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忙别开眼,再绕着桌子后退一步,“你看什么。”
上明弈忍不住上前,“没什么,只是每次看到初儿,都叫人移不开眼。”
将他突然靠近,江月初本能绕着连推开三步,“别过来。”
上明弈果真站定了脚步,随之更有向后挪去的动作,见之,江月初怕他再次拂袖而去,即道:“就站在那,你.....别动。”
上明弈垂眸浅浅一笑,“既是初儿让我来,邀请我喝酒的,是不是应当让我坐下?”
江月初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二人还是站着的,怪不得上明弈一动她就毫无安全感。
“好,我们坐下吧,你就做那边!”
“好。”上明弈依言坐下。
江月初再一次拿起右手边的酒壶递向他,“再喝。”
上明弈唇角微弯,接过去了,他道:“初儿不陪我一同喝吗?”
就知道他会这么干!幸好早有准备。
“当然不是。”江月初拿起左边的酒壶,在他面前摇了摇,上明弈会意一笑,握着酒壶去跟她碰了一下,两白花瓷瓶轻轻一撞,嘭的发出清脆一声。
江月初先道:“先干为敬。”
上明弈却抬手抚在她拿着酒壶的手背,道:“初儿,这可是烈酒。”
她当然知道这是烈酒!
江月初收回酒壶,一手掀开了布条,不禁一笑,道:“没关系的,既然说了一同喝酒,烈酒又何妨。”说完她便像方才上明弈做的那般,倒头一饮而尽。
上明弈一愣,看她喝完,自己也跟着倒头喝尽。
江月初忍不住笑道:“再喝。”她说是再喝,自己却毫无动作,只是看着对面之人。好在上明弈果然如慕夕慕阳说的一般,竟然真的按她说的照做了。
上明弈顺手就拿起右边一壶,掀开后再倒头饮尽,江月初越看越兴奋,一连喝了三坛后,江月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拍手笑道:“好!好酒量!”
上明弈一怔,跟着站起身走过去,“初儿?”
“嗯?”江月初正要思考自己要做什么,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脸蛋此刻是煮熟的虾一般,又红又热。
她突然一愣不动了,上明弈慌道:“初儿什么了?”
江月初委屈的摇摇头,“我头疼。”说完还无意识地走到上明弈身前,主动靠在他胸膛上,重复道:“头疼,好疼.....”
上明弈彻底怔住了,还没回过神来,江月初又站直了身子,直愣愣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她气道:“我头疼!”
上明弈猛的回过神来,忙道:“初儿要怎么办?”
她将手探到上明弈身侧,随之准确无误拿起他的手,并放在她头上,道:“你帮我揉揉。”
上明弈一愣,随即双手捧着她的脸,替她轻轻按揉太阳穴,温声道:“还疼吗?”
江月初浅浅点了一下头,随后挪着小步又走进他的怀里,侧着一边脸靠进去后,将人牢牢锁住道:“上明弈。”
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心口上重重一击,上明弈身子一怔,回道:“我在。”
江月初又道:“上明弈上明弈上明弈。”
上明弈轻轻在她发丝落下一吻,“我在,我在,我在。”
第198章 清醒的上明弈
只见她小脸微红,双手牢牢锁着上明弈,将脸靠在他胸膛,舒服地闭上双眼。
此言行,此举止,断不是正常的江月初。
只有醉了酒的人才会将心底的小情绪表现出来,即便是失了忆的江月初,她心底所想,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现在所做所言,如失忆前毫无二致。
上明弈也是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连他都难以置信,醉酒后的江月初竟能同从前一般,不会让他走开,不会皱眉道着别碰我,对于她突如其拉的投怀送抱,他险些以为江月初是恢复记忆了。
而糊里糊涂的江月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嗯凝了几声,上明弈轻轻揉了一把她脑袋,道:“去床上睡好不好?”
江月初努力思考着什么,最后摇摇头,道:“不好,我要在这里睡。”
上明弈一时啼笑皆非,江月初突的离开他,站开一步,看着他,疑道:“你怎么还在这?”
上明弈一怔,即问:“难道.....我不应该在这吗?”
江月初转过头打量了一番桌上的白瓷酒壶,她拿起一空瓶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随后拿开,伸出一指指着瓶身,小小打了一个嗝,道:“就是它!”
上明弈不解,“什么?”
江月初绕着桌子走了半圈,似在思考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她道:“我就是想要给你喝这个的,烈酒嘛我当然知道!”
上明弈浅浅看着她,好像早已猜出结果,他依旧问道:“然后呢?”
江月初啪的一下放下酒壶,走到上明弈身前,伸出一指戳着他胸膛,像是回答一个极为幼稚的问题,“然后,当然是把你灌醉了!”
上明弈看着她认真讲解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抚过她泛红的脸蛋,笑道:“初儿别闹了,我带你去休息。”
江月初拍开了他的手,似在为他不听她讲解下去而气闷,他不听,她就偏要讲,于是道:“我还将五瓶换成了白水,它们就放在我的左边。”
江月初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前的左边,定了一下,摇摇头,“不对不对,是右边!你看是右边,我记得的。”
不顾她指着左还是右,上明弈上前握住她的手,“是,初儿说哪边就是哪边。”
江月初把手抽了回来,道:“那你快夸我。”
上明弈双眉一跳,面露惊讶,却又很快恢复原来的表情,依言道:“初儿厉害,最厉害。”
江月初这才满意一笑,点点头,“那是自然,有上明弈这么厉害!不对,是比上明弈还要厉害!”
上明弈宠溺一笑,“初儿说得对。”
江月初笑了一会儿,挪着小步向前,正要像刚才那样靠回去,怎知她突的又想起什么,接着便从他怀里又走了出来,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眼上明弈。
上明弈讶道:“初儿看什么?”
江月初甚是认真问道:“那你怎么还不醉?”
上明弈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道:“快了。”
江月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快了是多久?”
上明弈道:“马上就醉了。”
江月初稳了一下步伐,突的靠近,猝不及防间双手拽住了上明弈衣襟,双脚微踮,仰头凑过他眼睫毛的位置,道:“你是不是骗我?你根本没喝。”
面对她突然靠近,是他始料未及的。上明弈呼吸猝的加重了几分,垂下的双手微蜷。
她催促着:“说,是不是没喝?”
上明弈浅浅道:“喝了。”
“喝了怎么不醉?”江月初身子挪后了一点,疑惑地看着他,天生寒凌般微蹙的长眉,浅墨如琉璃的眸子,到锋挺的鼻翼,最后定在两瓣淡红的薄唇上。
她竟生出了一可检验上明弈到底喝没喝酒的妙计!江月初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出一丝笑意,道:“喝没喝我尝尝就知道了。”
说道她力气加重了几分,拽过上明弈衣襟,自己微微踮脚便吻了上去。
上明弈双目微微睁大,愣了几秒,正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时,江月初却离开了,“跟我一样的味道,那应当是喝了。”他正要追上去,江月初却突然道:“上明弈,你生气吗?”
上明弈呼吸微乱,“什么?”
江月初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再分开,问道:“生气吗?”
上明弈双目微红,“......我怎会生气?我高兴都来不及。”
江月初却不以为然,道:“可是哥哥说过,牵男子手不行,与男子拥抱不行,与男子亲吻更是不行,那样会被人厌恶的!哥哥也会生气。”
上明弈双目微沉,正要说话,江月初又道:“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好像不生气的。”
上明弈双目柔和了几分,道:“我非但不生气,而且还很喜欢。”
江月初迟疑了下,道:“是吗?很喜欢的吗?”
上明弈舒了一下气,为证明自己所说,将人一把捞进怀里,低头便覆了上去,吻了许久也舍不得放开。
他本想尝浅则止,熟知一下子陷进去了,如何也停不了,回想起这几日的曲折,他真怕,明日江月初便又要各种法子想要离开。
上明弈搂着她腰的双手用力了几分,他一手捧过江月初的脸,吻得更加深入。
中途几次透不过气,江月初推了他几下,上明弈每次都是离开两秒,便又重新覆了上去。
他只觉脑子近乎发热,甘醇的酒香蔓延,浓烈的酒浪萦绕悬浮。
上明弈呼吸起伏,几番挣扎,都无法逃避,对于他而言,这可是致命的诱惑。
难以控制的凌乱下,他一手开始游走怀中的腰肢,鬼使神差地,指尖摩挲着干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事情。
上明弈分开了一下,理智让他停下了,只是盯着她蕴热的脸蛋,他眼尾不禁泛起湿红。
哽道:“初儿。”
江月初却不明所以认真思考着,他帮忙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并脱下的她的外衣,他都帮自己脱衣服了?自己是不是也理所当然帮回他这样才好?
是的,是这样的。
迷迷糊糊地,江月初将手伸到他腰间,三两下便扯开了他腰带,并娴熟地扒开了他两件衣服,一时间,上明弈身上只剩下中衣。
他眼尾的红影顿时加重了几分,只见江月初并没有停下,迅速扒开了他的中衣。
上明弈仅尚存一丝理智,他凌乱地握住她的手,“初儿!”
江月初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想到什么,她微微一笑,挣开了他的手,并迅速将双手探进衣服里面,伸到他后背,随后一把将人搂住。
上明弈双目猛的一怔。
江月初在他洁白如斯的后背腰骨处来回摸着,却全然不知被摸之人是何种表情。
她一边把玩着一边道:“我知道了!这就是龙骨!我记得了,是这里的,摸龙骨还有意喻的,意喻着.....哦!是求欢!”
她收回手,站直了身子,笑道:“我说的对不对?”
上明弈终究是没能忍住,微微弯身,一手揽过她膝盖抄起,随后快速向床榻迈去。
第199章 上明弈,我恨死你了!
江月初昏昏沉沉,直睡到第二日中午,她被一阵猛烈的头疼唤醒。
她缓缓睁开双眸,“嘶。”江月初伸手摸着脑袋,一阵阵巨疼袭来,她撑起身子,怎知不止头疼,更是手疼,脚疼,腰疼,全身都疼。
江月初动了一下手,“嘶,好疼。”接着满是疑惑地扶了一下腰,“怎么会这样,怎么感觉好像跟人打过一架?”
她抬眼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淡靛色床纱正严严实实落下,拖曳在地,床褥软垫却是褶皱不堪,看上去确实像是打过架的痕迹。
江月初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双眸猝的一怔,手上全是.....暧昧的颜色,她双眉沉了下来,侧头看向身后,肩上也是。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件里裙....怎么不像是昨日穿的那件。
随后,一段莫名的记忆涌上脑海,使得江月初蓦然睁大双眸。
一个男人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正俯身咬着她的脖子,她双眸湿红,微开的双唇有些发抖,似乎正要发出声音,却被男人迎来的吻堵了回去,她只能在喉中哽咽。
迷离间,男子爬到她耳边,一声一声唤着,“初儿.....初儿.....”
江月初身子有些发抖,握着被襟的手指有些发白,她努力回想着昨日发生了什么。
她让慕夕慕阳拿来了烈酒无味,然后自己倒了五瓶换成了白水,让慕夕慕阳把上明弈叫来了,目的就是要把他灌醉,然后让他解开自己身上被封的灵力。
然后呢!?
上明弈确实听了她的话,连续喝了三坛酒,未免他起疑心,她好像也喝了......
之后呢!?
江月初敲了一下脑袋,迫使自己回想之后发生了什么,“啊嘶。”拍了这一下,头更疼了,也什么都没想起来。
只是脑海那一幅幅温柔缠绵的画面不断浮现,一声声含情哽咽的声音从她耳边萦绕,她快要疯了!
她急促地呼吸了一阵,猛的掀开了被子,只见褶皱的绸丝软垫上,染开一处血红,顿时刺入江月初双眸。
江月初怔了好一会,身子禁不住的发抖,“上明弈!我要杀了你!”
啪的一声,门开了,慕夕慕阳听到声音忙端着醒酒汤和水盆进来,“夫人,你醒了?”
江月初扶着床沿,忍着双腿的痉麻,赤着脚下床便要走出去。
慕夕一惊,忙放下醒酒汤拦道:“夫人你去哪?”
江月初脸色淡白,双目沉冷,“走开。”
慕夕却未看出她脸色的变化,一把拿过桌上的醒酒汤,道:“夫人,先别急,喝完这醒酒汤也不迟,这是宫主特意为你.....”
她话还没说完,江月初却听到什么刺耳的字眼般,她快速伸手打翻了慕夕手上的碗。
哐当连碗带汤碎了一地,其中一碎片溅到她脚上,并浅浅划出一道伤口。
慕夕被吓得退了一步,只是低头看着她白皙的脚上流出了血,又忙上上前蹲下身想为她止血,奈何江月初气在心头,什么都不顾,只当慕夕还没蹲下她便连忙收回脚,一连退开三步,道:“我说了走开!”
江月初却因为方才喊的这一声,把情绪喊出来了,毫不发觉,她脸上落下了一滴泪珠。
慕夕看着愣住了,再不敢上前,慕阳放下手中的水盆,正要尝试说话,“夫人.....”
江月初拧着气,快速上前便将水盘打翻,打翻了水盘还不够,她一手扫下桌上的三个杯子,哽道:“不许喊我夫人!滚!滚出去!”
听着屋内接二连三的摔杯声,站在屋外的人再忍不住,抬脚走了进去。
“初儿!”
江月初身子一冷,脑中突的传来的画面,他牢牢抓住她挣扎的手,爬到她耳边一声接着一声,“初儿.....”
上明弈扫视了地上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片间,中间兼夹着几缕鲜红的血迹,他凝着眸子寻去,只见那一双光赤的脚上,被碎片划出一道口子,正流着腥红,沾到地上全都是。
他心间一紧,沉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慕夕慕阳速即认错般低下头,等待着宫主的审判,未料,只见上明弈冷冷说了一声:“下去。”
慕夕慕阳感恩戴德退出去了。
上明弈回过头来,正要上前,怎知他刚走一步,步伐前便碎开一个杯子,摔杯之人发了红的双眼瞪着他,骂道:“滚开!”
上明弈心头一颤,本打算收回脚步,只是她脚上的鲜血刺痛着他的眼眸,他便不顾她的反对,毅然上前。