里香在六年前遭遇车祸身亡后，因为“永远在一起”的执念，诅咒了乙骨忧太，化身特级过咒怨灵，附身在特级被咒者乙骨优太身边。之后就是一些小打小闹，一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储物柜事件爆发，才进入咒术师的视线。
“所以！这就是被自己最喜欢的里香诅咒的乙骨忧太同学啦，请大家多多关照哦！”超不正经的五条老师超不正经地介绍到，以及抢台词。
喂，没看到新同学已经吓到后仰了吗？
“攻击忧太的话，可能会触发里香的诅咒。不管怎样，大家要多多小心哦～”
真希：你倒是早说啊。
遥：语气很轻快呢。
五条一秒换上了亲切温柔的表情，“通情达理”道：“这些家伙还处于叛逆期呢～就由我来做介绍吧。”
忧太：感觉这个要怪老师吧。
“你想的没错，乙骨同学。”为了整齐，遥也加入了排排站的挨打者联盟。
诶！我有说出来吗？
“并没有。”
“这位是水野遥，因为不太会说日语所以进化出了读空气的技能。”
遥不好意思的一笑。
乙骨好像有点像逃离咒术高专。
……
“大概就是这样啦！”
从表情来看，乙骨和大家的想法大概相同：最想听的完全没说！
各中含义，并不相似。
比起羞涩的新同学，真希向来直言直语：“所以英雄就美倒底是什么情况？”
“哼嗯……”不良教师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字?面?意?思。”
“你倒是好好说话啊蒙眼笨蛋！”
遥和狗卷一人一边，默默揪住抓狂的真希。
忧太迟疑了一下，站到了熊猫旁边。
五条悟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这样子，一年级的五个人就齐啦。真的是三十年内咒术高专人数最多的一届！”
“这样，下午的咒术实习……”五条摸摸下巴，环顾一圈。
遥第一个举手：“老师！申请补觉！”
忧太震惊，这么随意的吗？
“申请――驳回！要有集体参与感啊小遥遥。那么，就分为两组，棘和熊猫一组，真希、忧太和遥一组。”
“……”
“你好，乙骨君，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日语不是很好，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合适的请不要误解。未来请多多关照。”
扯着商业微笑背完提前准备的欢迎辞，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回高专，临晨四点又被拉走的水野遥默默地在教室角落扒拉出一套桌椅，趴倒，睡觉。
……
“他们都走啦，你再不起床，就赶不上午饭了哦。”
太阳正当头，五条悟倚在窗边，脸上还挂着跟上午如出一辙的微笑。
“喂，起来啦！不就是驳回了请假申请吗？反正完成索敌之后你完全可以在车里睡大觉。”
“而且，跟出去的话，也有利于你完成高层的任务吧。”
“……”
“他们让我监视乙骨同学。”闷闷的声音传来。
“嗯，然后呢。”
“没有了。”
“立下束缚了吗？”
“糊弄过去了。”
“唉。”咒术高专一年级班主任走到正在钻牛角尖的学生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安啦，这已经是相当合理的条件了，忧太也不会介意的。而且，有了“监视”的说法，遥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高专，那些烂橘子也没理由一直折腾你了。是非常划算的结局哦。”
“但是……”
“遥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
“那些妄图夺走年轻人青春的家伙应该才愧疚啊。”
“所以快点打起精神来，午餐时间马上就结束啦！”
第6章 咒术实践
“小学？”乙骨忧太疑惑探头。
“嘛，准确的说，是有两个小孩子失踪的小学哦。”
“失、失踪？”
“这种地方，大概是自然产生的咒灵在作祟吧。”
会产生回忆的地方，都是最容易出现诅咒的地方。学校、医院，一旦想起，就会成为人们负面情绪的接收器，从而凝聚成咒灵。
虽然别扭地抬着下巴，但还是有很认真地给新同学讲解的真希明明就是傲娇啦！遥悄悄捂嘴偷笑。
“是这样的吗？”
“大部分咒灵都是三四级的样子，要下帐之后才会显现啦。不过，乙骨君没有感觉到违和感吗？”
乙骨优太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超努力地“感知”了一会，挫败垂头：“完全没有。”
驾驶座上的五条老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嗯哼，是里香的原因吧，一直以来随身携带庞大的咒力，又太的咒力感应应该也很烂啦。”
“那么，接下来，就是遥同学的表演时间啦。看来你在这个小队的工作无可代替哦，加油！”
“五条老师，直接开车绕一圈吧。”她打了个哈欠，趴在车窗上伸出手，完全不想动弹。
“嗨依嗨依。”
他答应地很轻易，难得没起什么逗弄人的心思。
毕竟是小学，占地面积不大，基本上一圈转完的时候咒力就基本完成扩散了。
遥掏出平板，任务地点的平面示意图早就由“窗”的人发过来了。指尖画了几个圈：
“呐，这两处，有接近三级的诅咒活动，这里是三只，这里有两个。不入流的四级诅咒哪里都是，我就不说了，大概有几百个吧。”
“几百个！”
“别小看小孩子啊，越是年幼，越容易不加节制的释放恶意呢。总之，用木棍都可以轻易打倒的家伙，只要没有全部聚集起来就不用担心啦。”
“任务目标的话......大概在这里。”水野遥画了一个足有五分之一教学楼大的轮廓。“咒力总量比较大，但还在三级范畴内，值得注意的是体积很大。没有探知到活人的生命体征，也没有暴露的尸体，很可能跟咒灵待在一起。”
“推荐路线有两条。”笔下画出线条：“这样走，可以顺路把三级都清理了。这样走，可以直击核心，速度最快......”
五条老师带着真希和忧太走进学校，放下帐便也退了出来，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轻佻语气打趣说：“哎呀，这可是上刑场啊，居然连一步都不肯多送吗？”
遥用手挡住光线，在后座躺倒，打算开始补觉。
似是答非所问的喃喃道：“有时候还挺羡慕的，对咒力不敏感的体质。”
说起来，她的第一次“咒术实践”，好像也是在小学吧。
大约八岁的时候，遥人生第一次翘掉了放学后的奥数课，转而跟同学们一起去校园后的小树林探险。
因为当时隐隐约约意识到，明明已经做到“最理想的小孩”模样的她，依然不受欢迎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跟大家不一样吧。所以即便是听起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活动，依然怀揣着不安的心绪加入了。
“队长”学着动画片里的样子，指挥大家分配工作。分到“后勤补给”工作的水野遥，第一次有了被需要和被保护的感觉。走在探险小队里，周围是有相同目标的伙伴，那种踏踏实实的存在感和归属感，让她感到了真切的幸福和激动。
路上的松果、奇形怪状的石子、林间窜过的小动物，全都可以成为快乐的源泉。
随着深入，她的胸口越来越闷，心里越来越慌，眼前闪过的黑影越来越频繁。可是其他人都一副没有什么事都样子，也许只是因为她背了太多书包，所以累的快一点吧。
“嘿，你快一点啦！”
“好的！”年幼的小女孩强打精神回答道，生怕打搅了快活的气氛。
树林深处有没有宝藏她至今仍然无从得知，但盘踞的恶兽的确存在。以今天的眼光看，那无非是个三级诅咒罢了。可对当初的水野遥来说，那是连恶噩梦里都想象不出的怪物。
七八个孩子被突如其来变故吓呆在了原地。在真实的恐惧和死亡的威胁前，人类的本能成了驱使他们动作的唯一动力。
小队成员们你追我赶，四散奔逃。紧急灾难避险也在遥需要学习的课程之内，她丢下书包，一把拽起了摔倒在地的“队长”。
而他，流着眼泪，叫着救命，用沾满泥土和血腥的双手，将女孩推向了怪物袭来的方向。
人类的本能是趋利避害，这是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兽性。而从出生起就被驯化的遥，那时尚不能理解这种本能。至少在那一刻，她还以为他不过是惊慌失措。
那时的遥，并不畏惧死亡。没有人能在八岁的时候懂得一切，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着。
但是诅咒撕裂皮肤带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剧烈痛楚，闪躲更是不用经过大脑的非条件反射。
水野遥未发育完全的大脑尚且无法阻碍疼痛转变为负面情绪，那一瞬间，它化为火花，潜藏在身体里的咒力被彻底点燃。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诅咒已经被绞碎，周围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
勉强包扎了一下背部的擦伤，早熟的女孩找到了散落一地零钱包，搭上晚班车，自己找回了家。
几乎是漫长的路途上，唯一能支撑她前行的，只有对卧室的温暖、丰盛的晚饭、母亲的怀抱和安抚的想象。
可，想象中的事怎么会成真呢？其实一切在无人寻觅时就已经有了迹象。她满怀着委屈和期待打开门，迎接的只有冰冷的黑暗和母亲火辣辣的巴掌。
“你能耐了啊你？老娘花钱给你报的补课班不去上，去哪里鬼混了？”
“还把衣服给弄破了，书包呢？你个小**。”
“还指望着你光宗耀祖，我看你就是个**”
“****”
她骂的好难听好难听……
一定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大概是因为太担心我了吧。
或许是因为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吧。
应该是想要教育我不要再犯错了对吧。
应该吧……
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